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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着别动。”戚继祖吩咐,打开准备好的竹篓和黑铜丝套头去擒了那条小蛇。
再回头时,安娘却没了踪影。
“安娘”戚继祖喊了几声,没人应答,焦虑的刚要跑远去寻,就听山崖上一个颤抖的声音:“叶儿哥哥,蛇涎草。”
寻声抬头望去,惊见陡峭山崖上,安娘那娇小地身躯在崖壁,山风鼓起她地衣衫迎风飘展如彩翼一般。安娘正缓缓的扒紧山崖,蹭靠近那株鲜艳的花,怕一伸手就可以摘下那株难得地蛇涎草。
“安娘小心,别动!”戚继祖吩咐:“不要松手,你只用嘴,去把那草叼起来扔下来,哥哥接了。”
安娘会意的轻启朱唇,温润的小口咬拔起那株草,叼着娇艳的花欣喜的侧头向下望戚继祖,阳光中那瑰丽的笑容令继祖一世难忘。那目光中满是真情和期盼,仿佛嘴里叼得不是株草,而是父亲悬于一线的性命。
眼见那株草在风中翻落下来,带着安娘口中的余温,散发淡淡幽香,就如安娘一样的娇小秀美。
向下望去,安娘霎时慌得浑身打颤,头晕目眩,险些一脚踩滑掉下山崖。
“安娘,抓紧!”
安娘哭了颤抖:“叶儿哥哥快拿了草和蛇儿去救爹爹,不要管安娘死活了,安娘的腿动弹不得。”
戚继祖心里一阵酸楚:眼前这小姑娘对爹爹可是一片深情,拼了性命为爹爹来寻药。看了岳帅平日寡言少语,严厉多于温和,不想女儿对他如此依赖。
“安娘,别慌。快松开手,跳下来,哥哥接着你。”戚继祖来到山崖下,紧紧衣带,沉稳的声音吩咐安娘。
“哥哥,别管安娘,哥哥走吧,去救爹爹。”安娘哭泣,真不知道她上山时哪里来的勇气,如今却悬在岩石上无法下来。那绝壁湿滑,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奇怪安娘如何爬上去的,真莫是天意。
“安娘,你但放宽心,哥哥能向安娘担保,安娘松手掉下来,哥哥就会接住安娘。若是欺骗了安娘,叶儿哥哥不得好死。”
戚继祖的话,扒在崖壁上神色慌张的安娘反被逗笑:“哪个要你去死,你死了谁给爹爹去送药?”
“安娘,你头上有条蛇!”戚继祖大喝一声,就听安娘一声惊叫,腿一抖手一松,掉下山崖。
戚继祖纵身跃起,紧紧的将安娘抱在怀里,滚入草丛中。
安娘昏厥,是被他一句诳语吓昏,那莹白的面容,如玉般剔透,点唇红若樱桃,长长的睫毛弯弯,如何看都是美人胚子。戚继祖一阵心慌,暗自责怪自己胡思乱想些什么。
待掐人中唤醒安娘,安娘知道是被戚继祖戏弄,哭闹着又捶又打。
戚继祖抓住安娘捶打他的腕子反而促狭的笑了:“当年哥哥在家的时光,家里的姨娘们总是一恼就挥了粉拳追了家父捶打。家父就大叫‘谋害亲夫啦!’,钻进桌下床底躲避娘子军。看来安娘将门虎女,粉拳也是厉害,日后的夫婿不少受苦。”
安娘恼羞的抽拳欲打,又想到戚继祖的取笑,兀自垂泪。
“怎的哭了?”戚继祖慌了手脚:“哥哥不好,该打嘴了,胡言乱语惹妹妹气了。”
二人一路说笑着提了蛇和蛇涎草奔去竹山寻了戚继祖的师父绿竹老仙道取了蛇涎蛇胆和草制药,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回岳家。
戚继祖同安娘从岳家逃走去寻药的第二日,岳家寻不到安娘就一阵慌乱。
众人瞒了岳飞怕他病中着急,岳翻同嫂子正在查安娘可能的去处时,听说戚继祖也不见了。
岳翻顿时恍悟戚继祖头夜声称要用命去换岳飞性命,报答岳翻救母之恩,又听戚夫人哭诉继祖提到去苦竹岭寻翠竹蝮蛇和蛇涎草治眼疾一事,就猜想安娘的失踪怕同戚继祖有关。果然,家院打探来消息,说是昨夜打更的人见到一匹白马载了一男一女一对儿僮儿向西而去。岳翻捶胸顿足,大骂戚继祖大胆。
慌忙嘱咐岳云守在家中,自己打马去苦竹岭追戚继祖和安娘去。
竹海未了情 VII
正文 竹海未了情 VII
竹海未了情 VII
继祖带了安娘赶回家,惊喜、责怪、感叹声不断。戚治病要紧,不顾众人七嘴八舌的追问,同郎中一起进了岳帅的卧房。
“是蛇涎草和蝮蛇毒?”郎中惊叹:“这味药小老儿想都不敢想,去寻蛇的九死一生不说,就是寻到开花的蛇涎草,又要配对到蝮蛇更是十年不遇。小哥儿如何有此本领?”
