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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彦、刘重进、赵晁都是禁军老将,对于柴荣带五百骑突然到固安并不奇怪,几人把柴荣迎进帐中。柴荣神情严肃地扫视了众将一遍,道:“让姚成林进帐。”
“何时能将浮桥架好?”柴荣不等姚成林行罢礼,劈头就问。姚成林是军器监主薄,平时根本没有机会和陛下说话,他满脸通红,颇有些激动,道:“五日之内,可将浮桥架好。”柴荣摇头道:“给你两天时间,必须将浮桥架好,若人手不够,可让一部军士参加架桥。”柴荣伸出两根手指,道:“两天时间,朕要见浮桥。”
姚成林脑袋飞速运转,两天时间虽然紧张,若昼夜不停,料来可行,就道:“臣定然督促百姓,昼夜不停,两天之内架好浮桥。”柴荣叮咛道:“这些百姓都是新近回归我朝,要尽力安抚,爱惜民力,数千百姓可分为数批,轮流休息,这样就不会太累。”姚成林没有想到柴荣会想得这样细致,他心情激动,退出大帐之时,眼中已涌出泪花。
柴荣再次环视众将,问道:“河对岸可曾出现契丹骑兵?”袁彦个子矮,满脸都是深深的皱纹,他恭敬地道:“敌骑常在河对岸窥探,他们数量不多,未曾靠近,只是远远地看。”
从陈东的情报中柴荣已知辽军地部署,今日和辽军细作所言相印证,已证明陈东的情报完全准确。
柴荣叹息一声:“若铁骑军在此就好了。”
袁彦人老成精,闻弦歌而知雅意,他大声道:“北伐以来,一直是铁骑军为先锋,功劳全让赵大郎占去了,此次渡河,陛下就让老臣也当一次前锋。”
第二百二十一章决战幽云(十二)
瓦桥关是一个边关小城,原来的守军不过三千多人,另有一万多老百姓,数万枕戈待旦的周军禁军和无数的后勤辎重队伍来到瓦桥关以后,整个瓦桥关就如开了锅的沸水,到处都有人马在窜动。
战役的准备是一件相当复杂的工作,涉及到进攻层次、后勤准备、情报收集等内容,要把这数万人马有效地投入到攻打幽州的战役之中,准备工作细致而深入,侯大勇以前以宰相身份筹备北伐事宜,北伐开始以后,柴荣就命令身兼枢密使的侯大勇负责组织部队,侯大勇也就成为柴荣实事上的参谋总长。柴荣对于侯大勇的工作极为满意,有了侯大勇在身边相助,他也就能够集中精力考虑大局。
固安渡口,短暂的军事会议结束以后,柴荣又依次和龙捷军正付三位将领进行个别谈话,随后又视察了龙捷军,在固安渡口呆了四五个时辰以后,柴荣不顾侯大勇等人发对,率领五百骑兵队返回瓦桥关。
拒马河流域已被契丹人占领了二十多年,此时,柴荣亲手将失去的土地收复回来,心情自然甚佳,他率领着五百骑兵意气风发地飞奔回瓦桥关,回到营地时,天已完全黑尽。
柴荣率领着五百骑兵队,一天之内,一来一回骑马跑了近二百里,尽管侯大勇身体强健,回营后也甚为疲倦。
侯大勇满身臭汗在坐在帐中休息之时,柳江婕端着一个木盆走了进来,她有些羞怯地道:“侯相,泡个热水脚吧,最能解乏。”
在幽州号上的顶层甲板上天天下棋,柳江婕早已和侯大勇十分熟识,在她心中,侯大勇不仅仅是高高在上的侯相,更是一位和蔼、睿智又不失威严的大哥。
侯大勇感叹道:“真是年龄不饶人。你和我一起跑了一天,还是神清气爽。”柳江婕微笑道:“侯相,百里奔袭是里奇部的拿手好戏,否则怎么能在胡人聚集的草原上生存,这两百里,小女子还能够应对。”
柳江婕犹豫了一会,还是蹲在侯大勇身边,细心地为侯大勇脱去鞋子。让侯大勇双脚浸在热水里,然后用手按摩侯大勇的脚掌。当年里奇部初到草原之时,并不长于骑马,每天放牧或行军归来,总会有各种不良反应,里奇部便想尽各种办法来适应草原的生活,泡热水脚就是里奇部用来解除长时间骑马造成脚部疲劳的一种有效手段。
侯大勇奇异地来到大周朝以来,除了早年在粟末鞋鞠生活时,条件比较艰苦,到了沧州以后。很快就成为大周将领。生活得到了极大地改善,现在已经习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美女搓澡的腐败生活,当柳江婕蹲在身边为其脱去鞋子之时。侯大勇心中略有些惊异,却并没有阻拦,他闭着眼,享受着柳江婕细心的呵护,暗道:“女孩子毕竟不同,林中虎这个毛头小伙子根本想不到打一盆热水来,更别提做脚底按摩了。”
柳江婕似乎把侯大勇的臭脚当成了一件艺术品,她手法精熟,从涌泉穴、太白穴、太冲穴、昆仑穴到行间穴,或轻或重、或急或缓。不一会,额头已经微微有些出汗了。柳江婕一身戎装,脸上微黑,只有脖颈处露出一片雪白,透过一丝散乱的乌发,跃然出现地侯大勇眼前。侯大勇禁不住又瞧了一眼,但是很快就收回了眼光。
