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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时,彼一时。此时的大宋军力已经不比靖康年间,不会不堪一击。”
“但打仗拼的不只是士气,匹夫之勇。兵力是一方面,粮草呢?军需呢?后方供给呢?这些都要考虑。”
秦桧潇洒的背了手在屋里踱步,忽然调转话题对吕太傅说:“恩师,昨天御花园里的荷花开得正艳,官家请了几位大臣明天去赏花赋诗,还请了几位昔日宫里的画师来作画。打制了几锭金莲花做彩头呢。”
张宪神色黯然,拱拱手告辞而退。
吕太傅骂了句:“打脊的畜生!是要好好教训他了。”
张宪回到房中就收拾衣物,准备尽早离开。
母亲哭了搂了他的腰哭泣:“七郎,你就不能多在家陪伴娘?先时两国交战,那是迫于无奈无法顾家。如今休养生息,你都不肯回来吗?你爹其实一直惦记你,就是倔强不肯说。那天还喊了娘去偷偷问‘七郎可有心怡的女子了?’,你是没见老爷那神情,真像个老顽童般调皮。娘还说,这婚姻大事,莫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七郎就是任性,怕也不敢不听老爷的话。你爹一听呀,高兴的四处去给你寻媳妇。”
见母亲拭去眼角兴奋的泪水,张宪咬抿了唇默然不语。
第二天,张宪收拾好行装准备返回鄂州军营。
去给父亲辞行时才发现父亲一早就去了宫里去陪皇上赏花。
若是没有母亲昨晚的话,或许张宪会转身离去。
但是如今他想,无论如何也要去同父亲辞行,做个儿子起码该守的礼节。
直等到傍晚时分,惟一留在父亲身边的大哥吕修文忽然回府,那惶然的表情令张宪奇怪。
“爹爹回来了吗?”张宪迎上去问,大哥却看了他忽然哭了出来:“吕家完了,爹爹出事了。”
天崩地裂般的消息,吕府上下立刻乱了起来。
吕太傅冒犯天颜,被削职为民的消息不胫而走。
父亲还没回府,后门来结算债务的就簇拥成一团。
父亲回来神情憔悴,但并不狼狈。
只喊了大哥去书房,看了他一眼冷冷说:“逆子!你不是执意同吕府断绝关系,姓回你的张姓吗?你如愿了,你回岳飞帐下去吧,就当没你这个儿子,你立刻走。”
父亲怕是还为他昨天的顶撞生气,张宪今天却异常的温顺,垂手立在一边不语,任老爷子斥骂。
父亲落难,怕正拿他扎筏子出气了。
大哥进了书房,久久不出来。
张宪在门外听到屋里大哥抽噎的哭声,和父亲老态龙钟却仍然洪亮的声音呵斥:“住口!你要有骨气,你是吕家长子,爹不指望你荣华富贵,你起码要维持吕府清肃门风,挺直了骨头出去!”
张宪震惊了,出了什么事令父亲如此训斥大哥,出了什么大事令父亲这位“帝师”被削职?
父亲曾经很被官家赵构倚重,不仅父亲是三朝元老,而且父亲是当年赵构当康王时惟一不见风使舵冷落他这个落魄王子的太傅。父亲几年前就提出过辞官回家养老,但都被官家拒绝了,说是朝廷需要有人在旁边指点。
如今父亲拖着老弱之身辗转于朝廷和御书房间,怎么也没想到这么突然就被削职了。
悔婚
正文 悔婚
悔婚
晚了,张宪徘徊在父亲书房外不敢进去,父亲谁也不一个人静静。
父亲新娶的小妾叫顺娘的奉命去伺候,出来时哭了说:“老爷吐血了。”
张宪疾步奔了进去,父亲却哆嗦了颤抖无力的手一巴掌打在他脖颈上:“畜生!你怎么还在这里,滚!滚回鄂州去!你不姓吕。”
“七郎,你回避吧。”
管家劝了张宪到门外低声说:“七爷,老爷是在保护你。听秦相公说,老爷今天在御花园向官家进谏,反对议和。官家不快,老爷还一个劲的说个不停。他说自己是帝师,有责任指正官家失误的地方,说如此在宫廷里骄奢淫逸,怕要走上皇昔日在汴京 岳引画师日日吟诗作赋画翎毛的旧路。”
张宪皱眉,昨天父亲还斥骂他抗金的言论,如何今天父亲反去斥责皇上?
