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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个”
丁云毅抓了抓脑袋,边上包雎华帮着大吹牛皮:“我们巡检大人那是最清正廉洁,最愿意与属下同甘共苦的了。洪把总和弟兄们既然要靠捕鱼维持生计,我们巡检大人当然也是如此。”
阿喜这才恍然大悟:“那你也是一个好官了。”
好官?本“巡检大人”和官勉强沾边,在上司面前说话那是半点分量也都没有的。同甘共苦?堂堂的把总都拿不到饷银,本巡检大人不捕鱼难道等着饿死?丁云毅心里连声嘀咕。
可阿喜天真烂漫的样子,却让人人都觉得喜欢。
那些渔民也都不知道巡检究竟是个多大的官,听着洪调元和包雎华一吹一唱,人人也都当这位新来的丁云毅是个多了不起的官,当下一个渔民说道:
“巡检大人,前几天来了一帮红夷,是啥和啥公司的”
“荷兰东印度公司吧?”丁云毅帮着说道。
“对,就是这啥公司的。”渔民连连点头:“格三差五的就来一次,每次来了又要我们供吃的又要我们供喝的,稍有怠慢就又打又骂,洪把总和他们争执过一次,结果差点和他们动起手来。洪把总说咱们人少,打不过他们,等将来朝廷派大官带着军队来了,再好好的教训他们,这次你就是来教训那些红夷的吧?”
教训?就我们这三个人教训荷兰人?丁云毅硬硬头皮说道:“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船队已经为邹维琏邹抚帅打败,想来再也不敢来捣乱了?”
“可要是还来了怎么办?”那渔民不依不饶地问道。
眼看周围渔民一个个都把期望的眼光投到自己身上,好像把自己当成主心骨一般,丁云毅忽然豪气大起:“再来,就打他们个***!”
渔民们先是一怔,接着一片欢呼:
“巡检大人英明,再来就打他们个***!”
第十章 大有可为??
这次出海捕鱼,靠着阿喜和一众渔民的指导,总算也不至于空手而归。
洪调元那里倒是收获丰厚,下了船来,笑嘻嘻地说道:“老弟,走走,今晚叫上弟兄们一起喝酒,算是为你接风了。”
回到军营,那些出海捕鱼的十名弟兄们也都回来了,听说新来了一个巡检,人人都觉得惊讶。这个鬼地方,只有想离开的,还真没有听说自己要进来的。
丁云毅的巡检身份,在澎湖也算是第二“大官”了,十个当兵的一个个前来见过了丁巡检。
洪调元在这里当真是半点架子也都没有,笑嘻嘻的让弟兄们陪着丁巡检说话,自己叫上老纪一起去弄酒菜。
丁云毅年纪在这最轻,大家想他是巡检,又听说他是丁远肇丁大人的公子,起先谁也不敢多话,但慢慢的发现这位丁巡检和洪把总一样,也没什么架子,这才开始热闹起来。
弟兄们都好奇丁云毅怎么来这荒岛上,丁云毅知道和这些当兵的说大道理没有用,在那想了一下,干脆实话实说:“我能有什么办法?几天前我还和各位兄弟一样都是小兵一个,偶尔立了些战功,升我当了个巡检,但摊上了个不讲情面的爹,怎么办?论官级,他是我的上司,论私情,他是我的老子。我要不答应了,回家大板子侍侯着。”
“轰”的一下,弟兄们一起笑了起来,顿觉这位巡检大是亲切。
笑过,一个当兵的忽然叹了口气:“巡检啊,有办法赶紧着离开这里,弟兄们眼巴巴的都在想着办法走人。要不是洪把总平常待我们不错,弟兄们早就散了,了不起不穿这身衣服,回家种地去。”
方才介绍的时候,丁云毅已经把所有弟兄们的名字都记得了,他认得这人叫陈冬,算是跟随洪调元最早到澎湖的了。眼看连他都是牢骚满腹,丁云毅开始觉得要不采取一些办法,这些弟兄们的心早晚会散。
在那想了下,忽然神神秘秘地道:“我看这地方倒大有可为”
一句话把弟兄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正想发问,那边鱼香味已经飘了出来,接着就看到洪调元和老纪一人端着一个大盆子走了出来:“来,来,弟兄们,吃饭,吃饭,今天这顿可丰盛了。老纪,去把酒拿来。”
“丰盛个屁。”陈冬和弟兄们一起站了起来,嘀咕了声:“除了鱼还是鱼,老子现在闻到鱼腥味就想吐。”
果然和陈冬说的一样,两只硕大的盆子里,一盆子是红烧鱼,一盆子是鱼汤。这东西要天天吃,当真腻味到了极点。
洪调元让弟兄们席地坐了下来,接过老纪拿来的酒坛,笑嘻嘻的在众人面前的碗里倒满了酒,第一个举了起来:“来,丁巡检肯来我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也算你我荣幸,这碗敬了丁巡检!”
