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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
“什么,白头将军盖河战死,陇西被黑雕军占了?”带队押送马匹的回鹘校尉听到回鹘使节上消息后,被惊得目瞪口呆。
“黑雕军占领陇西后,并没有回凤州,现在说不定正在朝兰州方向前进,我们赶紧往回撤吧。”
押运官还有些迟疑:“我没有接到回撤的命令,擅自行动要受军法处置。”
“葛萨将军发命令的时候,陇西还没有被攻占,若你知道黑雕军攻占了陇西,还把马匹送往秦州,到时才要被军法处置。”葛萨使节对押送官的死脑筋极为不满,大声地说道。
押送官犹豫片刻,道:“好吧,休息片刻就回去吧。”
葛萨使节急着回兰州,道:“别休息了,赶紧往回走吧,免得夜长梦多,侯大勇是个无耻之人,他手下的军士肯定也是,若被他们发现些马匹,麻烦就大了。”
押送官武官出身,一向看不上文官。他见使节狼狈的模样,更是瞧不上眼,他不容商量地道:“哪有这么巧的事,等大家休息一柱香的时间再往回走,我倒要看看黑雕军是不是长得有三头六臂。”
押送官对着身边的军士道:“传令下去,休息一柱香的时间。然后掉头回兰州。”
话音未落,东南方向、西北方向同时响起了轰轰隆隆的马蹄声,地面也随着马蹄声在轻微地颤动。
押送官猛地变了脸色,他知道回鹘军主力大部分到兰州去了,这一带没有成建制地回鹘骑兵,他翻身上马,大喊道:“准备迎敌。”
回鹘军乱蓬蓬地向着战马跑去,可是已经晚了。数面黑雕军旗帜出现在他们面前。
葛萨使节脸把苍白,望着如魔鬼般出现在面前的黑雕军,他长叹道:“这此马保不住了。”
两支黑雕军骑兵一左一右各五百骑,把回鹘马队紧紧围住,带队骑兵校尉正是陈猛和铁川源。回鹘军不过百人。而黑雕军近有千人,双方实力相差太过悬殊,所以。黑雕军只是把回鹘军围住,并没有立刻发起攻击。
陈猛一提战马,来到押送官和葛萨使节身边,历声道:“你们是干什的?”明晃晃的刀尖差点碰到了押送官的额头。
葛萨使节鼻子被气糊涂,吴家小镇在兰州回鹘的地盘,大周黑雕军耀武扬威地来到回鹘地盘上,竟然还理直气壮地质问回鹘官员是干什么地。他本来想表现出回鹘使节的骨气来,可看到黑雕军凶狠的眼神和闪着寒光的刀锋,他的呵斥变成了解释,用中原话道:“我是兰州别将葛萨的使节,才从凤州见过节度使。现在正准备回兰州,汉人有句俗话,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可是回鹘使节。”
葛萨使节说到这里,见押送官诧异又轻蔑地看着自己,才醒悟太过软弱了,于是提高声音道:“这是吴家小镇,是回鹘汗国的土地,你们大周军为何跑到这里来,为何跑到这里来?”
陈猛冷笑两声,道:“胡说八道,此镇是吴家小镇,吴家小镇明明是汉人镇子。你们回鹘人带着这么多马匹在这里,定是不怀好意。”
押送官也懂中原话,他辩解道:“我是马队的押送官,这些马匹是按照吐少度将军和大周节度使地协议,运到凤州去的,节度使知道这件事情。”
铁川源听到他们啰啰嗦嗦说个不停,不客气地打断押送官的话,道:“既然是送到凤州去的,把马匹交给我们就行了,就不劳你们远送,现在这里没有你们什么时候事情,你们可以回去了。”
押送官是武将出身,听到此语,再也忍不住了,也不管实力悬殊,抽出弯刀,怒斥道:“大周军到回鹘境内,抢劫回鹘军马,真是欺人太甚,想要马,哼哼,问我手中弯刀同不同意?”
