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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民显然是动了怒气,把名帖踢了一脚,跟上去又踢了一脚,“还穿一身黑衣,刺了三朵梅花,还真的怕了你啦,玄帮,哼!要义,哼!我不怕,我黎庸民不是凡人,我有智慧,我有胆识,不像那个草包陈广,区区几千兵马就想和他们斗,草包!废物!”说到此,庸民狰狞地笑了。“不行,我要逃,不能就这样束手就擒。哎呀,落到他们手里可没有什么好,尤其是要义,不敢想。”他推开窗,离地五丈有余,没有跳下去的胆量。
“黎大人,小的等候不久了,想必客官着急了,小的不好交代。”门外又传来了店家催命似地声音。
庸民一屁股坐在地上,面露痛苦,自语:“怎么走得了哦!有要义在谁能逃得脱哦!”混沌的眼珠一转,“不行,就是死了也要和他范蠡斗一番。我从琅琊苦苦寻来,整天趴在牖口,只是为了这样的结局吗?那也太可怜了。你范蠡现在不过是一介商人罢了,我还怕你什么,正面斗一斗,况且我还夺了你的相位呢,嘿嘿,说不定我会起死回生,重新获得属于我的一切呢,哼哼。”
“黎大人,快些吧,客官自己来请,就是小的不是了。”门外又传来了店家的催促声。
“喊什么,等着!”庸民吼叫一声,他下了决心,与其逃不掉,还不如当面挑战一下,反正你范蠡也有自身的弱点,也会被人利用。“防备还是紧要的,带什么利器呢?对了两把利剑,进门后他若是不讲道义率先动手,我就这样。”嘀咕着,演示一下:右臂曲起,当面护住面部,右腿也同时抬起来,膝盖几乎顶着手肘,“然后就这样。”右脚踩下,猛地踏地,右臂甩向背后,左腿向前跨一步,同时左臂握剑,向前方刺了出去,扭扭身子,反复做了几次,收起架势,放心的呼出一口气。“剑藏在哪里?”又犯了嘀咕,“插在腰间。”扭扭身子,觉得碍事,“不行,用时怕来不及。”忽地又想起什么来,对门外喊:“他几个人?”
“什么?噢,就一个啊,黎大人。”门外回答。
“等着。”庸民心境有些放松,把短剑插在靴子里,“还是不要动武的好,他是个软心肠,必要时用眼泪就可以打动他。”庸民浑身上下拍打拍打,捂住心口,“神鬼保佑!”随后找了一身黑衣换上,用一条长白巾搭在头上,遮住两侧的脸,挺挺胸脯,拉开门伸出头左右看看,把店家着实吓了一跳。
十三
“你前面先走。”庸民命令似地说,跟着店家身后,迈着碎步下楼来到店门,进了门,到了房间门口,庸民双脚就钉在了原地,脑海中一下变得空洞,什么念头都没有了,他似乎感觉到了门帘里透出来的久违了的感觉,是一种敬畏的感觉,嗅到一股熟悉的崇高的气息。
“是庸民吗?”里面传来了一贯的敦厚的声音。
庸民急忙挑帘进去。
庸民毕恭毕敬站立着,抬眼看,范蠡端坐在炕上,一副和蔼的面容,由衷的屈从心从内心深处不可遏止地滋生出来,庸民出门时强壮出来的胆气蒸发了,一把扯下头巾,颤抖着说:“恩师,学生有礼了。”
“庸民,别来无恙。”
“学生惭愧。”
“你我原为同僚,并无师生之份,今日同为天涯之人,略备你我在土城里熟悉的菜品四味,聊以小酌。”
“学生从命。”庸民说完,规矩地上炕来,对面而坐。端起酒盏,没有正视范蠡的眼睛。
范蠡示意他放下酒盏,开口说:“岁月倥偬,人生沧桑,转眼二十载虚度,无奈人生苦多。庸民尚且年当,又兼才学非凡,应该自展抱负,不弃追索。听我一言,避弱求强,避虚就实,从新再来。”
“恩师依然丰采如故,威严智慧,令人望而生畏,敬重如故,学生望相背都汗颜。”
“庸民相貌堂堂,才智过人为越国复国、灭吴立下大功。仕途路上忠于职守、业绩彪炳,令人难忘呀。”
范蠡的话,还真的勾起了庸民的回忆,忘记了真实的自己,在范蠡的话语中他仿佛真的回到当年跟随范蠡,金戈铁马,挥师南下,驱除蛮夷,建立南城,教化夷民,忍辱负重,立志复国的岁月,脸上禁不住掉落了几滴泪。端起酒一连喝了数碗,
这一刻,仅仅这一刻,庸民回到了那个骄傲的岁月,范蠡心中生出一股不可名状的情感。“庸民,你已经担当了相国大任,前途平坦,本可以,行忠君爱民之举,延续你的仕途,却为何要走到今天这条道上。”
庸民撂下酒碗,长叹一声,“恩师有所不知,这仕途之路怎能好走哇。当恩师离开后,大王身边有谁能掌控局势,彼此不服,相互争夺。我是当上了相国,可是不久后就被自己的弟弟小民,给无情地赶下来了。”说完又端起碗酒一口喝完。“我把他当弟弟待,虽然平日管教甚严,都是为他好。自从他将南城的军资带到勾践面前,得到勾践的赏识后,就步步高升,这本是好事。一次我不慎西施姑娘没有死,勾践抓错了人的告诉了他,唉,人真的不可信赖。他认为时机成熟了就将此事告诉了勾践,后来……后来他就篡夺了我的相位。恩师,天下还有真情吗?”
