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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房当部同气连枝,抢占他们的地盘,从道义上说不过去。”
侯大勇心中暗道:师高金倒是一个谈判地能手,说话不卑不亢。在自己地强力压迫之下,仍在竭力为房当人争取利益。
为例打消他们的顾虑,侯大勇道:“此事不必担心,你们投降之后,就是我的部下。黑雕军会帮助你们扫除障碍。”
房当山说了一句话之后,就插不上嘴,满脸怒气听着师高金和侯大勇讨价还价,几次想到拂袖而去,可是想到黑雕军军容鼎盛,城内三千人马和黑雕军相抗,无异于以卵击石。只得把火气一压在压。
师高金暗自叹了口气:黑雕军实力强劲,房当军若强行抵抗,只有死路一条,迁往贺兰山左虽说困难重重,但是总比坐以待毙要强得多,房当瀚海西迁居延海,其实也面临着同样地问题。
师高金恭敬地道:“此事非同小可,容我要回去禀报。”
侯大勇挥了挥手,道:“给你们一天时间商议,明天辰时必须给予答复,时辰一到,黑雕军就要踏破靖远城。”
第二天早上,黑雕军所有的投石车都集中在东门,只待城内拒绝投降,就用投石车猛轰城门。房当军集中在城墙上,也是严阵以待,眼看大战一触即发。
辰时一到,东城门“噶、噶”地打开了,五匹战马缓缓地从东城门奔了出来,当先 一骑是小鹰帅房当度。
房当度身穿白色长袍,头戴一顶银色地头盔,英俊地脸庞没有一丝血色,当走近了黑雕军阵营之时,房当度眼角涌出了一滴泪水,他抬起头仰望天空,五月的天空阳光刺透了云层,使天空格外炫目,远远的天际间,两只雄鹰在翱翔,如同战死沙场的两位哥哥不屈魂灵。
黑雕军将士们手握刀柄,一言不发看着这几位房当军将领从身边走过,只要侯大勇一声令下,这几位房当军将领必被军士们砍成一堆肉泥。
房当度如穿行在一片沙漠中,除了中军帐前的黑色大雕,他似乎什么也没有看到。来到中军帐后,师高金在房当度身边道:“穿黑甲的将军就是侯大勇。”
房当度一提马缰,一马独行于前,和侯大勇对视片刻,然后翻身下马,取下佩刀,弯着腰,双手捧刀高过头顶。这是房当族投降献刀仪式,侯大勇虽不知道此仪式,可是看到房但度高举佩刀,也猜到是投降礼仪,一探身取过了佩刀。
房当度抬起头,盯着侯大勇眼睛,沉声道:“房当族愿受将军驱使,希望将军遵守诺言。”
侯大勇心中连赞两声:好一个英俊的少年统帅,好一口流利的中原话。面上却沉静如水,道:“投降之后,房当族就是我们地兄弟姐妹,只要你们不起贰心,我们永远和平相处。”
房当度轻声叹息道:“但愿如此。”说完,转过身来,面向清水河的方向跪下,郑重地行了大礼,低声呢喃道:“清水神啊,你的子孙辜负了你,我愿意接受你的惩罚,请你给我指一条上天国的路吧。”房当度眼角地泪水终于落了下来,他迅速抽出挂在腰间的匕首,猛地向心胸口刺去。
房当度动作相当迅速,侯大勇、石虎等将领都威风凛凛地骑在马上,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正在此时,一只雕翎箭从亲卫队飞出,“当”地一声,正好射在匕首上,雕翎箭来势如飞,力量极大。房当度只觉手腕一震,手中匕首已不知去向。师高金、房当山等房当将领一拥而上,把房当度双手死死控制住,师高金狠狠地打了房当度一耳光,道:“没有想到房当度如此懦弱,竟想一死了之。你这样做辱没了鹰帅,更不配做房当族子孙。”
四周的黑雕军军士原本对这几名房当将领有轻视之心,见到如此情景,嘲笑的神情渐渐地隐去了。侯大勇见几名将领情绪稍稍稳定下来,一提马缰,来到房当度身前,厉声道:“房当度,是男子汉就站起来。”
房当度挣开众人,猛吸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昂着头道:“将军有何吩咐?”
