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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畜生,怕黑白都要颠倒了。等一下我要看看你能硬气到哪里去。”
岳翻将洗净的蟒蛇在大青石上用匕首切成段,放进头盔里,又去揪了些玉离子不认识的草叶树根扔在头盔了。
神奇的是,不多时,那草燃了起来。岳翻忙添了些干树枝。
不久,玉离子就闻了那喷香的炊烟气息,肚子开始不争气的叫起来。
几天都是野果充饥,他又流了很多血,身体虚弱。
岳翻露出欣喜,孩童般的调皮,用刀削了个小木碗。虽然坑坑巴巴的惨不忍睹,看形状还勉强。
“想吃吗?”岳翻盛了一碗喷香的蛇肉羹来到玉离子面前,将碗凑到玉离子的鼻子下,吹吹碗里的香气。
“香吧?这里面可是有香料还有松果,你的肚子都投降了。”
岳翻用树枝做的筷子捅捅吊在树上不停扭动的玉离子,他身上已经开始引来小飞虫在叮咬。
“你六爷爷给你活路了。跪在地上磕头,舔靴子,撅起屁股让你六爷爷打够了,就给你吃这香喷喷的蛇肉。”
玉离子侧过头。
岳翻毫不客气的在玉离子面前大吃大嚼,不停的感叹:“香,真香,人间美味。”
见玉离子侧头不去理他,岳翻放下手中头盔中的美食,捏着玉离子肌肉健实的腿臂打趣说:“你呀,嘴里逞能。这一会儿小虫、蚊子、小咬、蚂蚁,~~啧啧~~不知道还会有什么,闻了你身上的血腥都会过来,那些小东西可都是和你们金人一样是嗜血成性的东西。到时候你这身上~~怕就要被咬成个人皮灯笼。不止疼,那还痒,那小虫子在身上乱爬乱咬乱钻,是洞就钻,无孔不入。它们会爬进你鼻子里,耳朵里~~你到时候鬼哭狼嚎的可被扰了爷爷我的清梦。”
“小人得志!”玉离子蔑视的冷笑说:“大王粘罕曾当了你们的两位皇上的面,将大宋的皇妃帝姬们分给在场的将官享用。你想不到是什么污秽的景象吧?那场面之大,千古奇观。更感叹的是居然在场几十名皇子宗亲同你们那软骨头皇帝一样,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女人母亲妹子在众目睽睽下凌辱,没有人出来制止说话,大气都不敢出,心甘情愿的做活王八。更可笑的是你们大宋的皇妃帝姬们,无一个不是半迎半就的伺候在场的金将,那丑态百出简直比妓女还下贱!”
岳翻终于忍无可忍,扬手抽了玉离子一记耳光骂道:“畜生,禽兽不如,这种灭绝人性的事也做的出来,还好意思在这里炫耀!”
岳翻将剥落的蛇皮拧成股,狠狠的抽了玉离子几下,玉离子咬了唇笑看气急败坏的岳翻,忽然咯咯的笑出声。
“你知道宋朝有节气的女子是谁吗?反是你们秦淮河边的一个妓女。我父王被困黄天荡四十五日无法逃过,那妓女的相好竟然为我父王献策挖开了老鹳河口逃跑。我父王履行诺言赏了她和她的那个相好万两黄金,那妓女竟然羞愤得抱了金子跳水自尽了。看看你们大宋,自这一男一女死去,竟没有可以称之为‘人’的。都剩了班酒囊饭袋,尸位素餐的畜生当道。”
岳翻震惊了,一把抓住玉离子,颤抖了声音追问:“她,她姓什么,什么名字?”
“怎么,死了的美人六爷也有兴趣?听说可是秦淮河的花魁,叫柳玉娘。”
岳翻一把掐住玉离子的脖子,眼睛都要瞪出来,牙关里挤出几个字:“你说什么?她叫什么名字?”
“柳玉娘。”玉离子艰难的说,仿佛从岳翻的眼神中看出了恐惧和震惊,而岳翻忽然发疯般的踢打他,抄起地上的木棍朝玉离子身上乱打。
沉默时,岳翻喘息着粗气,玉离子咬破了嘴唇强忍着呻吟。
二人冷峻的目光就彼此对视。
岳翻不敢相信玉娘就这么离去,虽然他知道玉娘上了金贼的船就凶多吉少。
玉离子敢肯定岳翻同这个柳玉娘定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瓜葛,不然不会如此的变态失落。
岳翻侧伸懒腰,活动筋骨掩饰自己悲伤的情绪说:“天快黑了,你就自己在这里享受吧,让虫子们也好好每餐一顿金国小王爷的血。”
岳翻草草的将自己的战袍盔甲收到一起打个包,用寻到的那条掉落在山下有些弯的瓒银枪挑了自己的物品对玉离子说:“你就在这里呆着吧,被虫子咬死也是个死法。也是你的同类,爷去寻个清静地方睡一觉,明天就找办法出山谷去。”
“岳翻!”玉离子喝骂,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只剩了愤怒的目光怒视岳翻。
想不到面前这看似儒雅俊朗的青年,竟然如此狠毒。
岳翻哼着小曲走出两步,忽然回头问他:“最后给你次机会,你是服不服?”
