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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云的声音在一片混乱之中。也只有附近的人能听到。面对建奴杀到方阵内部，许多明军都紧张了起来，也变得有些没头没脑了。拿着长枪对着马匹就是一阵乱刺。而几个火枪手，则停止向外围的建奴射击，转而先应付这些骑兵。
几番火枪射击，和长枪兵的疯狂刺击，这伙骑兵总算被消灭了。但是放眼再看方阵地队形，已经因为受到了冲击和人数的不足够，变得零散起来。好几个小队脱离了大队。各自未战，但是很快就被凶猛的建奴打退了。
王云看着自己地方阵已经溃不成军，心中叫苦不迭，大骂了一句：“妈地，东江军的援军都睡觉去了吗？**他们的姥姥！”
这时。黄得功地方阵主动向王云这边移动过来。黄得功一面指挥着本队人马应敌，一面向王云的方阵靠去。他在混乱之中看到了王云，对喊起来：“老王，老王！我们两部人马先合并在一起，队伍还是按照以前的队伍，叫你的人都给我站好位置。”
王云听到黄得功的喊叫，马上组织了自己的人马融进了黄得功的方阵之中。他让自己地部下先填补黄得功方阵所缺的为止，多余的则先来到方阵中央排列起来，火枪手则站在黄得功方阵的火枪手旁边协助射击。
由于原先两个方阵合成了一个方阵，对于建奴来说。现在需要攻击的目标就小了许多。很快就调动了全部兵力，将黄得功和王云地方阵团团包围起来。本来西班牙方阵是可以应对四面进攻的情势。但是在经过长时间作战之后，所有士兵都疲惫不已，而且王云的方阵被击溃之后，还造成了不小的士气损失。
在坚持了两刻的时间之后，一个更不好的消息传来了。先是一两队的火枪兵队长匆匆的赶过来，向黄得功汇报，火药和子弹全部耗尽。紧接着，更多的火枪兵队前来汇报弹药耗尽。这对于黄得功和王云来说，是一个雪上加霜、火上浇油的消息。
“他妈地，怎么会搞成这样？”王云懊恼不已，早先两个方阵还在地时候，恐怕还能够有撤退的机会，可是眼下被建奴团团包围，根本就是撤退无望了。袭建奴营地，岂料被建奴反扑，这真是一件丢人地事情。
“不管了，事已至此，我们只能拼死一战，”黄得功额头虽然愁云紧缩，但是神态依然严肃不已，摆出了一副决死的样子。
“妈的，东江军都***睡着了？”王云再次咒骂了一下。
就在黄得功和王云陷入艰难困境，火枪兵弹药耗尽，长枪兵士气低落、疲惫不堪的时候，东江军李作栋终于率领他的一千本部从山坡后方冲了上来。李作栋的这一千本部，其中还有三百多火枪兵，在杀到建奴大营后方的时候，火枪兵立刻在步兵的掩护下开始向建奴射击。
不过，东江军保存的火器大多是明朝的旧式火器，不仅在添装更换子弹火药上麻烦不已，威力也绝对不如北海军的火器厉害。
建奴在腹背突然受到袭击，顿时慌乱了起来，一面要分出一批人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明军，另外一面要牢牢围歼正被包围的明军。
黄得功和王云在方阵内看了建奴后方混乱了起来，心中又惊又喜，大致也猜到是东江军的支援部队赶到了。，援军到了，都给我提起士气来，剿灭这伙建奴。”黄得功抓住时机，赶紧鼓舞了一番士气。
北海军听到这样的话，总算是舒畅了一口气，每个士兵都振奋起来，开始积极的应对建奴。很快，原本是处于防守的被动状态，继而又变成了进攻的主动状态。
建奴在鏖战了大半夜，体力也有所不支，更重要的是现在明军的援军到了，不但给了被围明军士气，同时也打击了他们决一死战的信心。在接下来交战不到一刻的时间里，建奴终于动摇了，有一些军官开始带着自己的小队向山下撤退，这一逃跑的举动就像是决堤的洪流一样，一发不可收拾，更多的建奴无心恋战，纷纷的逃跑了去。
李作栋看到这里，心中大喜不已，赶紧带兵迎击这些溃逃的建奴。然而他却没有料到，溃逃的建奴人数过多，又过于密集，自己的本部一千人根本就有些措手不及。更何况，建奴求死的时候是一种凶悍的气势，而现在求生的时候却是另外一种强烈的**，同样是不可阻挡的。
东江军没有北海军那样的西班牙方阵，进可攻退可守，而且东江军士兵的体质原本就没有建奴强壮。李作栋这样就迎上前去，不仅没能组织建奴，相反还被一些建奴小队造好在这时，北海军将方阵打散，变成小队快速追了上来，将剩下与东江军纠缠的建奴全部包围了起来，逐步逐步的围歼击毙。