“听秦相公说,官家当时肯定是龙颜大怒了,但是官家没有发作。官家只是笑笑说咱们老爷是忠义可嘉,但是再离开御花园时忽然过问起老爷的旧伤来,然后吩咐说,老爷年迈要静养,可以告老还乡了。并且儿女绕膝才是人间天伦,让吕家所有在朝为官的子侄都随老爷辞职还乡去尽人子的孝道。”
大哥来到书房外,见张宪还在,忙劝阻说:“适才秦桧相公差人来过,为爹爹料理还乡事宜。如今墙倒众人推,人走茶凉,怕就剩了秦师兄还是个忠厚之人。顾及了师生情谊。处处为吕家着想了。”
张宪说:“大哥,张宪送父亲和兄长们回乡再去鄂州。”
“七弟,你就领了父亲这片情吧。父亲是不想你也受他牵累。如今受难的吕家子弟已经够多,你还来凑什么热闹,你走吧,家里有大哥在,还不用你挑大梁。”
“都进来吧!”书房里吕太傅的声音。
张宪随了大哥进屋,吕太傅看着张宪说:“请你不来。打你不走,天生地贱骨头!”
张宪面对父亲地侮辱不屑去辩驳。吕太傅忽然缓缓语气说:“七郎,给爹倒杯茶来。”
张宪忙应了声倒来杯香茶奉上。
吕太傅并没有接,只是目视前方说:“跪下!”
张宪一手端茶,一手一抖衣襟跪在父亲膝前。
吕太傅接过张宪手中的茶,抿了口说:“足矣,足矣,你去吧。”
“父亲~~”张宪激动得想哭。 然他很久不知哭是什么滋味,但嗓子里已经有着厚重的咸涩。
“你留下做什么?难道不用回岳家军抗金了吗?”父亲一句轻描淡写地话,张宪眼泪夺眶而出,低声呢喃:“爹爹~~保重~”
张宪回到军营。众人都奇怪张宪为何探亲如此快的折返。
仔细询问,才知道是吕太傅为张宪说媳妇。张宪不肯。
临安发生议和的事,张宪并没对岳飞讲,怕他难过。三军将士若听说这个消息,怕都要对朝廷的软弱义愤填膺。
为了开解一怀忧郁的张宪,岳飞特别吩咐妻子李娃在家里做了桌家常菜,请了张宪到家里做客。
岳家上下对张宪都十分熟悉,所以也没避嫌。
安娘穿了件加丝的细麻水红色袖衫,外罩了月白色滚了红色梅花图案地背子,娇美可爱。
岳飞家规严,不许儿女穿着讲究。但安娘正是好美的年龄,豆蔻年华,又生得天生丽质的样子,玉蝉就有意为她添了几身新衣衫。衣料都是上好的细麻,这样总不算绫罗绸缎犯公公的家规,又是质地飘盈,只不过细麻布就算是加丝也爱起褶皱,穿着时要留意些。
安娘帮母亲端菜过来,就立在张宪身边,挽了袖子将一叠素炒壶瓜放在桌上,张宪眼明手快的帮她腾挪菜碟,露出空地放这菜碟。安娘感激的向张宪莞尔一笑,张宪就觉得一阵扑鼻的暗香沁人心脾,是 子花地花香。
“好香~~”张宪情不由中的感叹。
安娘却笑了晃晃手腕上那个小巧的 子花穿成的手环,示意是腕花地香气。
安娘轻婉的离去,张宪地目光却随了她出门。
岳云看了一笑,而岳飞似乎也察觉张宪神情的异样。
晚上送走了张宪,岳云回到父亲的书房。
如今没有大的战事,父亲闲下来就抽空查他的窗课,或是逼他下地务农。
反正男人一身的气力,做农活岳云是不怕,只是偶尔有人经过会大惊小怪的嚷:“岳衙内,你也要亲自下地吗?大日头别晒晕了。”
甚至有下面的士兵反主动来帮他,轰也轰不走。这就闹出很多尴尬,父亲知道后反是怀疑他偷懒,故意耍花样,几次斥责他。
岳云委屈也无法辩驳,心想清者自清吧。
倒是读书很令他头痛。若是小时候读书纯属无奈,识文断字总是应该的,如今父亲可是逼他通读百书,说准确是通背百书,背不下不许睡觉。有一次忘记了背书,爹爹都把戒尺拍在了桌上,吓得岳云心里一阵慌张。
“书都背下了?”岳飞问。
岳云应了声背下了,父亲也没查他,只是吩咐他练一百个正楷字再去休息。
这时候李娃进了书房。
岳飞似乎并没留意岳云的存在,岳云想,也可能爹爹是故意说给他听。
“安娘已经不小了,是该说婆家了。”父亲的一句话,继母李娃笑了。
李娃说:“因为云儿一直迟迟不成亲,戚家夫人都问过几次了。”
“戚家?问什么?”岳飞的一句问话令岳云停住了笔。
李娃很奇怪,反问:“官人说戚家能问什么?还不是问叶儿和安娘的婚事。”
“夫人难道背了为夫将安娘许了叶儿?”
