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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败?
了不起把之前赢到的全部失去而已。自己本来就是孤身一人来到这个时代。
弟兄们纷纷前去准备,丁云毅让秦云留了下来:“孝晋,你还是留在澎湖,和包雎华一起负责整个澎湖。我料台湾一旦收复,郑芝龙必然大起问罪之势。我会在台湾战局稳定的第一时间,派遣船队回援澎湖,以海面、风柜城要塞、妈祖庙三地联合防御抵抗郑芝龙的船队。我澎湖防御完善,郑芝龙便是再恨我,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我和他都是朝廷官员。他除非有十足的把握,一次攻下,否则,嘿嘿”
“否则他就是别有用心了。”秦云帮他说了下去,但随即有些担忧:“大哥,我顾虑的是郑芝龙武力强攻澎湖的可能性不大,毕竟澎湖不是台湾。他一来师出无名,二来没有这个必要死拼。但是,我怕他会有别的动作。”
“我丁云毅收复台湾,只有功,没有过。”丁云毅连声冷笑:“难道我把红夷赶跑,反而还做错了吗?就算他把官司打到朝廷去,我也未必怕了他。更何况,他和邹维琏之间本来就有矛盾,这样的矛盾正可利用。还有一点最重要的”
丁云毅没有继续说下去。
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还有一张护身符在身上,而这,是他最有利的武器,也是他之所以能肆无忌惮攻击台湾,完成一件举世震惊壮举的最大信心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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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岳飞和戚继光
“泉州知府叶大人、叶夫人到。”
“二姐,姐夫?”
看到来人,丁云毅正在了那里。
他本来已经不再抱着二姐和姐夫能来澎湖参加自己婚礼的打算,但没有想到二姐和姐夫却还是在婚礼的前一天来了。
二姐的脸色依旧还是阴沉在那,见了丁云毅也不说话,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声。
叶原先急忙把丁云毅拉到一旁:“项文啊,我接到你的信了,信里说两位姑娘甘愿为妾,这很好,这很好。我又劝了你二姐,大家退让一步,可不就云开雾散了?你二姐到底还是心疼你的,这不可就来了。”
丁云毅赶紧来到丁碧月面前,低声道:“二姐,那次在泉州我不该”
“算了,算了。”丁碧月轻轻叹息一声:“你这个不听话的孩子,反正你以后成家了,也用不着**心了。哎,父母大姐都不在,我再不来,真显得我丁家就没有人了”
丁云毅感受到了二姐对自己的感情,沉默在那不敢说话。
丁碧月定了定神:“让我带人看看新娘子去,不必你带,你在这陪着你姐夫说话吧。”
“是。”丁云毅赶紧让人领着二姐前去,自己在这让人上茶,陪着姐夫。
这是叶原先第二次来澎湖,此时澎湖和他上次来又有了一些不一样。他心里知道丁云毅是个一心想做些事情的人,因此夸了几句,忽然问道:“项文,你是喜欢岳飞岳武穆那,还是更多崇敬些本朝的戚继光戚大帅那?”
这一句没头没脑,事先毫无征兆的话,让丁云毅不明白他想问些什么,在那想了一下:“两人都是一代名将,岳武穆的岳家军,即便连他的也是‘撼山易,撼岳家军难’;戚大帅的戚家军,一鼓荡尽为患数十载的南方倭寇,世之尊重。云毅心里都是一般尊敬。”
“南宋和本朝,两朝都是文人的天下,武将廖廖。南宋初的岳飞与本朝的戚继光取得的功绩,可谓功盖天地。”叶原先缓缓地道:“但他二人的结局却大不一样。岳飞与戚继光,一个在事业鼎盛时做了屈死鬼,一个却立下了一个个奇功。原因何在?”