一个时辰后，天色渐渐泛亮，山坡上尸体纵横交错，一片凄凉和无助。鲜血和硝烟都有了一种凝固的样子，但是这样倒是更加显出了一种悲哀的镜像。
黄得功和王云一面吩咐手下清理战场，一面又安排人来统计敌我伤亡。
在建奴大营外，李作栋的一部都劳累的坐在地上。黄得功和王云在路过的时候，看到了李作栋本人还受了不小伤势，脸色很是苍白。
“李将军，”王云想到昨晚的苦战，心中就有了一股不甘，气呼呼的迎了上去，“你们东江军是怎么办事的，约定好了一起合击建奴，怎么到了最后你们才来？你知道不知道，就是因为你们的延误，让我这边损失了好些兄弟。”
李作栋叹了一口气，倒是没有说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了？啊？你们东江军就是你这样办事的吗？”王云看到李作栋沉默不语，料定对方是心虚了，“哼，这件事情一定不会就这李作栋缓缓的站起身来，表情很是凝重，肩头的刀伤森森可怖。他显得有些虚弱，微微的欠了欠身，说道：“两位将军，我东江军并没有延误，只是因为特殊情况，而只来了一千人而已。既然战事已经结束，我看各位还是算了吧。战死的兄弟不只是你们北海军，我东江军这边也不见得好过。”
“你现在倒好，倒是推脱起来了？”王云见到对方回复，心中的气焰更加不能平息，提高了嗓门大喝道，“来了一千兵力，原本东江军说话只能相信一半的呀。你一千兵力就想对付三千建奴？不要仗着东江军此番出战兵力多就了不起、自以为是了。”
“这位将军，请你放尊重一点，我们东江军是讲信用的，”李作栋提高了一下语气，“至于这次事情，你们可以继续追究，但是这样下去职能伤了两军的和气。”
王云还待要说什么，一旁的黄得功马上拉住了他，说道：“算了算了，咱们是来杀建奴的，现在起内讧难道是让建奴笑话我们汉人不团结吗？”
第十章 辽沈苦战（3）
“哼，我们走着瞧。”王云气呼呼的丢了一下句话，然后转身悻悻的走了。
黄得功在原地留了一会儿，他沉默了片刻，转过身看向李作栋，说道：“李将军，这一战实在是出乎意料了，没想到建奴会突然抱死决战，让我们吃亏不小了。而且，战死的弟兄们也不是少数
李作栋看到黄得功语气很中肯，心中也不禁有些伤心，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此番我部确实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各位原谅。但是为了不伤和气，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还是专心的应对接下来的战斗吧。”
“李将军说的是，但是……。唉，这战死的弟兄多少会让我军有影响的。”黄得功也不禁连连叹息起来。
“这件事情我会向韩总兵道歉的，同时我也会向毛总兵请罪，”李作栋面色艰难的说着。
黄得功不想在谈这些话题了，转而看了看李作栋的伤势，问道：“李将军，你的伤看上去不轻呀，日后还要多加注意。”
李作栋看到黄得功关心自己的伤势，心中还是有些感动的，他谢道：“有劳将军牵挂了，这点小伤不足挂齿。”
寒暄一阵之后，黄得功便离去了。就在北海军整顿了军队，收拾完毕战场。同时还收敛了战死士兵的尸体，沿着原路返回北海军驻地地时候，原本在山坡另外一面按兵不动的陆翰不慌不忙带着自己的部属来到了山坡上。他看到了战事已经结束，又看到李作栋本部损失严重，顿时皱了皱眉头。
陆翰让自己的部属先去照顾了李作栋本部的伤兵。然后在一片狼藉地建奴军营里找到了李作栋。他看到李作栋受伤不轻，马上上前紧张的问道：“李老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李作栋看到是陆翰。心中顿时冒起了无名业火。他蓦地站起身来，不顾肩头的伤痛，对着陆翰就是一阵大骂，道：“你还好意思来？战斗都结束一个时辰了。从昨晚到现在整整过去了三个时辰，你现在才来？你来干什么？来收拾战场地吗？”
陆翰不由的愕然起来，他没想到李作栋竟然会如此大发脾气。自己与对方同袍数年，向来都是交情很好。今天的突变简直让自己震惊了不小。
