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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乘抹了把额头渗出的冷汗,大瞪着两眼,惊恐地看向赵穆,苦着脸叫起了撞天屈,“侯爷,现场根本没留下任何有价值的线索,那把剑普普通通,毫无特征,从遗下的痕迹只知刺客是由西墙暗影处翻墙出入。城门鸡鸣即已开启,但那两个丫鬟天色已大明方才发现命案,扰攘了好一阵才报到我这儿,我急着布置各门严加盘查出入者,在城中大加搜索,距开城却过了一个多时辰,刺客要逃早逃了。况且,我们毫无头绪,根本不知刺客的形貌,盘查,其实也无从查起。”
赵穆眼中爆出两星寒芒,乐乘象挨了一鞭子,哆嗦了一下,嗫嚅道:“郭开树敌众多,廉颇、皮相国、许历这些人都和他闹得很僵,庞煖也和他不对,实在难于,难于;;;;;;”瞟了赵穆一眼,把下面的话咽了回去,低着头道:“不过我倒有个疑窦,质子府守卫森严,更甚于郭开府中,刺客为何要选在质子府下手?而且郭开还有两处外宅,无论在哪里行刺,似乎都容易得多。”
赵穆冰冷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着,乐乘心里一动,壮着胆又道:“下手如此决绝狠辣,倒和杨枫当街斩杀严平相似得很。”眼前又浮现出杨枫唇边漾起的那抹鄙夷不屑的笑意,展浪在城守府大堂指手画脚的嚣张跋扈模样,不觉暗暗咬了咬牙。
赵穆逼视着他的眼睛,不动声色地道:“你的意思是杨枫下的手?”
乐乘一咬牙,用力点了点头。
赵穆忽然笑了一笑,却冷得让人发笆遣皇乔凹溉账氖窒吕茨阏舛至思复危阆胱虐迅纱嗾饧驴鄣剿飞希冒蚜阶乱黄鸾饩隽耍阋簿屯芽鹑瘟耍俊�
乐乘一个激灵,低下头去,声音缩细了,吃吃地道:“只要侯爷禀报大王,验验他的伤,如果他的伤势没有宣扬的那么重,正好推给了他,反正这种事他百口莫辩,也好借机除去侯爷的这个心腹大患。”
“愚蠢!”赵穆一掌击在案上,沉声道:“杨枫与严平剧斗时已带了伤,在十八名好手的猝然袭击下,你以为他能全身而退?验伤?亏你想得出来。就算他要算计郭开,你以为他会愚蠢得对赵姬下手?现在我怀疑的是,下手的人目的何在,他的目标到底是郭开还是赵姬?只怕是为了挑动秦国攻赵。赵姬说到底也是秦国储君子楚的女人,羁留赵国为质,却为赵国大臣淫辱,而又双双被刺;;;;;;不简单,绝对是个阴谋。”他的脸上闪过一丝阴影。
静默了一会,乐乘畏畏缩缩地抬起头,刚要开口,却被赵穆寒凛的目光刺得矮了半截,冷冰冰的话声入耳,“此事关系重大,你不要忙着想法子推诿,还是先打点起精神彻查。告诉你,昨天代郡来了份急报,赵葱无故出塞狩猎,遇上匈奴游骑,送了命,大王正大动肝火,又发生这件事火上浇油,你自个儿小心点。”
乐乘瞠目结舌,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堂下却急急跑上一名兵丁,跪地施礼:“禀侯爷,城守大人,乌家有人求见。”
焦头烂额的乐乘一瞪眼,喝道:“滚!”赵穆却冷冷地道:“什么事?”
