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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才公平。”宁军使最清楚赵军使好战脾气。微微一笑,并不回答。王腾骧看着满不在乎在赵军使,认真地道:“赵军使不要担心没有仗打,北下地契丹军很快就要到了,你的任务就是牢牢守住北山口,千万不要大意,你现在趁有时间,好好改造北山口的工事。”
第二天早上,天刚放亮,大队的契丹军士出现在南山口。将军达柯看到被抽掉树木的壕沟,怒气冲冲地破口大骂起来。
契丹军军纪森严,折了主将,若再攻占不了古北口,只怕达柯难逃一死,他的脾气自然也就大了些。
就在契丹军士再次进山伐木的时候,耶律洪山率领的一万幽州骑兵也赶到了古北口,耶律洪山听闻勇将甲辛古居然命丧小小地南山口,又惊又怒。等到亲自查看了周军阵地以后,耶律洪山命令停止进攻,他派出一千名军士下山,找来一些铁锹和独轮手推车,然后契丹军士冒着箭矢,用独轮手推车装有满满的泥土,倒入壕沟中,壕沟虽然极宽又深,长度却极短,到了停晚时分,伤亡了数十契丹军士以后,壕沟被填平了。
契丹军在填土的同时,又有数百军士到山边砍伐树木,很快就造好二十多架简易木梯。
傍晚时分,耶律洪山亲自下达了攻击令。
壕沟已经被填平,契丹人举着木梯直接冲到了木栅栏旁,奇怪的是,周军根本没有进行任何阻击。
当王腾骧站在木台子上看到契丹军士的部署,知道第一道木栅栏已经很难守住,布下机关以后,便命令周军退至第二道壕沟防守。当第一批契丹军士从木栅栏后面露出身体之时,守卫在第二道壕沟处的周军弩手、箭手便疯狂地放箭,密集而准确的铁箭发着死亡的呼声,扑向爬上木栅栏的周军,无数契丹军士惨叫着从木梯上摔了下去。
南山口的木栅栏并不宽,只能驾起二十多架木梯,也就意味着每一次爬上三米多高木栅栏地契丹军士只有二十多名,这二十多名契丹军士就成了周军弓弩手地活靶子,尽管随后的契丹军士都举着皮盾,可是当他们成功翻越栅栏以后,就遇到了更为密集的射击。
看着越来越多地军士翻过了木栅栏,耶律洪山绷紧的脸色终于放缓了。突然间,木栅栏后面燃起了冲天大火,紧接着,传来了无数凄惨无比的叫声。
从木栅栏到第二道壕沟,地面上放有许多树枝,这些树枝都被浇过猛火油,越来越多的契丹军士翻过木栅栏,却又受阻于第二道壕沟,在并不宽阔的地段上挤成了一堆,此时天色将晚,周军的箭枝又密如雨点,这些契丹军士根本没有注意到地面的异样,等到周军火箭射过来之后,契丹军士就如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转眼间被熊熊烈火所包围。
火光中,不少契丹军士跳进了第二道壕沟,壕沟内布置有削尖的木桩,这些慌不择路的契丹军士被尖木桩刺得肠穿肉烂。
这一场火,也终于引燃了糊有稀泥地粗壮木栅栏,南山口第一道防线完全失陷了。
达柯曾经是耶律大洪的部将,他见到耶律大洪似乎想要继续进攻,赶紧上前道:“这名周将诡计多端,我们若贸然闯进去,只怕损失不小,不如等到天明以后,看清楚了里面的形势。再进攻不成。”
耶律洪山心犹不甘,不过达柯说的确实有理,就恨恨地道:“等到攻破军寨,定要将这些军寨千马万剐。”
过了良久,火光才渐渐暗淡下来。
这一晚,契丹军没有回到山下,就在南山口就地扎营。
南山口狭窄,契丹军营顺着小道盘山蜿蜒。足足有数里之长。当夜月光极亮,照得小道清清楚楚,苦战多时的契丹军士很快就沉入了梦乡,四处飘荡的焦臭并没有影响到这些年轻军士的睡眠。
下半夜,数名丢盔卸甲地军士气喘吁吁地上到了南山口。
听了报告,耶律洪山脸色顿变:“周军正在进攻山下的营寨。”因为攻打南山口,骑兵发挥不了作用,耶律洪山就把一万匹战马留在了山下,并且留下了足足四千军士守卫这些战马,正是由于山下军营有如此多地兵力。耶律洪山也就并不担心马匹的安全。这才在山上安营。
战马是契丹骑兵的命根子,当他们得知周军正在猛攻山下军寨,不顾山道不平。飞快地朝山下奔去。
