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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今年郑州设了粥场,来的难民特别多,又有不少难民在铁匠铺找到营生,消息传出后,现在,流落附近的难民还在前往郑州。”“首先解决铁匠铺里分出的难民,这些人本来好歹有碗饭吃,已安下心来,现在没有事情做,又要成为难民,难免心气不平,最容易出乱子。我见到郑州北面到黄河南岸,荒地甚多,能否把荒地分给这些难民。”
侯大勇到郑州,捉襟见肘的郑州财政让侯大勇很是烦闷,当时大周实行的是从唐中期开始实行的两税法:中央根据财政支出定出总税额,各地依照中央分配的数额,向当地人民征收;当地人和外来户均编入现居州县户籍,依照丁壮和财产(主要是土地)多少定出户等,按垦田面积和户等高下摊分税额;每年分夏、秋两次征收,夏税限6月纳清,秋税限11月纳清,故称“两税”(亦有一说因其分为户税、地税两项);两税依户等纳钱,按垦田面积纳米粟。侯大勇让难民去开垦荒地,一方面可切实解决当前的难民问题,另一方面,也可增强郑州的财力。当然,这里面还有许多细节问题,但大方向定出后,细节就让梁守恒去处理。
“有些荒地是有主之地,再说,没有种子、农具,现在又错过了季节,把荒地交给他们都没有办法耕作。”
“那这样,先把荒地总共有多少测出来。按下面的原则把荒地分给难民:无主荒地全部分给难民;有主的荒地,荒了五年以上的,则作为无主之地,分给难民;荒了三至五年的,主人回来,交还给主人三分之一;荒了不到三年的,主人回来,则交还一半。至于农具、种子,则向大户们化缘,看能化多少,剩下的再想办法。”
侯大勇定下原则后,梁守恒办事利落,传令各县赶紧测量荒地。各县本有底册,十几天后,郑州荒地全部统计情楚。随后,梁守恒找来郑州的大户,把侯大勇的意思讲给大家听,并道:“凡捐赠农具、种子者,刻名字于石碑上,立在衙门外,以示表彰。”大户们虽然心疼不已,但防御使发话,多少还是得出点,于是都认了捐。
缺口部分,侯大勇让官府垫付一点,其中农具可由官府向富家铁铺借一些,发给难民,明年收了粮食,一并还给官府和富家铁铺。这样,总算把必备的农具和种子解决了。但难民今年没有收成,要熬到明年粮食有收成,还在很长时间。还得给难民筹备一些必须的粮食,保证基本生活,才能最终安定下来。
军粮在开粥场时已用了不少,不能再多用。私自放军粮,已有弹劾折子送到了柴荣手里,柴荣问明情况后,没有怪罪侯大勇,把弹劾折子留中不发。对于如何筹措粮食,侯大勇也没有更好的主意,突然想到郑州寺庙众多,而寺庙田产甚多,道:“可否向寺庙要点粮食。”
梁守恒有些为难道:“寺庙里倒是有粮食,但向无此例。”
“佛家以慈悲为怀,拿粮食救济灾民天经地义,郑州是哪一家寺庙最大,田产最多。”
“开元寺寺产最多,香火极盛。”
“开元寺是那和尚挂单之寺,好,从开元寺着手征粮。”
“住持是出了名的铁公鸡,从他那里拿粮食,只怕很难。”
“开元寺窝藏奸佞,此事还未脱干系,不怕他不交。” 侯大勇是现代军人,本不信佛,万寿寺给他留下的印象太过恶劣,所以,对寺庙没有任何好感,令梁守恒把开元寺住持请到衙门内。
开元寺住持不知防御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到了衙门,合什道:“阿弥陀佛,防御使找老纳来有何吩咐?”侯大勇冷若冰霜,道:“开元寺窝藏贼人,意欲行刺本官,今天,请住持来问个明白,贼人为何住在开元寺。”
开元寺住持佛法高深,平日极受人尊敬,当上住持后,还没有人这样对他说话,道:“老纳已将所知全部情况告诉了差人,并无半点隐藏,为何还有此问?”
