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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察了很久,我总觉得虽然薛崇简聪明、俊俏,但总有些地方不及李贤,李贤自小就负有盛名,而且你我都清楚李贤的长相,薛崇简和他虽然轮廓大致相同,但太平也是那个样子,至于他的眼睛,真的很像太子妃,但我曾经听人说过,太后不许太子妃为李贤生子,而且她又是那样美丽的女子,她对自己美丽的珍惜超过常人,她是不可能为李贤生子的。因此,我觉得薛崇简不会是李贤的儿子。”
武承嗣沉默半晌,“四弟,你爱上太平了?”武三思脸上一红,“那可是人见人爱,令男人神飘魄荡的女人,柔情似水,娇媚无匹,一颦一笑都勾人魂魄,可可惜她爱的人不是我。”武承嗣尖刻道:“当然不是,当年贺兰敏之为太平魂牵梦萦,举朝皆知,而且那贺兰敏之风流倜傥,是洛阳城中多少女人的梦中情人,而太平对他……,啊哟”武承嗣躺下,“太平何曾对他假以颜色。”武三思冷笑道:“二哥,你不也是暗中倾慕太平吗?”武承嗣一愣,随即笑道:“四弟,你真了解我,你嫂子死了,你未成婚,我们都有机会,就看谁的运气好了。”
武则天爱怜的看着太平抚琴,长长的睫毛投射在她雪白的脸颊上,尖尖的下骸,武则天突然有一种伤感,禁不住的想流泪,清幽的琴声汩汩流出她的指尖,她似乎心不在蔫,有几次连琴弦都按滑了,武则天笑道:“好了,太平,歇会儿。婉儿,斟杯茶给公主。”
太平停止抚琴,淡薄的笑了笑,只是那笑似乎若有若无,有若稀薄的阳光拂过她的眉梢,武则天浅浅的、钝钝的感到心中一痛,她柔声道:“太平,哀家命人送简儿与隆基去太子学了,数月不见,简儿长大了,只是瘦了。”
太平沉默不语,武则天皱眉道:“太平,你怎么了?”
太平淡淡道:“太后,您宣我进宫何事?”
武则天道:“哀家想你和简儿。”
太平抬头凝视着武则天,“太后,太平累了,容我告退。”
武则天不悦道:“太平,你怎么了?哀家只要你陪哀家坐坐,聊会儿天。”
太平冷冷一笑,“那你宣武承嗣、武三思、武攸暨进宫做什么?”
武则天叹口气,“太平,薛绍已经死了,你不能一辈子一个人过,这满朝大臣中,不乏优秀的男人,只是哀家认为承嗣他们更适合你,太平,哀家并不逼迫你,你可以挑选。”
她的话音刚落,武承嗣三人鱼贯而放,武则天含笑让他们坐下,她转眼看着太平,太平微微一笑,眼光在三人脸上扫视,武承嗣与武三思忐忑不安,见她望来,忙挤出笑脸,武攸暨一直低着头,不停的发抖,太平看了他们半晌,最后她转身对武则天道:“太后,太后挑选好了。”
武则天道:“你们先下去。”
太平淡淡道:“太后,让他们也听听太平的决定吧。”
武则天微微一皱眉,“也好,太平,你选谁做你的驸马,承嗣?还是三思?”
太平凝神看着武则天,“太后,太平挑选的是武攸暨。”
武则天脸色微微一变,“太平,武攸暨已有妻子,你……。”
太平转身向殿外走去,“太后,太平是你的女儿,一切听你的安排。”
正文 第六章 第四章 诺言
武则天看着她婀娜的身影渐行渐远。良久,她坚决的、低沉的对武攸暨道:“武攸暨,你听见了吗?太平选你做她的驸马,你的妻子将是太平,听懂了吗?”
武攸暨不停用手擦拭着满头冷汗,一边颤声道:“臣遵旨,臣遵旨。”
武则天起身对上官婉儿道:“婉儿,你去见见皇帝,让他下旨将太平的婚期订在三个月后,把澧泉坊新建的宅邸赐给太平。”
上官婉儿恭身领旨,扶着武则天走了。
武承嗣与武三思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们嫉妒的看着武攸暨,良久,武承嗣冷笑道:“恭喜你,三弟,一时间美人与富贵齐至。”
武三思狠狠道:“三哥,你还是好好想想怎样当你的驸马。”说完,与武承嗣拂袖而去,留武攸暨失神落魄的坐在殿中。
秋萍愉悦的为武攸暨御着衣服,她没有注意到武攸暨阴郁的神色,只顾着诉说:“攸暨,你猜今天延宁学会做什么?他学会走路了,你我成婚多年,好容易才有了延宁一个孩儿,你也不多关心他一点。前些日子,有个道士为延宁看相,说他是大富大贵,位极人臣的像貌,你怎么了?”
