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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路上抽……我知道你抽烟……”
“想什么呢?”就在刘天赐想的入神的时候,郭天宝坐到了他的床位上。
“没、没想什么。”刘天赐揉揉眼睛,借着这个动作擦去了眼中的湿润。
郭天宝看了他一眼,说道:“起来,穿上衣服,陪我出去走走。”
“熄灯了啊!”刘天赐迟疑的应了一句。
“没事,有事我担着,起来!”说着,郭天宝一把扯开了被子,刘天赐无奈,人家是班长,只好乖乖的穿上衣服,披上军大衣,随着郭天宝出了新兵连。
一路无话,两人来到了家属区,刘天赐跟着眼前的恶魔进了一个小店,他第一次来这里,在好奇心的促使下,仔细观察起这不起眼的小店来。
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来形容小店也不为过,在这不足十五平方的屋子里,吃的、看的、用的一应俱全。
“嫂子,给我们来一盆红烧鸡翅、一盆酸辣土豆丝、一盆凉拌黄瓜、一份啤酒鸭,哦,对了,再搞点花生米。”郭天宝嘴里说着,从角落里提出两扎啤酒。
作为国家重点的旅游城市,自然山清水秀,出产的啤酒也自然是一绝,不但味道绝,包装也绝,刘天赐在家乡喝的啤酒都是整箱的,可是这里却是用绳子把十二瓶啤酒捆成一扎。郭天宝将一扎啤酒重重放在刘天赐面前,道:“一人一扎,少一口都不行。”又转头对里屋喊道:“嫂子,麻烦你快点!”
里屋应了一声,不一会便出来一个少妇。年纪不大,虽说不上好看,但也算的上风韵犹存。刘天赐仔细打量了她一眼,又开始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了。不过,郭天宝没注意到这点,殷勤的接过嫂子手里的花生米放在桌上,这个举动更让刘天赐对自己的想法肯定了几分。
“大宝,你咋每天晚上非得吃顿宵夜?想长膘卖个好价钱?这个小兵哥是谁?没见过呀。”嫂子在围裙上擦擦手,揶揄道。
“得了,又取笑我,这是我的吊兵,刘天赐,快,叫嫂子。”郭天宝麻利的解开绳子抽出两瓶啤酒。
“嫂子。”刘天赐很礼貌的喊了一声。
嫂子微笑着对他点点头,说道:“你们先吃着,我去给你们整去。”说着又进了里屋。
“带钱没有?”郭天宝突然小声问了一句。
刘天赐闻言翻翻白眼,道:“带了,不多,就两百。”
“够了。”郭天宝起开瓶盖子,拿着两瓶啤酒一碰,递给刘天赐一瓶:“来!喝!”
“呃……杯子……”
“靠,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吹了,用什么杯子?!”郭天宝眼一瞪,眼神中明显带着不屑。
刘天赐最见不得郭天宝这幅欠揍的模样,闻言夺过瓶子“咕噜”几声就灌下了大半瓶,这才将瓶子往桌上重重一放,长出了口气。
“怎么样?这喝法比用杯子来的爷们吧?”郭天宝斜着眼睛看着刘天赐,也抓起啤酒灌了一口。
刘天赐没有说话,抹了抹嘴,又拿起瓶子与郭天宝重重一碰,道:“来,干完!”说着也不看郭天宝,一口气喝完了瓶里的液体。
郭天宝见状“嘿嘿”一笑,也毫不犹豫的喝了起来。
吃惯了新兵连的“猪食”,面前的几个家常小炒对刘天赐来说无疑如御膳一般。大快朵颐之际,两人不知不觉的收拾掉了近两扎啤酒。郭天宝没上厕所,刘天赐也没。
“你真是个吊兵!”郭天宝喷着酒气道。
刘天赐的脸颊已经微红了,顶撞道:“我怎么就吊了?”
“靠,还顶嘴?老子就没见过你这么倔的脾气!”郭天宝嗝出一口气,声音也大了点;“别以为我不知道,想和我比是不?你他妈什么都想和老子比,我知道!老子晚上就不上厕所了,有种……”
不待他说完,刘天赐一把拍开郭天宝指着自己的手指头,扬扬下巴,不屑道:“老子晚上还真不上了!”
郭天宝闻言对他竖了下大拇指:“喝!”说着就大口的灌了起来。
“钱拿来。”
看着郭天宝摊在自己面前的手,刘天赐将身上的二百块钱掏了出来,问道:“干什么?”
