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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为字，则便是我昨晚所做之梦真是神仙显灵，此番京卫出战必定大胜。”说完，双手捧着铜钱朝军案上一掷，三十多枚铜钱叮叮玲玲的响落一片，各自在桌面上舞动了一番后，终于尘埃落定，竟然全部是字面。
“大家看，大家看，全部是字，全部是字呀！”韩煜一阵欣喜若狂，指着军案大呼起来，“天意，天意将让我等此番大胜！来人，给我将军案抬下去，传给每个弟兄们都看看。”
左右上来四位士兵，将军案台下了典校台，所到之处，无不发出惊叹。不出半个时辰，整个京卫大营都震惊了起来。难道，真的是天意？
站在韩煜身后的黄得功脸色颇为凝重，问道：“这，这真是鬼神之作吗？”
一旁叶梦洲哭笑不得，附在黄得功耳边，悄然道：“鬼神这个头，这三十多枚铜钱都他妈的是我昨天找来给韩大人的，正反两面都是字。”
“原来如此，不过韩大人真是机敏不过人，此番我军士气必定大增！”黄得功赞叹道。
“哎哟喂我的黄大人，咱这可是要去辽东和建奴打仗，您还说得出这么大气的话来？”叶梦洲一脸苦相的道。
“堂堂七尺男儿，就当在疆场上抛头颅洒热血，有何值得哀叹的？”黄得功直身傲然的说道。
这时，韩煜又呼道：“各位弟兄，上天保佑我等此战必胜，那么我们就没有什么好犹豫了。此番出战，我等将远赴辽东，朝廷的军饷可能不会及时发至了，今日我韩某人拿出私蓄提前为各位弟兄们发军饷了。”他说完，拔出腰间大刀，一刀劈开了装着白银的大箱子，白花花的纹银如同涓涓流水般倾泻了出来。
“必胜，必胜！”不知道是谁突然发出了一声喊声。
紧接着，全军将士振奋了起来，齐齐高呼：“必胜，必胜，必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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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登陆旅顺（4）
就在韩煜准备动身前往天津卫与一万水兵集合的前一天，韩府来了一群不速之客。这群不速之客一共四个人，着装看上去虽然鲜亮富贵，却总有一种与上流社会格格不入的别扭感。为首的一个青年人向门房通报了一声，称自己姓林，来自青州，需要面见韩煜。门房早先就受到过韩煜的指示，但凡是来自青州要见他的人，都要第一时间通报，于是并没有多考虑这些人身份便邀请他们进了府。
韩煜在别院小厅接见了这四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虽然是陌生的面孔，只当是孟宏远又差遣而来的新信使而已。令下人看茶之后，他道：“各位一路风尘，真是辛苦了，不知道青州近日又有什么新鲜事情需要告知的吗？”
“韩大人，闻名不如见面，林某真是荣幸了。”为首的青年忽然向韩煜拱了拱手，显出了一副江湖气息模样。
韩煜愣了愣，他只道对方是从青州来的，理所当然就联想到是孟宏远的信使，却没想到事实竟然并非如此。他微微警惕了一下神色，道：“敢问几位朋友是从哪里来？”
为首的青年笑了笑，道：“请恕在下无礼，没有通报姓名，在下姓林，单字一个锋。至于来自何处，本是飘泊之人恐怕不好回答，只道是从青州一路行来。”
“林锋？”韩煜身躯一震，眼前这位青年竟然是林氏海盗的首领，“真是，有些吃惊了，幸会了。”
林锋爽朗的笑了笑，道：“我林某是爽快的人，所以不和韩大人客套了，今日来找韩大人只为两件事情，其一就是感谢韩大人搭救了舍妹林宝。家门不幸，出了叛徒，对亏了韩大人从中极力周旋，才保住了舍妹性命，这份恩情我林氏绝不会忘记的。”
“哪里哪里，不管怎么说在下与林宝也算是江湖交情，她若出了事在下心中甚是不安得很，”韩煜推辞的笑了笑，道，“林宝现在仍在寒舍，林大当家今日之来是否也是接林宝回青州呢？”
“正是，舍妹滋扰多日，不应该在多打扰韩大人了！”林锋点了点头，说道。
“也好，那在下就不多留了，以免沾上离间兄妹情谊之嫌，”韩煜没有多加客套，毕竟明日就要率众前往天津卫，让林宝留在府上还是多有不安的，“在下马上差人为林大当家和林宝准备马车细软，方便各位好汉回程。”
“韩大人这份盛情林某就承下了，日后若有机会，定当涌泉回报，”林锋走江湖的性格，对于他人的恩惠自然不会随意推却，更不会随意忘却。他顿了顿，接着道，“在下此番还有第二件事，只是涉及到儿女情长，有些难以启齿。”