玉离子哼了一声侧过头,明显的拒绝了岳翻让他当狗做畜生求生的条件。
21 患难时节见真情
正文 21 患难时节见真情
21 患难时节见真情 【大家多支持PK票呀!】
绕了山间峡谷险路,岳翻疾步狂奔,泪水如潮涌般奔腾而下。他必须离开那个孩子,怎么能让一个番狗看到他的眼泪,看到他如此动情的悲伤。
玉娘,难道玉娘就这么去了吗?所有的承诺,所有的期许,他一直盼望能在抗金大业中立下赫赫战功,以此来自立门户,去要挟兄长就范,同意他娶玉娘。
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玉娘一袭红色的水锦披风嵌着火狐的裘边,娇艳傲然得如一树暗香浮动的红梅。
玉娘望着他的眼神是那么的清冷,就连浅笑都是艳若寒梅般的清丽:“六爷,玉娘所求不过是一间茅屋,但这茅屋要风吹不倒,雨漏不进;玉娘能在窗边哼着曲纺线,推窗能看到自己的官人在种地。最好田埂间跑着几个如云儿一样可爱伶俐的孩子。六爷,玉娘的要求高吗?”
岳翻记得玉娘微收下颌,自嘲的轻笑摇头,莲步轻移望了白雪茫茫的天地轻噫:“过尽千帆皆不是。”
“玉娘,你没有尝试,怎么知道岳翻就不能是你所求的茅屋,不是你多年苦等的归舟?”
玉娘摇摇头:“玉娘要的是一条男人的臂膀,随时随地伸手就能触摸到的臂膀。”
“玉娘,我可以,只要不是上天揽月,岳翻什么都可以给你。”
岳翻闭上眼,山风呼啸在耳边卷走一切记忆。玉娘说得是,他命中就不是能为玉娘撑起那一小片天地的臂膀,在玉娘遇难时,他又在哪里?
岳翻忽然失声痛哭,哭得四周野草摇头,月儿都躲进了云端。
索性寻了块儿石头坐下,抱了头继续哭得天昏地暗,隐隐觉得腹中饥饿,就蜷缩成一团睡了。
梦里,他又见到玉娘。
玉娘轻盈的在云端向他轻笑,将一块儿香帕从云端抛下,岳翻慌得去接,那帕儿却越飘越远,如何也追不上。再一转眼,云端上的玉娘也不见了身影。
岳翻猛喊着“玉娘等我!”
惊得一跃而起,却只剩四周黑魆魆的山谷。
定了定神,岳翻记起他是傍晚开始出发在山谷里飞奔,如今走出了多远自己也不知道。
身上痒痒的,似是有蚊虫的叮咬,拍打了几下,忍不住用手去挠痒痛的皮肤。
猛然想到那挂在树上的孩子玉离子。
岳翻望望天,忙向回返,虽然他痛恨金狗,但对这个孩子心里总有私难言的情感。真若是战场上哪只金狗出现在眼前,他会毫不犹豫的挥刀将金狗砍成肉泥,而此刻这个被他救了的孩子,那看他时倔强又可爱的眼神,令岳翻如何也不忍对他下狠手。
岳翻趁了月色摸索回深潭边那片空地时,将东西往地上一扔,懒散的笑着喊:“小东西,怎么样?滋味不错吧?”