弟兄们乱哄哄的举起了碗,全都一饮而尽。洪调元连声和丁云毅客气:“老弟,尝尝,尝尝,旁的本事我没有,可这烧菜的本事正经厨子也未必比得上我。”
丁云毅尝了口,鱼肉烧得果然滑腻可口。边上萧易风和包雎华大快朵颐,吃的赞不绝口,可是其他人想来都早吃得腻味了,都懒洋洋的对两大盆鱼肉提不起兴趣来。
陈冬心里还牵挂着丁云毅方才说的话:“丁巡检,你给弟兄们说说,这地方怎么大有可为?”
一句话把所有人的好奇都提了起来,只有洪调元不明就理的问道:“什么大有可为?”
“洪把总,丁巡检说我们在这里能有好处。”
“啊——”洪调元怔怔的看向丁云毅,满脸期待。
想想也是,这里今天走两个明天跑一双,再这么下去洪调元非成光杆司令不可,听着丁云毅说他有办法,哪有不期待的?
丁云毅可有些犯难了,自己也就是顺口一说,谁想到兄弟们还当真了?
可那一双双期待的眼神
脑中忽然灵机一动:“我听人说,这里常有海盗和外番前来补给?”
“是!”洪调元点了点头:“别看澎湖小是小了一些,可却常有船来补给。有的时候是海盗,有的时候是‘泰西’。”
丁云毅问了一声:“台湾离此不远,为何他们偏要选择这里?”
洪调元仔细解释道:“台湾现在红夷势力大涨,干腊丝人斗不过红夷”
丁云毅知道,这些都是明朝对西方人的称呼。
泰西指的是西方。“泰”为遥远的意思,泰西就是遥远的西方的意思,是明朝时的学者对欧洲的称呼,明朝时期学者们对欧洲的认识基本来自欧洲的传教士们,诸如利马窦这些人给明朝的士大夫们带来的信息非常杂乱,也导致在明朝时期对欧洲的认识非常杂乱,光是称呼就有泰西、远西、大西国、大西洲、大佛郎机、欧巴逻等等,对欧洲有多少国家的说法也是各异,虽然有些人甚至认为欧洲是葡萄牙的一部分,但是总体来说明朝的士大夫们对于欧洲的国家是有相当程度了解的,特别是一些主要的国家,如葡萄牙、荷兰、西班牙、英国、法国等是比较了解的,有些人甚至知道哪些国家是世仇,哪些国家是联合。相对于对于欧洲两眼一抹黑的后金末年,明朝在这方面算是相当进步了。
至于“红夷”则指的是荷兰,也有人叫“和兰”,佛郎机,说的是葡萄牙,而“干腊丝”,指的其实是西班牙。
洪调元自顾自的说了下去:“红夷是断不准干腊丝人去自己控制的港口补给的,对海盗也是多有防范,除了刘香这样和红夷早有勾结的大海盗外,其余小股海盗是严禁靠近港口的。台湾尚且如此,福建就更加不用说了。因此那些小股海盗和干腊丝人、佛郎机人等等,便选择了澎湖这一折中点,这里我大明和红夷的势力都很薄弱,也无暇照顾于此。”
丁云毅点了点头:“他们上岛后烧杀掠夺吗?”
洪调元摇了摇头:“这倒还不至于如此。”
第十一章 抢他们个狗日的!(求推荐票)
“这倒还不至于。”洪调元摇了摇头说道:“不管是海盗还是干腊丝人,都很清楚澎湖是他们在附近唯一能够得到补给的地方,破坏了这里就等于断了他们自己的生路,因此烧杀掠夺这样的事情倒从来没有发生过。不过有时候买了东西不给钱,喝多了酒发下酒疯那就在所难免的了,有的时候这种事情我们也就忍了。”
其实他话里还有一层意思没有说出来,他们不忍也得忍。
整个澎湖在丁云毅他们没来之前,连着老头老纪在内一共只有十二个当兵的,他们拿什么和海盗外国人去拼?
