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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德国就成了一个中日两国之间的中间人,传递着双方的筹码。
日军一口咬定,华北六省脱离中国政府,并在华东取得的既得利益可以退让一部分,将南京让给蒋介石。
但蒋介石知道,34年之后的中国领土,任何一地只要还在日本人手中,他的政治生涯就到头了。
卖国贼的名声也无法抹去。
蒋介石一狠心,只能将徐州战役一再升级,以至于眼看又是一个淞沪战场。各地汇聚到徐州的军队越来越多。
李宗仁眼看着这么多的部队,但是他能够指挥的动的军队,还是那么些人,就越来越担心。
随着国民政府一再在增兵,日军增兵也是必然,可作为战役指挥官的李宗仁,能够指挥的动的部队,还是那么些人,就让他很担忧。一旦汤恩伯、顾祝同不接受他的调遣,最后徐州战场的失败,将是一场巨大的悲剧。
于是,就打起了40军的主意,不过也是带着商量的口吻。
罗荣桓在徐州坦然的住下,并在第一时间,建立了和40军的空中桥梁。
本来稳固的徐州战区,在三月中旬的时候,却突然出现了意外。日军第10师团的长濑旅团,连被士气低落的第三集团军拖住,在济宁、邹县一带周旋。伤亡不大,战果也不大,毫无建树的表现,让第10师团的另外一个旅团长濑谷启大为恼火。
装备精良的第10师团,连被称为钢军的第5师团都要大叹不如。
常设的挽马师团,28000多人的正常编制,在加上特编的两个重机枪大队,两个坦克中队,两个独立重炮联队,这样强横的实力,即便第5师团都是自愧不如的。
但被一个斗志不强,内忧外患的中国第3集团军挡在了济宁,这等耻辱,让濑谷启绝对无法容忍的。
带着整个濑谷旅团,加上一个重炮联队,一个机枪大队、一个坦克中队,以及后勤等部队,一万七千兵力,直扑滕县。防御界河的川军45军,在日军的猛烈攻击下,防线不但没有松动,反而兵力充足的45军给日军的进攻部队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于是日军改变策略,将一个联队迂回龙山,威胁滕县的西面。
滕县的防御只有一个旅部,连一个团的兵力都不到,李宗仁从孙震接到日军迂回滕县的消息之后,手中能用的部队也是寥寥无几。
此时,川军将领王铭章站了出来,挺胸道:“李长官,请问还要几天,台儿庄的布防能够完成。”
李宗仁想都没有想,直接大声喊道:“三天,只要三天,一军团在台儿庄的布防就能全部完成。”
“请李长官放心,我112师滕县守卫部队,三天内,绝不让日军逾越滕县一步。”王铭章胸口升起悠然正气。
在重庆的蒋介石听闻滕县危机,也直接电令孙震死守滕县,命令汤恩伯驰援滕县。
运河在整个战场的腹地,要是运河都需要防御了,那么徐州作战的中国军队,就需要撤退了。
“之钟兄?……拜托了……”滕县已经成为了死地,谁去都不会有好结果,这是一个用命换时间的地方。
王铭章微微点头,他也有家人,但更多的是心中对卫国战场的向往。而且李宗仁对他不薄,对川军有恩,二十二集团军从山西撤离到第五战区的时候,连饭都吃不上了。
正是李宗仁给他们送来的武器装备,还有粮食棉衣,才让他们渡过了难关。
川军重情义,于情于理,王铭章都觉得自己必须站出来。
15日,王铭章抵达滕县,在赵庄车站,他那富于煽动力的声音,悲壮中带着坚定:“以川军薄弱的兵力和破败的武器,担当了津浦线上保卫徐州的第一线的重大任务,力量已不够是不言而喻的。我们身为军人。牺牲原为天职,现在只有牺牲一切以完成任务,虽不剩一兵一卒,亦无怨尤。不如此则无以对国家,更不足以赎川军二十年内战之罪愆了”
当天在滕县东关,王铭章收拢了366旅的所有官兵,和地方的保安团等部队3000人,阻击日军进攻。
交战一天,连日军的步兵都没有见到几个,他的122师残部就伤亡了一四、五百人。
