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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将嘴贴在碗边上,就这么一吸,然后慢慢的举起酒碗,然后一仰头,一碗酒就这么下去了。
碗不是关中吃面的大腕,而是一个不大的陶碗,但这一碗酒少说也有半斤。
喝的人豪放,看的人过瘾。
“好酒量?”刘三民大喝一声,两年来一仗都没有打过,部队的士兵也好,军官也罢,都有迫切需要宣泄的一个口子。遇到对眼的人,更是大声吆喝,表现着心中的那股子还没有埋没的血性。
常志没心没肝的也跟着大喝了一声:“舒坦。”让不远处的黄苏气的只瞪眼。
自打开烧锅,酿酒以来,刘三民表示善意的方式,很简单,就是喝酒。喝酒豪爽的,喝酒痛快的,就是他的朋友;要是还能喝出点彩来,那就升级了,成战友。
自从把原来东北军六十七军骨架抽掉一万多人,补充给一方面军,组建了一个数量庞大的第八路军后,四十军的全体指战员都像是丢了魂似的。
这种失落不是因为抽调了部队,让他们兵力少了,战斗力下降了。
而是他们觉得被忽略了,被漠视了,不被信任了。这种悲观的情绪单靠陈光一个人的战意盎然,根本无法扭转。军政委黄苏也是一筹莫展,几乎像瘟疫一样,瞬间弥漫在了四十军的头顶。
他们现在最想见到的是他们的军长,一面在四十军中永远不会倒下的旗帜。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情绪越来越强烈。虽然他们依然照着曾一阳离开前的命令,执行着半军事,半劳作的状态。训练、开垦都没有落下。但是,他们的心中没底,军长迟迟不会来,使得军中的气氛也越来越不对。
这也是黄苏不断的从这个团的驻地,走马灯似的向下一个驻地,来回奔波的主要原因。
就是要让战士和指挥员知道,四十军的军部还在运作,四十军还是原来的那支铁军。
刘三民的情况不是个人情绪,而是整体的宣泄。
黄苏站在门口,筹措着此刻的情形,思绪已经回到了两年前,他从来没有想过,一支匆忙组建的大军,能够在华北战场上给嚣张不可一世的关东军迎头痛击。
用雷霆般的速度,泰山压顶般的气势,变成了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的向日本人平底锅般的脸上甩去。
第六师团几乎全军覆灭,一记无比响亮的耳光,让一直叫嚣着,世界第一流陆军的日本军界闭嘴了。
连一个小小的警卫员,都需要宣泄着心中的苦闷,更不用说那些压力更大的营长团长们了。得意忘形的常志,回头,看见了门口的黄苏,顿时让他傻了眼。
他们忙活了半个多小时,而黄苏就是呆呆的看了他们半个多小时。
人虽然清醒过来了,但身体还是有些软乎。烧刀子的酒劲上来后,常志的脸顿时变得通红,连耳朵也红灿灿的,就像是春天的桃花一样,带着醉人的倦意,他的心累了。
常志愣神的功夫,黄苏才走了进来,刚才还是热火朝天的景象,顿时变得鸦雀无声,全都呆呆的看着黄苏。
这两年,平均两个月不到,黄苏就会下到各个主力团去兜一圈,看看战士的训练情况,看看指挥员的情绪。尤其是情绪,很多时候,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也能卷起轩然大,这才是他最为关心的。
四十军是曾一阳和陈光的手中建立起来的,在曾一阳的手里发展壮大起来的,但要是在黄苏的手中,这支部队失去了那种舍我其谁的勇气,和钢铁般的意志,他就成了四十军的罪人。
一个星期前,曾一阳在保定拍来电报,最多半个月,就能到四十军的驻地,算是报了个平安。
黄苏这次下到下面的部队去看看战士的士气,部队的训练,和各种装备的补给情况。去了几个地方,其他还好说,但是干部的情绪普遍不高,这或许就是内心的失落。一种在高山上俯瞰天下小的境界,一下子成了山谷里的小石头般的差别。
“政委,我错了。”常志憋了很久,才整出这么一句话来,让黄苏有些哭笑不得。
这是错不错的问题吗?这是警惕性的问题,一个军部的警卫员,如此大大咧咧,还能指望他能当好本职工作?