丁云毅知道他这么说必有用意,也不接口,听叶原先说了下去:
“其实也很简单,他二人的区别便是一个朝中无人,一个后台很硬。南宋初期,朝中主和派当权,岳武穆难得有知己。他又生性耿直,不太会处理与朝廷实权派的关系。有一次,秦桧宴请百官,诗兴大发,要求每人做一首诗,诗佳者坐上座。文字功底深厚的秦桧想借此自我展示,但岳武穆却不给他这个面子,昂昂然自顾坐到上席,吟诗一首。‘自幼从军未学诗,今朝赴宴强为之。削发搓缰系战马,拆衣抽线补征旗。江南美酒君须记,北国风光我独知。百万金兵临城下,再请诸公去赋诗。’”
说到这,叶原先叹息一声道:“这样的诗句,让秦桧和宴上百官,都觉得颜面扫地。朝中也有主战派,但是岳武穆的个性,让人很难接近那。”
丁云毅默默点了点头。
岳武穆是他一生都尊敬的人,甚至在他的内心,尊敬岳武穆更甚于戚继光,但是,岳武穆的性格诚如叶原先说的那样,太直、太刚,在他的心里,始终都只有“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把收复国家失地视为第一重任,却从来没有想过如何去处置朝中复杂的关系,他也根本不屑于这样去做。
岳武穆的悲剧,正是从他的性格开始的。
“但是戚继光就不一样了。”叶原先的话打断了丁云毅的思路:“戚大帅镇守京北蓟镇十六载,拱卫大明都城,只打得蒙古朵颜部发誓永不入犯,何等赫赫武功?可是他建功蓟镇,如果没有当时首辅张居正的鼎力支持,不可能如此顺利。当年只要有人敢找戚继光的麻烦,张居正就会利用手中的权力不动声色把此人调离或贬职,为戚继光在蓟镇大张旗鼓训练士卒、建立新军、修筑长城、更新装备等等创造良好的外部条件。”
丁云毅见他说到了这上,愈发的仔细听了下去。
叶原先朝他看了一眼:“当然,张居正对戚继光的支持也不是无缘无故的,一方面是张居正为国选才,器重戚继光的军事才能;另一方面,也在于戚继光很会处理人际关系。为了报答张居正的知遇之恩,他曾给张居正送过重礼,并在张居正回乡葬父时,派出自己最精锐的部队护卫南行。更为甚者,戚继光每次给张居正写信,都谦卑地自称‘门下走狗小的戚某’。一个堂堂大将面对朝臣居然如此卑躬屈膝,张居正又岂能不视戚继光为自己的亲信,能不放手用他,让他建功立业?”
叶原先说到这里,略略停顿了下:
“项文,岳飞不会送礼,更不会自称‘门下走狗’。从道德来看,戚继光的操行确实不如岳飞,但细戚继光这样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初调蓟镇,原想大有作为,上书朝廷,要求拔十万兵员,想训练一支北方的戚家军,以平定边患。但朝中反对声一片,指责他‘求望太过,志意太侈’。面对朝中的反对之声,戚继光很快明白,要想成就一番事业,必须得到朝中权要的支持,否则,空有热情,到头来处处碰壁,一事无成。于是,在戚继光任蓟镇总兵期间,朝中换了徐阶、高拱、张居正三任首辅,戚继光都与他们保持了良好的关系。”
“我明白了,姐夫。”丁云毅终于知道叶原先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番话了。
叶原先微微一笑:“你既然知道了就好。戚继光为了朝廷的安宁,在这简简单单的‘关系’二字背后,是怎样的忍辱负重,是怎样的费尽心机?这一切都是岳飞不曾想到做到的,所以他不曾被权贵重用,含冤抱死。所以,我希望你做戚大帅,莫要做岳武穆那。”
丁云毅眨了下眼睛,忽然知道自己该做一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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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报捷书
岳武穆还是戚继光?
岳武穆精忠报国,操守上几乎完美无缺,顶天立地,万世景仰。戚继光一样的精忠报国,一样的顶天立地,一样的万世景仰,但他为了达到报效国家的目的,却会做出一些让人诟病,甚至有些卑躬屈膝的动作。
但这并不妨碍他成为一个真正的英雄。
这两个盖世英雄,一个因为坚持自己的操守而含冤风波亭,一个却因为放弃了自己的部分操守而实现了自己的抱负。
叶原先的话,其实是点醒了丁云毅。
尽管他也给人送礼,但总要到事到临头的时候才会想起,而不会提前安排。种种后患或许便因此而埋下。
譬如这次攻击台湾,尽管这是一件光耀千古的事,但却彻底得罪了郑芝龙,从此后丁云毅便增添了一个天大的强敌。
那么,如何拉拢住福建其他官员,就成为了重中之重。
自己一个人把功劳全部揽下来吗?即便胜了,也必然引起福建官员的嫉恨,早晚有一天,自己收复台湾的奇功,却反而会成为自己的罪状。
想通了这一点,丁云毅长长的吸了口气:“姐夫,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说。”
见他如此郑重其事的样子,叶原先也没有太在意,但丁云毅的一句话却让他一下跳了起来:
“姐夫,这次成婚其实是个幌子。我要以成婚为掩护,收复——台湾!”
