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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施瞪大眼睛听郑旦继续说:“自打那次以后,我也不管什么朔望日,两三天我就去中宫走一遭,见了她我就拜,像是在拜泥胎,拜完我就走,不管她说不说什么。再后来见她仍然没回音,我干脆把称呼也改了。”
“改成什么了?”西施问。
“大娘娘。”说完,郑旦咯咯地笑起来。
西施等姐妹们跟着笑起来。
“这呀还不算可乐的呢。到后来,我想起来她们。”说着郑旦指了指追月几个,“想到她们对移光的称呼,见到王后我便直呼:‘老大万福’,咯咯,咯咯……”郑旦笑得前仰后合。
姑娘们都笑弯了腰。
“那可怎么得了,大王不责罚你吗?”西施收起笑容担心地问。
“谁?”郑旦撅了一下嘴,“攻吴?他?嘁!他拿我没什么办法。”郑旦不屑地说。郑旦说的“攻吴”,是吴王夫差的另一个王称,一般在对外发布【奇】檄文时才用,是庄重【书】的称谓,也是一种外【网】交称谓。郑旦毫不在乎,接着说:“那个破王后,从一开始用冷眼斜视我,到睁大眼睛盯着我,再到张大嘴巴呵斥我,最后下令:‘玉秀宫的郑旦娘娘,可以免除朝拜’。不去哪成,不符合**规矩啊,照样去,到后来她一见到我,不等我开口,她就会抢先说:‘玉秀宫的免礼吧’。”说完,郑旦又咯咯地笑起来。
入宫后,姐妹八人很少聚在一起,因为身份变了,就不能像以往那样待了。郑旦的身上俨然显现了贵妃的姿态,姐妹间自然有些疏远,不过郑旦的每次到来,都带来了欢快,仿佛又回到从前。
“我很担心移光,王后她会不会……”没等西施说完,郑旦抢着说:“移光大妹子是谁呀!我郑旦十个,也比不了的,况且还有这些女侠,有谁能拦得住她们,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不要累赘她们了。”说着郑旦收起笑容,关切地问:“病全都好了?”
“没什么大碍了,都是老毛病。”西施应到。
“那范……范医师的药呢?”郑旦问。
“也只是管一时,除不得根。”西施应到。
“这样吧,我看王后那里你不必去了,我给夫差说声就是。”郑旦脆生生地说。
“那怎么成。其实以我看,王后还不是个小心眼的人,只要能常去就会好的。我呀还和姊妹们商议过了,明天起,就扎起带来的纺织车,纺织丝绢……”西施正说着,郑旦打断她:“你呀就知道这些。”凑到西施的耳边,低声说:“你对夫差好点,他每说到你,就有种敬畏的感觉,想抓又不敢,却又放不下。”
西施也趴在郑旦的耳边,低低的声音,“不正适合你吗。”说完咯咯地笑。
“还说呢!你哥哥人离但凡好一点,我早成了你的嫂子了。”
“我哥哥怎么了?”
“还怎么?跑到我家里偷看我换衣服,这个你能不知道?还偷看我们河里玩水。”
“我哥哥,山里山外跑,见到过世面,看你干嘛。每次外出不都给你捎来好看的、好玩的?”