秋萍这才注意到武攸暨闪烁的目光和阴郁的神色,武攸暨凝视着她,突然他抱住她哭道:“秋萍,太后今日宣我们进宫是为太平公主选驸马。”
秋萍一愣,“选驸马?”
武攸暨道:“对,太后说薛绍死了,公主不能一个人过一辈子,所以她要公主自己选一个驸马。”
秋萍不解的问:“那你进宫干什么?你已有妻子了。”
武攸暨低声道:“原是二哥、四弟要我去的。他们说多一个人,朝中的大臣就少一个机会,可没想到公主选了我。她知道我已有妻子,所以她选了我,她可能想给太后出个难题,她并不想嫁,可太后命我,命我……。”
门突然被推开了,秋萍的妹妹秋雁走了进来,咄咄的说:“命你怎样?杀死姐姐?她的女儿不能做妾,对吗?所以她要杀死别人的妻子,霸占别人的丈夫。武攸暨,你太没良心了,你忘了在家乡姐姐怎样侍你,你家穷,姐姐没有要你一钱银子的聘礼就进了你家的门,跟着你没少吃苦,却没有一句怨言,她服侍公婆、服侍你,十乡八里有谁不赞叹,后来公婆过世,姐姐把她的嫁妆都当了,殓葬了二老,这些你都忘了。”
武攸暨道:“没有,我没有忘记。”
秋雁注视着他的眼睛,“你没有忘记吗?但你早变了,从你一到洛阳,你就变了,从你在太后的寿宴上见到太平公主你就变了,你变失魂落魄,你爱上了那个倾国倾城的公主,现在你一定心花怒放吧,终于得偿所愿,一时间,泼天的富贵荣华从天而降,怪不得你怪不迭就应允了婚事。”
武攸暨急道:“没有,秋萍,我没有……。”他突然一跺脚道:“好吧,现在我就到宫里向太后辞婚。”
秋萍失神道:“辞婚?太后会应允吗?她会杀了你,也会杀了我们,因为我们侮辱了她和她美艳动人的女儿,这世间有哪个男人不想娶太平公主为妻呢?而你偏偏要推辞,你说太后会原谅你?会答应你的要求吗?”
武攸暨道:“秋萍,你带着延宁跑吧。跑得远远的,让我一个人来承担这个结果。”
秋萍抬眼看着武攸暨,这个一向优柔寡断的男人突然表现出一种让人不解的果断,秋萍疑惑的看着他,她突然明白了,他好难,他真的好难。他爱上了太平公主,但他不愿,也不敢背叛对她的感情,虽然那点感情在他对太平的感情面前早已溃不成军,所以他宁愿死,所以他宁愿用死来换取安宁。秋萍深深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似乎从来不像今天这样将他看得那样清楚。
她一阵心酸、一阵悲痛、一阵欣慰,一时间,屋里的众人一齐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秋萍听见一阵轻盈的脚步,那声音仿佛从天际传来,很轻、很轻,她看见一个很美丽的女人,她从未见的美丽女人走了进来,她穿着长长的纱裙,手中牵着一个眉目如画的男孩。
秋萍被她的绝世容光吓住了,她不知所措,呆呆的坐着,却见她淡淡的笑着,那笑容仿佛稀薄的月光,让秋萍又爱又怜,她听见武攸暨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说:“臣武攸暨参见太平公主。”
秋萍突然明白武攸暨为何如此的爱着这个传说中最美丽的女人,她呆呆的看着太平,却见秋雁站在太平面前,大声的说着什么,武攸暨吓得脸色苍白,不断的擦拭着额上的冷汗,她看见太平走到窗前,很自然的摘了一朵伸进窗子的杏花,她拿给那个小男孩,轻声道:“简儿,你看这里多美,杏花好香。”
她很安然的盘膝坐在窗栏内,那男孩从她手中拿过杏花,小心的替她簪到发髻上,然后低声对她说着什么,秋萍安静的看着她们,却听见太平清脆的声音缓缓响起:“武攸暨,我知道太后给你一个严旨,要你杀了你的妻子。我也知道你的妻子对你很好,你们成婚多年,夫妻感情很好,我知道我给你出了个难题,我并不想你的妻子因我而死,所以我来告诉你,你的妻子没有必要死,当然我也不会嫁给武承嗣或武三思中的任一个人,我会嫁给你,但是我们只是名誉上的夫妻,”太平转头对武攸暨妩媚的一笑,“你可以随便安排一个人应付太后的意旨,我们也要按照太后规定的时间成婚,我不想让太后为我困扰,你明白吗?”