刘三民也发现了黄苏,心里就是咯噔一下子,这下完了?在刘三民这些主力团的团长眼中,黄苏就是一个腰里别着一颗大印,整天跟他们这些红四十军的老人过不去的‘小分头’政委。
黄苏也明白,自己在这些团级干部眼中,成了个什么样的人?
但他不在意,只要能够让四十军团结,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就像曾一阳希望的那样,成为一支纵然千难万难也毫不畏惧的铁军。为了这个目标,他即便背负再多的委屈也无所谓。
尤其,是他固执的认为,曾一阳是四十军的主心骨,四十军可以被手下团长怀疑甚至敌视的政委,但绝对不能有一个指战员会曾一阳有一丝的质疑。
正是这种四十军上下的上校下行之下,曾一阳的声望在他不在军内的这两年里,不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的被人崇拜。
没错,不是尊敬,不是敬畏,而是崇拜。
刘三民心情七上八下的,跟着黄苏来到了团部的驻地。显然变成了县政府大院了,他管辖的这个县是军管理,并没有一个完善的县委。而是由一些机关的干部担任了这个县的主要工作。
不为其他的,就是这里的地理位置特殊,南面是黄河,东面是晋军的孟宪吉的一个师,刘三民的这个团的防御任务很重。黄苏从下面部队的防御工事一路检查过来,要说晋绥军的一个师,想发动突然袭击,拿下黄河沿岸的这片战略前沿想都不要想,黄苏心里自然对刘三民的心思摸了个分。
这小子,肯定是变着方的准备找个对手过过招。但红军现在是非常时期,一支支部队在接受改编。
而中央军也在多次试探进攻失利后,明显的信心不足。将用武力解决红军的这个梦想,变成了中日之战时,红军跟日本人死磕,最后中央军兵不血刃的将红军这个心腹大患解决掉。然后,再由中央军百万雄狮,大军如同潮水般的,一举将日军赶出去,甚至还有收复东北的想法。
显然,这个计划是荒谬之极的。要是中央军的战斗力,比红军强,还用的了日军什么事。直接大兵压境,用雷霆之势,消灭这股困扰了蒋委员长多年的顽敌,不久成了吗?
但是,中央军的战斗力,连红军都不如。那么能够强过红军实力的日军,还是中央军能够挡得住的吗?
此刻,他们也不会进攻西北苏区。
再说了,前两次,一次蒋介石亲自指挥,一次陈诚代替蒋指挥的战斗,都是从川北,鄂北,和豫西发动的攻击,无一例外的碰了个头破血流。而风陵渡,孟津渡这些黄河中游的大渡口,都没有国民党兵的进攻。
孟津渡口,和山西接壤,西岸仅仅用了两年时间,就建立起来了一整套防御工事。
虽然,永久性的防御工事不多,因为西北缺少水泥厂,但是半永久式的攻势,也够可怕的。三个火力点,配备了三个重机枪发射口,就能完全封锁三公里之内的河滩,何况能够强渡的地方才多大一点地方。对岸晋绥军能够看到的,不过是一些暴露给对方的目标,为的就是勾引对方火炮的打击。从而为反击的炮兵部队,找准目标。
对于缺乏飞机大炮的国民党军队来说,堡垒遍地的滩涂阵地就是他们进攻的终结点
第一零六章 归建(下)
第一零六章归建(下)
发生在山西和甘肃的战事,而宁夏,四十军的驻地,完全成了看热闹的了。
请战?没有一次被军委批准过,连陈光也是一筹莫展。
精力过剩的有些团,还组织了部队,进入北面的沙漠,去剿马匪。
莽莽大漠里,能多多少马匪?但就是这些漏网之鱼也在部队拉网式的搜索下,全部离开了他们的老窝,逃到了周边的区域。没仗可打的红四十军战士,只能对着绥远方面傅作义的部队干瞪眼。
阎锡山的晋绥军中,或许傅作义的两个军的装备不是最好的,但是要说能攻能守,进退自如的部队,非傅作义的绥远军不可。
不久之前,百灵庙一战,小股部队对小股部队,充其量也就是营团一级的战斗,让四十军的干部们都注意起了绥远军。战术指挥得当,士兵个人能力出色,对付同等兵力,或者说,兵力差距不大的日军,能够首战报捷。
日伪军和绥远军的伤亡比是二比一,这已经让傲气的四十军将士们认为,绥远军,已经是一支和他们可以并肩作战的部队了。