柳江婕按摩三遍以后,再用干燥的布巾细细地把侯大勇的双脚擦干净。柳江婕这一套手艺在家中颇有些名气,柳江清也十分喜欢。不过柳江婕过了十五岁以后,就只为父亲按摩,柳江清只的眼馋地份,这其中关节,侯大勇自是不知。
柳江婕直起腰时,看着神态放松、微闭着眼的侯大勇,轻声道:“侯相先休息一会吧,饭菜一会就上来。”出了门,柳江婕脸色红润如玉。
经过柳江婕这么一折腾,侯大勇倦意一扫而光,亲卫就把几位简单可口的蜀菜送了进来,跟随侯大勇的厨师有两名,一名蜀地厨师是蜀商赵杰所赠,他和另一位大梁厨师黄老六一直跟随在侯大勇身边,轮流为侯大勇做饭菜。
侯大勇正在津津有味地吃饭,陈子腾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脸上全是汗水,一滴滴顺着脸颊往下流,神情颇有些慌张,顾不得行礼,紧张地道:“侯相,陛下突然昏了过去。”
陈子腾落弟之后,因为一手出类拔萃的书法被柴荣看中,被特准进入翰林院,陈子腾生性不羁,谈吐爽利,骑马射箭的本领也是不俗,颇得柴荣的喜爱,经常跟随在柴荣身边,近来许多诏书都出自陈子腾的手笔。这一次固安渡口之行,陈子腾也跟随在柴荣身边,里奇部诸子生活在草原上,骑射功夫已不逊于胡人,这一天两百余里的来回奔波,陈子腾虽然有些疲倦,稍稍休息一会,却也就没有事了。
侯大勇咬着一块回锅肉,半天没有吞下去,心里格登跳了一下,“难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在另一个历史中,柴荣是在北伐中途突然暴病,但是侯大勇对这一段历史地具体情况并不清楚,现在北伐正进入关键时期,应该来地终于如期而至。
等到侯大勇赶到柴荣帐前之时,范质也同时赶到了帐前,随后,另一位宰相魏仁浦也赶了过来。
柴荣仍未苏醒过来,两名白发苍苍的随军御医正侍立于床前。
“陛下是何病?”范质急切地问道。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太医道:“陛下龙体一向强健,很少生病,这一次估计是劳累过度。”一天奔波二百余里,这种行军速度,确实让数年没有长途行军地柴荣有些劳累,侯大勇点点头,问道:“随身药材是否备齐全。”老太医连忙道:“请侯相放心,药材很齐全,全是御医房的好药。”
范质看着昏迷不醒的柴荣,顿足道:“陛下白天行军,晚上还有批阅奏折,每天睡不了几个小时。陛下是累病的,让陛下如此操劳,是我们做臣子的罪过。”话至此,范质已是满脸泪水。
范质、侯大勇、魏仁浦等人愁眉苦脸地在帐内等着,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柴荣突然清醒了过来,他睁开双眼,看了一眼侍立床前的三位宰相。又觉得头昏欲裂,他重重地把头放在床上,又坚持了一会,这才睁开了眼睛,道:“朕有话说。”这一句话说得异常嘶哑。
“北伐进入了关键时轼腑期,朕这病可真是生得不是时候。你们说如何是好?”说完这一句,柴荣又停了下来,浓浓的中药味道在帐内飘来飘去。
范质有些担忧地道:“契丹军如今正在朝幽州聚集,幽州之战必然是一场大战,可是陛下龙体欠安。不如暂时退兵。等来年再战。”范质是“先北后南派”,主张先取幽州,可是他见到柴荣病得如此沉重。估计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心中就有了退兵之意。
战局已经进入了十分关键的时期,侯大勇并不赞成退兵,他正欲张嘴,魏仁浦已出声附和范质。
魏仁浦原本就是“先南后北”派,对于得到拒马河南岸地大片土地已是心满意足,就道:“我军出兵一个月,已取得拒马河南岸的广阔土地,这是和契丹人作战数十年没有地大捷,如今南方未平。匆忙和契丹人决战,臣担心南方不稳。”
魏仁浦明说是担心南方不稳,实则暗指京城暗流涌动,出兵北伐之前,河道中接连出现了两次大逆不道的木牌,另外还有一次狩猎遇袭事件,这些事情让魏仁浦直分担忧。
柴荣表面对这三件事情并不在乎,也没有深究,但是。从内心深处,他对这些事情相当重视。
梁、唐、晋、汉、周,短短数十年,经过了五朝江山,朝政更替,几乎都是由军队将领来完成的,柴荣在北伐前终于下定决心重新改造禁军,将兵力雄厚的侍卫司和殿前司两部,改为铁骑军、控鹤军、龙捷军、虎捷军、羽林军和汴河水师,这六军都直接受陛下统领导,相互牵制,基本消除了将领夺权的可能性,所以,他才能让京城里的跳梁小丑充分地表演。
此时,柴荣猛地睁开了眼睛,随后又紧紧闭着,没有说话。三位宰相见此,也都不再说话。过了良久,柴荣又睁开眼睛,望着侯大勇,低声问道:“侯郎意下如何?”
