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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云儿来到帐里,帐内就剩父子二人,岳飞才挑眼看看眼前地儿子,又低头看公文,随口问了句:“你安排的?”
云儿一阵心慌,随即猴上父亲身边央告说:“爹爹,李叔叔那边~~”
岳飞搁笔看了云儿,想他一个小孩子,竟然也能想事情周全,却也是难得。
缓缓说:“爹的包裹里有一支上好的兔羊毫湖笔,是路经湖州时买的。你替爹去送给你李伯伯,就说爹愿他一路平安。”
云儿嘴边掠过笑意,应了一声轻快的出门。
杨再兴推门进来,并未通禀。
脚步轻落,岳飞却已经从这轻微地声音中辨别出他的气息。
“杨贤弟,还未歇息?”岳飞问,搁笔起身。
杨再兴只立在门口没再前行,沉浸在那片自得其乐般地享受中沉吟:“如今修养士卒,时刻准备同金兵鏖战,斩尽鞑虏,迎二圣还朝,使中原故土重回版图。”
岳飞表面沉静,却被这段话说得新潮澎湃,那是他当年离开太湖边同房东在花园畅饮时,豪兴顿起挥墨立碑所书的话,本是知道的人寥寥无几,杨再兴又如何知道?而关键的那句话,杨再兴却是抿了笑意提高声调朗朗上口:“他时过此,勒功金石,岂不快哉!此心一发,天地知之,知我者知之!”
“天地知之,知我者知之!”这是他当时的呐喊,心底地那份固守执着又几人能懂?
岳飞地眼中掠过寒光,他乡遇故知般的欣慰。能读懂他这段话的人不多,能读懂他地心的人更是寥寥。
“是云儿被给小弟听,听了才觉大哥的磊落,才觉阳阿 露,曲高和寡。”
兄弟二人相视而笑。
“云儿,怕是元帅中了你的诡计。果真‘改邪归正’了,他今天去赴了给李回知州的送行宴。朱大叔说的。”银钩挑起大拇指:“也是我和月儿演戏演得真,让岳元帅信以为真了。不是我说,岳元帅呀,这耿直的性子怕真是做官的大忌。”
银钩又开始信口开河:“想当年我在汴京皇宫的时候,什么官儿没见过。哪个不是拉党结派?没个靠山如何在朝中立足?这李回拉拢岳元帅,不过是觉得岳元帅如今风头正盛。就是岳元帅,也该学着去在朝里寻些靠山,不要一心去抗金。不然日后吃亏。”银钩压低声音,似是面授机宜。
银钩十五、六岁,离开皇宫时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似懂非懂的年纪,但自幼混在太监堆里比寻常孩子油滑许多。
岳云却是嗤之以鼻的一笑:“爹爹说,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我昨天让你们去演戏,不过是觉得爹爹太过不给李回知州脸面。软伤好愈,这若是伤人伤了硬伤,一世结仇就不必了。”
“墙脚凉快去!”银钩恨云儿不争气,似乎他的话都是对牛弹琴了:“那是岳元帅说的呀?那是孔老夫子说的。”
银钩不知道如何能点播云儿这段小木头。
“云儿,快去看看。你爹爹喝醉酒了,他醉酒打伤了人。”朱大壮闯进来慌忙的拉了云儿就走。
“醉酒?”云儿奇怪,爹爹近来喝酒算是比较节制。爹爹爱喝酒,遇到知己更是图个一醉方休。但是爹爹醉酒乱性,曾经失控的打过人。尤其有一次,云儿在身边,被爹爹平白的教训一顿。
奶奶当时就气恼了,待爹爹酒醒狠狠训斥一番,自此爹爹就几乎戒酒。
“爹爹打了谁人?”云儿怯怯的问。
朱大壮摇头说:“那个驻洪州的江南西路兵马 辖赵秉渊,赵大人。险些没被相公打死。”
【陌言陌语】
岳飞过张渚立碑的原文是:
“近中原 板〕荡,金贼长驱,如入无人之境;将帅无能,不及长城之壮。余发愤河朔,起自相台,总发从军,小大历二百余战。虽未及远涉夷荒,讨曲巢穴,亦且快国 之万一。今又提一垒孤军,振起宜(兴),建康之城,一举而复,贼拥入江,仓皇宵遁,所恨不能匹马不回耳!