日军的炮弹打在城墙上,就是砖石横飞,这绝对不是日军的山炮能够达到的强大火力。而且日军的炮击,一打就是一个基数,整整两个小时。
“大老爷,兄弟们都喝了上路酒,请大老爷先出城,兄弟们就是死,也要拖一个鬼子垫背。”王铭章的警卫连长王致和,是他本家的一个侄子,此刻正双眼通红的盯着王铭章,他是带着兄弟们的愿望,希望师长能够先期撤离滕县。
并不是122师的士兵畏缩不前,而是对于能够守住滕县多久,谁也心里没底。
死守滕县三天,仗打到个这个份上,也就没有多少悬疑了。
多一个师长,少一个师长在前线指挥,起到的作用也是有限。
大老爷的称呼,在川军中很普遍,这是川军中私兵现象严重,很多士兵都不约而同的称呼长官为老爷。
王铭章轻轻的将衣袖上的灰尘拂去,看了一眼警卫连长,就不搭理对方了。
“大老爷,您还是多想想122师的弟兄吧122师的弟兄们从两个旅,6个团出川,现在就只有两个团了,要是您老再有闪失,兄弟们即便是死都不安心啊”如果王铭章阵亡了,那么122师取消番号,也是很有可能的。
王铭章虎眼一瞪部下,怒气冲冲道:“集团军孙震长官将他身边最后一个担负警卫的营都交给了我,身边只有一个手枪连。死守滕县是我部之光荣,你要是再胆敢慢我军心,小心你的脑袋。”
两人正在争执之时,突然日军的炮火又想南城倾泻大量炮弹。
天空中隆隆的飞机声,不时投下航空炸弹,王铭章在摇摆的工事内,震倒,忽然扑到在地上,王致和立刻就扑到了王铭章的身上,等周围动静小了一些之后,才起身,给王铭章弹去身上的泥土。
这是日军飞机投下的航空炸弹,在工事附近爆炸,才搞出地震般的动静。
灰头土脸的王铭章起身之后,扶着王致和的手臂,低声说道:“为叔多不住你。”
“不,叔叔,我……”忽然王致和站直了身体,高声道:“军人战死沙场是荣耀,我,在山西就杀了一个鬼子……没什么遗憾的。”
王铭章右手久久的落在王致和的肩膀上,沉声道:“好样的……”
第七十三章 芦苇丛中的奇兵
第七十三章芦苇丛中的奇兵
微山湖多浅滩,水文复杂,日军矶谷师团即便是绕过去,也不愿意横渡微山湖。
当然,日军主要还是为了后勤保障方面的考虑,使得微山湖成为大运河上的天然屏障。
40军分兵的方案,看似对整个战局的作用并不是很大,毕竟如果日军濑谷支队南下,那么滕县、枣庄等地将成为敌占区,也有可能是理想的游击区,但如果大兵团作战,显得有些不足。
只有突破进入山东中部山区,才会有更多的迂回空间。
尤其是,从青岛通向济南的胶济铁路,通过的潍坊、莱芜等地,周围都是丘陵地带,很适合打游击战,日军想要围剿也是困难重重。
这犹如是在日军的心脏上插入了一把尖刀。
从砀山火车站,曾一阳带着115旅的两个团,军直属的侦察营,以及40军一个野战医院,前敌参谋处,共计8000余人,急行军两天抵达沛县。
站在微波粼粼的微山湖边上,曾一阳心急如焚,从刚刚接到的电报中已经获悉,日军已经绕过41军正面阵地,跳入41军的侧翼,围攻滕县。
湖光山色中背后,将是一片阴云,即将笼罩这片美丽的山河。
“报告——”
曾一阳在临时的指挥所空地上踢腿抬手的,正在松筋骨,骑马虽然看着很风光,但长时间之后,就是腰酸背痛,如果骑了一天马,当天躺下的时候,连骨头渣子都要碎裂一样难受。
缓缓的拍打着身上的酸痛部位,曾一阳回头一笑道:“怎么没见到余得水?你这个教导员可越俎代庖了,说说湖对面的情况,你们可是我们前头部队眼睛,一定要小心仔细。”
“是……”李明义心中有种莫名的兴奋:“这次侦察营渡过微山湖后,就控制了湖对面的夏镇,因为靠近湖泊,并不是战略要地,夏镇附近并没有发现大规模的国民党军队。只有一个民团,才一百多人,倒是人手一枪,见到我们是正规军,也不敢造次。我们已经将附近能够收集到的船只都全部收集起来了,派了一个连的战士押运,都隐蔽在附近的芦苇塘内。”