“事关重大,我今天要当面问问住持。”
住持见侯大勇不近情理,虽心中气恼,却不得不讲了和礼弥教和尚的关系,表示对其行为并不知情,那和尚只是暂时住在寺里而已。
听住持讲完,侯大勇露出了笑脸,道:“我知出家人不打逛语,来人啊,给住持上好茶。”侯大勇东拉西扯地和住持闲聊一会,道:“现在北地难民到郑州不少,郑州一直在放军粮开粥场,现军粮不多了。开元寺寺产甚多,可否出一些粮食,救济难民,佛有好生之德,住持定会大力支持。”然后,侯大勇详细把如何安置难民的计划向住持一一说明。
住持此时才知道侯大勇请他来的真正目的,刚才追究那和尚只是一个幌子,道:“开元寺虽略有薄田,但平日里多有施舍,并无积存,恐怕无能为力。”
侯大勇见住持一毛不拔,道:“佛祖割肉喂鹰,舍身成佛,你们这些佛家子弟,为何不能出一点粮食救助灾民,莫非身在寺中,心在寺外。若不出粮食,今日恐怕走不出衙门,我要好好查查那贼和尚与你到底是何关系。”
五代时佛教享有极高的社会地位,住持从未遇到过这种赤裸裸的威胁,听侯大勇当着自己的面骂贼和尚,即气愤又惊讶,但遇到这种浑人,也无可奈何,住持道:“开元寺出粮食十石。”
“二百石,不能少于这个数。”
“全寺都不足百石。”
“那好,我派军士到寺中去搜,给寺里留一百石,其余拿走。”
住持见侯大勇打定主意要从寺中拿粮,道:“最多能出一百石。”
侯大勇不依,两人讨价还价,达成开元寺一百五十石的协议。住持本郑州人氏,小时家境不好,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对粮食钱财有种近似偏执的占有欲,在开元寺虽做到住持,衣食无忧,可还是喜爱存钱存粮,现在被迫要交出一百五十石粮食,心痛无比,出衙门时,只觉鼻青脸肿的侯大勇面目实在可憎。
开元寺出粮后,侯大勇叫人到其它几个寺庙化缘,最后共筹得粮食近八百石,总算暂时解决了难民的粮食问题。
当难民分到粮食、农具、种子和土地后,集聚在衙门外,非要见到防御使,侯大勇出来时,在场所有难民全部跪下谢恩。而这一幕,全部被昨天夜晚的不速之客看到眼里。
第七章 智破命案
唐朝、五代以来,朝野上下,文武将相,儒道相杂,莫不以习武学剑为能事。陈抟、李琪和凌靖等人,是当世公认的武学大师。凌靖出自许州世家,家族世代习武,族中作官之人极多,偏偏凌靖淡泊朝堂,醉心山水田林。那夜侯府的不速之客,正是凌靖的关门弟子,姓柳名青叶。
柳青叶夜探侯府,是为其父亲而来,却和礼弥教没有关系。
柳青叶的外公是大名府小吏,柳青叶的母亲年轻之时模样俊俏,一次上香,遇到一位潇洒公子,受其花言巧语所骗,海盟山誓后,失身于他。那潇洒公子正是后来的万寿寺住持,他与人争斗,害了人命,被迫投到德州万寿寺当了和尚。当时,柳青叶的母亲已有身孕,万般无奈之下,在家生下小孩子后,出家当了尼姑。柳青叶在外公家长到七岁时,因缘际会,拜入凌靖门下,跟随凌靖夫妻长大,凌靖待她如女儿一般。
柳青叶母亲自嗟身世,终日忧愁,在柳青叶十四岁时死去。母亲死后,外公把母亲的遭遇告诉了柳青叶,柳青叶才知父亲是谁。当万寿寺住持被杀后,柳青叶来到了德州,和大家的判断一样,认为只能是过路的黑雕军所为。她不知父亲劣迹,虽说对父亲没有多少感情,但毕竟父女一场,因此,柳青叶来到郑州,想弄清事情真相,略尽女儿义务。
谁知,在侯大勇府上,柳青叶被一名男子摔倒在地,空有一身武艺,竟无用武之地,虽说最后逃脱,可连抹胸都被那男子抓去,实在羞耻。
柳青叶想到侯府经此事后,定是戒备森严,不敢再到侯府去。柳青叶女扮男装,在郑州最好的茶楼、酒馆守候。一方面这些地方来往人多,容易听到各种消息;另一方面,她认为,作为军中将领,岂有不来这些地方的道理。可连等多天,多次在街道上见到侯大勇,侯大勇由亲卫簇拥着,着装整洁,神态威严,匆匆而过。
