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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也对肖彦梁服了不少。
“太君过奖了。你们再看这个线滚,制造非常粗糙,完全事手工做的,估计罪犯临时更改了主意,所有的准备都很混乱。”
张旭有些诧异,肖彦梁说的,其实就是他们的真实情况。正因为棉线是张旭在外面搜罗的,长短不一,是他们四个人一起结的。四个人中,数翠儿打的结最细最好,另外三个大老爷们有的粗,有的长,记得当时高翠儿还取笑过他们。张旭有那么一点搞不懂了,怎么肖彦梁会把真实的情况说出来。
“所以我的结论,就是罪犯本来准备进入宪兵队的,他花时间清理完地道,或者象张队长说的,利用清理完的地道,武器也准备好了,并且可能还不是在前天晚上行动的。可是皇军的汽车队拉着大量的伤员进来,让他改变了主意,在前天晚上进入了宪兵队。”肖彦梁结束了自己的发言。
“那么,肖队长的结论里,是几个人呢?”大介洋三问道。
“至少两个人。接近三十辆车,一个人背着那么多手榴弹会非常吃力,如果他是一个人,必须来回跑动,对于防守严密的宪兵队,风险太大了。”
“肖队长,你看是什么人干的?”大介洋三继续问道。虽然肖彦梁的话还是不能排除他和张旭的嫌疑,但是有那个罪犯会如此细致地把自己做的分析给对手听呢?大介洋三在一霎那对昨天的推理结果产生了动摇。
“太君,所有的一切,都说明了这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有能力的团伙干的。在这周围,我想应该是,也只有是共产党武装。只有他们才有这么杂乱的武器,只有他们才有袭击宪兵队的动机,只有他们才能从这件事上面得到好处。”
肖彦梁一连串的“只有他们”,把这件事完全引到了有什么“好处”上面,把民族的那种仇恨掩盖了起来。本来也是,他和张旭作为普通的一个替日本人干活的人,即使大介洋三想到所谓的“民族矛盾”,也不会想到他们身上。在大介洋三看来,只有那些知识分子,才会有满脑子的所谓“民族矛盾”。
“难道不可能是便衣队的人干的?”赵广文冷不丁地冒了一句。
赵广文的这一句话如同一枚炸弹爆炸,顿时在办公室里引起轩然大波。肖彦梁一下跳起来,张旭先是一惊,接着见肖彦梁如此,跟着跳了起来。
肖彦梁、张旭的动作,把赵广文也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似的,身子往后一缩,只见椅子一晃,竟不由自主地仰绊在地上。
一连串的动作,大介洋三甚至还没有反映过来,赵广文已经倒在地上了。
“干什么?”他气恼地问了一声。
“对不起,太君。我……我……我。”肖彦梁现在的表情似乎是用力压住了自己发火的心情,转身对大介洋三说道。
随即,他转过身,看着正从地上狼狈爬起的赵广文,冷冷说道:
“赵队长,玩笑开大了要死人的,你自己掂量掂量开不开得起这种玩笑。哼,瞧你那熊样,做了什么亏心事?吓成这样子。医院的案子是不是你们做的?”肖彦梁的话把刚从地上直起身子的赵广文又吓得跌倒在地上。
“肖彦梁。你……你……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既然爬起来又跌倒,赵广文索性坐在地上指着肖彦梁大声骂道。
“你再说一边?”张旭一只脚踏在翻倒的椅子腿上,恶狠狠地问赵广文。这句话登时把赵广文还想说得话压了回去。
“张队长,把脚放下来,在太君这里,怎么能这么的没有礼貌?”见压住了赵广文的嚣张气焰,肖彦梁马上制止张旭的粗鲁行为。
接着他作出一副委屈样,对大介洋三说道:“太君,我们便衣队是您一手发展起来的,它倾注了您多少心血?是您在这里最大的成就。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识时务者为俊杰,’大日本皇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我们跟着太君,有着光明的前途。我们对皇军的忠心,您是最清楚的了。再说了,赵队长说我们便衣队可能做案,他们巡警队不是也可能作案?太君,赵队长严重侮辱我们,请您给我们作主。”
