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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父,小侄今天只是以私人身份来为伯父吊孝,与你我两军交战无关。”刘甚有胆色,面对一排排闪着寒光的箭头仍然不惊不慌,仍然大声叫道:“上一次小侄扶棺入城,匆忙之中未曾准备祭品,大失礼数,今日小侄特地备了三牲祭品,是为补足礼数,还望叔父成全小侄的一片孝心。”
“四将军,不可中计,若非忽必烈指使,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来。”同在城上监军的陈向吕文福说道:“忽必烈派他前来,必是有阴谋诡计。我们要不把他赶走,要不就乱箭把他射死算了,但千万不能让他进城。”
吕文福瞟了陈一眼,并不答话,城下刘垣见吕文福如此,心知有戏,忙嚎啕大哭道:“叔父,小侄父亲与伯父虽然素来不睦,但也是数十年来的旧交,小侄年幼之时,伯父还曾经抱过小侄,指点过小侄武艺,现在想来,伯父亲切地容貌小侄仍然记忆犹新。今伯父不幸惨死,小侄来为伯父吊孝,聊尽孝心,难道都不可以吗?不可以吗?”
刘垣确实学到了他老爸刘整地几分真传,眼泪说来就来,哭得当真是泪如涌泉,哀怮感天动地。城上吕文福拿他的手软,心一软点头道:“那好吧,准你进城吊孝一次——但只这一次!下一次你就是说得天花乱坠,本将军也是弓箭招呼!”
“谢叔父,谢谢叔父。”刘大喜,忙向吕文福鞠躬答谢。吕文福旁边的陈大急,忙阻止道:“四将军,此贼进城必有诡计,你为什么还要答应?要是二将军知道了,必然恼怒责备于你。”吕文福面无表情的答道:“他是来给我大哥吊孝,自古交战双方互通庆吊之礼并不鲜见,何况他还是我们吕家的旧交?二哥如果在这里,肯定也会答应的。
”
“可他是大汉奸刘整的儿子……。”陈本还想劝阻,吕文福却已经下令将吊桥放下,打开城门让刘垣一行进城。陈无奈,只得叫来亲兵去给吕文焕送信,自己则留在吕文福身边监视,预防吕文福做出什么糊涂事。而那刘进城之后,立即换上随身带来地孝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奔向吕文德灵堂,并没有向吕文福多说一个字。
到得灵堂,刘让随从摆上宰杀后洗刮干净的猪、牛、羊三牲,亲自为灵牌奠酒,尔后跪在号啕大哭起来,“伯父啊,你睁睁眼啊,你的侄子来看你了啊!伯父啊,你还记得小侄吗?二十多年前,你抱过小侄,教过小侄武艺,小侄至今还记得你教地斩马八式,一直想让你看看小侄现在练得如何,再请你指点指点……呜……可你怎么就那么去了呢?你为什么那么想不开?为什么要自己服毒?世上那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你忍上一忍,又如何会到这个田步呢?伯父啊——!”
哭诉间。刘垣哭得死去活来。不断以头抢地。直碰得额头鲜血淋漓。惨忍睹。旁边答礼地吕文福想起自己刚出生不久就父母双亡。是大哥将自己一手抚养长大。恩若亲父。又被刘垣这么一哭。感伤之下也是泪如泉涌。趴在吕文德棺上嚎啕大哭。对刘垣敌意也大减。后来刘实在哭得厉害。磕头中额头鲜血又染红地面。吕文福忍不住上去劝道:“大侄子。别哭得这么伤心了。你伯父在天之灵知道你这么孝顺。肯定也会保佑你地。”
“叔父。伯父为什么这么傻?”刘垣抓住吕文福地手。抽抽噎噎地问道:“忽……忽必烈在战前就……就已经放过话。对伯父只要活地。伯父为什么那么傻。要服……服毒自尽?忽必烈那么欣赏他。他为什么就那么想不开呢?如果……如果。如果伯父他……。”
“如果你伯父向忽必烈投降。就可以保住性命了对吗?”吕文焕地声音打断刘垣地哭诉。刘和吕文福一起扭头看去。却见双眼熬得通红地吕文焕不知何时已经到了灵堂门口。吕文焕满面怒色地喝道:“四弟。我已经警告过你多次。不可再让刘垣进城。你为什么就是不听?来人啊。把刘垣给我乱棍打出城去!下次他敢再到城下。立即射杀!”