“嘁!什么破物件。”
四
第二天,西施果然开始带人摆弄那架带入内宫的纺织车。西施学得一手织丝的绝活。
西施少女年纪,一天,父亲回家,背回来一个昏迷的、浑身划伤的妇人。父亲说砍柴时看到她从山坡上滚下来,眼看得被荆棘山石挫伤,就背回家来。在西施的母亲照料下,受伤的女子醒过来,从她的口中得知,她是徐国人,是徐国内宫里的纺织女。徐国国君章禹酷爱华丽的服饰,便别出心裁地在内宫建了一个纺织场所,纺织出了一种世上之罕见的丝绢,精美柔滑享誉列国,各诸侯王室、贵族争相索取,成为一种比价金玉的物品。章禹死前还下旨,让织丝房里的四十八名,年轻织丝女工为其殉葬。只因此女当时患病不在宫内,才躲过了这场灾难,其他女工,均被引诱食用了有毒的香瓜而丧命。随后,徐国被吴国灭掉,她更是无家可归,无亲可寻,漫无目的流落到苎萝山,饥寒交迫中产生死的念头,正巧被西施父亲撞见。
妇人康复后,为答谢西施一家人的救命之恩,又见西施聪慧伶俐,便开始把她的一手绝活,教授给西施。在西施哥哥的帮助下,做成了一架纺织车,妇人从包裹里细心地拿出了小铜剪、小铜刀、铜锥、剐纺器等纺织器具,还有一个弹丸大小的纺轮,精心擦拭。又费了很长时间,将一根根经丝,穿入肉眼几乎看不到的线孔里。终于有一天,纺车开始运转,织出的生绢薄如蝉翼,轻若秋毫,且致密柔细,每寸竟然有经线六百六十六根,再加以朱砂印纹,绘以龙凤虎鹿图案,便是缝制王袍、妃袍不可多得的上上品。当初徐国内宫纺织的正是这种丝绢。
西施很快掌握了这一技巧,几年后,在西施的极力撮合下,妇人住进了桃林外面哥哥的木房内,成为她的嫂子。可惜嫂子好命不长,不到一年就死掉了。西施来到土城,她把纺织用的工具也全带来了,足够多的精蚕丝来源,使得她很快织出了好多好多匹同样的生绢,除了给范蠡做的那件罩衣,给专成、要义也各织了一件,给姊妹们每人做了一件罩衣,和送给庸民的绅带外,其余全都带进宫来。
移光与追月商量,选择了离水塘不远的一座大亭子当织丝的场所,亭子坐落在高高的台阶上,周围有齐腰高的木板围着,在亭子里抬头就能看到墙外,外面的人翘着脚,也能看到里面。这个地方处于外墙内,内墙外,是个不错的做工场所。
西施坐在纺车前,长发盘在头顶,用绛紫色的带子扎束,颀长的脖颈便露出来,身着素雅的短襟窄袖上衣,一双玉臂露出半截,腰下为青色的裙摆,身体轮廓突兀有致。她美目专注,玉手翻飞,双足轻踏着,仿佛有一种节奏。把一个个过往的宫女们都看呆了,有个别胆大的,竟然搬木桩来,站在上面看西施娘娘织丝,一来是好奇,二来是被西施痴迷了。有时西施会主动与她们打招呼,唤几个胆子更大的来到跟前,手把手地教。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长时间,夫差也觉得新鲜,来到玉阳宫,他往往是躲在不远处,欣赏着这样一位仙女在做女工,看得心里痒痒得难受。而每当西施发现了他,款款下拜时,他的心里便有些毛乱,有一丝慌张,有一份胆怯。即使如此,夫差心中仍有一种满足感:世上哪个君王,能拥有这样一位既现实率真,又美的飘渺的女子啊!
五
中宫里,王后已经淡忘了西施初次朝拜时的事情,在与西施的多次接触中,她感到,这个美丽的农家女,少言寡语,是个谨慎小心、不卖弄风情的人,相比那个郑旦可强多了。想到郑旦,王后就犯思量,恼火却无奈。王后渐渐喜欢上了西施,有时也询问她几句话,西施的回答总是那样委婉,让人听了舒服。近来听说西施在宫中像佣人一样,干起了织丝的粗活来,心中颇为好奇,想:“不围着大王花天酒地、琴瑟歌舞,却干起这村妇的活来,有趣。”于是让文娘娘来看究竟。
文娘娘的到来,对西施来说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素闻文娘娘气质若兰、聪慧斯文,且博学多才,擅长辞赋。两个娘娘见面后,并没有说一句话,双手就拉在一起,好像是一对早就相识的姐妹。两人身着一样的淡雅的长裙,挽着一样的发髻,肩并肩,袅袅婷婷地步入玉阳宫的正厅,对面坐定,相互对视,双双哑然失笑。文娘娘掩口,“都说西施娘娘貌比天仙,这玉阳宫胜过天堂。依我看哪,怎能相比。西施妹子哪里是三界五行中的人物,分明是造物圣母下凡,至真至美的神女临世啊!”