兵丁道:“听说是乌家马队昨夜在百里外遭遇马贼,除了逃出一个马夫,全部被杀。”
又是当头一棒。乐乘立时懵了。赵穆冷冷一笑,“叫他进来。”
一个年轻人大步走上堂,跪下道:“见过侯爷,乐城守。小的是乌家仆头张荣。昨夜我乌家外出购马的马队在百里外的一个小山谷遇马贼偷袭,除一个马夫躲在石隙中逃脱外,领队的武黑、连晋以下沈謇、王羲等武士、驭夫二百二十五人尽数被杀,所有马匹、金帛、美女都被劫走。大少爷马上要赶过去,请城守大人派人随同前往。”
“什么?”赵穆冷若冰霜的脸上杀气闪现,不由得挺直了身子。
张荣叩了个头,道:“据那马夫所言,马贼至少有六七百人,他躲在石隙中偷看,为首的是个大汉,一部络腮胡,大叫大笑着杀人,口音不象赵国人,他不敢多看,火光中也看不清,只是觉得很象传说中的灰胡。”
“灰胡?魏人?”赵穆的嘴角抽搐了两下,挥了挥手,张荣又叩了个头,退了下去。赵穆握着剑柄的手指忽紧忽松,眼里的寒光荡漾着肃杀的气息,嘴角又现出令人发睦湫Γ驹谝槐叩睦殖酥痪醯帽臣贡洌还衫潇母芯跛布浯榱巳怼�
第四十六章 阵图
辞别了毛遂,杨枫带着余下的七、八名卫士快马疾驰,由曲梁急急赶回邯郸。
片言相交,惺惺惜惺惺,离别并没有多少伤感的意味,未来的征战天下的风云岁月已翻卷在两个人的心头。
经过邯郸城郊的乌家牧场,一行人换下了疾驰近百里,疲惫不堪,浑身汗淋淋的马匹,稍事休整装束,净了手脸,掸去长途跋涉的一身尘土。杨枫穿上一套卫士服装,盔沿压得低低的,混在人丛中,骑上乌家早备好的健马,一路小跑着回城。
远远的,杨枫就感到气氛不对,城门口加了几道岗哨,戒备森严,盘查严密。城墙上锃亮的刀枪映着日光,明晃晃地耀人眼目,透出一派如临大敌的紧张氛围。
杨枫心里一紧,眉峰微蹙,迅速在脑海里将自己的行动过了一遍,应该不至于在哪个环节出了纰漏。领头的卒长略勒缰绳,放缓马步,与杨枫并辔而行,低声道:“师帅,该不是乌家那个家伙已回到邯郸了吧?”
杨枫抬头看了看日影,难于置信地摇了摇头。他心思缜密,思虑周详,布置环环相扣,发动狙杀前,特地要乌应元从牧场挑了一个平日不为人注意的驭夫,跟随斥侯们行动,以便作为劫后余生者坐实马贼灰胡劫杀乌家马队的罪名。吩咐那驭夫的一席话也是含含糊糊,语焉不详,听来却反而更容易取信于人。成功狙杀武黑、连晋一行后,杨枫让那驭夫天亮启程,尽全力疾赶回邯郸,务必于午前回到乌家“报信”。可现在不过才巳时左右,纵是现代世界级的马拉松选手也未必能有如此之快的脚程。更何况,金城汤池的邯郸也不可能为了百里外一股马贼肆虐就摆出这么一副紧张的架势,定然是城中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重大变故。
重大变故?一念及此,杨枫的眼前一亮,莫非马骋已经得手了。压住激动的心情,他淡然道:“应该不关我们的事,走,进城时顺便探听一下。”
十余骑缓辔来到城门洞口,那卒长率先跳下马,走到一个相识的小头目边上,问道:“出了什么事?”
城防军小头目凑近了些,轻声道:“你们还不知道?出大乱子了,昨晚郭开大夫遇刺身亡了。”
并不知内情的卒长毫无假装地一震,瞪大了眼道:“郭开死了?”
那头目凑得更近,眉毛都要飞了起来,露出一抹暧昧的笑容,“嘿嘿”一笑道:“知道郭开怎么死的,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就是秦国质子府的赵姬那个骚娘们。啧啧,我可有幸见过那骚娘们一次,细皮白肉的,风骚得紧。嘻嘻,能死在这么个女人的肚皮上,作一对亡命鸳鸯,也真是不亏了。”
低着头默默跟在后面的杨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却涌上了一股热浪,郭开死了,赵姬也死了,在自己的努力下,邯郸的乱局终于形成了。现在需要的就是这样混沌不清的乱局,只有乱,才能在邯郸,在赵国这摊死水中激起微澜,甚至掀起巨浪,冲刷汰除掉渣滓,迢遥中兴之路的希望之舟也才能涨满风帆。
卒长向说得眉飞色舞、口水都要淌出来的头目又探问了几句,拱手作别,一行人牵着马入了城。
回到住处,杨枫掀起头盔,微笑着踱向正在庭院里饮酒闲聊的凌真、马骋。两个人一愕,急忙跳起身见礼,凌真带笑问道:“师帅,成功得手了?”杨枫微微一笑,提起酒瓮,倒了碗酒,慢慢喝下。
凌真踏前一步,低声道:“师帅,今天城中盘查极严,我已令斥侯们把身上所藏的暗器都卸了,以防出什么乱子。”
杨枫点了点头,问道:“赵穆、乐乘有什么行动?”
