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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在这时,小女孩却不依不饶起来。哭喊着抱着自己的母亲,对着韩煜道:“大人,您是大老爷,求求您也带我娘一起走吧,襄儿愿意为大老爷您做牛做马,呜呜呜!”
“襄儿,别胡闹了,快跟大人走吧。娘自己会有办法,不用你担心。”妇女用力的将小女孩推出了自己地怀里。
韩煜有些看不下去,他在这里耽误的时间太久了。在叹了一口气之后,他对一名亲卫队士兵指示了一下:“把小女孩带走。”说完,先一步离去了。
代善的府邸在建奴溃逃的时候已经被家奴和汉民洗劫一空了,就连正门玄关上的牌匾都被人用石头砸得摇摇欲坠。正府院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拖拖拉拉之后留下来的残留物。看上去就像是一座荒废很久的院落。整个府院在韩煜到来的时候空无一人了,不关是腿脚不便地还是年老体衰的,能跑的全部跑了,不能跑的也跟着蹒跚的逃走了,最惨的那就是被汉民拖出去打死的。
韩煜命令亲卫队将代善地府邸周围进行戒严,将这里变成了临时的战略指挥中心,然后带着几个贴身护卫前往了代善的书房。在后院来到书房后,他不禁感到了一阵失望,书房里的所有东西都被捣烂一口。无论是普通的书画字幅,还是军事情报的相关文书,要么被顺手抢走,要么就撕毁了。虽然地面上残留的纸片上或许还会有一些情报,但是要想从一片狼藉中将它们拼凑完整,那还真是一件相当耗费精力的工程。
在权衡再三之后,韩煜还是决定放弃搜寻军事情报的打算。他下令各部队在城里按扎下来,并且让斥候团散布在城池外围,随时侦探情报。接近又让亲卫去城里张贴安抚地告示,同时分出一些人手来将代善的府邸打扫一下。在指示完这些基础事项后,他又派人去城北迎接孟宏远的部队入城,再去城东将叶梦洲的炮兵调回来。
在等待各路将领汇聚代善府邸的时候,一名亲卫将一个小女孩带进了书房。正是先前在市井街道上遇到。被汉民们追打的妇女的女儿。从她的母亲呼唤中似乎可以知道她的名字中有一个襄字,这让韩煜联想到在二十一世纪读过地武侠小说《神雕侠侣》里的襄儿。不过眼前这个小襄儿。看上去与《神雕侠侣》里的襄儿也有类似的气质,那就是柔弱不堪。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一般。
小襄儿在被带到韩煜面前之后,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就一直充满着怯意,一个身在小家小户地孩子,第一次来到这样地场合,难免会显得很害怕。她带着病白的脸上还挂着深深地泪痕,眼中闪烁着的还有强烈地无助,就像是一个小孩子被抛弃在荒郊野外一般。
很有可能,这个小女孩就在刚才与自己的母亲永别了。甚至可以想象的到,母亲在送走小女孩的时候,一直强调自己会没有事情,日后有一天一定会再来找她的。一个凄凉无助的谎言,只为了让自己的女儿有一阵期待和坚强的勇气。
韩煜让自己的目光放的柔和下来,缓缓的走到了小女孩面前,说实在的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也不算小了,只是襄儿瘦弱的身躯让人看上去还很单薄。他对一名亲卫队士兵吩咐了一下:“去看看,能弄点什么吃的来。”
士兵立刻转身出了书房。
韩煜打量了小女孩一会儿,然后问道:“你叫襄儿,你有姓吗?”