“啊呀,拿来,磨叽!”郭天宝伸手抢过刘天赐手里的钱往盆子底下一压,抬头对里屋喊道:“嫂子,我们吃好了,走了!”也不等里屋回答,拉着刘天赐急匆匆的出了门,飞也似的跑了。
刘天赐糊里糊涂的被郭天宝拉着跑了好几百米,这才反应过来,甩开郭天宝的手,问道:“班长,这么点东西不值二百吧?”
郭天宝闻言转过身来,两手按着刘天赐的肩膀,认真道:“刘天赐,你算不算我郭天宝的兵。”
“算!”
这次刘天赐没有任何犹豫,他这人性子直,是就是,哪怕他看郭天宝再怎么不爽。郭天宝的表情柔和了几分:“以后有时间多到嫂子那捧捧场,行吗?”
刘天赐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个内心阴邪的家伙竟然也会用这样求人的语气和自己说话?当下几乎没怎么考虑:“当然啊,嫂子菜做的不错,以后肯定常来打打牙祭的。”
看着郭天宝惬意的走到草坪上躺下,刘天赐不禁疑惑道:“就算捧场,那你也不用给二百这么多吧?”他并不是心疼钱,只是不明白郭天宝为什么这么做。
“报恩。”郭天宝突然蹦出这么一句。
“嗯??”
看着刘天赐迷惑的眼神,郭天宝笑了,笑的有点凄凉。这让刘天赐这个新兵蛋子又明白了一点,就算军人再怎么刚正,他也又柔弱的一面,毕竟军人也是人。
刘天赐没有问为什么,他觉得没有必要知道。紧了紧身上的大衣,他也躺在了郭天宝身边。盯着夜空里璀璨的星星,刘天赐脑海里浮现的却是郭天宝那凄凉的笑容,那笑容背后应该有个故事吧?
后来,郭天宝还是把那个故事告诉了他,原来郭天宝和嫂子的老公是搭档,一次任务时为了救郭天宝牺牲了,子弹从后脖颈穿入,鼻梁处穿出,带走了整张脸,只留下了一个不算整齐的下巴。从那以后,郭天宝开始经常去嫂子的小店捧场。他说,嫂子很苦,二十七岁就成了寡妇,那年她的孩子才五个月。郭天宝还说,嫂子是好样的。丈夫走了,可是她觉得有这样一个丈夫是她的骄傲,等孩子长大了,也让他当兵,也让他扛起父亲的那把枪。
刘天赐噙着泪答应郭天宝继续照顾嫂子,郭天宝笑了,开心的像个孩子。
那以后,小店里多了一个常客,也少了一个常客。
每当刘天赐来的时候,嫂子总会放上两扎啤酒,以及郭天宝第一次带他来吃的那几道菜。
刘天赐总会默默的吃完一半,留下一半,走的时候依然不忘将四百块钱仔细的摊平,轻轻压在盆子底下。
二百是他的,而另外二百……是郭天宝的。
第十一章 那一声班长
植树节的兴奋劲还没有过,新兵蛋子们又得到了一个更让人兴奋的消息。后天,他们就要下连队了。
当这个消息像燎原之火一般在连队里蔓延开来的时候,大家的脸上都多了一层光彩,但是同样也有了一层忧虑,谁不想自己分个好连队?在这个龙腾盛世的和平年代里,大部分人来部队就是为了镀层金,回去了可以安排工作,哪怕这大部分人脑子里塞的全是浆糊。
刘天赐没有这个忧虑,他认为金子在哪里都是会发光的,即使他以前是个痞子。今天新兵连把十几棵大树种在了营门口的大道两旁,他和二胖分到了一组,要求挖一个宽二米、深二米的正方体大坑。二胖很卖力,结果刘天赐反而被撂在那没怎么动,这几个月下来二胖瘦了。确切的说是结实了,这让小伙很是高兴,脏活累活抢着干,美其名曰,减肥。
可惜好景不长,就在两人快要完工的时候,二胖犯了个错误,一镐头砸到水管了。郭天宝拍着被吓的扑通乱跳的小心肝,说了一句让二胖很是伤心的话,还好你的体重和你的力气不成正比,否则砸断了水管麻烦就大了。
不过郭天宝的侥幸心理并没有得到实现,就在他弹冠庆贺的时候,那水终于因为压力的原因跳出五行之外,浇了他一脸。大家都笑了,难得看到郭天宝出糗。可是二胖却萎了,因为他看到了郭天宝脸上淫荡的笑容以及阴邪的眼神。
就因为这个原因,刘天赐和二胖有时间休息了。蒋排晃荡着小脑袋坐在了刘天赐身边,看着眼前的吊兵他是怎么看怎么喜欢,为什么喜欢?人家牛呗,吊兵只所以吊,就是因为他有牛的资本,刘天赐就有这资本,所有科目全连第一!除了跑步,不过这就足够了。
蒋排就问他,小刘呀,后天下连队了,希望自己去哪呀?小刘同志到也干脆,警卫连呀。蒋排一听就郁闷了,大伙都不愿意去警卫连,你为什么想去?小刘说,锻炼人呗!
