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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帮助七师兄清理完的墨岘,这才开始整理自己,或者说,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也是黏糊糊难受得厉害。等到他折腾完,杨大宫主恰到好处的登门了。
这次杨大宫主没急着说话,只是面对面和墨岘坐着喝了半晌的茶,才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开了口:“岘儿啊?”
“何事?”
“为父也明白了,你想要的确实不是权势地位,美人财货……而且你那个师兄,也不是那么糟糕。”
“……”墨岘默默喝茶,连看也不多看杨大宫主一眼,那个是他的老婆,何须“外人”评价?
“我也就不再找他麻烦了,但是,你可否娶个女子,给我生个孙子?”
“没门。”墨岘终于抬头看杨宫主了,但是那眼神……可绝对称不上友好。他原本以为这位杨大宫主必然是暴跳如雷,指着鼻子骂他之类的。但出乎意料的是,杨大宫主只是叹了一声,接着一脸讨好的问。
“真不行吗?”
这种迥异于正常的表现,让墨岘的表情从对抗,变成了戒备:“我对女人,一丝感觉也没有。”
这种只好男色的情况,杨宫主倒是也听说过,见墨岘如此说,不由得郁闷的叹息了两声:“唉……也罢。”
就这么算了?墨岘更戒备了,他这个便宜爹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吧?
杨大宫主之后又说了两句没什么用的话,就匆匆离开了,墨岘虽然莫名其妙,但也不会没事跑上去问,见他走了便走了,只是心里加紧了戒备而已。
北方人的习俗,初一的饺子,初二的面,初三的盒子往家转,初四烙饼炒鸡蛋,初五拿刀剁小人(剁饺子馅)。
因为三十夜里折腾得有点过,初一七师兄就是在床上过的,只是晚上饿得厉害和墨岘吃了些饺子,刚吃完就又躺下睡了。连杨宫主来过一次的事情,七师兄都没来得及和他说。
初二七师兄总算是恢复得好了些,虽然依旧有些想睡,但之前连睡了几乎一天,现在睡得脑仁都疼了,实在睡不下去了。墨岘就把小厨房的家什弄到了卧房里,一边做着手擀面,一边和七师兄说话。
结果面做好了,墨岘心血来潮想试试拉面,结果折腾了一身面粉,拉扯出来的……还是不说为好。
不过他那狼狈样,倒是让七师兄笑得开心,两人的年,也终于有些年的滋味了。
可小夫夫正喜笑颜开呢,老岳父又跑来了……而且还带着一对虽然打扮不错,但是容貌便如同墨岘小时候一样丑陋的孩子。且因为怕生,男孩在杨宫主怀里,女孩在杨宫主的继室怀里,一边哇哇大哭喊着爹娘,一边挣扎着。
不过杨宫主却无所谓,只是乐呵呵的看着他怀里的男孩。
“岘儿啊,这以后就是你儿子了。”
“我不要,我不会照顾孩子。”
杨宫主刚说完,墨岘就立刻摇了头,虽然杨宫主还没说这两个孩子是什么出身,但看容貌就知道他们俩是自小吃了玉蝶蛊的,而且八成是杨家在玉华宫中的其他直系子弟。
不过不管他们出身如何,墨岘说不会照顾,却是没错的。墨岘曾经想过他自己可能并不是天生的gay,性向的改变,有他母亲的功劳,可能还因为他自己的潜意识里,并不希望自己有后代。
他知道自己母亲那样对待和养育自己的是错的,可是,他不能肯定在对待自己的孩子时,他不会用上相同的手段——记得看过一个电视那上边一个外国的精神专家说,幼时受过暴力虐待的孩子,长大后有很大的可能也会对自己的家人做出相同的行为。
这其实也并不是他们愿意的,但是,他们从家长那里学习到的,对待他人的方法就是暴力,这成了一种习惯和“常识”,让他们改变几乎是很困难的。墨岘和七师兄能够和平相处,只是偶尔在墨岘受到“刺激”的时候,会有些暴力,其实已经是他自身克制的结果了。
但是对这些陌生的孩子,墨岘不认为自己还能有多出来的爱心,好好的做他们的父亲。
不过杨宫主也没让墨岘养他们:“你只要认下他们就好,反正从今日起,他们就是你的儿女,也就是我的孙子孙女了!”