契丹军下山救援之时,山下军寨的战斗已进入了尾声,攻打契丹军营的周军正是龙捷都指挥使袁彦率领的四千步军。
四千步军渡过拒马河以后,紧跟在王腾骧所部骑兵,向古北口而去,根据事先得到地情报,幽州的四万契丹军士都收缩在城内,城外除了清水河驻有四千骑兵以外,已经没有其余的契丹军主力,因此。王腾骧所部骑兵和四千步军都没有躲藏,直奔古北口而去,在奔袭中,骑兵机动灵活的优越性就完全显露出来,王腾骧所部骑兵远远地把袁彦所辖步军甩在了身后。
等到袁彦部赶到古北口之时,发现契丹军已经云集在古北口山道之上。
袁彦是一名小个子将军,他个子虽矮,却胆大包天,在众多节度使中也极为突出。得知山下的契丹军营里面有无数战马,立刻两眼放光。天黑不久,山上火光四起,袁彦的四千步军便不声不响地朝着契丹军营摸了过去。
古北口在幽州之后,其实算得上后方,拥有四千兵力的契丹守将就有些大意,契丹军营的布防相较王腾骧所部军营就要简单得多,或者根本称不上布防,只是安了一圈简易栅栏,以便圈住战马。
周军干掉了哨兵之后,顺利地进入了契丹军营。
一名睡眼朦胧的契丹军士正在围帐外面方便,忽然发现一大群黑影轻手轻脚地出现在眼前,他心里打了一个激灵,澎湃汹涌的尿水立刻被吓了回去。“周军袭营。”刚刚喊完这四个字,黑暗中飞过来一柄腰刀,又准又狠地插在了脸膛之上。
契丹营地里留有四千人马,从人数上来说,并不逊于周军,只是周军不知道军营里有多少契丹人,因此士气高昂,一往无前地向着契丹军冲杀过去,杀了契丹人一个措手不及。
激烈地肉搏战很快就在军营四处出现,这些契丹军都是骑兵,此时作为步军,在格斗技巧、武器装备都方面,都逊于周军禁军,兼之契丹军仓促应战,不明敌情,缺少有组织地抵抗,周军很快在战斗中占了上风。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契丹军很快就被周军冲得七零八乱,黑暗中,见势不妙的契丹军士纷纷越过木栅栏,避入大山之中,只有西北角有两百多名契丹军在顽强抵抗。
袁彦所率军队是步军,只有他和手下五十亲卫是骑兵,但是为了袭营,他也下马作战。周军完全掌控了战局以后,袁彦对整个战场形势就有了初步的了解,不禁在心中暗叫侥幸,如果早一点知道契丹军营里有数千契丹军士,他根本不会去袭营,现在误打误撞,居然成功地夺占了契丹军营。
营地里的上万匹战马,它们全部被围在一个又一个的木栏之中,由于马缰绳被拴在木栏上,它们虽然已经被惊动,却无法逃走。
袁彦站在马栏旁,张大着嘴,借着月光,看着一匹一匹油光水滑的战马。“发财了,这次发财了。”他轻巧地翻过木栏,牵过一匹战马,恨不得把这匹漂亮健壮的战马抱在怀里。
袁彦兴奋地对着亲卫道:“楞着干什么,赶快进来牵马。”亲卫们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搬掉木栏,骑上战马,跟着袁彦冲了出去。袁彦骑马在营地飞奔,喊道:“赶快抢战马。”
战马对于大周朝的军队来说,实在是太缺乏了,龙捷军两万人,只有三千骑兵,所以,军士见到如此多膘肥体壮的战马,都如土财主见到金元宝一样,再也移不开眼光。
当袁彦带着兴致勃勃的骑兵冲到西北角时,契丹军士最后的抵抗也被瓦解了。
参军黄六冷静得多,他不等袁彦下令,就开始收扰部队。
部队集中起来以后,袁彦轻声问参军黄六,“我们伤亡多少人?”“聚在一起的约有三千人?”袁彦眼皮都没眨,道:“不能移动地重伤员全部杀掉。”黄六带着二十多名亲卫悄悄地执行任务。
“今天我们打了一个大胜仗,抢了契丹骑军的战马,儿郎们,你们现在已经是骑军了,每人都要两匹战马。”袁彦知道山上有契丹大军,这一番打斗,定然会惊动契丹人,战事一结束,就工始安排撤退。
得令后的周军军士兵纷纷喜气洋洋地骑上了契丹军战马,袁彦看到约摸有三百多名军士原地站着不动,大声问道:“你们为什么不骑马?”一名伍长有些羞愧地答道:“我不会骑马。”袁彦提高声音问这一群军士,道:“你们都不会骑马?”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袁彦“哈、哈”笑道:“真他妈笨,连马都不会骑。既然不会骑马,你们就去把木栏全部打开,把马缰绳砍断,等到我们撤退之后,放一把火把营地烧掉。”