西施笑着应:“区区一介村妇,倒是自幼生长在山清水秀的地方,喝的是山上的清泉水,吃的是山露滋润的禾苗,嗅着泥土的芳香,与花儿、虫儿为伴,倒也是无忧无虑,却不闻事理,哪能比得上娘娘,自幼熏陶于书香贵府,懂上古之事,阅天地今夕,拨琴瑟于指尖而感生灵,挥毫墨于汗青以泣鬼神,娘娘才是人间玉女,生灵的娇娘。”西施说完,两人咯咯地笑在一起,然后起身手牵手,说笑着穿过摆设着无数珍宝的厅堂,径直走向西施织丝的地方。
其实文娘娘平日里的话并不多,今日对西施却好似有说不完的话,她感到是在对一位,能读懂自己心扉,领悟自己情感,欣赏自己才华的知音说话,尽可以放飞心情。
两人并排走着,文娘娘的两个侍女跟在后面,文文静静的颔首不语。文娘娘手里拈着一根细竹,举目打量着四周,慨叹:“不愧为玉阳宫啊!”说完看西施没有什么反应,便继续说:“内宫里的这些宫的名字,都是大王起的,玉阳宫、玉秀宫、玉兰宫、玉竹宫、玉梅宫、玉月宫,六个宫围成一个大圆圈,中宫在中心。大王常说君子好玉,做人要有玉的品德,行走在光明之中。不仅如此,大王还喜爱兰花,他认为,只有气度若兰才是真君子、伟丈夫,大王是个君子君王。
“其实我并不太喜欢后两个宫的名字,‘梅’的谐音是什么,‘月’不就是‘阴’吗!”
西施听着,心想:没想到一介赳赳帝王的夫差,还有如此令人敬重的品味,如此的内心世界。同时也似乎懂了,文娘娘在夫差心目中的重要地位,因为她的宫名叫玉兰宫。更为重要的是,西施记住了“梅”和“月”的隐意。
“王后说妹妹不去风花雪月,竟干些下里巴人的活,让我来看个究竟,我看王后还是蛮喜欢你的。”文娘娘边走边说。
“说实在的,每次见到王后我都有种敬畏的感觉。”西施说的是真心话。
“其实王后这个人,怎么说呢?对人还好吧,只是年龄少长些,心存危机,所以……”文娘娘并没有把话说完。
“噢,是这样啊!”西施认真地点点头。
“她就是打怵那个郑娘娘。”说到这里,文娘娘咯咯地笑,又说:“王后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觉得郑娘娘做得有点过了,还请各位娘娘们包涵她才是。”西施说。
“好似有点过,不过没关系,王后说她刁蛮,说说而已。其实郑娘娘的这种性格,给整个**增填了新鲜的东西,不再老那么死沉沉、假惺惺的了。”
“不管怎么说,还要请文娘娘对我俩多多指点。”
“妹子客气啦,都在说你好,连下人也这样说。噢,对了,以后咱俩称姐妹。”
“谢过文姐姐。”
“那个宣娘娘就更不用提了,在王后那里常说你好,说你人美心美,人好心好,她呀,也只会说这些啦。”
“文姐姐要把妹子羞死了。”
“只要宣娘娘说谁美,一定是美到极致了。她自己不仅长得美,而且特爱妆扮,给自己的玉竹宫改名叫玉姝宫。”文娘娘说着又笑起来,“她在宫里,学你的样子走路,脸上总是不断地抹点,这样或那样的粉,衣服一日能换好几件。对了,她说那些粉儿,是你给他的呢。”
“是呀,把那种粉全给了宣娘娘,一点都没有剰。”
文娘娘手里依然拈着那支细竹,闪动着亮亮的眼睛看着西施,“你呀别胡思乱想了。我是说,那天宣娘娘跑到王后那里,脸喜孜孜的扬得特别高,手臂摆动着,步子迈得很是轻快,神气活现的。见她这般样子,就知道她又淘到什么宝贝脂粉了。她故意在王后身边扭动身枝,揉着两个眼角,说:‘王后啊,你看我的发鬓修的齐整吗?’”
说到这里,两位娘娘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两人说笑着进了亭子,看到纺织车,文娘娘觉得新鲜,弯下腰,左瞧瞧,右看看,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按按上面的丝线,又摆弄一下那些小工具,然后笑了一下,摇摇头说:“哎——我可做不来这东西。”说着招呼身后的侍女:“玉儿、平儿,你俩来,看仔细了,以后常来西施娘娘这学学,说来也是女红啊!女儿家都应该会做的。”说着文娘娘轻叹一口气,抬眼望见不远处的水潭,水潭中的土丘上有一群白鹤,不由得面露喜色,便牵着西施的手走到水潭边,潭边有一处亭子,匾额上写着“观鹤亭”。两人坐下后,移光与追月端来了新鲜的果蔬,并用春卮、秋卮盛来了红色的女贞酒。
文娘娘自入观鹤亭坐下来后,便手托粉面,不眨眼地看着鹤群,并未顾及到几案上的东西。西施把秋卮轻轻推到她的面前,小心翼翼地看着文娘娘的脸,当秋卮碰到文娘娘的手臂后,文娘娘才歉意地笑了一下,双指夹住秋卮,端起来看了一眼,金色的秋卮在她的红唇上扬了扬,有一点点酒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