铁川源和陈猛对视一眼,两人心意相通,同时举刀向押送官发起进攻。陈猛举刀直取押运官的咽喉,而铁”源一刀砍向押运官战马,这两刀快如闪电,配合默契,押运官只来得及挡住陈猛地攻击,根本无法挡住铁川源斩向战刀的一刀。
押送队有近百名回鹘军士,十几名跟在押运官身后,但是,陈猛和础”源说打就 ,没有任何征兆,当回鹘军十反应讨来之后,押送官只经种种的摔在地上。
黑雕军军士齐刷刷地举起新式腰刀 侯家刀,向回鹘军士逼去。
回鸦使节见黑雕军太多,反抗只能是以卵击石,他举着双手,焦急地大喊道:“不要反抗,把马交给他们。”
铁川源加了一句道:“把你们骑着的战马也全部留下。”
回鹘使节看了看兵强马壮地黑雕军骑兵,又看了看从地上爬起来,极为狼狈的押运官,犹豫了一会,对押送官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下马吧。”
押送官鼻子、嘴唇全部摔坏了,鲜血满面,样子极为可怜,他知道事已至此,若不按照黑雕军所说的办理,定然脱不了身,于是下令道:“全体下马。”
回鹘军士极不情愿地下了马。
陈猛身后的亲卫舞动了几下红色小旗,黑雕军慢慢让出一个缺口。回鹘军士们满脸怒火,在黑雕军的刀锋下又无可奈何,一个个从缺口鱼贯而出。
押送官走到最后,他对陈猛道:“马交给你们了,按照先前协议,这是买卖。你们应该给我们钱或绢。”
陈猛哪管这些,他笑道:“黑雕军的军需官在凤州城内,你去找他要吧,我可是分文皆无。”
押送官知道向陈猛要钱无异于与虎谋皮,可还是忍不住向陈猛说起付钱之事,被陈猛笑嘻嘻地拒绝后,悻悻地跟着回鹘军士走了。
黑雕军打下陇西后,为防止回鹘军反扑。郭炯把陇西的城防,交给了随后到来地陈仁义。陈仁义出自郑州军,也是一员勇将,在攻打秦州的战斗中,表现得极为英勇。凤州大战结束后。侯大勇从驻扎在各地地七千步军中,挑选了两千五百名较为年轻的军士,组成新军。由陈仁义担任都指挥使。郭炯则率领黑雕军出了陇西城,向西北方向运动,准备在运动中阻击兰州回鹘军可能派出的援军。
出现在吴家小镇地陈猛和铁”源,就是黑雕军的先锋军。陈猛、铁川源所率前锋骑兵,在吴家小镇抢了回鹘的战马后,继续前进,数次击败小股回鹘军。最远时候到达了距离兰州不过二十里地村庄。
郭炯率领四千黑雕军主力骑步军,出了陇西过后,一路往西北方向挺进。黑雕军西进的战略目的是打击回鹘援军,把陇西牢牢控制在手中。只是,兰州回鹘军比想象中还要虚弱。黑雕军从陇西出发,势如破竹,根本没有遇到回鹘军有效的阻击,一不小心,黑雕军竟逼近了兰州。
此时,兰州回鹘军主力还在凉州南部和仁裕大军对峙,兰州回鹘守军不过四千人,他们知道黑雕军的历害,在兰州城坚守不出。
到达兰州近郊的黑雕军不过五千人,没有攻城重武器,且是无后方作战,因此,郭炯没有发起任何攻城动作,黑雕军把兰州城外能够找到的回鹘小部队扫荡一空后,从容地退回到大周境内。
盖河战死、陇西失守、黑雕军兵锋逼到兰州城,这三个消息,如惊雷一般,把葛萨击得晕头转向。依着葛萨往日的脾气,他肯定要立刻出兵凤州,和侯大勇决一死战,可是,仁裕大军压力越来越大,他根本没有实力分兵去和黑雕军对抗。
经过近两个月地浴血苦战,葛萨终于明白,战争不仅是勇气的较量,更要实力的较量,兰州回鹘军在渭水岸边受到了重创,短期之内很难恢复元气,兰州回鹘军凭着英勇无畏的战斗精神,赢得一场战斗容易,要想赢得一场战争,则是难上加难。
明白这个道理后,葛萨决定退兵回兰州。
两个月,对于常态中的人,不过是短短地一瞬间,而对于环境、身份等急剧变化的人来说,其心理、思想等方面往往会产生令人意想不到的改变。
葛萨作为神箭将军时,纵横疆场、快意恩仇,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和阿思地爱情也浓如蜂蜜,醇香醉人。初为兰州别将时,连打胜仗,很有“天下英雄,舍我其谁”的豪气,英雄是红花,亲密爱人就是绿叶,这时的葛萨,常常挂念着不知所踪的阿思。
可形势瞬息万变,葛萨成为兰州回鹘别将不到两个月,兰州回鹘四面楚歌,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葛萨在荣耀的光环下背负着重如泰止,的压力,他外表镇定如常,实际上早已心力交猝。每当葛萨一人独处地时候,他常常会想起吐少度,这位自杀在渭水岸边的老人,独自在夹缝中撑起兰州回鹘这一片天,二十多年,不容易啊。