小女孩有些害怕的看着韩煜,身体微微的颤抖,在百姓眼中无论是建奴还是大明汉宗,只要是当兵的总会让人感到畏惧。她咬了咬嘴唇,最终没有回答韩煜,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姓氏。
“襄儿,以后你就跟着我姓韩好吗?”韩煜总觉得自己有点愧对小女孩,毕竟在自己的权力范围之内,要想连母亲带孩子一起救下来,完全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自己不愿意做。而是没办法去做。
襄儿低下了头,一副可怜的样子浑然的展现了出来。也许在她这个年龄段,很多东西都是不能理解。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呆呆地愣在那里,给人一股悲伤的感觉。
韩煜心中泛起了一些感慨,他伸出手在襄儿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说道:“以后你就叫韩襄吧。你可以对别说,你是我的妹妹。我叫韩煜,是北海总兵。”
“将军,您为什么不把我娘一起带过来呢?”襄儿的声音细细弱弱,就像是夏天的蚊蚋一般。她不敢直视着韩煜,只是低着头,用心中对母亲的思念而唤起的勇气说了一句话而已。
“你可以不用叫我将军。叫我哥哥好了。”韩煜说道,他现在没有办法回答襄儿地问题。
就在这时,原本去找食物的士兵端着一些干粮和水走了进来。韩煜示意他将东西搁在桌子上,然后对襄儿说道:“先吃东西吧,有些事情以后再说。”
“哥哥,你能把襄儿的娘带回来吗?”小女孩虽然称呼韩煜为哥哥,但是从语气上依然能听出,这只不过是在服从韩煜的命令,而不是处于真心实意。
韩煜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娘在一段时间恐怕是不能回来了,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等我将复州安顿下来之后,我会带你去北海卫,让你见一下我的娘,从此以后我地娘亲也是你的娘亲了。”
他想到自己的母亲郑淑兰现在就在北海卫,如果襄儿真的急切需要母爱的话,倒是可以让她与自己的母亲呆在一起。反正自己的母亲就自己一个独子,而这个独子常年又得带兵在外。总得有一个人在其左右相伴。
“可是,哥哥的娘亲是哥哥的娘亲,襄儿只想要回自己地娘。”襄儿带着哭音,有点撒娇意味的说道。
“什么你的娘亲我的娘亲?”韩煜有些不耐烦了,他虽然觉得小女孩很可怜。但正是因为这样才会从愤怒的汉民手中将其搭救下来。他现在刚刚安定完毕复州。还有许多事情等待着处理,可不想在一个小丫头片子身上多费功夫。也许常年的战斗在他的内心中渐渐形成了一股暴戾。不由自主的爆发出来。
他吼道:“你现在给我听好,我会照顾好你。从此以后你姓韩,你现在的母亲就是我地母亲,你现在的父亲也是我的父亲。难道你还不知道自己处在什么身份吗?你现在是我韩家的人了!”
襄儿吓了一跳,身躯颤抖的更加厉害了。她低了低头,不敢在说话了。
“好了,你现在吃点东西,然后我会安排你先在这里住下来。”韩煜觉得自己确实有点过火了,但是如果继续慢条斯理下去,终究会没完没了。
他将襄儿留在了书房,并且派了一名士兵跟着她,然后动身前往了前厅。就在他刚刚踏入前厅地时候,正门外走进了一群人,正是孟宏远、黄得功和陈士龙,陪伴在他们左右地还有带着一股兴奋劲儿的王云。
“宏远,一切可安好了?”韩煜迎上一副满意地笑容。
不等孟宏远开口,一旁的黄得功笑呵呵地先一步说了起来:“韩大人,这一仗真是大快人心啊,看来您训练的这套西班牙方阵,真是百战不屈呀。再加上火炮,那建奴真是来一片死一片,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呀。”
“嗯,如此甚好了,哈哈!”韩煜大笑了两声之后,示意众人随意就坐。虽然代善的府上凌乱不堪,但是几把椅子还是能凑的出来的。
孟宏远的脸上也挂着一丝舒畅的笑意,只是在落座之后,忽然从袍袖中取出了一封信笺,递给了韩煜,然后道:“韩大人,此番我们大胜,不仅收复了复州,更是重创了建奴。这封信笺是刚刚进城的时候从北海镇传来的,信使让我代为收下了,并呈递给韩大人。”
孟宏远在北海镇总兵府是高级官员,所以若有传信没有注明非得韩煜亲启的话,递交给孟宏远也是没问题的。
韩煜点了点头,接过了信笺,只见封面之上落第是来自丹东。他自然知道在辽东境内有两处明军据点,其一就是自己的北海镇,其二就是丹东以东地区的毛文龙一部。看来,这封信是来自毛文龙之处。他立即撑开了信书,快速的默读了一遍,接着脸色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
所有将领不由自主的提起心思,全部凝神的看着韩煜。