“什么?你疯了?”叶原先目瞪口呆,几乎无法相信这是从丁云毅嘴里说出来的话:“你,你要去打台湾?”
丁云毅点了点头。
叶原先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小舅子好久,这才不可思议的连连摇头:“你疯了,你疯了。我和姐姐那次还在商量,奇怪你怎么会忽然想成婚了?原来,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项文,台湾轻易动不得那。且不说你能否成功,即便真的被你侥幸办到,你知道要为此得罪多少人吗?郑芝龙就是第一个对你恨之入骨的!”
“我知道。”丁云毅的语气平静:“但现在澎湖各船已经做好准备,只等明日动手。姐夫,现在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了。”
叶原先也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看丁云毅的态度,这件事情是非做不可的了。自己还不能不帮忙。无论从亲情还是自身利益上来看,自己和丁云毅眼下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郑芝龙本来就看自己不太顺眼,如果因为这事,郑芝龙正可以找到借口,想办法把自己也连根拔除。
怎么办?
叶原先眼珠子在那不断的转动着,过了一会问道:“你打定主意不后悔了?”
见丁云毅认真的点头,叶原先面上的犹豫和不满一扫而空:“台湾能不能收复?”
“能!”丁云毅斩钉截铁地道:“这番不能收复台湾,绝不收兵。”
“也罢,我的前途就和你联系在一起了。”叶原先长长叹息一声:“你给福建巡抚邹维琏写一封报捷书,日期就写十一月十九。怎么写你知道吗?”
丁云毅脸上露出微笑:“知道。‘门生丁云毅,奉恩师之命,兵发台湾,以为国家土地完整而战此一战,幸赖恩师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部下三军用命,誓死一战;又赖泉州知府叶原先鼎力相持,后勤补给源源不绝,台湾乃定”
“好,就这么写。”叶原先仔细的听他说完:“邹维琏就是你的恩师,你就是他的门生,这次如果能够收复台湾,功劳一大半是邹维琏的,一小半才是你的。还有,不光是我,那些什么同知、司运使、司运同等等等等,人人都有功劳,都为你收复台湾,出了自己的一份力。”
“是,我明白了。”丁云毅接口道:“总之要办得福建官场上下,人人欢悦才是。”
“正是这个道理。”叶原先还是有些担心:“福建官场弄好了,你的危险便能少了几分。虽然眼下看起来你把功劳分给了他们,但将来一旦有人抓住这事攻击你,也便等于福建上下人人都有责任,他们非得拼命维护你不可,咱们这点不可不提早准备。”
叶原先是个官场油子,虽然来泉州的时间并不长,但对那些官员早已摸得一清二楚,当下和丁云毅仔细商量,哪些实权官员的功劳要多些,哪些官员无妨少些,但却面面俱到,一个不漏。即便连那些清水衙门的,也都没有放过。
丁云毅心中敬佩。
叶原先拟定的这些人,都不是郑芝龙那一党的。这么一做,等于把这些人都捆绑到了自己身边,站到了郑芝龙的对立面。即便将来郑芝龙想要对付自己,只怕也不得不好好掂量掂量。
叶原先一一交代完,便催促着丁云毅赶紧起草。
等到报捷书写完,叶原先拿起来看看,不由皱起眉头:“项文,你的一手字为何退步如此?丝毫不像你往日字体。”
丁云毅脸上一红。
自己的毛笔字小时候虽然练过,但长大了早就已经忘记。来到这个时代,也没有钢笔什么的,这也难怪叶原先说自己的字难看。硬着头皮说道:“姐夫,我的手伤了到现在还没有好,握起笔来不太自在,运转艰难,让姐夫见笑了。”
这个理由倒也成立,叶原先也不客气,拿起笔来,帮着丁云毅重新誊写。
看着自己姐夫专心致志样子,丁云毅大是羞愧。过去那些来往文书,都是秦云帮着写的,如果自己一提笔,什么都露馅了。等到空了下来,无论如何也要把字练好。
叶原先写完放下笔来,吹干上面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