蒋排闻言靠了一声,对这个想法天马行空的小刘同志说,你他妈怎么不早说?早说老子就把你安排在警卫连了。小刘一听,得。这警卫连估计自己是去不了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于是,后天下连队的消息就不胫而走了。
刘天赐心里其实是激动的,知道自己不可能去警卫连后他就更期待了。也是,谁对自己的连队不好奇?
得到这个消息的郭天宝却高兴不起来了,刘天赐半夜起来嘘嘘,却看到他坐在自己的床头抽烟,那燃烧的烟头在漆黑的大厅里显的格外的刺眼。
不过天一亮,郭天宝就开心起来了,撑着满是血丝的小眼睛,认真的帮自己班的新兵们整理起行李来,下午的时候还开了个班务会,交代这帮小子下了连队该注意什么。
但是吃晚饭的时候,有个军官来找郭天宝,在他的耳边低语几句,这个阴险的酒鬼脸色瞬间就变了。冲着军官往回走的背影伸出了他那粗长的中指,然后满脸萧杀的冲进食堂,撕扯着嘴里的菠菜,仿佛那就是刚才军官身上的二两肉。
九班的人早被郭天宝这个阴邪的班长训练成了油子,见到班长一副吃人的模样,一个个吓的那是大气都不敢吭一声,直到政治学习结束,他的脸色才稍微的好看了一点点。可惜刘天赐就是那种喜欢撞枪口的鸟,越看到郭天宝这样,他心里就越爽,乐呵呵的洗漱完毕,吹着口哨就往自己被窝钻去。
郭天宝没给他机会,一道命令,刘班副只能乖乖的走到他面前。
“乐什么呢?刘班副?”
面无表情、不痛不痒、不冷不淡,总结出着十二个字后,刘天赐肯定面前的恶魔处于火山喷发的边缘,当下严肃的回答道:“报告,我没乐。”
“没乐?那找点乐子呗,明天就下连队了,啊!牛了,啊!翅膀硬了,啊!可以飞了是不?”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刘天赐识相的选择不说话。
“怎么滴呀?不说话就完事了是不?这不是你性格呀?”
找碴!纯粹的找碴!看来今天这关是难过了,刘天赐只能这么想,当下深吸口气:“班长,有话就说吧。”
“呦!你他娘的还真喘了?走!跟老子出去!”郭天宝说着,一把揪起刘天赐的衣领就出了大门,没走几步又顿了顿,回头吼道:“那谁!大傻,把你班副的大衣给老子拿来!”
刘天赐接过大傻递来的大衣,头也不回的出去了,只剩下九班的八杆枪在那深深默哀。
郭天宝在前面走着,刘天赐在后面跟着。
“你他妈怎么就这么不争气?”走在前面的郭天宝突然回转身踹了刘天赐一脚,后者猝不及防下被踹的摔倒在地。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何况是刘天赐?看着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郭天宝,他一下蹦了起来:“老子怎么就不争气了。”
“你、”郭天宝指着刘天赐气的说不出话来,来回踱了几步,这才骂道:“你狗日的在学校就不能学点好?啊?”
刘天赐一愣,我在学校里怎样管你毛事啊?心里想着,嘴里却吼道:“我他妈在学校里学好了就上大学了,还当屁毛个兵啊?”
“你说什么啊?”郭天宝闻言声音立刻提高了数分贝,掐着刘天赐的脖子吼道:“别告诉我你娘的来部队就是为了镀层金。”
“老子要是来镀金的,还用这么拼命?我脑子没毛病!”刘天赐吼叫着指指自己的脑袋,一把甩开郭天宝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吼道:“我告诉你,郭天宝,老子不在部队里混个人样出来,老子不会回家的!你个兵油子也用不着在我面前显摆,老子不吊你,想怎么的你来吧,你最好把老子整死,否则只要我刘天赐还有一口气,总会有让你日子难过的一天!”
郭天宝双眼一突,楞了楞,突然笑了,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好好好,只要你找到我,超过我,我就叫你班长,我随便你怎么的。”
“你说的,你丫的别后悔!”刘天赐的眼里全是杀意。
郭天宝面色一正:“我以军人的荣誉发誓。”
这下刘天赐没脾气了,哼了一声,抖动着脚爪子,不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