“下午申时,房当军退出靖远城,由黑雕军接管此城,你率领房当军人马道西会城外的右谷军寨集中。你有十天时间召集清水河畔地族人,在六月一日,过黄河,出吴家领长城,迁往贺兰山西。”
虽说这样安排时间很紧张,可是毕竟是一条出路,侯大勇并没有食言。房当度就恭敬地道:“属下遵命。”
侯大勇又道:“靖远城内还有近万房当人,你留下一百军士帮着黑雕军维护城内秩序,昨日信使师高金颇有才能,就让他流下来吧。”
师高金是鹰帅房当明地心腹,足智多谋,房当度夺取靖远城,师高金也多有出力,听说侯大勇要留下师高金,房当度神色有片刻踌躇,随即恢复如常,又道:“遵命。”
师高金一直站在房当度身后,听到侯大勇提出这样地要求,暗想:原来侯大勇早知是高明月是我女儿,昨日却不假颜色,这个女婿挺沉得住气,确有过人之处。
下午申时一到,城门打开,三千房当军鱼贯而出,来到城外制定地点集结。
靖远城距离兰州很近,轻骑兵一天之内能跑一个来回,黑雕军占领了靖远城以后,灵州、西会州和同心城都成为了后方。为此,侯大勇重新调整了黑雕军部属:侯大勇亲率人数最多的狮营、山宗元的虎营、段无畏的蛟营和白霜武所率七千团结兵驻守灵州城;石虎率领鹰营三千人和三千团结兵镇守靖远;姜辉、周青率熊营二千人驻守廉县,胡立、刘世绪率龙营二千人镇守同心城,陈仁义、张解率豹营二千人镇守西会州。
这样布防分散了黑雕军主力,有违侯大勇的用兵原则,只不过一万团结兵组建时间太短,还不能独立使用,侯大勇计划一年过后,再把这一万团结兵派驻到廉县、同心城、西会州,接替熊营、龙营、豹营担任防守任务。
房当军出城之后,侯大勇率领着狮营、虎营、团结兵和房当军沿着黄河返回灵州,跟随着大部队一起行动。
黑雕军和房当军作战近一年,作战之时,双方军士狠不得把敌手砍成碎片,随知一夜之间,敌对两方竟成为战友,这个转变过于迅速,双方军士心里上根本不能适应,总如气盛地公鸡一样怒目相视,只是在各级军官的强力约束之下,才没有酿成冲突。
房当军诸将自认为铁骑无敌,被黑雕军屡次击败,心中很是憋屈,此次近距离接触黑雕军,发现黑雕军装备精良、军纪之严明、骑术之娴熟、食物之丰富,远远超出了房当军的想象,能够取得战场胜利也非偶然。
房当度和房当支金两人在靖远城失和,房当度掌握了二千房当军,房当支金掌握了另外一千军士,两军在行军途中有意无意地拉开了一些空隙。钱向南掌管军情营也有好几个年头了,他甚少在公众场合露面,颇为自得地生活在大家的背影之中,嗅觉灵敏,不过一天的行军时间,房当军的异样情绪就被他敏锐地感觉到了。
到了西会州以后,侯大勇举行了有房当军将领参加的第一次酒宴,席间,侯大勇提出了把房当族分为两部,一部由房当支金率领,从西会州北渡黄河,另一部由房当度率领,从右谷军寨渡河,黑雕军主力随同房当支金部出击。
房当度和房当支金已呈是若水火,放在一起迟早要火并起来,听到侯大勇的命令之后,房当军众军均无异议。
在西会州休息一天之后,侯大勇率着五百亲卫队和七千团结兵回到了灵州,郭炯作为前敌总指挥,统帅狮营、虎营和房当军总计一万精兵,北渡黄河、越长城,准备对贺兰山西诸族发起突然袭击。
五月二十九日,清水河畔的房当人源源不断地集中到西会州。六月一日,到达西会州地房当部老少妇孺约二万余人,到达右谷军寨的部众约三万余人。
房当人原本分为三部,房当朵儿一部最小,在固原之战中,被诛杀近绝,房当瀚海部人数占到总人数的三分之一,西迁之时,他带走了所部全部人口以及部分房当度所部的人口,此时,留在清水河畔的房当人主要集中在黄羊坝子,得到房当度地命令之后,立刻开始迁移,更远一些的部众因时间限制就无法照顾了,只能留他们在清水河畔自生自灭。
房当度看到清水河畔数十万党项房当人,经过一年大战,集中西迁的人口不过区区几万人,当房当度踏上了黄河北岸,不禁泪落沾襟。
第一百六十七章 争夺河套(三十二)
黑雕军掌书记刘成通跟随柳苍茫等人,抄小道,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党项、契丹等胡族小部落,越过了无数干涸的小水渠,穿过无数草地和戈壁,直奔里急部落驻地。
