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让陶七进宫其实是符英的主意。
陶七突然听闻要给三公主治病。心中又是一紧,禁不住双腿又开始发软,他结结巴巴地道:“在下医术不精,恐有负侯相重托。”
这一段时间,陶七郎的生活已经完全脱离了正常轨道,有些陶七郎坐宽敞明亮、充满药草特殊香味的诊所里,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仍然觉得前一段时间的经历就如一场梦一般:先是被李家诬为和小李娘子通奸,被李家押到草市受辱,随后又被侯相解救后,莫名其妙再来到了大梁城坐诊行医,最为离奇的是,美貌无比的小李娘子居然弄假成真,真地成为了自己地小妾。
如今陶七郎一个月的坐堂收入,顶得上过去两年的收入,看着装钱财地木盒里渐渐多起来的周元通宝,陶七郎也开始打起了小算盘,只要再过个一、两年,自己也有能力在大梁城内置房产了,等到在大梁城内有了房产,就可以把母亲和娘子接到大梁城来住,也算是尽到儿子的孝心。
陶七郎现在已把侯大勇当成了从天而降的活菩萨。
陶七郎毕竟是乡下郎中,想到要给公主治病,出于本能就开始恐慌。
陶七郎话音刚落,一身浓妆的符英出现在门口,她接口道:“陶先生上一次给小儿之病,一张方子,药到病除,医术甚佳,现在三公主病重,你就不必推辞,需要什么药具,赶快快人取来,我们随后就进宫去。”
陶七郎见符英进来,又立刻起身跪下行礼,符英心中焦急,陶七郎婆婆妈妈,有些不耐地道:“火烧眉毛了,不必行这些虚礼,陶先生快些起身。”
陶七郎知道此事已经无法推辞,就稳了稳心神,道:“请问三公主是什么症状?小人也好对症下药。”
符英简单说了说三公主的病情,陶七郎低着头想了一会,因为没有亲眼观察,他不敢乱下断言,就实话实说道:“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小人实在不敢乱下定语,还是要见了面再开方子。
符英点了点头,扭头对门外的封沙道:“封参军,叫秦管家备两辆车。”秦管家平时基本上不进这个小院,今日把陶七郎进小院之后,秦家河就退了出去。
等到陶七郎、封沙都离开了小院,符英对侯大勇道:“今晚说不定我要住在宫中,请郎君莫怪。”
符英刚从福齐宫回府不久,浓妆也没有去掉,浓妆也掩饰不了符英疲倦。侯大勇极不喜欢符英化妆的样子,为了缓解符英忧虑的心情,就伸手握住符英的手,上下打量了符英一会,开玩笑道:“我还是喜欢小英素面朝天地样子,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符英知道郎君在宽慰自己。就用手指轻轻拂了拂侯大勇的手心,温柔地道:“宫中看似风平浪静,其实也和战场一般残酷,妹妹还小,小英受父亲的委托,要帮着妹妹。”侯大勇抱了抱符英,道:“不用解释,我明白。”
临出门时。符英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不安,自言自语道:“但愿陶七郎能够妙手回春。”看着两驾马车急匆匆朝皇宫方向驶去,侯大勇收敛了笑容,心情也颇为沉重,他十分理解符英:宫中斗争其实是一场看不见刀光剑影的战斗,其残酷有些会令人瞠目结舌。
符英关注三公主地病情,实质为了符家六妹,只要符家六妹在皇宫中的有地位,符氏家族在大周朝就是声名显赫的望族,若符家六妹在皇宫中失去位置。很多事情就很能预料。或许有一天,一场大祸就会降临到符氏家族。
符皇后去逝后,根据符皇后的遗愿。符家小妹被送进了皇宫,但是,进宫两年,符家小妹进宫后却没有任何身份,而柴荣勤于政事也很少到符家小妹地侧宫,符家小妹在宫中处境就极为尴尬。
宫中太监常居深宫之中,身体又有残疾,心理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变态,符皇后在世时,这些太监见到符家姐妹。恨不把热脸贴到符家姐妹的脚底下,可是,太监们见符家小妹没有当上皇后,很快就把热脸换成了冷屁股,时不时在一些小事上刁难符家小妹。