韩煜的脸色轻轻一变，沉默一会儿，道：“林大当家但说无妨。”
林锋道：“林某从澳门返回青州后，曾听愈大叔提及过林宝对韩大人感情的事情，据说他此番独自上京的目的就是为了见一见韩大人。我们江湖绿林虽然攀比不上韩大人显赫的门庭，但是说话向来也不会转弯抹角，林某来找韩大人的第二件事就是想直截了当的问一问韩大人，您对舍妹到底有没有感情。”
韩煜早料到林锋会有此一问，林宝对他的好感早在他调任京城之前就已经显露无遗，可是自己对林宝的感觉仅仅是一种友情。虽然，在有一些时候他的确对林宝动过心，比如顺天府地牢搂住林宝冰冷身躯的刹那，当时是一种自己必须照顾林宝的感觉。他彷徨了，踌躇许久后，才缓缓的开口道：“林大当家，恕在下无礼，只是明日在下就要出征辽东，即便对林宝有心，恐怕也难以做下承诺。”
韩煜此番话原本是推托之词，并没有明确告知他对林宝的情意，然而在林锋听来却是另外一种境意，似乎韩煜担心自己战死沙场而耽误了林宝终身幸福。林宝哈哈大笑了两声，连连道：“好，好，由此可见韩大人对舍妹果然真心真意。”他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林某虽然是江贼海盗，但是却不是不知大义的人，辽东建奴造乱我同样深恶痛绝，韩大人出征辽东那是民族之壮举，我林某自然是百般支持，并且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怪责韩大人不惜舍妹。江湖之人讲究一个信字，韩大人既然对舍妹有情意，林某就恳请韩大人在此许下一诺，待到功成身退之际一定迎娶舍妹为正室。”
“此番出征，征途渺渺，若在下有什么不测，岂不是对不起林宝了？”韩煜面露难色。
“林某说过，不会以出征为由责怪韩大人不珍惜与舍妹的这段感情，林某身为兄长，可以为舍妹做这个主，一直等待韩大人凯旋归来，若韩大人真有什么不测，那舍妹终生之事则只能由她再选了。”林锋言辞振振的道。
韩煜心中暗暗叫骂，我生则娶林宝，我死则林宝另嫁，这林锋还真把自己的妹妹当成我韩某人至死不渝的挚爱了，简直太不公平了。正当他要将事理挑明的时候，林锋忽然又开口说道：“其实林某以为韩大人太悲观了，韩大人吉人自有天相，此番出战势在必得。我林某就只有林宝这一个妹妹，一旦林韩两家结为姻缘，今后就是自家人，我林某的船队自然就有韩大人的一半。只要韩大人现在答应了这门婚事，此番出战若需要林某协助之处，但凭一句话，林某自然不会不顾未来的妹婿。”
听到林锋的这一席话，韩煜原本涌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来。他极快的思索了一番，也许在登陆旅顺的时候，林氏海盗的船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协助，更何况自己真若与林宝成婚，林氏海盗就是亲家，日后共谋发展自当是容易许多。他叹了一口气，神色渐渐凝重，如果自己真是抱着这样的政治目的与林宝结婚，是不是太虚情假意、辜负林宝一片真情了？
“好，我韩煜答应了，待到回师之日，一定迎娶林宝。”韩煜郑重的开了口，他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任何犹豫。人生本来就是一场争夺利益的过程，残酷的现实与现实的残酷总是需要一些受害者来承受，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希望，也许自己是真的喜欢林宝，只是需要一段时间来提炼升华这段感情罢了。
“好，韩大人果然是性情中人，林某很是佩服。”林锋满意的点了点头。
在送走林锋和林宝的时候，韩煜看到林宝的脸上终于恢复了几许昔日的活泼，但是双眼中也多出了几丝担忧。林宝没有给韩煜留下什么话，只是在韩府大门外回首轻笑了一下，笑容复杂却充满着一种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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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登陆旅顺（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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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十日，韩煜率领两千京卫抵达了天津卫，同行的还有自青州以来一直跟随着他的苏穆瑶。他这次是真的不希望苏穆瑶继续跟来，毕竟这是行军打仗，军营之中全是男人，一个女孩家混杂其内多有不便。然而苏穆瑶对于他的话虽然一言不发，一度让自己误以为她听从了意见不会跟来，但却没想到出发之日少女闷声不响的竟然悄悄跟了上来，最终只能应允了。