说着说着,肖彦梁的眼眶居然有些红了。话说到这份上,张旭也是瞪圆了双眼盯着赵广文,仿佛要吃了赵广文似的。
肖彦梁假装的强压住了火气的神情,一副天大的委屈,微微发红的眼睛,大介洋三全部看在眼里。他心里也有些感动了。
“肖队长,你说得的确非常有道理,推理非常细致。赵队长也是随便说说罢了。我明白你们对皇军的忠心,肖君,”大介洋三亲切地改了称呼。
“我发现你的身上很多地方体现了我们大和民族的优点,我非常欣赏你。这件事呢,毕竟太重大了,就不要往心里去了。”
“呸!我身上很多地方体现了你们大和民族的优点?你们日本人在那个方面不是学中国的?”虽然肖彦梁没怎么多读书,但是他还是对历史有那么一些了解的。知道日本的文字、生活习惯、风俗传统等等都是从中国传出去的。心里虽然这么想,肖彦梁还是露出一种受宠若惊的表情,连声说道:
“太君过奖了,和皇军比起来,我还做得不够。”同时也作出向赵广文示威似的样子,坐下来,对着赵广文“哼”了一声。
“赵队长,你起来把,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讲,自己人干起来就不好了,只有便宜了那些罪犯。”大介洋三很喜欢肖彦梁说的“罪犯”两个字,不自觉地就用上了。
“以后小心点。”张旭威胁了一句,坐了下来。赵广文也爬起来坐下了。那一下估计把他摔得不轻,坐下后,还疼得咧了咧嘴。
“那么你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看场面安定了下来,大介洋三已经完全抛弃了昨天的推理结论,他现在仿佛看到了一点希望。
“我想我们可以入手的只有一个地方。”肖彦梁指了指桌上的棉线。
“棉线?”赵广文首先发出了疑问。
“对,棉线。”肖彦梁肯定地说道。接着解释道:
“手榴弹可以抢、可以偷,线滚可以马上做,布袋有现成的,但是这种线没有办法立刻做。罪犯要得到它,只有到城里弄。我们应该在城里全面展开调查,看看那家的棉线被人大量买走或者大量失窃。”
“哟西。”大介洋三伸了个懒腰,舒了口气。肖彦梁的分析和方法,实在太吸引他了。他心里更加喜欢这个观察细致,头脑激灵的年轻人了。
大介洋三站起来,正要说什么,门外忽然穿来敲门声。
打开门,哨兵用日语向大介洋三说着什么,肖彦梁他们听不懂,可是他们也听到楼下传来的中国话。
“难道他们找到了文川?”肖彦梁心里一惊,站了起来。
那个哨兵说完,敬了礼,离开了办公室。大介洋三转过身的时候,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
看到大介洋三的神情,肖彦梁放下心来。如果是文川被找到了,大介洋三的脸上绝对是非常高兴和兴奋的表情。
大介洋三向他们一招手:“走,我们道楼下去。”
正文 第三十章 命如草芥
一行人随着大介洋三走到了宪兵队的院子。刚出门还在楼上的时候,他们已经看清了院子里的情景。
院子里几十个日军刺刀上枪,围成一个大圈,大声叫喊着什么,再里面是两个被五花大绑的汉子。头低着,看不出面目,不过从衣着上看,这是两个便衣队的人。
“出什么事了?”肖彦梁、张旭心里一惊,加快了跟在大介洋三身后的脚步。
楼下的日军见长官出来,自动地让开一条路,几个人走进了圈子。
这时,肖彦梁才发现,被绑着的人一个是王树心,另一个是陈长生,也是便衣队的人。按理他们此时应该在和日军一起巡逻才对,怎么会这样?
边上一个日军,从军装上看,是一个军曹,左眼乌黑,军装也被撕了一个大口子。他没有理会下来的大介洋三他们,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两个人。
“怎么回事?”大介洋三生气地大声问道。
“长官,”那个受伤的军曹似乎是才看到大介洋三一般,敬礼回答道:
“这两个支那人打我。你看看把我打成这样。要不是想到他们是您的部队,我早就杀了他们。现在我把他们带回来,听从您的指示。”
也许是疼吧,军曹的脸一阵抽搐,胖胖的,矮矮的身子,散发出一种令人恐惧的杀气。周围围观的日军也是冷漠地看着王树心他们,仿佛在看两只待宰的动物。有的人眼里甚至露出了一种对血腥的渴望。
这是城里的驻军,并不归大介洋三的宪兵队直接管理。所以大介洋三问道:“你们的直属长官呢?”
