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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秀秀觉得盛德福说话的口气,已经越来越带官味,就一把扭住他的耳朵,道:还没当上官,就这么说话,对朋友这么说,对自己老婆也这么说,我就看不惯你这副德性!盛德福,你别太猖狂喽?
盛德福有君子风度,见陈秀秀生气地装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对付他,就说了一大箩的好话,很快把陈秀秀打发到一边去织毛衣了。可他心里却很有点不舒服,特别是刚才这只耳朵,被扭得有好点痛。他一心喜欢的,是舞厅里的那些风骚娘们,其中的一些,只要他盛大秘书点点头,早就躺到这张床上来发癫了。可他盛德福没有这样做,这对陈秀秀,应该是太过得去了。他有时真想把陈秀秀给踹喽,可又下不了决心。他盛德福越是仁慈,陈秀秀越是不知足,竟然还像过去一样骑到他头上吆三喝四,真是太那个了。
晚上,两人上了床,盛德福三下两下就把陈秀秀剥了个赤条条,两只胳膊就搂住她光溜溜的身子。瘦小是瘦小了点,可是现在关了灯,感觉到没有什么可以遗憾的了。盛德福稍稍拨弄了几下,就虎虎然地骑了上去,一边带着对理想的奋力追求,对官位的种种幻想,疯狂地享受了十五分钟。
发泄了一通后,盛德福从那最后一秒开始,瞬间就平静了下来。刚才的疯狂,刚才的美秒,一下子就遥远了。他开始抚摸陈秀秀,抚摸她光洁的身子。陈秀秀仍旧很兴奋,对他的抚摸报以轻轻的回应。她相信,盛德福一定是爱她的,她也需要这种爱。
盛德福从她的脖颈,抚摸到她的双|乳,腹部,然后就是那个地方,接下去呢,就是大腿和小腿。在他抚摸大腿时,思绪正美美地延伸下去,格地一下,突然就从膝盖骨滑到了小腿;在他抚摸到小腿时,思绪又美美地延伸下去,突然就摸到了那只小脚。唉!
盛德福开始悲伤起来,觉得陈秀秀个子实在是太小了。他怅怅地想:要是再长个十公分,多好啊!
陈秀秀已经睡着了,发出了甜甜的酣声。盛德福忽然跳到床下,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塑料尺子,在手指上比出十公分,然后用手指头在陈秀秀脚跟后面量了量:唉,就长这么一点,就可以了呀!
要是能够再长十公分,陈秀秀就有一米六几了,那也可以称得上亭亭玉立了。以后,等他当了局长,当了市长,再把她带出去,漂亮是称不上怎么漂亮,花点成本去扮一扮,也不能说太丢他的脸了。
盛德福又想,到那个时候,也可以找个姘头玩玩。可是,他不想这么做,只想一生拥有一个女人。他这么善良,这么纯正,而上帝竟不能允许他的老婆再长高十公分,这是多么不公平的事啊!
盛德福为自己的崇高流下了眼泪,后来,又为上帝的不公停止了流泪。他想,也许上帝要他到时候找姘头吧,否则,世上那些寡妇怨女,怎么能填补空虚呢?也许,上帝站在上帝的角度看问题,不得不这么做。他这个官,也不好当啊!
盛德福不管上帝了,后来他想,纵使陈秀秀个子不能长高十公分,就是长高八公分、六公分,不,就算五公分吧,也不错啊!只要穿上高跟鞋,看上去也不算矮了。
唉,五公分!这是多么小的愿望啊,盛德福只需要五公分就可以满足,可是,谁能满足他这个小小的愿望呢?
盛德福带着种种埋怨,种种幻想,进入了梦境。
第二天,是礼拜天,陈秀秀继续在青云玩。盛德福到办公室里拿了一叠报纸回宿舍,和陈秀秀一起翻阅。忽然,盛德福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说:陈秀秀,快看,这是一个好新闻!
陈秀秀接过去看了,这条新闻是外国通讯社发的短讯,说的是某国专家最近在医学上获得重大突破,能够把矮个子变长,主要方法是把骨骼切开来接一段上去,最近有好几例获得成功,每人都长高了一二十公分。
盛德福说:到时候,你去做个手术,那么,你也可以长个十公分了,不,你要几公分就几公分,我看,就十五公分吧,太长了也不好。
陈秀秀看他兴奋的样子,就知道他是多么嫌她矮小了。就问: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出国呢?
