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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押,呈递给圣上,一切就安稳了。”
“秘密逮捕?还是都察院的御史?这也太张扬了吧,如果稍有闪失,让他们的家人走漏了消息,这也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呀!”周应秋一脸惊讶,他着实没有想到崔呈秀竟然会说出这样极端的计划。
“是啊,崔尚书,你这说的也太轻松了点吧,要知道到时候可是我们锦衣卫行事,这其中若有变故,吃不了兜着走的那可就是我姓田的呀!”田尔耕也跟着附和道,很显然崔呈秀的计划让他和周应秋都顶着风险,一旦出现什么意外,崔呈秀倒是可以一推了之,可是自己和周应秋可是会背着一个大黑锅呢。
崔呈秀冷冷的扫视了田尔耕和周应秋两人,嘴角挂着一丝笑意,道:“哼,你们两个就知道贪生怕死,一旦事情惹到自己头上,就不情愿了是吗?我现在告诉你们,事到如今,我们必须齐心合力,才能彻底摆脱这次危机,并且还能将东林党一网打尽。”
他停顿了一下,让气氛缓和下来,接着说:“你们无非是担心秘密逮捕杨涟和左光斗的事情被揭露,引起圣怒,然后连累到自己。不过你们应该很清楚,这件事情是九千岁让你们去做的,更何况只要我们速战速决,连夜毒死杨涟和左光斗,让他们画押罪状,届时木已成舟,谁还敢多言半句?”
崔呈秀说出这番话,显而易见是为了让周应秋和田尔耕安心下来,但是同时也是间接的暗示了魏忠贤,此次事情是需要他亲自出来坐镇的,如果有任何闪失,他这位九千岁是首当其冲要站出来。
魏忠贤也知道崔呈秀是的意思,他沉吟了一会儿,缓缓的开口道:“圣上面前本公还是有把握周旋下去的,不过不管如何,你们只要将这件事情做的干净利落,我们也就越顺畅,希望你们能明白这一点,不要让本公多添压力。”
周应秋和田尔耕面面相觑了一眼,他们都知道魏忠贤此番开口是对他们做出承诺,一旦事情出了差池,只要魏忠贤还在,他们就不会出事。他们二人不敢多加思索,生怕触怒了魏忠贤,于是各自连连答应,同意暗潮崔呈秀的计划进行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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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应秋在从九千岁府邸告辞返回的路上,脸色一直阴晴不定,他是一个小心眼很多的人,而一个小心眼很多人注定又会是一个多疑的人。他在心中一直都不敢确定崔呈秀和魏忠贤达成的计议对自己是否真的没有任何损害,要说在此次东林党刁难之前的几年,崔呈秀这只老狐狸干过很多次丢车保帅的事情。如果崔呈秀这次故意和魏忠贤唱双簧,引诱自己和田尔耕去害死杨涟和左光斗,事后再来一个矢口不认,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越想越感到不安,心神难以平静,自己这几年为魏忠贤鞍前马后忠心耿耿的办了许多事情,眼见即将稳坐荣华富贵,如果这个时候遇到闪失,那可是八辈子都不会心甘情愿的。
“不行,让我都察院拟奏折可以,但是主签人决不能是我。”周应秋闷声闷气的自言自语了一句,左右寻思了许久,他赫然掀开了马车帘子,对车夫道,“改道,去副都御使韩善的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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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京城风雨(4)
来到韩善府上的时候,已经是快到子时了,深更半夜的时分,街道与屋舍都是一片寂静,只有天空中悬挂着的议论明月在乌云飘动之下,忽明忽暗,仿佛一位不愿意见到肮脏勾当的目击者一般。
整个韩府已经熄下了灯油,所有人都早已安然入睡了。而周应秋急匆匆的突然到来,敲响了漆红大门,让门房通报韩善立刻起来迎接自己。门房认识周应秋是老爷韩善的顶头上司,自然不敢怠慢,马上三步并着两步的跑到后堂去叫醒老爷韩善去了。