“我们打了电话,他马上就赶过来了。”
“太君,我能不能问问我的人?”肖彦梁小心地问大介洋三。
大介洋三点点头,继续询问那个军曹。见鬼子同意,肖彦梁和张旭走到王树心他们面前。两个人的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很多地方都破了皮,凝固的血块挂在脸上,显示出主人痛苦的遭遇。
“你们做了什么?”张旭急切地问道。
见两位队长走到面前,王树心似乎有了些希望。他低声说道:
“大哥,我们和他们一起搜查,在一户人家里,那几个……太君看见人家媳妇,起了色心,我们在一边阻止没起作用。可是他们……他们干完,竟然把人给……给…。。给杀了。我们实在看不过去,就和他们打了起来。”
“糊涂!”又是这种事!尽管心里在滴血,嘴上肖彦梁还是骂了起来。一方面是骂给大介洋三看的,另一方面也是在骂王树心不识时务,要干,也不是这么干要看时候的嘛,
当初安排陈长生和王树心在一组,就是担心王树心心浮气躁,要坏事,专门指派了年纪大些,老实稳重得陈长生和他一起,可是还是没想到出事了。
“队长,别怪树心兄弟,是我……是我先忍不住动手的。要杀要剐随他们吧,反正我也不指望着他们放了我。只是没想到会把树心兄弟拖累了。狗日的……”陈长生脸涨得通红,低声说道。
“长生哥,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队长,这是人干的事嘛?我看见他们干的那些事,就象看见德……”王树心红着双眼,心有不甘地说道。
“啪!”王树心德话还没有说完,肖彦梁已是一个耳光打了过去,把王树心下面的“贵”字活生生打了回去。
突如其来的耳光,不仅惊呆了王树心、陈长生等中国人,也打断了一旁大介洋三对军曹的询问。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肖彦梁。
德贵家发生的事,肖彦梁对所有的便衣队的口径都是忽然生病,虽然那也只是说给大介洋三听的,但大介洋三也乐于这种掩耳盗铃似的说法。现在这种情况下,肖彦梁怎么能让王树心说穿此事?那不是真正的在找死?
鬼子实在不是个东西,好像普遍喜欢干这种事,象陈长生这种老实结巴的人都忍无可忍动起手来了,肖彦梁还能怎么说呢?
他的那一记耳光,不光是要打掉王树心说出德贵的事,也是要打醒王树心,在这个鬼子环视的现场,有些话应该怎么说。他只希望王树心激灵些,把话说圆一些,把自己说委屈一些,把责任往鬼子身上多推一些。
挨了肖彦梁的一记耳光,王树心惊愕地抬起头看着肖彦梁。一瞬间,他读懂了肖彦梁责怪得眼神,忽然清醒过来,暗地里责怪自己怎么混了头,差点说出德贵得事。队长的耳光是在救自己,也是在救全队的兄弟。
见肖彦梁打了那个支那人一个耳光,大介洋三也只是愣了愣,就暂时停止了对军曹的询问,走了过来。
“肖队长,你问出什么来了吗?”
“太君,我大致问了一下,对这个事情的缘由,也大致了解了一下。”肖彦梁看见大介洋三过来,心里一喜,他要得就是这个效果。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的这两个兄弟,看到皇军的所作所为,想到您布置的任务,心里特别急,和那几位太君发生了些争执。”
这句话,肖彦梁是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出来的,他生怕王树心没有听懂他说这话的含义。同时他说得这么慢,在大介洋三听来,似乎肖彦梁是在提醒自己,这两个便衣队的人是因为为了完成自己下达的任务才和皇军发生的冲突。
“王树心,太君过来了,你老老实实,原原本本地把事情的缘由从头到尾说一遍,不准有任何遗漏。听明白了吗?不准有任何遗漏。”肖彦梁几乎是咬着牙对王树心说道。他不惜用多个重复的词语强调“不准有任何遗漏”,实际上就是在告诉王树心,不准遗漏他刚才对大介洋三说的,他们和鬼子发生的冲突,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完成大介洋三交代下来的“任务”,是为了替在医院的鬼子报仇。
话的这么慢,重要的地方强调得这么清楚,王树心心里一个激灵,他本身也不是一个笨人,不仅不笨,还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