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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说话。”崇祯让他坐了下来:“如今金虏新败,暂时不会再来侵犯,流寇的首领高迎祥又被朕给抓了,朕看这流寇也猖獗不到几时了吧?”
大臣们谁都不敢接口,崇祯只能把目光落到了丁云毅的手上:“丁云毅,你和流寇也打了不不少仗了,你说说看,这流寇明年开春能不能平了那?”
“陛下,如果要臣说实话,臣只能说不行。”
丁云毅的话让所有人都感到了吃惊。
“为何?”崇祯皱了一下眉头。
丁云毅侃侃而谈:“高逆迎祥虽然是流寇之首,号称十三家七十二营流寇总头领,但他手里直接掌握的兵力只有一部分,大部分的流寇只是名义上受他节制。即便是高迎祥所部,真正的核心组成也是李自成、张献忠、罗汝才这三个人。”
崇祯听的非常仔细:“继续说。”
“是。”丁云毅应了声:“高逆迎祥被擒,流寇必然陷入混乱,但这只是短暂的,随后便会有疯狂的反扑浪潮。然而虽然如此,但我们的机会却也就出现了。流寇名义上的总头领死了,短时期内流寇同仇敌忾,能够团结在一起,但时间一长,必然陷入争权夺利,分家当分田产的矛盾之中,甚至会为了那点家当田产大打出手”
听丁云毅把流寇比喻成了分家的,崇祯脸上也不禁露出笑意。
丁云毅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如此,趁着流寇反目,我官兵正可以趁势进剿,一举铲除这些朝廷的心腹之患,千万不可心慈手软,以免养虎为患,让其东山再起。万一到了那个时候,局势便一发不可收拾,我大明可就真的危险了。”
崇祯频频点头:“丁云毅说的每一句话,都甚合朕的心意。但流寇究竟是流寇,这次高逆迎祥被擒,决然让其方寸大乱。传旨,三边都督洪承畴,应趁此良机,全力出兵,不使流寇得到喘息之机!”
说到这,朝丁云毅看了看:“今日就到这里,朕本来想摆个庆功宴的,但流寇还未铲除干净,暂且放一放吧。等到李逆自成、张逆献忠、罗逆汝才的首级都送来了,朕自当大宴群臣。诸位也都累了,除丁云毅,都下去休息吧。”
说着散朝,丁云毅随着崇祯一起来到西暖阁中。
崇祯也有些饿了,让人找来一些糕点,自己吃了一块:“项文,在朕这里不要拘束,吃些垫垫肚子。”
“谢陛下。”丁云毅嘴上这么说了,心里却想着在你皇上面前吃东西那是断然吃不舒服的。
崇祯吃了小半块糕饼,忽然道:“听说你的锦州差点生擒了皇太极!”
“此事引为云毅心中之恨!”丁云毅恨恨地道:“臣久在台湾,不识皇太极,若当日知道那人便是虏酋,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取了他的首级!”
“可惜,可惜。”崇祯也是连声叹息:“不过想来凡事都有注定,那皇太极还命不该绝吧。朕现在有了你,又有了吴三桂,早晚会拿下皇太极的脑袋。”
随后话锋一转:“朕还听说你和皇太极多有交流。这个皇太极胆子也真大,居然敢一个人跑到锦州去。项文,你说朕和皇太极相比如何?”
丁云毅正想说话,忽然看到崇祯身边的王承恩连对自己使眼色,赶紧道:“皇上乃是天下至尊,真命天子,又雄才大略,那皇太极不过是个蛮荒之地的虏酋,他哪有什么资格可以和陛下相提并论的?”
“你这话只怕不是心里话。”崇祯却淡淡的笑了笑:“皇太极如果没有本事,也不会对我大明构成那么大的威胁。皇太极如果没有本事,也不会一个人跑到锦州去了,起码朕就没有这个胆量去金虏的腹地看看”
丁云毅背后的冷汗下来了,崇祯这话怕是有所指。只听崇祯又说道:“你是忠心的,这点朕不否认,但你和其他人一样,也不敢和朕说几句心里话那。朕想听你们掏心窝子的和朕说些实话,可难那,真的难那。你们怕一句话说错了,惹怒了朕,不但乌纱帽不保,恐怕连自己的小命都得丢了,是不是啊?”