韩善从睡梦中被叫醒过来,原本满是不满,正当准备责备门房莽撞的时候,听说了是周应秋深夜前来找自己,立刻冷静了下来。在周应秋眼中,韩善可能是一个非常愿意巴结其得人,自己也表现得很想通过其来接近阉党。当然,他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在京城整个鱼龙混杂、风雨不测的地方混得下去,根本没想过得罪或者巴结任何一方。他不是一个愚笨之人,如果自己真相巴结阉党,早就去与顾秉廉、崔呈秀等人走近了,而不是去和周应秋这样小鸡肚肠、患得患失的人纠缠。他之所以只找周应秋,是肯定这个人不会为自己引荐给魏忠贤,但是却可以对阉党表明自己是倾向他们的。一旦日后阉党势衰,他也能很轻松的置身身外。
虽然对于周应秋趾高气扬的深夜打扰,韩善心中感到很是不快意,但是他与周应秋的这一层关系暂且还是不能撕破,必须继续保持下去。在长长的叹了一声气息后,他不疾不徐的披上外衣,随着门房去前堂见了周应秋。
“哎呀呀,这不是周大人嘛,深夜还这么辛苦亲自前来,何必呢,您派一个下人来通知一下,下官前往周大人府上就是了。”韩善老狐狸似的笑吟吟,一边招呼下人去备茶,一边请周应秋去上座坐下。
周应秋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在主人家的首座上坐了下来,袖袍一挥,一副高瞻俯视的神态看着仍带着睡意的韩善。长长的顿气了一会儿后,他开口说道:“韩大人,如此深夜打扰你,还真是不好意思了。”
“哪里哪里,寒舍不招人,周大人赏脸拜访,随时随地都是敞开大门欢迎呢。”韩善仍然陪笑着,在周应秋首座侧面的次座上坐了下来,“不知道周大人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周应秋斜着眼睛看了看堂上,深夜之时韩善并没有叫醒许多下人,除了去看茶的一个小丫鬟之外,目前堂上只有他与韩善两个人。他故作神秘的沉吟了一番,缓缓开口道:“韩大人你一直不是想为九千岁效力吗?”
韩善愣了愣,心中不禁一阵寒意,莫非周应秋同意让自己加入阉党?不过就此深夜周应秋急匆匆前来,并且又是一副神秘的姿态,他隐隐约约已经猜测到阉党最近一定又会有什么动作,并且让周应秋一个人感到很不安,所以想要拉拢自己来做替身。看来,一定不是什么好的事情了。但是他现在却又不能明着拒绝,只好将且下去,笑着说:“那是那是,下官早就仰慕九千岁很久了,能为其效鞍马之力,真是毕生之荣幸啊。”
“韩大人有这么用心,一切就好办了,这件事情要是办好了,日后升官发财的机会多得就是呢,”周应秋冷笑着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眼神充满了一种得意的神光,就好像在说“老子把你卖了你还得为我数钱”一样。
“那,还不知道九千岁需要下官做什么事情呢?”韩善小心翼翼的追问着。
“其实这次需要你做的事情也不是很难,就是让你拟一道奏折。”周应秋让自己显得很淡定,口气轻描淡写,彷佛根本就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一道奏折?”韩善怔了怔,他是都察院御史,平日写折子无非是在职责之内针对一些检举的公务,“敢问周大人,这折子的内容当如何撰写?”
“就写都察院已经得知,上个月天津卫军粮被扣之事是杨涟和左光斗二人胁迫内务府所为,请圣上制裁此二人。”周应秋说道。
韩善双眼不由自主的惊讶了一番,但是很快又镇定下来。他身为朝官,自然是知道天津卫军粮被内务府私扣的事件,这件事已经在庙堂之上闹的沸沸扬扬了,兵部和东林党一众人都甚感愤慨,只不过因为奏报此事的折子一直被首辅顾秉廉压在中庭,所以圣上到目前为止还并不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谁都知道,内务府一直是阉党掌管着的,这私扣军粮自然而然得归咎于阉党。
可是此时周应秋让自己写奏折,颠倒黑白污蔑杨涟和左光斗,这分明是在开脱罪责。他不敢多做犹豫,短暂的思索了一会儿后,回答道:“周大人,这事是经查实过了吗?”
“你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我都察院左都御史会让你写一道没有经过查实的折子?”周应秋眉宇皱了皱,露出了不满的神色,接着又说道,“你只需要写完这份折子,然后呈给我,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我还是会找其他一些御史大人一同联名,届时若出了什么事,又不是你一个人担当,怕个什么?”
韩善想了想,问道:“那,这份折子周大人什么时候需要呢?”