“好,这次你们侦察营没有扰民的情况发生吧”曾一阳不放心道,毕竟很多打渔为生的渔民,将船只看成自己的家,轻易是不愿意借人的。
李明义担心的说道:“当地的老百姓似乎对军队很畏惧,不过都很痛快的将船只借给了我们,总共大船七艘,每条船估计能运送一个排的战士。小船一百多条,坐七八人是没有问题的。”
曾一阳沉默了一会儿,心下盘算了一会儿,沛县附近的船只也被40军征用了,大船也有十几艘,小船很多,但大都没有多少用处。有的小船不过只能载几个人,而架设浮桥,这些船又太少。
李明义为难的看了一眼曾一阳,在曾一阳面前他可不敢造次。
“军长……”李明义低声叫了一声。
“什么事?有话就说?”曾一阳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让周围的警卫退后了一些。
李明义这才忐忑的对曾一阳说道:“军长,我们在夏镇控制了两艘武装小汽轮,汽轮的船员都被我们扣留了下来,但是伤了几个人。”
“你们开枪了?知道是隶属于那支部队的吗?”曾一阳心里一突,能够拥有武装汽轮的,肯定是军队的人了。
曾一阳不会仁慈的以为,几个人,会比几千人的性命更重要,但是如果死了人,事情就麻烦了,要么将这些人都扣押下去,要么就杀了,最后只能用死无对证来扯皮了。
杀无辜的人,曾一阳确实有些为难,所以神色中多了一丝忧虑。
“没有,重伤了几个,够没在要害军直属医院就能治。一个国民党的连长,竟然摸着手枪还想负隅顽抗。也不想想,我们侦察营都是干什么吃的,两百多人,围着他们小鸡仔一样的几十人,还能让他翻出天来。不过那条手臂确实伤的很重。”李明义气愤道,要不是这个国民党的连长不识好歹,根本就不会让事情变得这么麻烦。
只要控制这两艘汽轮,让40军用上一两天,就能让40军在沛县的部队都渡过河去。
等完成了任务,再给上些钱,估计这些国民党兵也当做了一场有惊无险的梦罢了。
国共合作时期,40军要是闹出些摩擦来,还不知道要被蒋介石利用成什么样来?
“给我说说当时的情况。”曾一阳拉着李明义,坐在了一旁的弹药箱上。
“当时营长带着战士们侦察了对岸的一些村落之后,就发现在码头上有两艘汽艇,汽艇的头上还装着重机枪,有两个排的国民党兵看守。我们求上前要求征用,对方的态度很恶劣,不但拒绝了被征用,而且还要让我们的长官过去领人,自以为有两挺重机枪,他还真以为天王老子附体了。”
说到这里,李明义看了一眼不露表情的曾一阳,就像是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似的。
“继续说……”
“……战士们气愤不过……所以就将这几十个国民党兵缴械了,后来我们询问,才知道,这些人都是20军团的。也不知道20军团是哪儿冒出来的。”李明义低着头,小声的说着。
当时,余得水命令部队缴械的时候,他差点没吓傻了。
拦都拦不住,等到事情坐实了,他只好和余得水商量,先把口吻说一致了。
“都说完了?”曾一阳眯着眼睛,远远的看着风景。
“嗯……”见军长并没有大发雷霆,李明义小心的将额头的冷汗轻轻的抹掉了一些。
良久,曾一阳随口说道:“都是余得水的主意吧”
“是的,当时老余……”李明义下意识的说道,突然他瞪大了眼睛,捂着嘴,心说:坏了,将老底都掀开来了。连忙站了起来,挺胸道:“都是我的主意,我觉得汽艇对我们抢渡湖泊的作用很大,所以才让战士们控制了下来。”
曾一阳微微一笑:“你没有这个胆子。”
李明义的脸马上就垮下来了,是的,他确实没有这样的胆子,将国民党的汽艇抢下来。
40军不断的加强要和国民党部队协调好关系,布置任务的是军政委罗荣桓,而具体实行的却是基层的连指导员,和营教导员等人。当然,抗战开始之初,国共两党还是很谨慎的,都愿意挑起事端。
李明义要是个胆大的政工人员,也不会被派到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