“皇上英明。”丁云毅只能这样回道。
“英明?只怕你心里现在怕得要命。”崇祯笑了:“你也学会拍马屁,和朕绕圈圈了。项文,你是个武将,不要学那些文官一样的虚伪。”
“臣知道了。”丁云毅现在唯一的心思就是崇祯让自己赶紧离开,要不然再这么下去,不定他还会问出什么让自己无法回答的问题出来。
“算了,你一路奔波,也累了。”崇祯终于说道:“还有两天就过年了,回去过完年再走。哎,朕今年究竟可以过个略略舒心的年了。”
“只要我大明文武上下一心,陛下每年的年都能过得如此舒心。”丁云毅如释重负。
崇祯点了点头道:“去吧,别让家里人等得急了,还以为你在这把朕给惹恼了呢。”!~!
第二百七十三章 读书
救灾物资大批抵达。
呈现在丁云毅眼前,丝毫没有任何灾时的混乱,一切都是井然有序。尤其是当救灾物资大量运到之后,对于能够渡过灾年,灾民们的信心便也更足了。
“大人,吃个番薯。”苏杨求缘把番薯递给了丁云毅。
一口咬下,丁云毅连声赞叹:“甜,好吃,这东西以后还能多种些。恩,番薯?我看还是叫山芋或者地瓜来得好听些。”
“山芋?地瓜?”苏杨求缘怔了下:“啊,这名字是要比番薯好听一些。”
丁云毅三两口一只地瓜下肚:“苏杨,这次能够在天灾面前全不慌乱,全是你的功劳,我看你留在这里大材小用了,我准备用新到台湾的齐雨幕来接替你,把你调到金鹰城去协助秦云。至于东部地区,我准备以丰长治治理该地。”
“大人既然已经决定,我便也没有什么可以反对的。”苏杨求缘早有准备。
丁云毅一抬头,正好看到罗曼德。罗曼德兰,朝他招了招手:“罗曼德先生。”
谁想到罗曼德一来到丁云毅面前,却是一脸严肃样子:“丁大人,我必须向你提出严重抗议。此前我已经多次提出,过多规模的开垦,将对台湾的环境造成很大的破坏。但是据我所知,你非但要加大对这里的开发,而且还准备进一步对东部进行开发。这是对环境的极大损害,我很不满意你的做法。”
“罗曼德先生。我希望你能够原谅。”丁云毅并没有生气,而是异常真诚地道:“我必须加大对台湾的开发,我的集团步伐不能停顿下来,不然,我们会被别人一口吃掉。到了那个时候,没有人会如我这样耐心听取你的意见的。更何况,你也允许我对东部进行开发的。”
“那不一样。”罗曼德急忙说道:“我的意思是。在你急需木材的时候,可以从东部想办法,但不是输送那么多的新移民过去。丁大人。我们完全可以想像,十万人的规模,会对那里的原始森林和环境造成什么样可怕的破坏?哦。不,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到来,是吗?”
“是的。”丁云毅一点也都没有否认。
在全世界范围来说,罗曼德也属于最早的一批环境保护者。丁云毅也知道,尽管没有烟囱林立,没有机械声隆隆,但人类对于土地的渴求,同样会对自然环境造成很大的杀伤力。但如果在发展和保护必须二选一的情况下,自己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丁云毅沉默了下:“正如我刚才说的那样,我对台湾的开垦。非但不会停止脚步,而且还会加大。罗曼德先生,我很尊重你的工作,以及你对自然的态度。但是你想过没有,在我没有治理台湾之前。佛郎机人在这里,郑芝龙在这里,干腊丝人也同样来过这里,他们都对你的提议置之不理,同样在尽可能的榨取着台湾的每一点利益。打个比方,如果我被击溃了。那么后来者只会对你的提议嗤之以鼻,而我,还在尽着一切可能保护这里”
他在那想了想:“我们可以划出一些保护地域,在那里不许人类进入,更加不许开发。我想,这点你应该满意了吧?这也是我唯一能够做到的了。”
罗曼德耸了耸肩。
的确,他曾经向佛郎机总督提出过类似的要求,但却遭到了耻笑。而丁云毅的到来,却让他的工作得到了很大的支持,这是从来也都没有过的。
罗曼德忽然问道:“大人,十年之内您能统一全国吗?”