侯大勇缓慢而坚决地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柴荣眼睛似乎亮了一下,费力地道:“继续说。”
“此时辽军还没有完全集结,主力还在古北口以北,现在龙捷军已经做好了夺占古北口地准备,只有占领了古北口,北方的辽军难以通过燕山,幽州不过是瓮中之鳖。可是,若现在轻易放弃了精心准备的北伐之战,若想再次出其不意,恐怕难上加难。”
侯大勇最大地优势在于他清楚千年以来的社会发展脉胳,在战略上因此有先见之时,在侯大勇所知道的历史中,睡王耶律述律死后,契丹人英才不断涌现,很快就解决了内部的纷争,巩固了幽州的统治,幽州的汉人也最终认同了契丹人统治,终宋一朝,也没有能够夺回幽州,胡马以幽州为据点,随时可以跃进中原。
范质作为实质上的第一宰相,对双方周、辽双方地情况了解得十分全面,他知道侯大勇所言不虚,可是柴荣地病情实在让人不放心,就建议道:“陛下可在瓦桥关运筹帷幄,指挥大军继续进攻。”
柴荣亲征总是喜欢出现在战斗一线,三征南唐之际,他数次亲自指挥攻城,范质对柴荣的这种作法一直不以为然,今天借此良机,想把柴荣留在后方。
柴荣抬了抬手,只觉手臂竟然沉重如山,他眼中精光闪烁,一字一顿地道:“侯郎,攻打幽州之战,就有你来全权指挥,责任重如泰山,你要好自为之。”
侯大勇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现出坚毅之色,他沉声道:“幽云十六州,将是臣献给陛下的寿礼。”柴荣今年已有三十九岁,过不了多久,就要满四十,他听到侯大勇地回答,很是满意,对范质道:“将此议通令全军。”
在柴荣的三位宰相中,侯大勇是唯一带过兵的宰相,而且一直在策划北伐之战;另外,在大周将领中,侯大勇又是唯一击败过数万契丹军主力的将领;更为重要的是,侯大勇此时地位虽高,但是并没有直接指挥军队,从这三个因素来讲,侯大勇都是替代柴荣指挥北伐之战的最佳人选。
侯大勇深知此令的份量,若此战打得好,历史或许就会出现一个极大的拐点。
圣旨很快就传到各军统帅手中,侯大勇快速地成立了一个北伐指挥所,一道道命令如雪片般从指挥所发了出去。
铁骑军、控鹤军和羽林左厢军数万人马陆续赶到固安渡口,汴河水师一部也从独流口沿线被急调到固安渡口。
龙捷军左厢副都指挥使王腾骧率领着二千骑兵,做为龙捷军渡河的第一支部队,所部的任务是利用骑兵的速度,出其不意地绕过幽州,夺取雄关古北口,把契丹援军阻在燕山之北。
拒马河北岸的契丹军已经全部集中在幽州城内,龙捷军所有的行动并不避讳在北岸侦察的骑兵,他们不等浮桥修好,在对岸契丹游骑的监视之下,涉水而过。
第二支渡河部队是龙捷军右厢副都指挥使王审琦,他也率领着一千骑兵,目标是幽州西南面的德胜关。
第三支渡河部队是龙捷军右厢都指挥使袁彦亲率四千步军,他们带上了足够一个月粮食,朝着古北口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