援宁远
第七章 合击辽阳(4)
韩煜的眉宇渐渐拧了起来,他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信笺,然后看了一眼在场所有人,说道:“这是毛文龙毛总兵十天前从海路发到我北海镇的信文,他要求我们北海镇在二月二这天出兵,向辽阳进攻。与此同时,毛帅也会从丹东发兵,与我北海军形成夹击之势,一举拿下辽阳。”
“什么?辽阳离我北海可有五百多里路程,就算我们现在拿下了复州,可是也不会很近呀!”王云有些惊讶的叫嚷了起来。
陈士龙扶了扶自己的胡须,脸色很是严谨,在寻思片刻之后,缓缓的开口了:“现在可不是距离远和距离近的原因,若明军在鞍山的据点没有撤退,此一战倒是甚是可为。但是现在辽东境内的明军据点全部撤退一空,就剩下远在宁锦一线的宁远,而且宁远与辽阳的路程可不比我等这里近,并且袁通判那边也正与建奴激战着呢。”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现在鞍山据点撤退,必然就让建奴占领了,那么我们要攻打辽阳,就必须先拿下鞍山。只不过,以我们手头上的兵力,现在能否很好的守住复州都成问题了。复州一地,西北面有盖州,东北面又有普兰,这两处地方虽然现在没有多少建奴大军驻守,但是我们此番拿下复州之后,这个消息肯定会让建奴感到警惕,从而必定户在盖州和普兰压下重兵。”
“盖州那边我们刚刚经过,现在既然复州安定了,或许我们可以马上再出动向盖州进攻呢。”黄得功在大胜之后不禁有了一些飘然的感觉,更重要的是,年轻他现在一腔热血,总想在战场上与建奴厮杀一番。
“不可。”孟宏远叹息的摇了摇头,说道,“复州一战,我们的北海军元气受伤,虽然主力军还是存在的。但是过重地伤亡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我们的战斗力。更重要的是,我北海镇全部兵力也只有两万余,现在复州被拿下了,从整个领域面积上来说,我们的兵力甚至连防守这么多地方都有困难,更别说再分出兵力出击了。”
王云与黄得功是一个类型的人物,虽然凌晨地时候让他苦不堪言,但是胜利是对一个将领最好的激烈。他在听了陈士龙和孟宏远的话之后,显得有些不太情愿。说道:“可是,现在建奴的大批兵力都在宁锦一线,现在整个辽河以北正是相对空虚的时候。毛文龙毛总兵在丹东的兵力也超过两万,如果我们与毛总兵联合起来,再利用辽阳等地的汉民起义,还是有得一战呀。”
“若说辽河以北现在空虚,也有些太强词了,”孟宏远语气很缓慢,就像是在开导王云一样。他和王云相处的时间很久,自然愕然知道对方好战的性格,所以也不用强硬地态度去争辩什么,“今日战复州城,建奴兵力少说还有万余人,就算被我等强力围攻之下损失惨重,也最起码还会有三四千人脱逃而出。这三四千人虽然是败军之师,但是回到盖州或者普兰,照旧可以做为抵抗我北海军的主力。”
孟宏远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王云沉思的神态之后,接着说道:“以建奴铁骑的速度,要从宁锦等地赶回来,也不过是几天到十几天的时间。虽然我们有可能在这段时间攻下盖州、普兰。甚至也能拿下鞍山。但是这么长的地域就两万多兵力戍守,建奴一旦绕开前方的据点。直接袭击金州卫,那我们根据地岂不是会一举被建奴拿下了?”
王云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虽然是一个直性子的人,但却不是一个不识时务的人。在听到孟宏远这番分析之后,只能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我们现在只能固守城池了?”
“如果在经营些许年之后,北海镇这边倒是还有很大的能力进行拓展的。”孟宏远说道。
“那,这次我们怎么回复毛文龙毛总兵呢?难道真的就推辞了?不过这样一来,会不会让毛总兵以为我们北海镇太小气了?”黄得功有些不快的补充了一句。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看了韩煜,在这个决策的时候,也只有领导者的意愿最具有说服力了。
韩煜冷静地听完了所有部属的探讨,心中渐渐也有了自己的想法。事实上他是知道毛文龙在宁远大战期间确实要对辽阳、沈阳等建奴重镇发起一次袭击,在历史上书上,对于努尔哈赤的死因也与这一次袭击有所瓜葛。虽然说,很多人都认为努尔哈赤是在进攻宁远城的时候被袁崇焕地红衣大炮击中,然后撤回大本营之后就不治身亡了。
不过,这个说法在二十一世纪多被以为是满族鞑子为了给袁崇焕歌功颂德,刻意添加上去地一笔——甚至后世还认为袁崇焕是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