乐呵呵的说了几句,老头带着两个仍旧哭闹着的孩子走了。两岁左右的孩子,还没有长久的记忆,哭几天也就把原来的爹妈忘了。
墨岘没把这两个孩子当回事,反而是七师兄听说后眼睛一亮,让他常去看看孩子们。
“师兄想要孩子?”
“没有就算了,但是你既然有了,那就要好好对待。”
墨岘对古代人的思维,还是有点无法理解的,即便是七师兄,偶尔也是如此。他看得出来,七师兄对孩子确实是没什么渴望的,但是同样,七师兄确实是在知道他有孩子的时候,为他从心里感到高兴地——所以师兄到底想不要要个孩子?墨岘迷糊了。
虽然依旧没弄明白七师兄到底是什么心态,但墨岘知道,如果给七师兄弄来两个孩子,师兄是会高兴的,可是,问题回到原来。师兄会是个好父亲(母亲?),可是他自己绝对不会是个好父亲。而且想到那些孩子很可能打扰到他和七师兄相处的时间,墨岘就更不认为自己会对可能出现的孩子和颜悦色了。
所以,墨岘少有的在知道了一件必定会让七师兄高兴的事情后,却没去做……
心里的愧疚让他变着法子的给七师兄做法,甚至之前制作失败的拉面都让他弄了出来,配上自制的羊肉汤,师兄那天吃了两大碗,撑得躺在床上只能揉肚子。
而在正月初八的时候,让墨岘有些意外的两个客人来到了玉华宫——冯思定和饕餮公子,和他们一块来的,还有墨岘的药箱!
091你忙 。。。
听说冯思定和宫梓出现在玉华宫已经让墨岘惊讶了,而看了这两个人模样,看装束也不像是被劫持来的——江云鹤要的可只是药箱,那就不只是惊讶了。
他那便宜老爹武功够高,想要潜进什么地方寻常武林高手都无法察觉,况且他和七师兄当初在侯府里的住处也有点偏僻,所以杨大宫主劫了人侯府里没人发现,很是寻常。
至于之后没人来救,有可能侯府里的人还根本没查出来到底这劫持到底是谁做的。但也有可能是知道了,干脆将计就计,这点从他年前得到的纸条上就能看出来,墨岘到是理解。
不过现在又送俩人,而且还是他们俩过来,做什么?
冯思定的武功倒是比七师兄好些,可是看他现在青灰的脸色就知道,伤还没好透呢,而且赶来这玉华宫他一路上比必定是舟车劳顿,会不会加重伤势大病一场还是一回事呢。至于宫梓,他的武功可以忽略不计,他会用的也只有厨刀,庖丁解牛的功夫再好,那也只能对牛用。
说得不好听点,这二位八实在是拖后腿。
另外,江云鹤派出去的人在急着要把药箱拿回来的同时,竟然还同意带上两个大活人,也确实有点稀奇。
“欧阳公子、萧兄,切莫见怪。”两边一见面,冯思定先给墨岘和七师兄赔罪,弄得墨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江云鹤却不等他们叙旧,朝着宫梓背着的药箱一指:“东西弄来了,什么时候治病?”
墨岘过去结果药箱翻看了一下,发现药物器械都齐全。而且,几样给冯思定治伤时消耗了一些的药物也都补齐了,十成是他师父加好的。墨岘挑了挑眉,有点奇怪难道他那个鬼医师父真的那么鬼,知道他要用?