这一句话一问出来,所有的人都大惊失色,疯了,这个泰西人疯了。
丁云毅也被吓了一跳:“罗曼德先生,这样的问题请你以后不要问了,我是大明的臣子,大明是朱家的大明,我怎么可能成为一个反贼?”
“哎,那就可惜了。”罗曼德叹息了声:“十年,或者二十年内,以现有的开发力来看,还不会对台湾自然环境造成致命性的破坏,这里完全有可能得到保护。我真的非常痛心如此优美的环境却要遭到损毁”
说着,很有一些不解:“朱家的大明?为什么不能变成您的大明呢?”
丁云毅恨不得踹他一脚,这话要传到了朝廷,那可是杀头的罪名,朝廷里的人一定以为是自己指使罗曼德这么说的。
而他的几个部下,却互相看了一眼,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样希奇古怪的话来,丁云毅急忙道:“罗曼德先生,你对旱灾的预防,我非常感激,也会对你进行嘉奖,现在你去忙吧,还有许多事情再等着你。”
罗曼德一走,丁云毅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那边忽然传来了朗朗的读书声,丁云毅大是诧异,眼下都在抗灾,怎么还有人在读书?朝苏杨求缘看了眼,苏杨求缘说道:“这很早便开始了,我请了几位先生,集中了一批当地孩子,教他们读书识字,抗灾,这些孩子都没有加入其中。”
“啊,好,这好。”丁云毅大喜:“这里认得字的人少,教他们读书认字,那是一件大好事,走,带我看看去。”
苏杨求缘在前面领路,不一会便看到大约有五六十个孩子,就坐在露天,一个有些年纪的先生手里捧着本书,脑袋一摇三晃的正在听着孩子们大声朗诵。
“这是专门请来的马先生。”苏杨求缘介绍道:“这里条件艰苦,先生们都不愿意来,便是这位马先生也是我一再央求才肯来的,这几日正在闹情绪呢。”
“哦,为何啊?”丁云毅有些好奇。
苏杨求缘苦笑了下:“大人。你看这,便是连个像样的学堂也都没有,因此只能在露天,马先生认为有辱斯文,几次都想辞馆,每次都是在我苦苦哀求之下才留下的”
丁云毅默默的点了点头:“没有想想别的办法?”
“想了。”苏杨求缘答道:“但银子大多用在救灾上了,实在有心无力。我也曾问当地唯一的一个富商宋坡然求助过。他有几间空屋子,很大,是用来堆放杂物的。我恳求他先暂时借给我,但他却一口回绝,说什么读书丧气。读书读书,就是读‘输’的意思,要借做它用还可以商量,但用来读书断然不可。”
丁云毅有些奇怪:“你是这里最高父母官,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土豪劣绅?再不行派人把他绑了来!”
“不可!”苏杨求缘却正色道:“我大明律法里,从来没有因为不肯借房屋而有罪的,要治理地方,无法可依,或者因为个人喜好而擅自改变律法那是断然不行的。如果人人都因为如此而蔑视律法,那地方便要乱了。还要官员何用?”
话虽然说的不客气,但丁云毅却大是敬佩,这正是自己想要的官员。
自己做事全凭喜好,比如在莱长县劫夺粮食那次,虽然救了一县百姓之命。但却已经触犯了大明的律法。私自抢劫,私自杀人,就算做的是好事,仔细想来却也有欠妥的地方,自身不正,如何正人?自身蔑视律法。又如何让别人尊敬律法?
在这一点之上,苏杨求缘做的要比自己好多了。
在那沉吟了下:“走,带我去那个宋坡然的家里。”
“难道大人想以武力对之?”苏杨求缘问了声。
丁云毅一笑:“放心吧,我要用武力,也不会在你的地盘上,我可不想因为这样做而失去了你这样一个有智慧并且正直的官员那。”
苏杨求缘舒心的笑了
宋坡然怎么也没有想到,台湾的最高军政长官丁云毅会来到自己的家里。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丁云毅一张口居然是:“宋大财主,我打秋风来了。我这一路赶来,肚子里一点油水也没有,特地来你这里,想要搜刮点好吃的。”
一听丁云毅居然如此幽默随和,宋坡然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满脸堆笑:“丁大人能来,蓬荜生辉,我宋家也是大有光彩,大人便是在这吃上一年,宋某也是日夜招待。”
“好,好!”丁云毅大笑,回首对苏杨求缘笑道:“苏杨啊,我这不是索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