戚继祖看了郎中笑了说:“继祖生长在竹林,对蛇是颇有了解。那绣山的仙道是继祖的师父,继祖便得些便宜。再者,世人不易寻药,多是不熟悉地形,或不会武功被蛇所伤,这些继祖都占上风。”
边说,继祖边用滚烫的毛巾为岳帅敷眼,郎中吩咐岳夫人烫些黄酒来化药。
甘露般的液体滴入岳飞的眼睛,五官相通,立时觉得鼻口到喉咙都是微苦深寒,眼睛一阵刺痛,岳帅大叫一声“痛杀~”竟然昏过去。
无数怀疑的目光投向戚继祖,傅庆在一胖揪住戚继祖的衣领大骂:“小贼,你给相公用的什么虎狼药?”
“将军。”郎中制止:“这是药效极好,你莫吵了相公,妨碍了治病。”
戚继祖也不理会傅庆,端了郎中化好的药递于岳夫人,让她喂了岳帅送服下,那蛇胆极苦,岳帅已经被蒙上眼,痛苦的咬了牙不再呻吟,索性摸到夫人的手,抢过碗仰头灌下。
戚继祖暗自佩服,这药是极难喝的,古人说卧薪尝胆,怕没有胆能苦过蝮蛇胆。不然蝮蛇得脑顶就不会如毒花般红艳。
安娘静静的捧来一碗蜂蜜水。让父亲清口。
“不如喝些茶去去苦。”傅庆提议。
戚继祖瞪他一眼:“茶是解药性的。”
傅庆尴尬地笑笑,摸摸头不语。笑骂一句:“这小贼还懂得颇多。江南都是茂林修竹,有了你小子在,岳家军日后就不怕蛇了。”
岳飞睡稳,似乎很久没有如此安心地入睡,岳夫人欣喜得揉着红肿的眼拭泪,边搀扶在一旁紧张得一言不发的岳老夫人回房。
“安娘,你这丫头也忒胆大,下次若出门,要禀明父母。你可知晓?”奶奶责怪,安娘却露出笑容,清脆的答了声:“是!”
戚继祖回房看母亲,母亲又哭又笑,埋怨他去冒险,又高兴他总是救了岳元帅一命。报了大恩。
晚上再上第二副药时,岳飞的眼睛已经不如先前肿痛难耐。只是满眼的红肿未褪。
岳飞喊来岳云吩咐:“云儿,替爹爹拜谢过你继祖兄救命之恩。”
一旁的岳云“喔”了一声,撩衣跪倒就要磕头,慌得继祖也跪在岳飞床前:“相公,继祖蒙元帅不弃。收于帐下。大恩无以为报,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云儿,你可知你比你继祖兄。乏了些什么?”
众人散去后,岳飞闭了眼问云儿。
云儿最怕爹爹教训他。不是责备他不如彦直兄接物待客的大方,那本不该怪他,爹爹平日总责他太过顽劣,不够谨言慎行;爹爹还当过王敏求叔父的面责备他读书不够精进,军中操练繁忙,晚间偶有闲暇,同营的伙伴们戏耍玩笑,他都要默默躲在一旁读书完成父亲交待地窗课,还哪有时间精进?如今又不知道如何的不如了戚继祖一个降将。
“冥顽不灵,你看看你继祖兄,小小年纪,多了分处世的干练,少了份富家子弟的娇柔做作。这多是历练而成,我儿就是乏了这历练二字,在家中宠溺过了。”
云儿心里不服,嘴里还要称是。
继祖心里好生羡慕云儿,从来到岳家,就看出全家人对云儿呵护如至宝,偏云儿生得美貌,又一身武艺了得,不似官宦家的衙内般纨绔无能。
第二日继祖惦记岳帅的病,从军中赶回去时,安娘却在院外拦住他。伸出藏在背后地手,摊开却是一个粉色的荷包。那荷包绣工精致,上面竹地正是蛇涎草。
“给我的?”戚继祖诧异的问。
安娘点点头,两个深深的笑靥:“梁上荷包的秘密你已经知道了,月儿他也不必去猜了。”
安娘撒腿跑掉。
戚继祖回房,母亲拉了他靠在身边认真地说:“岳元帅喜欢我儿,要收我儿为螟蛉义子,娘派人禀明你父亲,已经代你答应了。”
戚继祖一惊,拜岳飞为义父本是好事,只是事情来地突然,反令他犹豫。心中暗想:岳帅对人对己都是严厉,不容过失。但生父戚方待子女却是宽和,待外人凶狠,平日父亲对他几乎不管,顺其妄为,怕不羁的性子比岳六爷更有甚。想想就连云儿这种规矩乖巧的孩子都被岳帅苛责,他日后多了这么个义父可不是野马上了套。于是怏怏不快沉默不语。
母亲拉过他说:“叶儿,娘瞎眼看不到你,平日也无法管你。本是你爹该去管你,可他连自己都管不好。这小树要修理才能长得周正,岳相公是个品德俱佳地君子。”
几日后,岳飞的眼睛已经能够见光,神清气爽许多,开始在屋外散步,也开始试着待客。
这天摆了香案,岳飞端坐堂上,戚继祖大礼参拜,岳飞乐得收了继祖为义子,又命云儿同继祖互拜。
郎中嘱咐岳飞必须闭目修养七七四十九日,才能小愈,但是岳飞劳心军务,哪里肯听。不顾劝阻,见眼睛无碍,十余日就扯落蒙眼布条去军中操持军务。
岳帅归营,众人欣喜。
岳飞在家里设家宴答谢王敏求、张宪、王贵等人连日的操劳。傅庆却端了酒嚷:“大哥,该敬傅庆一杯。那博弈坊虽然碍眼,可毕竟为岳家军筹集了冬服,解决了部分粮草。”
提起此事,岳飞沉默片刻,凌厉的目光瞪像傅庆。
傅庆悻悻的说:“早~~早就关了,筹集了钱,谁要那劳什子?”