可惜,陈光和傅作义的交涉没有成功,傅作义并没有答应红军参加对日侵略的协同作战。
种种的外界因素下,四十军的战士们都手痒痒的紧。
这不,刘三民看了几卷三国演义,就用出了一套欲擒故纵的想法来迷惑晋军第一军的第一师。要是晋军先忍不住,大兵挥进,那就对不起了,刘三民这里也不是好惹的。
而且周边的几个县境内,都是他的老战友,王立发、李漫山都不是省油的灯。私下里早就通过气了,只要战斗一打响,两个团的友军,半天之内就可以投入战斗。
当时李漫山和王立发跟着刘三民一起喝酒,就着猪头肉,喝了天翻地覆。冷不丁的,李漫山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要是刘三民的这个团连半天都顶不住,那也就只能是支援改成报仇了。
气的刘三民当时就差点没掀桌子。
可气人的是,对面的晋绥军一点都没动静。即便知道来这里做买卖的山西商业协会的商人,大都还担负着一些给晋绥军传递情报的人员。不少根本就是晋绥军的军官,刘三民完全的不闻不问。就等着对方安奈不住,主动发起进攻。
一来二去的仗是没打起来,可生意却做的越来越大。
刘三民也满脑子想不通,难道自己是个天生做生意的人才?
“刘三民,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黄苏指着刘三民的一营的位置,竟然并不在主干道路的节点上,而是放到了北部的山区边上。
“政委,您看您,来了也不打声招呼。我这里别的没有,可是香喷喷的大肉,喝着提劲的烧刀子,有多少就能拿出多少来。要不先这样,我这里还有半只猪头,拆掉了骨头,做成了酱扒猪脸子,都是从东北籍的战士哪里学来的,菜名粗俗,但味道真的不错。我给您去拿来,警卫员……”刘三民只想先把事情糊弄过去,送走了政委这尊大神再说。
“我看先不急,我就是要知道,为什么你的一营不在双集镇,反而去了北边的山区?”黄苏知道这些团干部对他有意见,但他从来没想过,他们连军部的部署都敢私自变动。
这样的布置,不是摆明了放开门户,让敌人发起进攻吗?
刘三民有些傻眼,在他的真个计划中,这个营是惊鸿一笔。北部山区虽然地里位置不理想,但边上到县城的直线距离才五十里左右。全战斗负荷的一个营,能够在三个小时内赶到预定位置。只要敌人是奔县城防线来,那么他们的后勤将暴露才突然赶到的一营的枪口下。
失去了后勤保障,那么就失去了所有的重武器装备。刘三民明显是打着训练部队的旗号,准备勾引晋绥军的孟宪吉出手。
黄苏的作战经验比刘三民丰富的多,在江西红军的时候,他就是一军之长。虽然当时部队不是满员编制。军之下没有师一级的部队,反而是团一级。但多年的军事生涯下,他的军事嗅觉是极为明锐的。
他敢保证,刘三民这是有小动作了。
“我这是让部队去训练了嘛耽搁了两天,这两天没准就回来了。”刘三民还是一口咬定这是正常的军事训练。
彻底激怒了黄苏,顿时大怒道:“你以为你那点小心思我不知道。”
“刘三民啊刘三民我说你什么好,训练部队你还成,打仗你根本就不够格。”黄苏一把拉住了刘三民的衣领,拉到了作战地图前,指着一营回来的主要道路上,大怒道:“好好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化石坡。”刘三民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块荒地,大概也就三四里见宽的地方,中间寸草不生,全是一块块分化的石头:“如果敌人进攻,不可能拉出十里的警戒线,放一个机枪连防守山区的,我要是敌人,就一个劲头的往县城这里扎,只要第一时间拿下了县城。巩固城防后,那么也就找到了一个为后续部队推荐的有力支撑点……”
刘三民正得意的说着,对面他假象的对手,晋绥军的第一师,可会这么干。
正得意忘形的时候,突然发现今天的话,好像说的多了一些。一下子把他心底里的那些弯弯绕都说了出来,黄苏也被气笑了,正笑吟吟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