天津卫指挥使冯世贵率部迎接了他们，并安顿完毕暂时的宿营。次日，冯世贵带着韩煜检校了即将出战的一万名水兵与三百艘兵船，按照兵部的规划，韩煜将是此次出战一万二千士兵的主帅，而天津卫这边也会派出副指挥使陈士龙和两名千总协助作战。具体出海时间是三月十五日，预计三月末到四月初登陆旅顺，皮岛总兵毛文龙会派遣一艘兵船在海上与之会合。抵达旅顺后，要在十天之内抢修一座城堡，做为向沈阳发动进攻的后勤基地。
离出征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韩煜要做的准备工作很多，他和陈士龙商议，决定将一万二千人分为四个营，由陈士龙、黄得功、叶梦洲和自己各自带领一营。天津卫做为拱卫京师咽喉的重要军事力量，平日里的训练自然很是严厉，只是此次出战的一万士兵皆是水兵，对于陆战还是很有欠缺。因此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韩煜主要将做两件事，第一件事便是让京卫熟悉水性、让天津卫训练陆战，同时在最短的时间使两支不同的部队融合；第二件事，便是尽快想出登陆作战的计划，毕竟历史上此次战役是以全军覆没而告终的。
韩煜分析，历史上突袭登陆旅顺的失败原因有两点，一是战前走漏了军事行动消息，二是大明军队的战斗力明显弱于建奴铁骑。前者的发生是很难避免的，毕竟一万二千兵力的数目不算少数，并且京卫又是一路从京城来到天津卫，这其中或多或少都会出现纰漏。至于后者，建奴铁骑虽然生猛，但事实上在辽东战场上的总兵力数量远远不及大明军队十分之一，更何况建奴不善火器，恰恰大明军队的火器在这个时代是出了名的强悍。
看来，自己得在火器战术上大下功夫了。韩煜派人去统计了一下营中的火器，这次能带出去作战的仅仅只有鸟统八百、抬枪三百、火药五千斤，除了兵船上的火炮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强力武器。对于这个数据，他感到很失望，火器在军队的普及率不到十分之二，虽然抬枪是属于比较先进的战防炮，但如果没有足够数量来进行持续火力，根本就阻挡不了建奴铁骑的机动性进攻。
韩煜觉得是时候调动青州的先进火器来助战了，毕竟登上辽东战场的意义重大，不能像对待山东民变那样轻松了。他向天津卫指挥司冯世贵讨了一道海运令，并写了一封信笺令属下一同快马送往青州，让孟宏远迅速准备加农野战炮二十门、虎蹲炮二十门、光启三连炮五百支以及火药铅弹一千斤，限二十日内从海上运往天津卫。有了海运令，即便让林氏海盗来负责运输都会是畅通无阻。
鲁南军械所的火器出产是两个月为一批，到目前为止新型加农野战炮应该有四十八门了；虎蹲炮除了曾在山东平乱时缴获的四门之外，军械所也小产量生产了一些；至于光启三连炮属于量产火器，每一批生产的数量都是逐步递加的，如今大约已共有一千二百支了。
二月二十五日，初春的冷风有如剪刀，凌厉而锋刃。京卫的二千兵士在冰冷的环境下训练水性已达半月，天津卫水兵的步操和近战拉练也进行的如火如荼。就在这一天，从京师发来一封韩煜的信函，这封信是从澳门寄到了京师，再由京师转寄到了天津卫。发信人是澳门基督教事务所雅力士神父，整封信全都是英文撰写。
韩煜兴致盎然的打开信笺观读，雅力士神父在心中兴奋的提及自己已经联系到荷兰、法国、英国和丹麦四家东印度公司，欲与其建立良好的贸易合作关系。其中，荷兰和英国两家东印度公司甚至承诺，只要韩煜能提供一个开放性的港口城市，做为建立信任和友好的第一步，他们将免费赠送火枪三百支、六磅长管炮五座、八磅榴弹炮三座以及咖啡、西红柿等异邦特产各十箱。
英国之所以提出免费赠送货物，是出于一种商业拉拢客户关系的手段；而荷兰则是因为占领了大明帝国的台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