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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伤痕的都只有你一个人,你不认罪也罢,本官只是负责审查案情而已,至于如何处理皇上必有圣见!”
“。。。。。。”冷泉澹说了什么,黄宗羲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因为他想到了事情还有一个可能。如果章涛国说的是真话,那么骗自己的就只有黄安了。可黄安从小就跟自己长大,他会陷害自己嘛?!难道有人买通了他?!不,自己跟他情同兄弟,他不会陷害自己的!
黄宗羲最后的辩驳都没有起到作用,案情的审理到了这个阶段就已经算是结束了。没有人再理会呆若木鸡的黄宗羲,冷泉澹一挥手,衙差就将黄宗羲押回了大牢。接着他审查了下师爷记录的案情,然后再向几位听审的大人道:
“根据下官的审察,案情已接近水落石出,请各位大人过目!”
每个听审的官员看过之后都签下自己的名字,不管案情结果怎样,这两次审案都是中规中矩。记录最后传到了钱象坤的手里,他看了一遍后对同僚道:
“本官不理刑案,若最终由老夫来上书恐有所越权,还是给陈大人向皇上言明此事得好!”
他旁边的沈缜接话道:“这件事关系重大,我看还是由钱大人上书,我等几个听审官在后头联名,这样也不至于上书的奏折重复。”
“说得也是!”其它官员都附和道。
钱象坤见众人称是,也就点头应了。他对黄宗羲本有惜才之意才肯将孙女许配给他,谁知黄宗羲居然不识好歹当面退亲。现在他犯了杀人之罪,钱象坤不落井下石已是好的了。只是二丫头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怎么应付过去呢?!唉,钱象坤想到这也无心呆在应天府衙,打算回兵部写完奏折再说。
南京御史袁弘勋出声道:“钱大人,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钱象坤闻言道:“你是御史,有什么不可说的!”
“下官刚从黄宗羲的辩词上看出点东西,所以下官身为御史还是觉得理清楚点好。那黄宗羲在天香阁杀人落荒而逃,从方国安那里拐得马匹,但是他并未直接出城,而是去了某位大人的宅子。供词上说他是请那位大人一起去查私盐,可众位大人想想,查私盐跟刑部有什么关系呢?相反,杀人之罪倒跟刑部扯得上关系。”
袁鸿勋虽然没有说出口,但矛头却直指陈文一,在座的人中只有陈文一是刑部的官员,而且他还管着议罪银的事。陈文一本不想开口的,没想到事情居然引到了他身上,他不得不辨白:
“黄大人那天是来了下官的府上,他跟下官是说要去稽查私盐并请我襄助。下官还曾派人通知水军严查过往漕船,防止私盐通过了南京。”
袁鸿勋冷笑道:“呵呵,各位都知道所谓稽查私盐不过是黄宗羲逃跑的一个借口罢了。根据下官的推测,黄宗羲杀人之后,慌乱下找到了某个精通刑律的人帮忙问计,可杀人毕竟是死罪,在毫无办法之下黄宗羲才决定逃之夭夭。虽然逃跑罪加一等,可人总是不肯闭目待死。”
袁鸿勋的话让其它官员跟百姓都议论纷纷,虽然是猜测,但也不是没有道理。一下子间,连陈文一也不知道如何反驳。
“你所言不过是你的猜测而已,再者黄大人并未定罪,也不能以此来判定其他官员的罪名。”出来说话的是户部尚书沈缜。
袁鸿勋不以为意,继续道:“既然是猜测,那下官再说点有证据的事情吧。从黄宗羲身上搜出银票两千两,试问一个清廉如水的官员为何会在身上带这么多银子去稽查私盐?!黄宗羲说这个银子是扬州知府李邦华借给他的,那么下官就不得不问问了,李知府借两千银子给黄宗羲作什么?如果象黄宗羲说的,是借银子为白玉兰赎身,那么两千跟两万相差多少呢?!这显然又是黄宗羲的一个借口!这两千两实际上是黄宗羲潜逃的路资盘缠。黄宗羲去扬州就是为了借钱跑路,而在应天府衙役去捉拿黄宗羲的时候,黄宗羲跟转运使何楷大人正在码头准备启航,谁能说得清黄宗羲是去稽查私盐还是借着船只北逃!这些可并非是下官胡乱猜测,而是都有人证物证的。”
袁鸿勋这一下不仅把陈文一咬下来,而且还把李邦华,何楷都扯了进去。
“阴谋!绝对是一个阴谋!”陈文一想到这,意识到事情不单单是一个杀人案这么简单了。最初初的时候,陈文一还以为是某个盐商想陷害掉黄宗羲,现在才知道他们胃口大得很。陈文一他们显然都是连在一起的,黄宗羲被骗查私盐到白玉兰被杀,这一切早被人算计到了。他们不但是要搞定黄宗羲的盐政,而是想将他们这一群人都拔起来。若是黄宗羲当时也去了李原吉那,估计李原吉的水师也要背负一个协助案犯逃亡的罪名。
作为主持人得钱象坤自然知道这件事扩大之后会怎样,可袁鸿勋说的也有道理,如果查证属实,那么陈文一,李邦华,何楷等人都是要削去官职流放的。这四个人都是皇上亲手提拔上来的,现在一锅子端了恐怕皇上那边过不去。但钱象坤毕竟在宦海中沉浮了几十年,他略一想便有了主意,道:
“正如陈大人所说,如今黄宗羲的案子都还未定,先骈枝其它的还为时过早。不如将一切都写入奏折,待皇上圣断!”