李娃口讷的望了岳飞,忽然低声问:“官人,都知道叶儿和安娘这些年就是金童玉女般的一对儿,安娘喜欢叶儿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岳云的笔头一颤,一滩墨忽然顿在毛边纸上成了片污迹。
“云儿!读书习字也分心,你还能做成什么事!”父亲回头呵斥,岳云忙低头听训。
“下去吧,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父亲的吩咐,岳云却抬起头问:“爹爹,安娘妹妹和继祖一直守礼,但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是众所周知的。继祖哥这些年留在岳家军,多半是喜欢安娘妹妹。”
“放肆!”岳飞斥责:“婚姻大事,父母做主,难道还私定终身不成?”
李娃忙挡了岳云在身后,笑了规劝说:“怕是我当年疏忽了。几年前安娘和继祖的事,妾身一直误会夫君明白,就没点破,都怪妾身糊涂疏忽了。”
岳云更是奇怪,父亲的火气好没有来由,明明继祖哥和安娘的婚事是大家默认的。
论嫁
正文 论嫁
论嫁
天岳云见玉蝉和安娘躲在卧室里做针线缝衣裳。
见姑嫂二人专心致志的样子十分可爱,于是轻手轻脚的进了房也没惊动她们,想去看看二人缝的是什么衣衫。
安娘猛一抬头,发现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眼前,吓得“啊!”的一声惊叫,手中的针扎在了手指上,慌得衣衫也扔在了地上。
“安娘,怎么了?”岳云忙抓了安娘的手指小心的看,指端冒出一粒艳如红玉般的血滴。
“哥哥,怎么进来也不说句话,吓死人。”安娘嗔怪。
“大白天你们姑嫂二人在屋里躲了做什么?外面光线好,为什么不去堂屋里去做针线?”
玉蝉瞪了岳云一眼嗔怪说:“我有几块儿衣料,可惜是绫帛的,虽然不是什么值钱的好料,但也是爹爹禁忌的。为安娘慢慢的缝制些衣衫,免得日后出嫁没像样的衣裳。”
岳云嗤之以鼻:“既然爹爹有家规不许子女穿绫罗,就连母亲偶有一次穿了件普通 帛的衣衫都被爹爹训斥,给安娘找的婆家必然是勤俭之家,合用有这些顾虑?”
“啐!不知道鄂州风俗,女人家的妆奁少了,是要被婆家耻笑的。?”玉蝉撅起嘴。
“那到底是娶媳妇还是娶妆奁呀?”岳云驳斥。
但看了安娘妹妹娇嗔的样子,还真是益发的妩媚。
其实平日岳云已经在自己仅有的月饷中给安娘留下部分钱备了将来出嫁。
不管如何说,戚家毕竟是大户人家,门户殷实。就是继祖心怡安娘不会计较。但毕竟做人家媳妇也不能太过寒酸。岳云忽然想到父亲那夜的话,心里隐约有些不详地感觉。
他是长兄,生母又不在。自然他要多操心些。
岳安在门外喊了岳云说:“老爷去郝将军家赴宴回来了,带回来一样好吃地东西,让小官人和姑娘们都去尝尝。”
岳云心里奇怪,父亲从来对食物没有什么偏爱,家里的食物就是寻常百姓家的麦面加齑菜,偶然吃荤也不过是一味猪肉。从来没有什么讲究。
到了厅堂,看到父亲少有地欢快近乎天真的样子对他们招呼说:“来尝尝,这种素面食物很是好吃。郝晸将军说是“酸馅”。还从未吃过这种面食,所以带回来让你们尝尝。”
岳云尝了一口,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很怪的味道,居然素面也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食物。媳妇你好好去学学。”这才是年节前欠债还得快,玉蝉前些时候还向岳云抱怨说,岳家的食物无非是麦面、齑菜。他地厨艺都无用武之地。玉蝉笑望着一脸诡笑的丈夫,眼神在暗示岳云:“等到回房我们来慢慢理论。”
忽然玉蝉捂了嘴一阵呕吐的样子,疾步匆匆的奔向门外,躲在墙角把吃进去的酸角全吐了出来。
岳云脸色一阵尴尬。想是媳妇不习惯这些粗食,但是就是吃不惯也不能驳了爹爹的兴致当场吐了呀。
岳云偷眼看父亲。父亲已经略含愠色。
玉蝉回来时一脸的歉意,支吾说:“这两天有些闹胃。”
反是李娃忽然脸上露出惊喜,偷偷拉了玉蝉问:“是有了?”
玉蝉羞涩的看了眼婆婆,低了头猛点几下头。
“啊,天大地喜事,喜事~~”李娃兴奋的说,立刻屋里刚紧张了的气氛活跃起来,岳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