盛德福恍然道:唉,可惜我们中国还没有这个条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中国才能学会这一招。
在后来的日子里,盛德福四处打听中国这方面的技术,可始终没有打听到。不过,倒是让他又在报纸上看到了一条广告,说是有种什么药,可以使儿童长高,青少年也有效。
盛德福就按广告上说的地址写了封信去,问这种药有什么年龄限制。几天后,就回信了,信上说,这种药年龄限制是有的,只要是二十五周岁以下的青少年,都是有效的。
在一个礼拜天,盛德福带着陈秀秀,就专程跑到南州,到那个医院买了一个疗程药。医生告诉陈秀秀,说她年龄稍大了点,不过,只要坚持服药,一定会有效。
陈秀秀服了一个多月,一点也没长高,盛德福就很失望。有次,他到石榴卫生院看陈秀秀,竟发现垃圾堆里也有几包药粉,后来他想捡来给陈秀秀吃,陈秀秀说,那是她扔掉的。
原来,陈秀秀根本就不相信这种药粉,只不过是为了应付一下盛德福而已。
乐梅的表妹施莉长得很有几分姿色,盛德福已经在青云歌舞厅碰到两次了。原先,他只认识乐梅,后来,乐梅把表妹施莉带来玩了,并且把她介绍给了盛德福,盛德福见她年轻貌佳,就老是邀她跳舞,施莉呢,看上去也很乐意的意思。乐梅就向盛德福介绍说,她的这个表妹,是个独养女,家里条件特好,现在呢,在中国银行工作,每月拿六七百,相当于盛德福的一倍多呢。当她问盛德福有没有对象时,盛德福就不知所云地笑了几声,乐梅就以为他是没有对象了,要是有,那也是没有敲定的,这就有了机会。施莉平时是不太跳舞的,把她带来,正是为了这个目的。盛德福就叫老板端了三杯咖啡来,三人边喝边聊,气氛是相当的好。
盛德福一双眼睛不停地在施莉脸上转,两人跳舞时,他的一双手,已经领略到她的身材了,那真是一等一的好。他想,或许,这就是命运奖赏给他盛德福的宝贝吧。盛德福最关心,也是最满意的,就是她的身高了,一米六五的个子,往身边一站,真是恰到好处,不说两人今后出双入对,就是站着亲亲嘴,也方便多了。施莉啊施莉,陈秀秀真是跟你没法比呀!
要是他早两年认识施莉就好了,他会多么多么地爱她呀!不过,两年前他还是石榴乡农村干部,施莉就是认识他,也会不屑一顾的。这就是命。
应该说,要是他两年前就调到青云市委当秘书就好了,那就什么麻烦也没有了。
不过,他还是在考虑这个问题。只要把陈秀秀给解决了,他就能完完全全地占有施莉。当然,不是杀了陈秀秀,而是叫她好好地退位让贤。这样做,绝是绝了点,不过,婚姻是一辈子的事,要是现在不解决好,今后是会有后遗症的。
想是这么想,就是下不了手。陈秀秀并不是块好吃的豆腐,你看她平时扭耳朵骂老公的态度,要是告诉她把她给休了,她非拿起朴刀砍过来不可。特别是他调到青云后,每逢休息天,她总是到青云来和他相会,白天帮他弄点吃的,晚上拿出身子来供他享用,全然是一副老夫老妻的架势。
还有她的老爹老妈,想起来更是势利,那真是《范进中举》里头的胡屠户了。当初他们根本就不把他盛德福放在眼里,口口声声说要把女儿嫁到青云镇去,见了他不理不睬的,现在倒好,低三下四地巴结起他来,和他爹妈的关系也一下子密切起来,巴不得早点把女儿嫁过去才好。
陈秀秀也向盛德福透露父母的意思了,她父母怪盛德福:和我女儿都谈这么久了,两个人关系都这样了,见了面怎么还舍不得叫爸妈?
啧啧啧!你看看!
陈秀秀的那个叔叔,那个陈厂长,转弯转得更加快。他一调到青云镇,这位厂长大人就找上门来了,叫他以后多多联系,有什么吃喝方面的小开支,尽管到他那里报去。上回陈秀秀来玩时,他还把侄女儿和准侄女婿一起请到饭店里撮了一顿,说:我这个侄女儿,有福气。当时青云镇有多少人家要我把她介绍给他们,就是我们厂里,有这个意思的小伙子就有七八个。可我就是不肯,我就知道称侄女儿的福份还不止这些,这些小工人,哪里配得上她呢?秀秀小时候算过命,将来是要嫁给大官,做官太太的。你看,现在可不是么?你做了市委秘书,虽不算官,可比有些官还管用。好好混上几年,还愁不当个局长书记什么的?嗨!我们秀秀啊,就是有眼力,有福气!