袁彦又对那名伍长补充了一句,“你带着这些不会骑马的弟兄,躲到山里面去,等到天明以后就进入大山,看能不能从小道进入古北口军寨。”
第二百二十六章决战幽云(十七)
耶律洪山率领着一万大军赶到了山脚军寨,冲天的火光已经把天空照得透亮,军营狼藉一片,除了满地的死尸以外,再无一个活物,一万多匹战马竟然无影无踪。
耶律洪山脸色铁青一片,胡子根根森立,这些战马是耶律洪山的心尖尖,他恨不得把扎不哥碎尸万段,咬牙切齿半天,他才挤出一句话:“给我找扎不哥,他战死则罢,若丢下军营逃跑,一定要诛其九族。”扎不哥作战素来勇猛,深身耶律洪山信任,因此耶律洪山才把守卫战马这一重任交给了他,如今扎不哥丢失了军营,按契丹军律必然难逃一死。
怒气稍歇,耶律洪山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古北口军寨的守将甚为狡猾,一时难以夺回古北口,而山下又隐藏着一支数量不小的周军,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撕咬自己,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强攻古北口军寨就有着极大的风险。
达柯已经多次领教了周军的战斗力,望着满地的尸体,他心中涌起了强烈的不安,见耶律洪山沉着脸不说话,便道:“将军,这一支周军死守古北口,就是为了阻断援军,看来他们对幽州是志在必得。”
当夜月亮极圆,挂在半空中发清凉的光辉。
在月光和散乱的火光映照之下,乱糟糟的营地格外刺眼,到处是伏地的死尸,有契丹军士,也有周军军士,一群契丹军士在围追一匹受了惊的战马,战马发了疯地在营地里乱蹦乱跳,契丹军士虽然人多,一时之间却制它不住。
耶律洪山有些失神,他盯着黑沉沉的群山,过了良久,对紧跟在身后的副将耶律洪仓道:“耶律洪仓,你从军中选出几个敏捷之士。朝西绕过这座古北口,把幽州的情况带给陛下。”
耶律洪仓是耶律洪山的族弟,他向来敬重族兄耶律洪山,即使在耶律洪山最荒唐之时,也是忠心耿耿地跟在其身边,接令后转身就走。耶律洪山扭头看了看达柯,道:“达柯,这古北口是幽州能否保住的关键。我们粮食也不多,只有拿下军寨,才有一条生路。”耶律洪山突然提高声量,道:“不管情况多么危险,形势多么不利,我们都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古北口,达柯,就不要有其他打算了。”
达柯见耶律洪山脸上神情有些决绝,心中一凛,道:“我愿意跟随在将军左右。
话分两口说。正当耶律洪山正在恼怒之时。占了便宜的龙捷都指挥使袁彦却快活异常,他率领着手下轻骑急退至五里开外,就停下了脚步。并不多退了,袁彦派出十几名侦骑,分布在古北口方向打探契丹军的动向,其余军士就原地宿营。
契丹军丢失了战马,成了行动缓慢了步军,就算人数再多,也不足为患。
虽然月明如水,可是军士们也是极为疲惫,扎营不久,袁彦军营就沉浸在一片鼾声之中。袁彦还是保持着老习惯,睡觉是不解衣甲更不脱鞋,侧着身体,把一只耳朵贴着地面,袁彦还是一个军士之时,曾经当过侦骑,这一套睡觉地习惯,就是当年留下来的,当上节度使以后。也是只能用这种姿势才能睡得沉稳。
地面传来一阵轻微颤抖,袁彦就如一只精明的猎狗,睡着了也把耳朵竖起,他准确地捕捉到这一丝的异常,一跃而起,冲出简易的营帐,大喊道:“快上马,敌人冲营。”
值勤的军士也同时发现了异样,军营里四处响起了示警声。
等到大多数军士都跨上战马,还未整理好队形,一支骑兵队已经旋风一般冲入了军营,袁彦所部是临时休息,安营处没有多少防护,除了哨兵之外,拒马、壕沟、木栅栏统统没有,这支骑兵没有任何阻拦就冲起了营帐。
此时,天边已有亮色,月亮却悄悄地退入云层,正是黎明之前的黑暗时分。
两军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