今且休兵养卒,蓄锐待敌。如或胡廷见念,赐予器甲,使之完备,颁降功赏,使人蒙恩;即当深入虏庭,缚贼主碟血马前,尽屠夷种,迎二圣复还京师,取故地再上版籍。他时过此,勒功金石,岂不快哉!此心一发,天地知之,知我者知之。”
知我者知之 III
正文 知我者知之 III
知我者知之 III
爹爹!”云儿冲进房就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杨再兴宪、王敏求等父亲的属下都围在父亲身边。
“云儿快过来,来把这碗醒酒汤喂你老子喝了。”傅庆大叔嚷着,将云儿推到岳飞面前。
云儿见爹爹伏案托头,身上泛着浓郁的酒气。
“好了,大家散了吧。有云儿在这里伺候着,也让岳大哥好好休息一下。”张宪提议说。
“云儿,云儿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让他照顾大哥?”傅庆反驳说:“这要是老六还在,我老傅就不管了。”
云儿的目光敏感的投向杨再兴,杨再兴的脸上划过难言的窘迫。
“都散了吧,云儿留下。”岳飞抬起头:“回来的路上,风一吹酒气散了许多,心里受用多了。”岳飞缓缓抬头。
傅庆噗嗤笑出声:“大哥,你能不受用吗?没看把个赵秉渊打得满脸开了颜色铺。”
“也是那厮欠打!”张宪接了话说。
“我头昏得厉害,什么也记不住了?打了谁了?怪我,怎么改不了的毛病,今天一高兴多喝了几碗又酒后误事。”岳飞喃喃说着坐起身,仰头望了屋顶,沉吟片刻吩咐:“云儿,帮爹用凉水浸一方帕子来冷冷头。”
“是!”云儿应了去屋角铜面盆里涮帕子。
就听傅庆说:“张宪老弟的话傅庆不爱听。自己是清水里的鱼儿,游到了浊水难不成别的鱼儿就都不是鱼儿了?就是赵秉渊和李回他们愿意当活王八拿来女儿、老婆来孝敬,那也是官场里个惯例积习,不爱看就别看。不爱听就不听。也犯不上那么大的火气。”
傅庆说着又呵呵诡笑了说:“还别说,赵秉渊地那个女儿长得倒有几分姿色,听说是有些才气,心里还爱慕大哥是当今英雄愿意追随。只是那小巧地样子不像个多子多孙的福相,一夜风流尚可,纳来做小妾就不必。”
见岳飞扔闭目醒酒沉默不语,傅庆又说:“不过赵秉渊的那个小妾还真是个尤物,眼神勾魂。但我岳大哥是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怎么就不动心?”
“砰!”的一声巨响,岳飞猛然用拳头捶案。余怒未消的睁开虎目,凌厉的目光直逼傅庆。
傅庆平日同岳飞说说笑笑,岳飞也由了他信口开河从不多于他计较,只是遇到岳飞暴怒,傅庆便噤若寒蝉般老实。
心里不服,嘴里嘟囓说:“怎么了?不说旁人。当今哪位元帅不是妻妾成群,一群歌妓侍宴?就说韩世忠。那不是经常吃窝边草,手下哪位将领的妻妾子女有几分姿色都被他~~~”
“傅庆!”岳飞的呵斥声很低,但足以凝固屋内的空气。
“傅将军,当了云儿呢,他还是个孩子。”杨再兴提示说。
傅庆这才自我解嘲地笑了拍拍自己的头骂了说:“老傅混账了。忘记了宝贝云儿在。”
又看着近前为岳飞用帕子敷头的岳云说:“云儿也不小了。这一转眼都十四了,再过两年也要娶媳妇,为岳大哥生个胖孙儿热闹热闹了。”
“傅大叔。侄儿看,傅大叔今晚比我爹喝得要多呢。”云儿见父亲有了几分怒意,忙插话说着:“傅大叔也去歇了醒醒酒吧。”
众将哈哈的大笑,相继起身告辞。张宪、王敏求临走时都嘱咐云儿好好照顾父亲,只傅庆拉过云儿摸摸他的头吓唬说:“云儿,小心你爹醉酒醒不过来发脾气打你。”
代爹爹送走张宪等人,云儿回转回房,父亲正留了杨再兴说话。
“怕是大哥没醉,醉倒的是赵秉渊。”杨再兴地话。
“杨贤弟果然聪明。”
“看到大哥猛惯五大碗酒,摔碗挥拳打向赵秉渊,再兴就明白几分。大哥,傅庆的话也有几分道理,赵秉渊哪了女儿小妾来给大哥陪酒侍寝听似荒唐无耻,可这是官场陋习。韩世忠、吴玠地手下哪个不是如此?大哥是鸦雀中的大鹏,但鸦雀眼里不过都是鸟类。大哥,再兴明白大哥生气赵秉渊这帮小人错会了大哥的品行为人,可赵秉渊怕如今还在醉中不解此事,真以为大哥是醉酒闹事了。浑水中的鱼,多半不觉得是水浑困了清水游来的鱼。怕这就是为什么曲也分阳阿緋露和下里巴人了。”
岳云见爹爹已经判若两人一样在屋内踱步,叹息说:“正是明白杨贤弟这番话,所以岳某才没当场呵斥这些龌龊之人。天地知之,知我者知之。”
二人相视而笑。
“难道爹爹是装醉打人?”云儿心里纳罕,杨再兴已经看到立在门口地他,和气地招呼:“云儿,进来吧。”
自从爹爹同杨再兴结拜为兄弟,近来对杨再兴格外亲热,反是比昔日待六叔显得亲近。
云儿心里不快,可嘴里又不能多说。
“如果再兴未猜错,这李回定要不失时机的以此事借题发挥,上章弹劾大哥。若是大哥担心官家会怪罪,不如上表解释一二。”
岳云忽然想到那年在绍兴行在的张俊元帅府见到高宗赵构,赵官家也曾言语中点播警告父亲不要好酒误事,若是此事闹大,怕爹爹是不是会惹上抗旨不尊地罪过呢?