“六郎如何还未归来?”王敏求一句话,众人都诧异为何六爷岳翻去寻安娘和继祖这些时日未归。
“不好了,安娘小姐投井了!”一声叫嚷,众人拔腿寻声跑去。
名节误人深 I
正文 名节误人深 I
名节误人深 I
不妨事,不妨事。”岳夫人笑吟吟的堵在院门口安慰岳飞说:“官人,都是妾身疏忽。安娘去井边玩耍,不小心失足落水。幸好岳安发现,捞了她上来。”
因是有外人,岳飞看了夫人略显不安的神色,笑了对大家说:“见笑了,安娘顽皮,也是岳某平日娇纵了她。”
众人才虚惊一场接着去吃酒。
“爹爹!”云儿一头大汗的追上来,脸上泪痕未干。
岳飞沉下脸:“如何未去军营?为父的眼疾已好,不必你告假在家侍奉。”
“爹爹,安娘她~~”
“云儿,听不懂爹爹的话么?”父亲沉声厉色,是有意阻止他说出真相。
傅庆见大哥板起脸,忙嬉皮笑脸的一把揽过云儿:“乖侄儿,定是吓到了。快去看看你妹妹,叔父不方便去看她,对她说,回头叔叔去捉只松鼠来给她压惊。”
云儿偷眼看看爹爹面沉如水,只有委屈的咬牙躬身唱个喏下去。
定是母亲训斥安娘说了些不堪入耳的重话。安娘莫名其妙的投井,被救起控了水掐醒时,安娘嘴里喃喃的抽噎:“安娘不是贱人。”
那痛心绝望的眼神令云儿看了寒心。
众人散去,岳飞疾步回到后堂去看望落水的安娘。
夫人李氏在路上一脸惭愧的向他告罪:“都是妾身的过错。近来外面多有传言,说安娘和继祖来往过密,行为不检点。起初妾身也不信,但这闺女家的名节最重要。也是当娘的要劳心的。七岁男女不同席。先时安娘喜欢同月儿那小太监玩耍,妾身就不阻拦,这也还说得过。但如今她同继祖又~~~这女孩子地清白是要紧地。”
岳飞不好多说,只问了句:“安娘无恙?”
李氏抽噎说:“尚好,不过是惊吓到。妾身今天见了继祖腰上悬了个香囊,那绣工不用问就知道是安娘的。私下授受,怎么不惹人闲话?妾身就唤了安娘来训斥几句,可忘记了毕竟不是自己肚子里生出的女儿,若是自己的女儿,如何骂也是使得。这做继母的,一句重话,那孩子面皮薄,竟去寻短见。”
岳飞淡然说:“家中事物既然全交予夫人,夫人就尽管放心去打理。安娘只有你一位母亲,夫人这话说得就没意思了。”
见丈夫没耐心听。李氏也委屈的不便多言。安娘正在熟睡,岳飞见她小脸上挂着两行泪。那俊美的小模样竟然生的极像生母。
岳飞叹口气回到房中,继祖在门外求见:“干爹,叶儿有事求见,不知干爹方便可否?”
岳飞叹口气,揉揉眼。家中的事物比军务还烦心。
继祖进门撩衣跪下。岳飞知道他所为何事。只是说:“叶儿,若是为了安娘的事,你不必多说。此事与你无关。”
继祖只是说:“千错万错。都是继祖地错,但凭干爹责罚。只是安娘妹妹冰清玉洁的名誉不容诋毁,继祖待安娘如幼妹,绝无传言中的不堪。就是荷包,也是继祖见妹妹绣工巧夺天工,一时喜欢,借了打赌的当儿骗来的。”
岳飞挥挥手示意继祖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