“二哥。大侄子是来给大哥吊孝。你不能……。”吕文福本来还想阻止吕文焕如此粗暴地对待刘垣。吕文焕地一干亲兵却已经冲了上来。一通军棍直往刘身上招呼。可那刘即便棍棒加身也不肯动弹。还大叫道:“二叔父。你赶小侄走可以。但请让小侄再向叔父磕三个头。小侄立即就走。”说着。刘垣还真不顾宋军士兵地乱棍。又必恭必敬地向吕文德地灵位磕了三个头。这才艰难从灵位前站起。
“小子。
么主意。老子很清楚。”吕文焕冷冷向刘喝道:诉忽必烈。吕家兄弟已经有两个战死沙场。剩下地两个也不会丢脸。想要襄阳城。就真刀真枪地来拿吧。想要老子投降。痴心妄想!”
“叔父误会了,小侄只为吊孝,那敢说降叔父?”刘垣艰难地回答一句,又向吕文焕和吕文福各施一个礼,这才一瘸一拐的走出灵堂。吕文福过意不去,追上去向刘垣说道:“大侄子,以后你别来了,你二叔父说出做得到,别妄自送了性命。你的孝心,四叔父替你伯父心领了。”
“多谢叔父指点,小侄记下了。”刘恭敬回答一句,又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四叔父,小侄带来的三牲祭品,请你收好。那天叔父若是有意,请到城外军营走上一趟,忽必烈大汗与小侄倒履相迎。”说罢,刘快步走开。
“你这是什么意思?”吕文福有些发怒,刚要追上去质问刘垣时,后面吕文焕却叫了起来,“四弟,你给我滚回来!”吕文福无奈,只好走回吕文焕面前,吕文福本想向吕文焕解释,吕文焕铁青着脸却一记耳光扇在他脸上,向他喝道:“给我向大哥的灵位跪下!”
吕文福在家中最小,对几个哥哥的命令从来不敢违抗,见吕文焕气成这样,也只好乖乖地跪在吕文德灵位前。吕文焕又喝道:“跟着我发誓——大哥英灵在上,你我兄弟牢记大哥遗嘱,誓死守卫襄阳,若有三心二意,天诛地灭。永坠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吕文福不敢忤逆,只好跟着吕文焕的话发了誓,态度颇是恭敬。
“起来吧。”吕文焕怒火稍抑,又苦口婆心的向吕文福提醒道:“四弟,不是二哥说你,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做事还是这么糊涂?忽必烈一而再、再而三的派刘垣进城,你以为他真只是来给大哥吊孝?——是来离间我们兄弟俩!想要我们向鞑子投降!献出襄阳城!也献出襄阳城里地粮草!鞑子狡猾阴毒,狡计百出,你多和他们说一句话,就多一分危险,多一分动摇!这个道理,你到底懂还是不懂!”
“懂,小弟明白了,小弟以后再也不私自让鞑子使者进城了。”吕文福象一个做错了答案的学生对老师说话一样,低着头向吕文焕回答,心中却在盘算着刘垣地话——三牲祭品收好?吕文焕这几夜来确实已经累得够呛,便打着呵欠说道:“明白就好,你赶快回城墙上去盯着,我再去休息一会,今天晚上估计还有得够呛。”
“是,是,二哥请放心去休息,这里交给小弟就成。”吕文福恭敬答应。
吕文焕点点头,这才打着呵欠离去,可吕文焕的身影刚刚消失,吕文福就叫来心腹亲兵,指着刘垣带来的三牲祭品命令道:“快,把这些猪、牛、羊都抬到我的房间里。”亲兵们答应,可过去一抬个个都叫了起来,“好重,这些猪羊重得不对劲。”
“去守在灵堂门口,别让其他人进来。”吕文福命令一声,一个箭步窜到三牲祭品前,用刀划开猪肚,没划几下,猪肚中立时便滚出几根黄澄澄、亮晃晃的金条。看着那些诱人的金条,又看看堂上吕文德地灵牌,吕文福咽了一口口水,自言自语道:“我只是收鞑子的金子,没向鞑子投降,大哥在九泉之下,肯定也会原谅我地吧。”
……
大概是为了报复吕文焕的辱使之仇吧,在其后地几天里,蒙古军除了不断用火炮偷袭外,又向襄阳城发起了数次中等规模的进攻,而且蒙古军只有吕文焕在城墙上值勤时才发动进攻,几次进攻虽然不可能拿下襄阳那甲于天下地城防,却也让吕文焕累得够呛,常常趴在箭垛上就能睡着。而轮到吕文福值勤时,蒙古军却按兵不动,连屁都不放一个。弄得吕文焕都莫名其妙,“是我人品不好?还是鞑子也有了望远镜?只有在看到我的情况下才攻城?”