“让你的人准备一间房间出来。”墨岘拿出了熏蒸消毒用的熏香,还有可泡开消毒用的药片,一一对江云鹤说明用法,用量,另外让他安排盐水、滚水蒸开的纱布等物。江云鹤一边听他说,一边吩咐人下去布置。
“都安排好了,明日午时开始治伤。”
“好。”江云鹤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随即指了指冯思定与宫梓,“这二人我也玩玩好好的交给你了,不过我原以为你是个痴情种子,谁知道也是个花心人。”
“啊?”墨岘越发疑惑,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只能带着另两人回自己的小院了。
到了院,进了屋,冯思定又给墨岘赔了罪,这才说明了原委。
墨岘和七师兄被劫走之后,第二天正好是宫梓上门学艺的时候,也幸好如此,否则半昏不醒甚至昏沉的冯思定至少也要一两天后才会被人发现了。
鬼医跑来查看了一圈,也就模糊猜到是谁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两个大活人弄走了,而且其中的墨岘武功还不弱。他也想过会不会是墨岘自己带着人跑了,但是有冯思定这么个病人在,就算墨岘有这心思,他家七师兄也不可能就这么扔下人不管。
所以鬼医虽然有点不乐意,但也把冯思定接到了距离自己较近的客房中,以便照看。原本是给他安排有仆人的,但是宫梓不知道为什么,再也不在酒楼里坐着了,而是跑来伺候着冯思定。
一开始鬼医不太乐意家里多出了这么一个人,但是在喝过宫梓的人参乌鸡汤后,也就乐得清闲了。
江云鹤派去“取回”药箱的人,正好碰上了冯思定、宫梓、还有花长怜吵了起来。显然这群人误会了什么,结果就连着冯思定一块“取回”了……
至于为什么把宫梓也带上,一是因为冯思定肩头上的伤,需要有个人照顾,二则是因为宫梓说自己是墨岘的厨子,没了他墨岘在外边一定吃不惯。
一边解释,冯思定一边连说误会,但到底怎么误会,却没说,当然,墨岘和七师兄也大概猜到了。
“冯兄切莫自责,你旧伤未愈又舟车劳顿,还是让我给你看看。”
冯思定也明白,墨岘的意思是不想再谈论那个误会的问题了,这对双方都好,自然松了一口气,配合的伸出了手臂。
诊脉的结果,冯思定的身体状况却比墨岘预料的好,只是有些气虚体弱,唯一麻烦点的是有些忧结于心。又看了他伤口,初次见时溃烂入骨,墨岘手术之后挖出了深坑的肩头上,这次是真正结痂了,不但伤口周围并没有红肿的迹象,且最外围的部分已经愈合,能够看到明显肿起的疤痕组织。
重新为冯思定包扎好,墨岘抬头却见宫梓盯着他的双手不放,那眼神……虎视眈眈的。
注意到墨岘在看他,宫梓却并没收回视线,而是匆忙上手帮冯思定整理好衣物,冯思定却站起来,躲过了他的手,背对着他,匆忙将衣物整理好了。
墨岘却发现,这之后冯思定的眉皱得更紧了——原本以为冯思定心中的抑郁是因为花长怜,现在看来不止如此?
不过墨岘当然是没时间也没那个精力去做红郎,管别人的闲事的,第二天他就去给邵索准备做手术了。
还是只有七师兄做他的助手,江云鹤想帮忙,但最后被墨岘赶出去转圈了。毕竟,江云鹤虽也见多了刀光血影,但那都是别人的,墨岘一刀切在邵索身上,谁能肯定江云鹤不失去理智?
邵索身上的蚀骨钉不算什么麻烦的事情,之前江云鹤确实将他照顾得很好,这样的伤口还如此长的时间,也只是有些轻微的化脓。所以墨岘做起手术来,倒是比当初给冯思定挖烂肉、挖脓水还容易些——同是做情人的,对比很大啊~
缝合包扎之后,一身是汗的墨岘把江云鹤叫进来了、吩咐他别沾水,伤口也千万不能碰,明日墨岘还会来换药。
看着那三枚取出的蚀骨钉,虽然现在邵索昏迷不醒,而且满屋子都是血腥味,但江云鹤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恭恭敬敬把墨岘和七师兄送出了门,毫无原本的倨傲与轻蔑。
要拉拢江云鹤,显然有门,显然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墨岘发现,江云鹤其实和自己冤枉差不多,他一直也只是想着和邵索平平安安过日子,如果他们俩早出生几十年,想在长生门里求安稳并不困难。
但是现在,长生门下至小卒,上到他们这些举足轻重的人物,甚至玉华宫这种下属门派,都已经卷进了争权夺利的风波,哪里是那么容易求安慰的?
与江云鹤道别,墨岘半路上看见了带着孙子孙女出来遛弯的杨大宫主,两个孩子都穿着火红火红的袍子,配上因为种下玉蝶蛊而变得绛紫色的粗藏皮肤,胆小点的非得吓死两个。
不过玉华宫的孩子都这样,而且杨大宫主也依旧看着他们笑的见牙不见眼。
杨宫主也看见了墨岘,带着两个孩子就走了过来:“叫爹。叫爹。”
不过两个孩子显然认生,只是躲在了杨宫主身后,探头探脑的朝外打量,却是半点声音也不出。
墨岘也只是看了他们两眼,朝着杨宫主行个礼,转身便带着七师兄走了。可没走出两步,杨大宫主就一边叫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