“此心可对天地,凭谁去说!”岳飞不屑的一抖袍袖,苏世独立的样子,持有的那倔强傲然反让云儿觉得爹爹有时候似乎也有着少年的猖狂执拗。
“云儿,去睡吧,爹爹同你杨叔父说会儿话。”
云儿喏喏的下去。
月儿自那日见到了玉离子哥哥,心里就牵扯出所以对过去日子的怀念,想到了远在金邦的母亲,从海外漂泊回来去了临安的九哥赵构,还有玉姐姐。
翻六叔去世前曾对月儿说,玉姐姐有苦衷,不能接她回身边。但是玉姐姐会在安全时刻接月儿去团聚,在此之前,月儿一定要守在岳翻六叔身边。
翻六叔的七七祭日到了,月儿换了一身麻孝衣随了云哥哥和岳元帅等人一起去祭拜翻六叔。
云哥哥一直在哭,云儿哥哥在人前一直坚强,只有在家时恃宠而骄的偶尔哭闹。
如今看云哥哥哭得凄惨,月儿心里也酸楚难言。
“元帅,有为姓柳的姑娘,说是翻六爷在相州的邻居好友,来祭拜岳六爷。”朱大叔跑来通禀,月儿一阵惊喜,向山下望去,一辆马车,白色的纱幔在风中乱飘,隐隐的看到车里美丽的轮廓身影。“玉姐姐!”月儿惊喜的冲过去。
奈何明月照沟渠 I
正文 奈何明月照沟渠 I
奈何明月照沟渠 I
玉娘一身白纱裙,外罩月白色滚了银边的背子。白色风掀帽纱中那美若天人的姿容隐隐戳戳。
见到岳元帅,玉娘远远的轻服一礼,道了声“万福”。
月儿却扑到玉娘怀里哭叫着“姐姐”。
乱草中的荒冢独立山间,鸟鸣清幽。
玉娘命随从摆上置办好的酒肉,摆在岳翻墓前,半蹲半跪的斟满酒,自言自语了些什么没人听得清,又将酒洒落墓前。
“玉姑姑。”云儿凑近前,玉娘摸摸云儿的脸,低声说:“云儿长高了,也瘦了许多。”
“玉姑姑。”云儿泪水空转,玉娘的话语也哽咽。
玉娘要将月儿带走,突如其来的变故,月儿反是吃惊。
心里暗自高兴能随玉姐姐回到九哥身边享福,或许能督促九哥发兵去救回母亲。但又舍不得离开云哥哥和岳家军的兄弟们,可她毕竟别无选择。
云儿看着月儿静静的收拾衣物,也有些依依不舍。
“云哥哥,你低下头。”月儿说。
月儿伸手探进月儿的脖颈中,掏出那根红线拴着的太平钱。从怀里掏出一截编缠了一半的绳子,一半是祥云结,一半还是散落的线脚。
“云哥哥,月儿手笨,同安娘学编了打这个祥云结,打了一个多月了。云哥哥脖子上的绳子不结实,断了几次,险些将那枚宝贝钱丢了。打了结子的绳子会韧性好很多。”月儿边说,边落下泪来。
云儿爽快的拍了月儿的肩膀说:“想不到懒懒地月儿也有勤快地时候,学了女娃子帮哥哥打祥云结。手艺不错!”
月儿心里一阵委屈。云儿哥哥哪里知道她是女娃子,虽然她长得丑丑的像蛤蟆。可月儿是女娃子呀。还是大宋的帝姬。
月儿拉着云哥哥的手,眼泪扑簌簌的掉。逗得小伙伴们都笑了打趣,戚继祖进来催促时说了句:“怎么跟小夫妻长亭送别一般,执手想看泪眼了?”
一阵笑闹,月儿擦擦泪,带了银钩坐上玉姐姐的车马。
有了月儿在,每天就要忍耐她的聒噪和喋喋不休的纠缠。没了月儿,反是显得格外冷清。
云儿落寞的在驻地游荡,想想不如找傅庆叔父去玩。傅庆叔父最风趣,没了六叔的日子里。云儿同傅叔叔更是亲近许多。傅庆叔父会用一脸地络腮胡子扎云儿的脸,会促狭的搔云儿的痒,偶尔会逗弄了云儿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