让吕文焕头疼万分的还不是蒙古军专挑他打,而是蒙古军已经逐渐掌握了火炮攻城战术的技巧,蒙古军在距离襄阳城墙的千步之外挖了一条环城壕沟,并在壕沟上修筑了大量的石质碉堡,将山寨老贼炮藏于工事之中,白天黑夜不停的向襄阳城墙发炮,不断削弱着襄阳宋军地士气和斗志。而宋军地火炮虽然质量更好,却苦于数量不足,经不起长时间的消耗,自然也不可能克制忽必烈的炮海战术。到了后来,蒙古军不惜血本加班加点先后赶造了四十余门大炮参战,加上原来的三十门炮,数量已达七十余门,襄阳城的危机就益发临近了。
不得不承认,忽必烈确实是一个罕见的英主和军事家,无比擅长总结经验和调整战术,火炮战中,忽必烈逐渐掌握了密集射击的诀窍,将数十门大炮集中射击襄阳城墙地一个部位,取得的效果远胜于单发零散射击。七月初八那天,蒙古军三十门火炮集中射击,竟然轰塌了襄阳南城的城楼!给宋军造成了巨大的心理打击,也让忽必烈遗憾万分,“如果朕早些拥有这样地武器,多准备一些老贼炮,几百门老贼炮同时射击,轰塌襄阳城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大汗不必焦急,只要原料充足,再给阿老瓦丁一个月地时间,你的阿老瓦丁就能让你的老贼炮总数突破百门。”阿老瓦丁毕恭毕敬的向忽必烈说道。阿老瓦丁这话倒不是吹牛,靠着无数西域工匠的帮助,蒙古军已经大大改良了钢铁铸造技术,造出来的火炮炸膛率极低,又有着几乎
人力可以支用,当月之内再造出三十门技术含量极芯炮,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努力去干吧。”忽必烈点点头,又说道:“朕有一种预感,老贼炮这样地武器出现,回回炮和投石机被淘汰的日子已经不远了,我们得加紧铸炮和积累经验,为将来地战事做好准备。”
“大汗英明,高瞻远瞩,末将等佩服之至。”蒙古众将一起大拍马屁。忽必烈脸上却没有半点喜色,反而忧心忡忡道:“朕能看到这点,贾似道老贼必然也能看到这点,而且老贼炮是他首先用的,他地老贼炮也远比朕的老贼炮威力更大,打得更远,朕现在十分担心的是,他现在到底有多少这样的老贼炮?还有多少朕不知道的新式火器?”
“大汗不必担心,合必赤王爷已经去了临安参观贾似道老贼的阅兵典礼,贾似道老贼如果在阅兵典礼上展示新式火器,王爷必有情报送来。”张德辉安慰忽必烈道。忽必烈被他一提醒,忙问道:“合必赤的有没有消息送来?”
“目前还没有消息传来,不过算时间,王爷如果用信鸽传递消息的话,在这一两天内就会有消息。”张德辉恭敬答道。忽必烈命令道:“他一有消息,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马上向朕禀报。”
张德辉还真没算错,当天傍晚,贾老贼在临安阅兵的消息果然被送到忽必烈面前——不过这消息是阿里不哥的使者麻里阿图送来的。看着麻里阿图送来的消息,忽必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合必赤戎马几十年,什么场面没见过,竟然被宋蛮子的阅兵盛况给吓死了?贾似道老贼自己在脸上刺字以鼓励士气,当场递交《出师表》获得批准?”
“合必赤给吓死了?”蒙古众将个个脸上变色,已经不敢想象宋军阅兵式上发生的状况,几乎每一个蒙古军武将文官都是心说,“既然宋人的阅兵就能吓死合必赤,那么宋人这一次出兵必然非同小可,我们的军队在襄樊耗了一年多,出征时那点士气早耗光了,这一次决战,只怕前景不妙啊。”
“哈哈哈哈哈……。”忽必烈突然笑了起来,看似自言自语其实说给众将听,“朕还真是英明一世,糊涂一时,合必赤老王年过七旬,宿疾缠身,还派他去充当使者,结果他在路上不堪颠簸,倒害了他。
”
“对,对,合必赤老王爷一定是在路上劳累过度,暴疾而死——被宋蛮子吓死?麻里阿图真会开玩笑。”伯颜也附和道。蒙古众官将信将疑,沮丧的士气勉强有些回升。忽必烈扫视一眼众将表情,笑着转移话题道:“该来的还是来了,贾似道老贼亲率蛮子主力与我军决战——亏他想得出来,竟然用脸上刺字来鼓舞士气。不过没关系,蛮子军队那点战斗力在我们蒙古铁骑面前,又算得了什么?而且我军以逸待劳,杀他一个全军覆没还不是轻而易举?”
“大汗英明,大汗天威所至,群宵俯首,贾似道蛮子螳臂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