范蠡心中那一点不可名状的感觉消失了,情感又重新回到智慧之中,“小民怎么了?”
“还怎么了!”庸民歪头说:“有这种见利忘义、穷凶极恶如同豺狼般的兄弟吗?嗯!”庸民端起酒来到嘴边没有喝,又重重地放下来。“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就在这时,哦,哦,我又想到了念念不忘的恩师,多少次怪罪恩师没有带我一起离去。我别无选择,决心追随恩师而去,于是我驾车追寻,不知几千里地哦……”
这几句话,让厌恶感顿时占据了范蠡的整个身体,连牙齿的缝隙都填满了,“庸民,你说得好动人啊!”
第二十二章(续)
十四
庸民眨巴眨巴眼,吧嗒一下嘴,似乎回过神来,脸上那一丝愉悦的表情也被抹平了,变成一幅哭相。“恩师,我对不住你,我冒犯了庄园,我冒犯了你,但是我却是真情的呀,我为什么就不能得到我想得到的一切呢?权利、财宝我什么都有了,我就应该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否则就是不合理的。这一点,恩师你,也是性情中人……照这样说,我也是正人君子。”
范蠡有些失控,无情而又低沉地说:“住口!看你现在的这一副嘴脸,还怎么敢说及君子二字!”
范蠡的话音刚落。庸民一下站起来,范蠡警觉地捂住腰间,那里有他的一把缠腰软剑。却见庸民顿一下,“扑通”一声双膝跪下,声音凄恻,“兄长,我对不起你,我想得到西施姑娘,可是又得不到,得不到整日不得安度。哦,我多么的可怜,可怜的我哦!老天不公。”说话间,头低垂下来,头发散落在脸的一侧,两手撑着炕。突然间,他猛仰头,语音变得亢奋,“说我背叛了你范蠡,不!不是!我想得到我想要的,说我现在如同魔鬼。不!不是!小民是不知廉耻的魔鬼,勾践是恶魔。我庸民是真情的。是你!”庸民近乎吼叫:“你夺走了属于我的,尽管是你已经先我拥有了,我也想得到,是你把我逼到这种地步,你!范蠡,你才没有人情,不懂的怜悯,不懂的爱恋,你真的懂得,干吗要把她送给夫差!从你把她送给了夫差那天起,我就有了把她夺到身边的权利,你个虚伪的君子!还有什么权利说她是你个人的呢?”
“庸民,你今天第一次给我上了一堂人生的课。美不属于任何一个人,美是受众人仰慕的,爱美是崇高人的权利。你永远体味不到美。爱在你心中扭曲的没有了根底。呵护美,像保护生命一样保护她,是君子、大义之人所为,然而像你这种污浊的心灵,哪有什么美的理念,只有摧残和卑鄙的自我,只有**和占有。西施的名字从你的嘴里说出来,使我愤怒,我不想饶过你了。不过面对恶人、小人,我也脱去君子的外衣,明确告诉你,从相识西施那一天,她就震撼了我的心,我为了越国将她送走,为了我自己,又将她揽回到我的身边,这是我的权利,任何人都得不到这个权利,任何人也比不得、夺不去!”