柳青叶在侯府门口见到了难民跪下谢恩的场面,从茶楼、酒馆中探知侯大勇及黑雕军声誉甚好,在郑州时间不长,已得到士绅、老百姓的一致称赞,特别是安置难民之举,更得人心,一时之间,侯大勇竟有成为“青天”之势。柳青叶不愿再为难侯大勇,十多天后,回到了许州,一路上,想到那晚之事,仍觉羞赧,不知那人是谁,应是侯府护卫,有机会要好好教训他,
州、县官员都是“亲民”之官,一方面要负责刑狱治安,征敛赋役;另一方面要“宣扬德化”、“劝课农桑”,“务知百姓之疾苦”。(注:1)侯大勇到了郑州后,整顿了郑州军、安置了难民,对刑狱之事没有过多过问。
一日上午,侯大勇带着亲卫刚到衙门,一中年女子拦住马头后,跪在地上,双手举着一张纸。侯大勇到古代后,第一次遇到拦路告状的。接过状纸,略略看过,竟是一桩命案。
案情倒是简单:告状妇女有一儿子,叫吕闰,于三日前聚亲,娶亲之日,大喜之日,来了许多亲朋好友,吕闰一时兴起,向亲朋好友一一敬酒,最后喝得大醉。醒来之时,发现新娘赤着身子,已死在床上。女方家人不依,告到县里,县里便按酒后杀人之名,把吕闰关进大牢。
本是一件大喜之事,转眼却成血光之灾,吕闰的父亲气急攻心,一病不起。吕闰的母亲救儿心切,听说新来的防御使贤明,便到郑州拦下了防御使的大驾,告状妇女道:“我儿冤枉,平素最是心善,连蚂蚁都不肯踩死一只,如何敢杀人啊。求大人作主。”
侯大勇令军士召来招录事参军事梁守恒和司法参军事钱向南,二人到后,看过状纸。侯大勇等二位官员看完后,问道:“你们怎么看这个案子。”
梁守恒道:“荥泽县令处置得当,新婚之夜,新娘赤身死到新房,应是新郎酒醉失手。”
司法参军事钱向南是一个三十来岁,其貌不扬,一双小眼睛滴溜溜转,道:“荥泽县令已上报了此案。据仵作查验,女子脖子上有压痕,应是被掐死,脸角乌青,应是捂嘴造成的。吕闰醉酒后,由家人背进新房,放在新床上,说明吕闰当时是大醉不醒,既然大醉,何来力气与新娘交合,与新娘交合,为何要捂住新娘嘴巴,最后还要掐死新娘,让人十分不解,下官认为此案于情理不合,已让荥泽县令重查。”
侯大勇想了想,道:“有道理,既然如此,劳烦你到荥泽县走一趟,把案情查清楚,注意查查新郎平时醉酒后是何表现。”
钱向南接令后,带着吕闰的母亲,立刻赶往荥泽县。荥泽县县令本觉案件如此简单,重查已无必要,钱向南来重新侦查更是小题大做,但听到是防御使所命,不敢怠慢,把案件卷宗拿出,让钱向南查阅。
看罢卷宗,钱向南让人把吕闰带来问话,吕闰大喊冤枉,咬定喝得大醉,如何进屋,一概不知。钱向南想到卷宗里有新娘背上被指甲抓了几条很深的印痕,便叫吕闰伸出手,吕闰指甲短短的,钱向南认真察看,吕闰手虽脏,但指甲里面却没有杂物。
钱向南把吕闰左邻右舍传来一一问话,知吕闰南来北往贩货,做点小生意,平日好交游,喜饮酒。众多邻居都说吕闰酒后贪睡,任谁也叫不醒。
钱向南带着县丞等人来到了吕闰家中,重新勘验现场。钱向南问道:“这房间有人动过没有。”
吕闰的母亲道:“那日出事后,家人认为此屋不详,再也没有人来过。”
钱向南让县丞等人在屋外等候,进屋后,床、门、窗台一样样查看,窗台上若隐若现有几个脚印,窗户纸上有两个小孔。屋内陈设按照典型的新房来安设,一应物品皆全,桌前有一面铜境,铜境前有一盆水。
钱向南出来后,已有所悟,对吕家之人道:“把吃喜酒的所有人的名字写出来,不许声张。”
钱向南把女性、五十岁以上的排除,然后叫差人把名单上剩下的二十四人全部带到衙门里来。钱向南令差人把他们全部分开,每个人单独回答:“喝完酒后,什么时候、和谁一起回家的,回家后见的第一人是谁。”
回答完后,钱向南令差人马上到各家去核对情况,凡是各方面情况能相互印证的,则放回家去。
如此一来,有四人的回答不能互相印证。关押一天后,有两人被迫交待,喝完酒,两人相约去了勾栏之地。钱向南找人核实无误后,斥责一番后,放回家去。
最后,只剩下两人。钱向南令两人伸出双手,其中一人指甲很长。再令两人脱下鞋子,亲自拿到吕闰家,鞋子与窗台留下的印痕基本一致。
钱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