“李老弟，你这是……”陆翰惊异不定的看着李作栋。
“我怎么了？若不是你迟疑不肯前来支援。我部会损越来越盛，“你知道不知道。北海军两千人攻打山坡，斩杀敌人六百多人。但是他们却损失四百多人。我地部属后来才赶到，若是再迟一步，北海军就全线崩溃了。”
“北海军那帮孙子，偷袭都打不过建奴，你提他们干吗呢？”陆翰脸色露出了一副鄙夷。
“哼，你还有脸说北海军是孙子？他们是孙子，也斩杀了六百多建奴，你呢？你是爷，你斩杀多少个？”李作栋看到陆翰这样一幅嘴脸，雷霆顿时大发。不过因为情绪的激动，牵动了肩头的伤口，让他疼痛不已。
李作栋喘了几口气，缓缓伤痛，然后严肃地说道：“陆翰，别说我们同袍这么多年，今天你接到了上命，却按兵不前，这件事我一定会如实禀报给毛总兵的。”
陆翰原本以为自己和李作栋地交情，既然战事已经结束，对方是不会追究的，岂料李作栋竟然这般认真起来。他心中不由地一怔，如果这件事真的闹到毛文龙那边去了，抗命不从那可是有可能被杀头地。
他显得有些紧张和不自然起来，连连的想李作栋求饶道：“李老弟，我们这么多年地交情，这次……这次是我一时私心了，但是你放心，我下次绝对不会再这么做。”
“你还想有下一次？”李受伤不轻，失血很多，脸色显得很苍白，但是却透出一股强烈的愤怒。“陆翰，就今天因为你抗命不从，导致了这么多弟兄白白牺牲，这件事绝对不会这么算了。”
陆翰的喉头吞咽了一下，额头泛起了汗水。他的脑海中快速的思考着，希望找打一个解决问题的办法，可是想来想去都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渐渐的在心底之中萌发出一个邪恶的念头。他缓缓的情绪，脸上依旧是讨好的表情，说道：“李老弟，我知道这次是我的错，不过……。不过我也是有特殊情况的，原本在你杀上来的时候，我就打算跟着你一起的，可是这当中发生了一些事情。”
看着陆翰的样子，李作栋心中也不禁软了一下，不管怎么说大家都同袍这么多年。他叹息了一声，问道：“那你倒是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翰看了看四周众多的士兵，有些难为的说：“李老弟，我们还是借一步说话，这里不太方便。”
李作栋想了想，也许陆翰真的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点了点头，说：“好，我倒是想听听你怎么解释。”
陆翰带着李作栋走出了建奴大营，来到了山坡另外一边，四周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李作栋原本走在最前面，他缓缓的问向陆翰：“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
“李老弟，你就真的不能帮我这一次吗？”陆翰依旧求饶着。
“你不是说你有原因吗？如果你的原因确实遇到困难，那么这一次我大可不追究，”李作栋正经的看着陆翰，“但是如果你说不错来，只想拖延时间，那就别怪我了。”
陆翰的脸色阴沉起来，双眼渐渐透射出一股寒光。他原本就没有什么理由，昨晚没有上来支援，就是出于对北海军的不满。不过现在李作栋如果真的不肯放过自己，毛文龙一定会严惩自己，轻则免除军职前途尽毁，重则按照军法处死，无论哪一样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既然李作栋不肯放过自己，那么自己就只能走极端了？”李作栋脸色不好看起来，他开始怀疑陆翰是不是在骗自己，“好，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也不用多谈了。”他说完，转身向建奴大营走去。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陆翰突然从后面扑上李作栋，还没等其反应过来，已经将他按到在地上。原本李作栋的身材要比陆翰还要高大一些，但是李作栋从昨晚一直在战斗，不仅体力不支，而且身上还有重伤。
“陆翰，你干什么！”李作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