“明日正午之前要递到都察院,后天就发往中庭。”周应秋说道,这些都是按照崔呈秀与魏忠贤商议之后的计划执行的时间。
“下官知道了,下官一定不负周大人和九千岁所望。”韩善无可奈何,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件扰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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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京城风雨(5)
次日,快到午时的时候,韩善将周应秋所要求的折子送到了都察院,亲自交给了周应秋本人。在周应秋审查完毕措辞之后,韩善借口先一步告辞而去了。他先返回了府上,换上了一套便装之后,命下人在府院侧门备好马车,然后悄然的前往了杨涟的住邸。
杨涟一向以廉洁正直自居,因此他的府邸并没有任何京官华贵的府院那般壮丽,仅仅只有一个小前院外加一座堂宅。韩善让下人敲开了杨涟前院的大门,向门房投递了名刺。很显然,杨涟对于韩善这种老奸巨猾的人是没有好感的,在拖拖拉拉许久之后,才毫无礼节性的接见了韩善。
在来到堂宅的前厅时,杨涟年逾四十,然而额角的白发却让他显得苍迈不少,但是整个人看上去颇有一副清高的风骨。在见到韩善后,他表情十分冷淡,甚至都没有主动邀请对方坐下,仅仅是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韩大人,您都在大府大宅走过了许多年了,怎么会想到来到在下的寒舍呢?”
韩善并不懊恼,他神色微微有些急切,走到杨涟跟前,看了一眼一直站在旁侧的一个下人,低声说道:“请杨大人屏退左右。”
杨涟怔了怔,并没有按照韩善的要求做,依旧语气淡然的说道:“韩大人,有话就直说,但凡是正大光明之事,还怕见不得人吗?”
韩善叹了一口气,说:“杨大人,事关重大,你可要考虑清楚!”
“在下家中清贫,这些下人甘愿跟随于我,可见是对我的信任,那么我自然不能不去信任他们,”杨涟正色的说道,“韩大人若实在不便,那在下也没办法,只能算是招待不周了。”
韩善沉思了一番,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站在一侧的下人,对方是一个年轻敦厚的后生,看上去似乎确实很是呆头呆脑,不像是那种有心计的人。他只好退让一步,走到杨涟近前,说道:“杨大人,在下此番前天,是希望杨大人立刻去通知左光斗大人,阉党将会对二位采取极端手段,请二位大人这两天之内赶紧离开京城。”
“你是何意?我堂堂三品御史,岂能随意离京?”杨涟微微震惊了一下,坐直起身形,但是双眼之中仍然带有几丝戒备。
韩善不急不缓,说:“前天夜里,左都御史周应秋来找在下,让在下拟一道奏折,说上个月天津卫军粮私扣一事,是你杨大人和左大人胁迫内务府而为的。”
“什么?简直是荒唐!”杨涟听了,立刻大怒的站起身来,重重的拍向桌案,一种前所未有的盛怒笼罩了全身。“我和左大人胁迫内务府?荒唐,我和左大人身为御史,有什么权力去胁迫内务府呢?哼,魏忠贤这个老阉人,竟然如此颠倒是非黑白,置于公理何在?”
韩善叹了一口气,说:“杨大人,事不宜迟,还希望你与左大人以身家性命为重呀!”
“哼,让我离京,那岂不是正中了阉党的下怀?这件事情的真相已经显而易见,污蔑我和左大人的折子就算递到了圣上面前,圣上明鉴,自然会分清楚青红皂白,到时候我倒是想要与阉党这帮损人当庭对峙呢。”杨涟义愤填膺,言辞激烈的说着,神色坚韧挺拔,丝毫没有畏惧的样子。
“杨大人,此事非你想象的那么简单,阉党一帮人绝非没有想到这件污蔑之案甚是荒唐,但是他们之所以仍然敢这么做,自然是打算在奏折还没递到圣上面前的,让锦衣卫和东厂先加害你与左大人,到时候若杨大人和左大人遇难,谁还会理会这件事的真相?谁还敢理会这件事情的真相呢?”韩善苦苦的解释道。
“什么?魏忠贤那个老阉人竟然敢用死刑,他活腻了。我和左大人死了不要紧,只要这件事情大白于天下,我看阉党还怎么在世人眼中立足!”杨涟言辞振振,充满了慷慨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