“可。。。。”袁鸿勋还待说。
“就这么办吧!袁御史如果还有其它事情也可以自行上奏折!”钱象坤总结了一句,其他官员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经过袁鸿勋这么一闹,钱象坤也觉得这个案件不简单。上了轿子后,他也没了写奏折的心思,微微一皱眉便对外头道:
“钱三,不去堂部了,回府!”
第九十八章 愈演愈烈
钱象坤想着借皇上的名义将黄宗羲的案件压缩在一个小范围内,至于黄宗羲如何他倒不在乎了,毕竟黄宗羲杀人的案情日趋明朗,想保他的人也保不住。不管怎么样,钱象坤并不想这个案子在自己手里扩大化,陈文一、李邦华、黄宗羲、何楷哪一个还不是皇上亲手提拔上来的,真若一锅端了,皇上必然会以为南京六部的官员自成了派系,而自己也会被皇上当成这个派系的头。
“难办啊!”钱象坤写了几行奏折觉得还是不妥,写写改改,竟头一次觉得这奏折难写。他将狼毫笔放下,背着手转了两圈仍旧没想到什么法子便出了书房,到外边走走。
钱象坤出了房子没有多远,一个小脑袋在书房窗户旁探了探道:“小姐,里边没有人!”
“那好,你在外头看着点,爷爷来了你就给我报信!”丫头的后边有个黄裳少女,大约二八年华,蛾眉若黛,肌肤如玉,姿容婉约,气质动人,望眼便知是官宦人家的小姐,端庄体态都没有什么可挑剔的,惟有她嘴角的一丝笑意才显出少女的调皮。
“二小姐,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在外头看风啊,要是给太爷发现奴婢就惨了!”小丫头哀告道,看来这样的事情她们不止做了一次。
“放心,真要发现我会替你求情的!”
“二小姐!”小丫头大为不满。
“好了,我不过看爷爷眉头紧锁,想看看有什么事情把爷爷烦着了!”那二小姐悄悄的进了书房,小丫头算是认命了。
钱象坤在南京城的府中只带了二儿子一房过来,其他的子女都在会稽老家,后来二儿子跟孙儿都到地方任官,偌大的钱府就只有他跟孙女两人。因为这个二孙女善解人意,所以当年他遇到黄宗羲的时候便将孙女许配了给他,想给二孙女找个好的归宿。谁知道现在出了这档事情,钱象坤都还没想着怎么跟她说。
钱家二小姐到了书桌前,看到一篇还未有完成的奏折,奏折只是写了个开头就没了。
“爷爷要写奏折给皇上?什么事情呢?江南赋税?可爷爷不管这些啊!”二小姐摇摇头想不到有什么事情让兵部尚书的爷爷烦心的。突然,她看到书桌旁还有一本问案记录,不由拿起来翻开一看,只看了数行,她不由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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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象坤还在烦奏折的时候,南京城的官场已经轰动了。对于陈文一他们这些空降到南京官场的官员,他们内心是排斥的。现在有了机会,他们又怎么可能放过呢!没有什么人鼓动,几乎南京的官员们人人都上了一份奏折,矛头已经不在局限于黄宗羲的案件,而是简单叙述过后便将那日袁鸿勋的推断写了出来要求皇上明断。而御史们则不用担心这么多,他们直接弹劾陈文一、李邦华、何楷,认为他们帮助黄宗羲逃跑,干脆利落的要求皇上罢免他们三人。
除了在应天府听审的几位尚书大人,南京六部的官员都纷纷上书。不仅如此,连着南京城附近的地方官员也纷纷奏闻,要求严惩陈文一等人严肃纲纪。钱象坤事后知道也无可奈何,你不上书,难道还能阻碍别人不成。
荆可栋是刑部给事中,他也写了份奏折,洋洋洒洒的细述了黄宗羲等人的罪名。他把奏折投入通政司后,便兴冲冲的跑到户部堂部找沈缜邀功。
“大人,弹劾陈文一的奏折都发出去了!”荆可栋见到沈缜便低声禀报道。
“知道了!”沈缜一脸的苦笑。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荆可栋大奇。
“唉,事情看来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真不知道这些上奏折的官员里边有多少是他们二人在推动。就一天的功夫,毛毛躁躁的上了这么多奏折!”