下定决心退兵之后,葛萨红着眼睛,再次召见了吐蕃亚陇觉阿王可黎的使者。
丰海吐蕃亚陇觉阿部落和甘州回鹘汗国边境相接,双方时才右 ,亚陇觉阿王可黎趁着可汗仁裕和兰州回鹘葛萨军在凉州激叭之时,派出使者,向葛萨求婚,欲将自己的女儿卓玛嫁给葛萨。这是一场政治婚姻,亚陇觉阿王意图用婚姻,给部落争取到一个可靠而有实力的盟友。这样,回鹘可汗仁裕地大军就不敢轻易攻击亚陇觉阿部落。
可黎使后初来之时,形势还没有恶化得如此之快,葛萨婉拒了此门婚事,此时,葛萨也急需一个可靠的盟友。于是答应了这桩婚事,只是有一个前提,就是吐蕃亚陇觉阿王可黎要从青海出兵,侧击仁裕军,以便让葛萨军顺利撤回兰州。
亚陇觉阿部落的首领可黎,出自吐蕃皇族。公元八四六年,吐蕃达磨赞普被杀后,吐蕃国分裂成四个政权。一个在阿里。即阿里王系;一个在后藏,即亚泽王系;一个在前藏,即拉萨王系;一个在山南,即亚陇觉阿王系。其中阿里王系与拉萨王系势力较大。
阿里王系向西扩张,统治拉达克一带。拉萨王系势力达到康地,亚陇觉阿王系后入青海一带。四系子别又复分裂,阿里王系分裂为孟域、象雄、布让三部分;拉萨王系分出冲波巴、姜郊瓦、拉波浪巴、至巴、业塘巴、芦巴藏巴等。亚陇觉阿王系虽小。进入青海湖一带后,没有再次分裂,势力反而较之阿里王系要大一些。
可黎是个雄心勃勃的吐蕃首领,重建强大的吐蕃汗国是他地梦想,只是亚陇觉阿偏居于青海湖边,北面是回鹘、西南分别是大理、蜀和周,亚陇觉阿部落的生存空间实在太少了。
得到葛萨的承诺后。可黎毫不迟疑向可汗仁裕派出了五千吐蕃兵,直扑仁裕牙帐。
可汗仁裕击败了党项军,眼看就可集中全力攻击兰州回鹘军,亚陇觉阿吐蕃人突然出兵,疲惫不堪的仁裕军只得再次兵分两线。葛萨趁机撤兵回到兰州,可黎达到目的之后,也撤兵回到青海。
至此,从显德二年十一月开始,发生在秦州、兰州、凉州、陇西的广阔地域,涉及回鹘、党项、吐蕃和大周地一场混战,在显德三年的二月拉下了帷幕。上万勇士流尽了鲜血,除了陇西变换了主人以外,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三月三日,太阳开始探头探脑地出现在北方大地,植物从寒冬的束缚中解放出来,自由自在地开始生长,而动物,又到了思春的季节,急急忙忙寻找着配偶。
回鹘兰州别将葛萨和可黎的女儿卓玛在兰州城举行了盛大的婚礼,兰州城因为英雄葛萨和高贵卓玛成婚而热闹非凡,天作之姻缘让兰州城内无数少男少女们浮想联翩。
消息传到凤州以后,吐少度的女儿阿思也就失去了利用价值,她在凤州小院的囚禁生活随即结束了。
阿思被关在小院里,四个使女专门照顾她地生活,乌海年龄够大,且是吐少度的管家,因此被获准和阿思同住在一个小院,其它年轻的回鹘人则没有那么好运,全部被关在了凤州的牢房里。
被关押的两个月地时间,没有关心她,没甚至没人来审问她,除了门口的守门的军士外,阿思似乎被遗忘在凤州这个小院子里。阿思每天呆坐在院子里无所事事,除了看天空中地云朵飞来飞去,就是思念父亲和葛萨,可父亲永远地离去了,所以,每次有人打开院门,她都在幻想葛萨举着美丽的星星草,把自己带出这死气沉沉的院子。
可是,每天准时进门的,都是那位负责送菜的丑陋的使女,她脸上经常长着各种小痘,观察她脸上的小痘痘地成长过程,成了阿思的很有兴趣的事情。
三月五日,太阳准时出来,把院子照得生气勃勃。
阿思在院子里和乌海有一句无一句地聊着闲话。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中年人,平静地走进院子,淡淡地对阿思说了一句:“你可以离开了。”便转身走出了院子。
阿思和乌海呆呆地看着中年人离开的背影,半响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乌海看着洞开地院门,突然叫了一声:“门外没有军士了。”阿思和乌海试着跨出了院门,没有任何人阻挡他们,街道上人来人往,几个年轻男子路过小院子,见到院门俏丽的阿思,迅速地偷看了阿思一眼,又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
阿思和乌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