一屋子的人吃惊的看着太平,太平款款起身,微笑着走到门口,她停了下来,“武攸暨,太后把澧泉坊的王府赐给了我,你替我在王府后修一幢环水的小楼吧,在小楼四周替我种上四时花卉,我想住在那里一定非常的快乐。”
说完,那孩子扶起了她,然后她们头也不回的走了,秋萍痴痴的坐着,回想她的一言一行,她突然流下泪来,她知道她在为太平公主流泪,她想她真的好可怜,她那样的红颜绝代,可宁愿将自己幽禁在一个小楼,要一个名不符实的丈夫。
秋萍默默的流着泪,她根本没有听见秋雁对武攸暨的责骂,她也没有看见一岁半的武延宁坐在床上安静的看着天空,似乎在回想着什么,她只默默的流着泪,想着自己不被自己理解的心事。
太平看着慌乱的武攸暨,他很年轻,甚至比薛绍更年轻、更漂亮,他甚至和贤哥哥一样的英俊,奇怪,那样丑陋的武承嗣怎会有这样漂亮的兄弟,太平伸手握住他不停颤抖的手,“你很怕吗?”
武攸暨更加惊慌的颤抖着,太平微微一笑,“别害怕,太后其实已经知道了。太后不会对秋萍怎样的,她知道是我的主意。”她放开武攸暨,“好了,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武攸暨低着头,轻声道:“公主,让我陪陪你吧。虽然我不是你事实上的丈夫,但是我总可以陪你说话解解闷。”
太平笑道:“谢谢你。但是我想自己安静一会儿,再说有简儿陪伴我,我不会寂寞的。”
武攸暨奇怪的看了看太平,他想公主的病一定还没好,一个四岁的孩子怎么能够了解一个大人的寂寞。但他没有说什么,他低着头,慢慢的退了出去。薛崇简蹑手蹑脚的从帐幕后走了出来,“妈妈,你累了吗?”
太平看着他浅浅抿嘴一笑,“简儿,你去睡吧。明天你还要进宫念书。”
薛崇简道:“我不困,我陪你。妈妈,我替你梳头吧。”
太平轻轻点了点头,薛崇简替她拔下珠钿、钗针,打散头发,太平的长发宛若瀑布般委在地上,薛崇简细心的替她挽了起来,“妈妈,你好漂亮,你做新娘子好美,我长大了,你也嫁给我吧,简儿陪着你一生一世,永远不让你孤单。”
太平带着奇异的神色看着他,“简儿,你会永远永远的爱着妈妈吗?”
薛崇简坚定的点着头,用一种无可置疑的语气说,“是,我会永远爱你,妈妈,永远。用我的永生永世。”
太平的神色突然变得非常忧伤,“简儿,你陪我睡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薛崇简不解的看着她眉间的忧愁,只觉得眼泪要落了下来。
正文 第六章 第五节 恐惧
婉儿抬着灯急速的穿行在长长的甬道里,那个和尚紧跟在她身后,太后也许等急了,这和尚来晚了,婉儿心很急,她很清楚太后是多么急迫的想看见这个粗野的男人。
终于,太后的寝宫到了,婉儿停住了脚步,让那和尚进去了,她自己慢慢隐入黑暗中,以后的时间,是属于她的,她自己的。她可以不用提心吊胆的审视太后的心思,她不用尔虞我诈的混迹于朝臣中,她不用再用太后的脑子去替代自己的来思考,她是孤独的,但她很清楚,这孤独就是她的生存之道,她喜欢孤独,就像她喜欢自己的生命,过往的种种都过去了,她的生命在无数廷议,奏章中流逝,她怀着对太后无比的忠诚为太后工作。
她早已不是自己,她明了朝中大臣对她的轻蔑与敌视,短短的时间,竟有贤与中宗皇帝两个皇族,因她的缘故一个死,一个流放,多可笑,她只是一个奴婢,只是起草诏书的奴婢,怎会有那么大的力量令皇亲贵胄获罪。
出卖?是出卖。她出卖的不是贤、不是李显,而是她的灵魂与良知。贤,她的心钝钝的痛了,真奇怪,她居然还会心痛,她的心早在贤死时死了,贤,连他也要淡忘了,他早离她而去了,没有眷恋,没有温情。
婉儿笑了,下雨了,她的脸湿湿的,可月光却这么明亮,有人在吹箫,很缠绵的曲子,她循声而去了,李隆基,居然是他?不,还有李旦,这位太平天子,慈眉善目的坐在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