一行人绕过契丹族的一个小部落之后,进入了俗称“西套”之地,景色为之一变,极目远望,无边无际的草原把天地连接在一起,草原、天空、云彩全部溶为一体,从近处看,五月的草原绿意盎然,无数野花点缀其间,充满着生机与活力。
看到如此胜景,刘成通只觉心胸顿时开阔起来,他纵马在草原上奔驰了一会,随口唱起了流传甚广的《靳勒歌》:靳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柳苍茫紧随其后,听到一首豪迈的《靳勒歌》,被刘成通唱得颇为宛转,音律虽好,却失去《靳勒歌》原本的韵味,便一夹马肚,越过刘成通,放声唱起同属于北朝名曲的《折杨柳歌辞》:健儿须快马,快马须健儿,马坡黄尘下,然后别雄雌。
北朝民歌主要是北魏以后用汉语记录的作品,大约是传入南朝后由乐府机关采集而存的,传世的约六十多首。刘成通饱读诗书,六十多首北朝民歌烂熟于胸。此时,柳苍茫唱出来的《折杨柳歌辞》和自己所知的曲调相似,味道却截然不同。刘成通本来想接着唱另外一曲。却觉得无论如何自己也唱不出柳苍茫地宽阔,就笑道:“在草场上纵马,听柳兄的天籁之音,真是快哉,能否再唱一曲”。
柳苍茫头上微微有些汗水,他道:“吴郎的嗓子在里急部数一数二,叫他唱一首吧。”吴永生由于堂兄战死在廉县,心情一直不好,他闷声闷气地道:“我不唱。”柳苍茫知其心思。劝道:“人是不能复生。何况廉县一战,纯粹是骨肉相残,要算账,只能算到契丹人头上。”
吴永生低着头行了一段,忽然高亢地唱起北朝名曲《陇头歌辞》:陇头流水,流离山下。念吾一身,飘然旷野。朝发欣城,幕宿陇头。寒不能语,舌卷入喉。陇头流水,鸣声呜咽。遥望泰川,心肝断绝。
吴永生唱完,一行人都想起了战场的惨景,全都默不作声。刘成通也会唱这一首《陇头歌辞》。可是他学过的曲调太过宛转,远没有吴永生唱的质朴、悲哀、催人心肺。
天色傍晚之时,天空被晚霞染成分外绚烂,远远看到一些山峰,几根白烟在空中飘散,无数狗叫声若有若无。
一声响箭从远处的草丛中升起。很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数十骑玄衣骑手渐渐露出头来,来到刘成通一行面前。
柳苍茫、柳苍劲、吴永生等人全部翻身下马,三人一动不动地跪在一名中年男子马前。那名男子见到柳苍茫三人全部带伤,心中一震,脸面也显露不出来。他下马之后,用刀子一样的眼光扫了一眼刘成通,然后看着柳苍茫,道:“为何只有你们三人回来?吴将军呢?”
柳苍茫低声对中年男子说了几句,中年男子看了刘成通一眼,然后掉头向北走了百来步,柳苍茫紧跟在中年男子后面,把廉县之战详细讲了一遍。
这名男子眼神如火,他抬起刀刻一般的脸庞,眯着两只眼睛,道:“两千里骑精兵,竟然被黑雕军一战而灭,黑雕军真有这么厉害?”柳苍茫想起廉县之战,心悦诚服的道:“依我的观察,黑雕军军容鼎盛,强悍如契丹精锐宫卫兵,也非其敌手。”中年男子素知柳苍茫人品,知他不打诳语,闻此言后,一时无语,用马鞭敲打着高邦马鞍,发出一阵一阵地“噗、噗”声,良久才问道:“你说黑雕军主帅侯大勇有意联络里急部,他是什么意思?”
柳苍茫摇头道:“侯大勇没有和我细谈,他派出黑雕军掌书记刘成通来洽谈此事,就是那位周人。在下没有经过允许,就把周人带到了营地边缘,还请吴长老恕罪。”因为里奇部颇重读书人,柳苍茫又加了一句:“刘成通是进士出身。”
中年汉子是里奇军勇将吴越州,也是五长老之一,他作战悍勇且足智多谋,此时里急部被契丹人步步紧逼,日子并不好过,若和周军互通声息,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沉吟了一会,道:“此事甚为重大,必须经过长老会才能决定,还是按规矩,蒙眼带他进入营地吧。”上百年来,里奇部在诸胡的夹缝中生存,为了防止泄露本族的秘密,对外人特别敏感,凡是进入营地的外人,均须戴上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