符家小妹在宫中本是孤立无助,又受到太监们的刁难、冷遇,自然是度日如年。
在后宫中,地位最高的就是贵妃、德妃、淑妃和贤妃四个妃子,刘贵妃比符皇后死得还早。刘贵妃和符皇后相继去世之后,皇后和贵妃这两个位置就空了下来,这两个位置对于所于后宫佳丽都有不可抗拒地魔力。
柴荣的两个儿子在后汉死于非命以后,经过柴荣几年来持续不断的努力,符皇后和三个贵妃都为柴荣增添了后代,其中符皇后生的儿子柴宗训,凌德妃生三公主柴潇,田淑妃的儿子柴熙让、柴熙谨,朱贤妃生的五公主柴湘,王昭仪的儿子柴熙诲。
凌德妃和朱贤妃两人生的都是女儿,她们俩人也就没有了争夺皇后的念头,田淑妃的父亲是太子少保田敏,出自世家大族,她又生了两个儿子,母以子贵,最有可能当上皇后,因此,田淑妃当皇后地心最切,符家小妹进宫以后,田淑妃视符家小妹为大敌,一直想方设法排济符家小妹。
符皇后在世之前,极得柴荣宠幸,在后宫说一不二,压制着有两个儿子地田淑妃,朱贤妃更是在宫中抬不起头。符皇后去世以后,田淑妃母以子贵,在宫中就有些趾高气扬。
凌德妃和符家小妹迫于田淑妃的压力,自然就走到了一起,凌德妃极为聪明,知道自己当不上皇后,她就一门心想让符家小妹当上皇后,不断为符家小妹出谋划策,教她如何讨得柴荣欢心,符家小妹被册封为贵妃,凌德妃在其间功不可没。
田淑妃同样不是省油的灯,她一门心思当皇后,就拉拢没有儿子地朱贤妃,和凌德妃、符家小妹明争暗斗。
符英对于宫中的情况了如指掌,此时符家小妹只是封了贵妃,距离皇后还有一步之遥,而凌德妃是符家小妹最有份量的帮手,所以,当凌德妃的女儿三公主病重之时,深知历害的符英甚至比符家小妹更加忧心忡忡。
侯大勇回到书房,孟殊仍然在书房里耐心地等着。
侯大勇把孟殊叫到书房来,主要是怀疑进宫的道人,此时,符英从宫中回来,自是知道两名道人的来历。侯大勇坐在宽大的胡桌旁,轻轻敲打着桌面,“今日进宫的道士叫唐适,是蜀中著名的道人,他上一个月游历到大梁,是太常卿司徒诩推荐给凌德妃地。”
太常卿司徒诩以前是吏部侍郎,曾为侯大勇行过许多方便,当然也得到侯大勇不少钱财,孟殊对此人也极为熟悉,他分析道:“这样说来,这个唐适来历清楚,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他和另外两名道士的争斗,或许是教派之间的矛盾。”
大周朝派出冯继业、王彦超陈兵秦川。其实醉翁之意不在西蜀,而是迷惑辽国君臣,这声东击西之计当然越逼真越好,因此,对于西蜀的动向特别敏感,此时,一位颇有些道行的西蜀道人混迹在大周皇宫和重臣之中,实在让人有些不放心。
侯大勇用手轻敲着桌面。半天没有说话。横行、霸道从胸膛低低地发出了几声吼叫,随后,听到了鸽子“扑腾”翅膀的声音。横行、霸道对院中的鸽子有着天然的敌意,每次鸽子飞到院中,都似图去进攻这从天而降的鸽子,无奈鸽笼极高,信鸽又对两只猛犬心有防范,从来不低飞,横行、霸道只能望鸽兴叹。
侯大勇此时已下定了决心,道:“非常时期当用非常之法。宁可冤枉十人。不能放掉一人,孟郎派人盯住唐适,不过。飞鹰堂行动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可轻易暴露目标,还有那两名和唐适决斗地道士,应是许州凌靖,也派人盯住。”
符英是第二天凌晨才回到府中,满脸憔悴和失望。
“唐适、陶七郎都留在了福齐宫,两人都开了方子,今日早晨仍然没有见效,陛下在福齐宫一夜未眠,陛下嘴角都急起了水泡。”关上房门之后。符英俯在侯大勇胸前,泪水破坏了浓妆,留下了几条明显的痕迹。“郎君,若是韩淇跟着回大梁就好了,他医术极高,或许有办法救三公主。”符英此时病急乱投医,挖空心思地想着各着名医。
“韩淇在军中数年,最精通的还是治疗外伤,治小儿之病。他并不比宫中太医和陶七郎高明。”
侯大勇突然想起郑州疫情爆发之时,少林寺住持智能曾经献药,有效地遏制了疫情,随口道:“我在郑州之时,郑州、许州一带曾爆发疫情,少林寺住持智能献了药方,他献药之时说药方是安世高所传,现在回想起来,那有如此对症的药方,想来智能大师医术着实不凡。