十五
“哇呀!”庸民一声怪叫,弯腰抓了两下,才从靴子里抽出短剑,当他举起来时,范蠡的软剑已经抵在了他的胸口,门帘动处,早有唰唰两道白光飞来,正击中了庸民两手中的短剑,当当两声掉落炕上。门帘撩开,冷酷的玄帮大老要义,寒冰似地出现了,双手低垂,手掌半握,腰下双剑在剑鞘里“噌噌”乱跳。
庸民一下瘫卧,好似昏厥过去,突然间撑起上身,“不!不是这样,我战胜了你范蠡,我拥有了相国之位,我派人追杀与你,我也战胜了勾践,因为我找到了西施,我……”他没有说下去,他看到要义煞白冷酷的脸向自己接近。庸民一下抱起头来,“我、我,义士,我,真的害怕哦,害怕你手中神速的利剑,我见过,死在帮主手中会多么的痛苦。”说着竟然跪下给范蠡不住磕来,“吭吭”有声,“恩师,可怜、可怜我吧,离开了恩师,我遭受了多少磨难,小民夺我的相位时毫不留情,用剑指着我的鼻子说:‘大王让我取你的首级,看在一母之份,饶你不死’,难道恩师还不及小民那个杂种吗?”
庸民斜眼看范蠡一下,又说:“恩师给我一条生路吧,我的命很贱,溅不得帮主的剑,从此我回到家乡,好好照看母亲。恩师不会与一个私生子计较哦。”
范蠡厌恶地扭过脸去,不过庸民说的回乡照看母亲,也触动范蠡,瞥一眼瘫软的如同没有了脊骨癞皮狗一样的庸民,哀叹一声,“人怎么会这样啊!”
庸民看出了范蠡的心理,转向要义磕了多个头,边磕边说:“帮主站在这里太可怕了,我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求求你,看在往日的情面上饶了我吧,求你赶快离开这里,不然没等恩师开口,我就被你吓死了呀!哦。”
“要想活命可以。”范蠡面对窗外说:“你把小七的下落说出来,就饶你一命。”
庸民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的稻草,仰起头来,“恩师,真的?”
“我羞与你同伍,没有师生之份!说出小七下落,就可以逃生。”范蠡重复说。
庸民犹豫着,胆怯地看看要义。
“三弟,暂且外面等候。”范蠡吩咐。
要义冷冰冰地退出去。
十六
庸民怯懦地紧盯着要义退出,这才松一口气斜撑着上身,双腿卷曲在炕上,“恩师说了算数?”
范蠡没有答话。
“我知道你说过的话就不会改的。说起小七,哦,可怜的女人,脂粉裙衩,不过我是他的恩人。当年送走了西施一行,我回到土城料理善后,发现小七藏在我的卧室里,她说她不愿离开我,因为我她离开了她的姐姐们,没有办法,我只好将她留在身边。”
十七
回到二十年前的土城。处在豆蔻年华的小七,土城的岁月,如同装满了她的整个人生时光。当时庸民在土城里担任教习,隔着帷帐授业,小七成了穿梭于帷帐内外的使者。两年多的接触,情窦初开的小七,对风度翩翩的教习,产生了真挚深厚的爱恋,庸民的才学外貌,彻底征服了小七,庸民成了小七生命中的唯一,痴迷竟然是的她忍痛离开了情深意笃的姐姐们。就在姐姐们登船那一刻,她悄悄离开,回到土城,藏在庸民的卧室里,流着泪水,默念姐姐们的名字。从此小七开始走她走自己的路,一条幻想中绚丽多彩、甜情蜜意幸福路。
十八
“我就把小七留在土城里,从不缺她吃用,她活得很快乐,那时我虽然觉得愧疚,心里还是愉快的。小七人虽小却很懂事,做起事来就像成熟的家妇。每次我回去,她都会藏在门后等我。当我苦闷时,她就跳舞给我看,当我高兴时,她就依偎在我身边,柔声细语。早晨为我绾发,晚上为我热汤。即使这样,我庸民也没有和她住在一起。”说到这里,庸民脸上挂着一丝笑意。
范蠡撇了一眼,他相信这些话,也相信开始的日子,对小七来说很甜蜜。然而你单纯的小七,怎么能看透一个成熟男人的内心,她根本没有想到,占据了庸民心灵空间的根本不是自己,西施的音容笑貌,身形英姿,填满了庸民的欲壑,再也没有人能挤得进去。
当小七看到庸民因为范蠡生病闷闷不乐时,就用与她年龄不相符成熟,尽自己可能的温情温暖庸民心,就在那时,庸民拥有了她。
“即使是跟随恩师南征时,也没有冷落她,为她雇了佣人,消除她的寂寞哦。南征回来,给她捎来了许多珍宝。以后国事繁忙,我会土城的机会越来越少,这样我也没有忘记她,一直在为她找一位如意郎君。小民来到后,我想把她许配给小民。”
第二十二章(续)
十九
自从把自己真正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