荆可栋还是不解,道:“大人,难道奏折上多了还不好嘛?”
沈缜哼了一声道:“你们知道什么,过犹不及啊!!你想想,若是皇上看到这么多奏折弹劾陈文一他们,你认为皇上会怎么想?!陈文一他们是皇上提拔的,他们的文才难道皇上还不清楚?!他们到江南为官,所作一切都有皇上的旨意,现在就一件命案官司,结果江南官场人人上折弹劾,这说明江南官场对皇上的旨意不满啊!!”
荆可栋有些慌了:“大人,那岂不是要糟?!”
沈缜叹了口气道:“这也不一定,黄宗羲的那件案毕竟做得滴水不漏,就算是皇上也不能明目张胆的为他翻案。只要黄宗羲的案子定了下来,那么陈文一他们也难以脱罪。只要你们跟御史好好加把劲盯着,陈文一他们是跑不了。不过以后可就有些难了,即使他们罢免,皇上派来江南的也必是皇上身边的人。经过这样的事后,皇上还能不盯着我们嘛!”
“这个。。。那我们怎么办?”
沈缜挥挥手道:“这个也不是我们能够担忧的了,你先下去吧,让袁鸿勋他们不要再写奏折了。这样的弹劾奏折有一封就可以了!”
“是!”
荆可栋退下去后,沈缜靠在椅背上不由叹息了一声:“老马跟阮大钺玩得太过火了,这件事本就是要低调点才好。唉,估计他们是看到好容易有机会赶走陈文一他们,所以不顾一切得发动官员上奏折。这样下去可不好,看来要极早拿到另外一张底牌才行。”
“只要有了底牌,皇上即便知道江南的官员抱团,也不敢对江南怎样!现在北边还打着战,只要有战事,皇上也抽不出精力来理会江南。江南,只要保住现在这个局势就可以了。至于我的退路呢?我的退路是要。。。。。”
想到这,沈缜不由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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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象坤回到府中,刚进书房却看到自己的宝贝孙女坐在书桌前,案台上正摆着案情记录本。在黄宗羲案发的时候,钱象坤不想孙女知道,早就嘱咐家丁封锁消息,身在闺中的孙女一直都不知道她未来的夫婿犯了案,也不知道他在公堂当面退亲。不过,现在她一切都知道了,而且是从自己带回来的奏折上知道!钱象坤此时已经无心去训斥这个孙女又不守规矩,乱翻他的奏折。他走过去,抚摩着孙女的头道:
“既然你知道了,爷爷也就不瞒你了!黄宗羲那小子不是东西,咱们会跟他黄家退亲的,到时候爷爷再给你找个好夫婿!”
“爷爷。。。。。”钱家二小姐将头靠在了钱象坤的怀里,毕竟自己未来的夫婿居然为了一个青楼女子跟自己退亲,换作是谁都难以接受。之前他听到爷爷居然为她找了夫婿,心中还总是怏怏不乐,怕找了个不和自己心意的。后来到了南京,隐隐听下人说起自己的夫婿的事迹,竟是一个风采风流,又不惧权贵的年轻才子,整顿盐政的事更是江南皆知。钱家二小姐正是芳心可可的时候,现在突然泡出这等事来,她岂有不伤心的。
“好了,不要伤心了,那个混小子不值得我们雅柔为他伤心!”钱象坤柔声安慰着。
“柔儿没事!”哭了一阵,钱雅柔的心情平复下来。
“没事就好,爷爷明天就写信去给你大伯,让他派人到黄家退亲!再过一年又是乡试,到时候必然有很多年轻俊杰,爷爷会小心为你挑选的!”
“爷爷,雅柔现在实在无心此事!”
“好吧,嗯,丫头,你既然没事就回房歇着,爷爷还要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