盛德福一下子解决不了陈秀秀,心里却一直想着施莉,并时常来往。有天晚上,陈秀秀来人武部招待所找他,服务员说,有个女孩子约他一起出去跳舞了。陈秀秀就马不停蹄地赶到青云歌舞厅,不惜血本地花了十块钱进去,躲在一个角落里观察了好久,发现那个小妖精长得的确有几分人样,那个杀千刀的盛德福果然是被她迷住了。陈秀秀并没有上去干涉,而是自己一个人回到了招待所,钻进被窝闭上眼睛研究起孙子兵法来。
盛德福回来后,才想起今天陈秀秀打电话告诉过他,说今天要来的。果然,她已躺在了床上。盛德福躺进去不久,就呼噜噜地大睡起来。
不想正在梦里头和施莉相伴,恰是两人靠近了,要亲吻的时候,下身被什么东西扯住,并狠狠地拨弄起来。盛德福突然地激动了起来,就忘记了施莉,爬上了陈秀秀的身体。
第二天早上起来,盛德福正要刷牙时,见陈秀秀在卫生间里呕吐,脸色苍白。盛德福叫她待会儿去医院看看。吃了早饭,陈秀秀就去医院了。盛德福要陪她去,她说不用了,正好办公室里有个材料要加工一下,他就去办公室了。
等他回到房间里,陈秀秀把妇产处的一张诊断书递给了盛德福,盛德福一看,吓了一跳,没想到,陈秀秀竟然是怀孕了。
盛德福奇怪,平常措施挺严的,怎么会怀孕呢?陈秀秀说,目前全世界还没有百分之百的措施呢,平常次数干得这么多,当然不奇怪啦。
盛德福要陈秀秀去医院打掉,陈秀秀不从,她说:我到哪去打?整个青云市,哪个医院里没有人认识我?你想把我霉头倒尽啊?
盛德福就哀求陈秀秀:不打掉怎么行?我是市委干部,要是没结婚就有了小孩,传出去影响多少差?这会影响我入党,影响我提干,影响我一辈子的!
盛德福说着求着,就皱紧了眉头道:就算我们以后结了婚,在规定时间之前有了小孩,那也是计划外生育。你要知道,要是违反计划生育政策,不论是谁,都是要开除党籍,开除工作的啊!
陈秀秀一点都不着急:谁叫你这么贪呀?现在知道啦,太贪是没有好结果的。你早点娶了我,不就没有今天这回事了?
盛德福气道:不是我不娶你,我当然要娶你的啦,我们都快老夫老妻了嘛,还说这个干嘛?还是先把这件事先解决了再说。结婚不是那么容易的,总要一定的时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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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秀秀道:结婚迟一点不紧,我们可以先登记嘛!登记以后,不就是合法夫妻了,还怕什么?
盛德福想了想施莉,便说:就是现在去登了记,到时候不还是计划外怀孕么?我看,最重要的是先把孩子打掉去。
陈秀秀道:到哪里去打?
盛德福道:不管哪里都要去,青云不行,就到邻市去。
陈秀秀道:我不去。要打,就在青云打。
盛德福道:不是你自己说不能在青云打么?现在怎么又改变主意了?我还巴不得在青云打呢,又快又省事。不过,你不再想要面子啦?
陈秀秀道:我既要保住面子,又要在青云打。
盛德福问:什么意思?
陈秀秀说:先登记,再去打。
盛德福又慌了,说:这是干嘛呢?登记不是迟早的事情么?
陈秀秀说:不,登记不登记有本质区别,不办登记,我是死也不会去打的。只要办了登记手续,我到哪里打,人家也不会说闲话,我也不怕人家说。
盛德福说:那,这件事,我们慢慢再作商量。
陈秀秀走了以后,盛德福痛苦了好几天。施莉呢,三天两头缠着他,更叫他做人不是,做鬼也不是。
施莉见他有点不高兴,就问他为什么这样,是不是不喜欢她。
盛德福说:不是不喜欢,而是太喜欢了。
施莉问他什么意思。盛德福就把陈秀秀说了,只是没把怀孕这一层说破,而是轻描淡写了几句,说是不好意思抛弃她。
施莉就嗲声嗲气地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