凌真略一迟疑道:“城里的搜查严了许多,城门口也加了岗哨盘查。自早朝后,赵穆就到了城守府,到现在还没有新的动静。”
杨枫皱了皱眉,道:“多加注意赵穆那方面的举动。凌真,现在留在城里的斥侯不多,你多上点心。还有,马上把散出去的卫队全部召回来,静观其变,我们已经没有必要去淌这趟浑水了。”
凌真领命退下。
杨枫眼里孕着笑意看向马骋,“干得漂亮!”拍了拍他的肩膀,“来,进屋去。”
进了屋,杨枫掩上门,从怀里取出一卷布帛,郑重地在案几上摊开,向马骋招了招手,眼睛定定凝视着帛图,轻轻地道:“马骋,你来看,这是一幅适于步兵作战的‘鸳鸯阵图’。”
马骋怔怔看了半晌,惑然道:“师帅,这是;;;;;;”
杨枫目中闪着亮彩,道:“这是一种多样武器协同作战的作战小队列,每十二人为一队。当先一人持大型方形盾牌位于队前,卫护全队;左右各一名身手矫捷者持小型圆藤牌,翼护左右,并执连弩,以作远程攻击;大盾后两名身强力壮者,持‘狼筅’,即不去枝桠的大毛竹,接战时,将冲击之敌扫倒;他们身后隐一人,持长两丈余之竹竿标,以带韧性竹竿前置铁枪尖而成,补‘狼筅’不足;其后两边各两名长枪手,刺杀倒地之敌;队列最后两人,配备长刀,连弩,掩护后方。此阵合十二人之力而成一攻守俱备、变化自如的队形,能最大限度发挥出全队的战斗力。你拿回去试着操演看看是否还有什么不足,能否在实战中使用。如果行之有效,我们还可以考虑加以扩展规模,形成车、骑、步多兵种配合协同作战的庞大军阵。”
这是脱胎于明朝名将戚继光著名“鸳鸯阵”的一种战术。杨枫根据实际情况和目前所拥有的武器装备加以适当改造,使之能更适应战国时代的战争。如果“鸳鸯阵”能够操演成功,那就意味着他以经过苦训的职业化的精兵劲旅取代战时大规模征召丁壮组成庞大军队的战略构想完全可以在实战中获得成功。
听了杨枫对“鸳鸯阵”的讲解,马骋久久没有说话,翻来覆去地看着帛图,在脑海中勾勒想像着,眼里也渐渐闪现亮彩,全身的血液似乎在急速流动着。一阵热气又钻入他耳中,“要是对阵骑兵,就将四名长枪手换两名钩镰枪手,绝对会成为骑兵的噩梦。”
“钩镰枪?”
杨枫用手指蘸了些茶水,在案上勾画出一柄钩镰枪的图形,比划着说明钩镰枪对骑兵部队可怕的杀伤力。马骋只听得悚然色动,兴奋莫名地道:“有了这东西,匈奴再敢南侵,一战就能予他们的铁骑摧毁性的打击。”
杨枫的心头浮上了一层隐忧,缓缓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一支强大精锐的军队离不开精良的武器装备。马骋,你加紧招募一批有经验信得过的工匠,成立一个匠作营。”
马骋有些不解道:“郭家的兵器锻造是一流的,在代郡的时候,李牧将军也是要郭家派工匠到军中开设工场,师帅为何不将此事托与郭家,或向郭家借要些能工巧匠?”
“郭家?”杨枫的眼中蒙上了阴影,声音很干,很涩。
第四十七章 心路
沉默。
“郭家,有他的家族利益之所在。”杨枫终于开口了,声音里有着太多的无奈和深深的忧郁,“将军械锻造完全寄托于郭家,就等于让郭家扼住了我们的咽喉。成立自己的匠作营很难,但这一步终究是要迈出去的。”
又是一阵沉默。
同样背负着一个庞大的家族,郭纵和乌家的实际当家人乌应元却是两种完全不同类型的人。打个比方,如果爽直果决的乌应元是头猛虎,那么阴沉难测的郭纵就象条毒蛇,单就人格魅力而言,郭纵较乌应元差得太远了。和郭纵交往,总有一种隔阂的距离感,他那深沉的城府令人难于捉摸、敬而远之。郭秀儿是个很可爱,也很值得爱的女孩子,但她那只以自我为中心的老爹,说实话,杨枫一点好感也欠奉。
作为一个来自后世的文史专业高才生,杨枫读书颇为杂广,确实掌握着一些“后世”的“新式”武器。诸如以前曾教与斥侯们,用牛革为矢服,卧时以为枕,因其中虚,数里内人马声息皆可闻得。现在又绘出了钩镰枪、藤牌、狼筅、竹竿标等武器的图样交给马骋,这些武器相对于战国时代而言,威力巨大,但制作工艺并不复杂,甚至可以称得上很简单,象戚继光创制的狼筅,农民起义军所用的竹竿标,几乎就地取材便能轻易完成。
还有另外一些武器,如沈括《梦溪笔谈》中称羡“最为利器”的“神臂弓”,书上只有寥寥几笔记载,“似弓而施斡镫,以镫距地而张之,射三百步,能洞重札”。凭他的那点可怜的物理机械知识当然无法绘出图样交与工匠打造,然而这么两行字落在内行的高手眼里,或许就可触发灵机,从而成功研发出一种杀伤力巨大的新型超前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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