丁云毅忽然说道:“抢他们个狗日的!”
一句话,让所有人一齐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了丁云毅。
“抢?抢什么?”洪调元好没有听清一般问道。
“抢海盗和泰西人!”丁云毅恶狠狠地说道。
“你疯了,咱们可是官兵那!”洪调元听的目瞪口呆。
丁云毅在另一个时代本身就是跟着三哥混社会的,这些事情对他来说司空见惯,他可不会去管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把总,诸位兄弟,凭什么海盗和外国人吃香喝辣,我们就得在这岛上当渔民过苦日子?海盗和外国人能抢,咱们一样能抢!”
“老弟,老弟。”洪调元被吓傻了,急忙打断了他的话:“海盗是海盗,官兵是官兵,这事要捅了出去,那是掉脑袋的罪名啊!”
“掉脑袋?”丁云毅根本就不在乎:“我们抢了他们,谁会告发?你?你?还是海盗自己会去报官?抢了也是白抢!把总,这次你听我的,不然这岛上早晚一个人都没有,咱们只抢海盗和外国人的,反正他们那些东西来得也不干净!”
洪调元脑袋里一片混乱,上面怎么给自己派来了这么一个巡检?恩师丁远肇半生清廉刚正,又怎么生出了这个个强盗儿子出来?
洪调元为人虽然没有多大本事,但做事谨慎小心,跨越雷池的事那是半分也都不肯做的。也正因为如此,从军那么多年依旧是个小小把总。
眼下丁云毅居然提出这么个“办法”,对于洪调元来说无异于是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洪调元是坚决不肯答应的,但弟兄们眼里却一个个露出了炽热。
在这小岛上穷困潦倒到了现在,好容易派来了个如此“通情达理”,胆大包天的巡检,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弟兄们这么一想,洪调元这位最高长官倒被冷落在了一边。
那些当兵的一个个兴致大起,追着问该如何如何做,丁云毅有问必答,如何如何选定目标,如何如何实施抢劫,事后如何如何遮掩。
弟兄们只听得血脉贲张,人人恨不得现在立刻就行动起来。洪调元几次想要说话,都被手下弟兄不耐烦的打断。
“够了,一群混帐东西!”
洪调元终于再也忍耐不住,一声暴喝这才制止了兴高采烈的讨论。洪调元气得脸上的肉乱抖,先指了指手下,再指向了丁云毅:“丁云毅,丁项文,你好歹也是书香门第之后,如何说出这等话来?我那恩师何等清廉刚正,却生下了你这个,这个”
后面的话终究说不出来,倒还是丁云毅帮他说出:“不屑之子是吧?”
“对,不屑之子!”洪调元叹息一声,语气也多少平缓了些:“丁老弟啊,咱们吃的是朝廷的俸禄,当的是大明的官,怎可以干那些海盗才能干的勾当?这要传了出去,我大明官员的脸都要被丢尽了。”
“洪把总!”丁云毅站了起来,丝毫也不畏惧:“我只知道一件事情,弟兄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眼看着一个个过得和叫花子似的,还何谈什么保卫澎湖?朝廷答应我们的饷银补给到现在丝毫也都没有看到,万一红夷打来,我们拿什么和人家拼命?就靠我们这十五个人十五把刀?简直就是笑话!”
洪调元怔在那里,过了半晌这才说道:“可我们也不能做这勾当,宁可饿死”
“洪把总!”丁云毅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们抢的是海盗,是干腊丝人,是外国人,可不是抢的无辜百姓。红夷为什么能够盘踞台湾?劫掠过往船只?靠的就是刘香这样的大海盗帮忙。红夷能够审时度势,借力用力,为何偏偏我们就不能了?我不会讲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两点,第一是想方设法填饱弟兄们的肚子,第二是我们得把自己武装起来,别红夷刀都要砍到我们头上了,我们饿得连刀都挥不动了!”
眼看着弟兄们一个个都频频点头,洪调元急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虽然觉得丁云毅说的话也有道理,但要让他去做这等营生,那是万万不能够的。
丁云毅叹息一声:“洪把总,弟兄们,现在红夷船上装的都是大炮,轰的一下,威力巨大,还有佛郎机炮,更是惊人。有种每个母铳配合九个子铳,轮流发射,人称‘子母铳’,甚至有的还安装了瞄准具,这些欧洲啊,不,泰西人都有。他们要带着这些东西杀来,我们拿什么抵挡?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