符英就如落水之人捞到一根救命稻草,立刻抬起头,道:“哎,郎君为何不早说,少林寺也不是很远,赶快派人去把智能大师请来。”
“智能大师是世外高人,我们不能缺了礼数,早朝后,派一名礼部侍郎去亲自请大师,只是大师喜欢云游四方,也不知此刻是否还在少林寺中,若不在寺中,可能就要费此周折。”
符英听到这,突然想起一事,道:“天静寺的新方丈,就是从少林寺来的得道高僧,不知他有没有智能大师的本领。”
侯大勇听到天静寺之名,心中就有一些不舒服,但是这种不愉快转瞬间就从脑海中滑过,道:“上朝时我要经过天静寺,顺便就去会会新方丈。”又关心地道:”小英熬了一夜,赶快喝些小米粥,再好好睡一觉。
符英听了郎君体贴的言语,心中就如在夏天吃了井水里镇过地西瓜,她用手抚着侯大勇胸口的衣服,温柔地道:“郎君毕竟是宰相之尊,派人召见天静寺方丈就行了,何必亲自去一趟。”
“少林寺智能大师献药方,救治了成千上万的人,这是一件功能无量的好事,对少林寺出来的高僧,我是从心底里尊敬,亲自去一趟又有何妨。”侯大勇看着脸如花猫的符英,一本正经地道:“娘子洗浴一番再去休息,就在床上等着我散朝。”符英和郎君说了一会话,心中烦闷则稍减,听到最后一句话中,郎君已有了调笑之意,不觉脸上微红。
侯大勇骑上“风”,带着林中虎、罗青松和几个亲卫,直奔天静寺。此时天色尚早,除了早餐铺子已经开张,街道上其余的店铺都还关着门。上香的客人一般要等到天完全亮了才来,因此天静寺也是大门紧闲,林中虎跳下马,直接用拳头擂响了天静寺大门。
“谁啊,上香还早,我们还在做功课。”一个知客僧一边说一边打开侧门,见来人气度不凡,也就客气地解释道。
侯大勇来到大周之后,从来不习惯座马车,在大梁城内仍然坚持骑马上朝,只是文官穿紫衣朝服骑大马走到街道上实在有些引人注目,侯大勇就找了一间换衣房,每天上下朝都要换一次衣服。此刻侯大勇还是穿着普通的圆领长衫,知客僧自然不知道他是当朝宰相。
罗青松上前一步,道:“快叫你们住持出来。”罗青松身上带着腰刀,凶神恶煞地站在知客僧面前。
天静寺前任住持被杀,寺内的僧人心中都有些阴影,知客僧被罗青松吓得退后一步,道:“稍等,小僧这就去通报。”
不一会功夫,知客僧和一名高大地僧人急匆匆地走了出来,那名僧人来到侯大勇面前,道:“这位施主。”僧人话未说完,突然脸露笑容,双手合什,郑重地行了一礼,“原来是侯施主,小僧玄静有礼了。”这名玄静正是智能大师的弟子,当年因为万寿寺之事,还曾经伏击过侯大勇,后来又在瘟疫突发之时,和智能大师一起到郑州来献药,也算得上是故人。
侯大勇也认出了这位天静寺新住持,“哈、哈”笑道:“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玄静住持,我们又见面了。”
玄静笑道:“昨夜师傅还在给我说起侯施主,没有想到今日侯施主一早就到寺中。”当年玄静是一个性格急燥的僧人,数年不见,意已历练得雍容大度,颇有大师风度。侯大勇闻言大喜,“智能大师在天静寺!”
第二百零七章庙堂之高(三十七)
天色尚早,天静寺里的僧人还在坐功课,整齐且有气无力的诵经声在天静寺围墙内游荡,几名十三四岁的年轻僧人,拖着大扫帚,扫得灰石地面“哗、哗”作响。
玄静进入禅房之时,智能大师正盘腿打坐,眼观鼻、鼻观心,安静得就如一只千年老龟,听说侯大勇已经到了门口,智能大师双眼突地睁开,左手一撑床沿,双腿已站在地上,动作竟如猎豹一样灵敏,一旁侍立的天静寺僧人大张着嘴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位花白胡须的老和尚居然灵巧如斯。
侯大勇虽然只和智能大师见过一次面,两人却颇有相见恨晚之感,虽然一别数年,可是见面就如老友一般。
佛说:五百年个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一见钟情、一见如故,料在前生也修了八百年。
智能大师见侯大勇脸有忧色,稍作寒暄,就道:“请侯施主到禅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