没有声息。
岳翻忽然看到那棵树上,吊着那赤裸青黑的躯体就静静的挂在树上纹丝不动。
本来期望看到少年被小虫咬得挣扎扭动,哭喊求饶,却不想~~
“难道被咬死了?”岳翻快步跑过去,就见少年的脖子竟然缠挂在了那吊着他的绳索上,已经奄奄一息,只剩绝望的眼睛在瞪着他。
岳翻一阵惊恐,一把抱起孩子的腿,松开他脖子上缠绕的绳索,试图用匕首去割那吊着玉离子的绳索,但那绳索出奇的结实柔韧,竟然面对他手中削铁如泥的匕首丝毫不损。
岳翻只得将绳扣解开,松了孩子抱去潭边,却发现孩子浑身发黑,一把摸去粘粘的竟然都是密密麻麻的虫子。
岳翻也顾不得许多,拍打玉离子的脸,抚胸擦背的一阵捶打,玉离子总算咳了几声。
欣喜若狂的岳翻紧紧抱住了玉离子,不停的说:“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不该放你一人在这里。”
他怎么也想不出玉离子被小虫折磨得如何用挣扎,以至扭动中那身后的绳子缠到了脖颈险些丧命。
玉离子咳了几声开始试图用麻木的手臂去搔挠身体上的奇痒,两条腿也开始互相蹬踹。
岳翻才发现他身上一片片的虫蚁攻击,忙抱他在潭边,用水迅速为他清洗身体。
玉离子微睁开眼,看了岳翻一眼又闭了眼疲惫的扭拧,试图减轻身体上的痒痛。
“不能乱抓,会挠破的,我来帮你,你告诉我哪里痒。”岳翻搂着他,用衣服为他擦干身体。
那肌肉健实的身子已经肿得没了形状,岳翻不停的为他搔痒,边喃喃的说:“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玉离子精疲力竭的望了眼岳翻,那眼神里已经没了昔时的野气霸道,反是充满了委屈无辜,也多了丝顺从。
清晨,天色微亮。岳翻摇晃醒熟睡的玉离子,商榷的口气对他说:“你乖乖的在这里躺着,我不绑你。你要是再敢逃跑或玩花活,我就还绑你去喂蚊子。”
玉离子看着他不说话,眼神是肯定的对他说:“不跑了。”
“你要是早识趣些,也少受些罪。”岳翻将战袍铺在青石上,又将几件衣服包裹了个枕头,缓缓将玉离子放下。
玉离子却一把抓住岳翻的手腕,那眼神中似乎有着丝惊恐。
“不应该呀,你也有怕的时候?不想我走?”岳翻笑了,调侃的说着掐掐玉离子的脸,那本来是美得野气张扬的脸如今肿得如猪头一般。
“我去给你寻些止痒的草药,再寻些食物。你就在这里不要动。”
玉离子仍然用眼睛乞求般看着岳翻。
“要是敢乱来,看我回来打你屁股。”岳翻拎起木棍向山谷深处走去。
寻了些草药回来捣碎为玉离子涂抹时,倚在他怀里的玉离子很听话,除去不时的用手抓痒,被岳翻一个个责备的眼神吓得缩回手去,基本都是任由岳翻摆弄。
摸得一身黑绿色的草药泥,岳翻指了他哈哈大笑:“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
玉离子也探头想潭面的倒影里辨别自己的模样,忽然咧开嘴,露出一排齐整的白牙。
岳翻将昨天的蟒蛇肉分次煮好,喂玉离子吃了些,又将剩余的放在阴凉处晾成蛇干。也不知道要在山谷里呆多久,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找到肉。
见玉离子扯过一条战裙围裹在腰间,岳翻笑骂说:“还以为金人都是禽兽,居然也还有羞耻心。”
玉离子忽然将端在手上喝蛇羹的头盔赌气的扔到地上,愤恨的目光望着岳翻。
“你!”岳翻心疼的看着糟蹋在地上的美味,指着玉离子骂道:“你给我捡起来,吃了!”
玉离子侧过头,倔强的样子。
岳翻胸口剧烈的起伏,指着玉离子的鼻子骂:“你听到没有?给我拣起来!”
那命令的声音威严不容抵抗。
玉离子抱膝坐着,将头埋进腿间不说话。
22 义结金兰同甘苦
正文 22 义结金兰同甘苦
22 义结金兰同甘苦 “你个小狼崽子,这步田地还不忘耍你小王爷的性子,给谁看!”
岳翻真是恼了,几天来同小王爷玉离子的斗法争斗,都没让他如此的动怒。
岳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鬼火冒起,拾起棍子掀翻玉离子在青石上,一把扯落他腰间新围的那块儿布,如同责打一个执拗耍性子的顽童般,照准屁股几棍打下。
棍子落在玉离子臀峰上,刮落涂抹在上面的层层草药绿泥,露出乌紫色的皮肤和和刚结痂的斑驳伤痕,还是昨天用蛇皮抽的伤。
岳翻打了几下就拄着棍子奇怪的望着趴在青石上如一具死尸般一动不动的玉离子。
“你怎么不反抗了?”玉离子的反常反而让岳翻奇怪了。
玉离子沉默不语,手指抠着青石的缝隙。
岳翻揪起他想训斥一番,却发现玉离子浑身滚烫。
岳翻立刻慌了,将玉离子平放在青石上,又是熬草药,又是为他换药擦洗,忙得昏天黑地又是两天过去,玉离子才算苏醒过来。
岳翻看着玉离子忽然笑了,孩子身上的肿胀渐消,露出些俊美的姿容。
“你小子真会报复人,可是害苦你六爷爷了。吃饭上药,连屎尿都要伺候着,到了这山谷落难你还不忘当你的小王爷。”岳翻一句戏言,玉离子却神色黯然的说:“我不是什么小王爷,不过是父王养的一只鹰犬。”玉离子痛苦的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