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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四十多岁满脸麻子的老娘们用手一指墙角的大缸:“你自己看看吧!”
我到跟前一瞅,其余的都是空缸,装酸菜的三口大缸都满满的。
“这不都是满缸,也没丢呀!”
她拿起一根棍子递给我:“你自己捞捞看。”
我接过棍子往缸里一插,挺深,不见酸菜,使劲一搅和,还是没有,三口大缸都是这样。
“你这缸原来就这样吗?‘
她不是好气地说:“废话,原来就这样能叫丢吗!看样子你是她们的长官了?”
“是的,我就是。”
这几个妇女一听,“呼”地一下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吵吵了起来。
“你的这帮老娘们可真够缺德的了,三大缸酸菜都给拿走了,叫我们以后吃啥?”
“拿就拿呗,告诉我们一声,什么好玩艺!可不该把酸菜拿走了又添了缸凉水,这不是调理人吗?”
“都说解放军好,我看是瞎扯,老娘们都这么造害人,还能怎么好?”
“大嫂们,消消气,我去看看,如果真是她们拿的,我叫她们给你们送回来。要不我赔你们钱。”
“这事我们做不了主,跟我们当家的说去。”
我和周科长转身走出了屋,来到家属们的房间。
挨屋一问,这些家属笑嘻嘻的谁也不承认,有的还说:“谁拿那玩艺,金菜呀!”
不过从她们嘻皮笑脸的样子上,我已断定这酸菜肯定是她们拿的。不过搁在哪却是个谜。
周科长看出了点门道,对我说:“这些家属怎么又多了个小雨布包呢?”
我一啥磨可不是咋地,每个人的跟前都有个小雨布包,有的还在往外淌水。
我笑了:“各们,发财啦,一会不见都多了个包,包里装的什么金银财宝,能不能叫我看看?”
李科长老婆说:“看啥,有啥看的?老娘们的包你能随便看吗?”
我一听,这招可真够厉害的。那个年代封建,妇女的包别说是男人呐,就是女人也不能看。我是过来的人倒不怎么在乎她们这一套,不过也不敢打开看,因为人们传说,看了女人的包要丧气的|奇*_*书^_^网|。周科长就不行了,一听脸“呼”地就红了。
我说:“你们这包可真有点怪,不知装些啥,怎么还往外淌水呢。”
李科长老婆说:“天气冷,冻得拉拉尿,咋地信不着啊?信不着你看看——都是些尿裤叉子。”
说着拿起包就往周科长跟前送,吓得周科长转身走出了屋。
看他走后,玉莲说:“你这个人咋这么死心眼,这不明摆着的事,你还问啥?”
我一听,心想可也是,这还问啥,不过为了点破酸菜,我也不好深说什么。
于是说:“各位保管好自己的小包,可别叫耗子吃了!”
李科长老婆推了我一下,说:“快走你的吧,哪那么多的话。”
我刚一出门,就听屋里有人喊:“好个玉莲,你也给我们来个起义,大家格就(挠痒痒)她!”
接着就传来了玉莲哈哈的笑声。
出了屋,站在门口的周科长阴沉着脸说:“怎么样,是她们干的吧?”
我说:“干就干了吧,多大点事,不就是几棵烂酸菜吗?一会我和杜二爷说去,大不了赔他几个钱。”
周科长说:“老王啊,你这态度可不对呀!咱们解放军是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的,老百姓的东西不能乱拿,你别看这几棵酸菜是个小事,但它的影响面坏,你没听那几个做饭的说‘什么解放军,净造害人’。”
“这些老娘们知道什么纪律不纪律,你跟她们说这些,那就等于杆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那你也得说说她们,以后再也不能出现这事。”
我心想,你怎么不说,听话赶快往外溜,反倒叫我来说她们,这些人是啥人,撒起泼来,别说我呀,师长都没招。虽然我窝了一肚子火,但又不好明说,只好答应着说:“我告诉她们以后注意就是了。”
周科长的气这才消了点。
由于杜二爷两口子把房间倒给了我们,我在西院的邻居家找到了他。杜二爷刚睡完午觉,正在炕上抽着旱烟袋。当我把家属们拿酸菜的事眼他一说,他笑了够呛,说道:“这些太太们这么爱吃我家的酸菜,这说明我家的酸菜腌得好。出门在外不容易,拿就拿了吧,什么好东西!”
我说:“东西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事不是这么回事,我们解放军是有纪律的,老百姓的东西不能乱拿。这样吧,酸菜难得家属们都爱吃,我也不给你往回要了,但不能白吃,你得把钱留下。”
说完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二百元钱,放在他的面前,他一看脸拉拉了下来,把烟袋在炕沿磕了磕,说道:“王队长,怎么地,瞧不起我呀?我虽然家境败落,但这几棵酸菜我还真没放在心上!你我相识一回这是缘份,要说给钱,那我可就真不乐意啦!”
说完后把钱推了过来,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只好作罢,把钱重新揣到了口袋里。
下午吃饭的时候,我原以为没有什么菜了,哪成想,不但有猪肉川酸菜,而且还有炖豆腐。家属们的桌上每桌还有一盆酸菜心,一碗炸肉酱。
做饭的说:“老爷早上嫌一个菜少,咱屯的豆腐又叫队伍上吃没了,特意打发车到南楼镇买回来四板。”
为了答谢他的盛情款待,我和周科长合计了一下,除了写了一张条,又给他留下了一袋大米。这袋大米他没有推辞。
他说:“大米是个稀罕物,满洲国时不敢吃,满洲国倒了,又买不着,这大米已经有十几年没尝到啥味了。”
为了追赶部队,吃完饭,太阳还有一杆子高时,车队就开始出发。黎明时分来到了一个叫光棍屯的地方,这时候,国民党的飞机又出动了,两架黑老鸨子轰炸机在天空盘旋。为了防止出现意外,车队只好改变计划这个小庄子住下。
第 一百五十四 章 光棍村子
光棍屯是一个典型的贫穷小山村。一抹土坯砌成的平房,有的已经歪歪扭扭,房顶上堆着破筐、烂草和干菜。很多人家破烂不堪的门窗上挂着破草袋子,屋中散发出一股霉烂的气味。整个屯子听不到鸡鸣狗叫,也不见炊烟缭绕,显得死气沉沉。
车队进屯后,惊醒了还在熟睡的人们。几户人家的房门打开了,几个壮汉披着棉袄,趿拉着鞋来到车队跟前问我们是什么队伍,我告诉他们:“我们是解放军,想在你们屯休息一下。”
他们一听都没吱声,我问一个壮汉:“你们这屯谁是管事的?”
“管事的姓周,在你们大部队来的时候带着家里人跑了。剩下的都是佃户,没人管事。你们愿意住下就住下不用问。”
“姓周的家在哪?”
他用手一指屯里的一个土院套,我一看这是一个典型的土财主家,也是一色的土平房,只不过是有正房、厢房和院墙。我和周科长走过去推开大门,从屋里走出一个花白胡子的老汉,自我介绍他是这家看家的,是主人的本家叔叔。
我把来意说明后,他说:“这还用问啥,你们解放军是正经军队,我家昨天住的就是你们的大官,是个师长,人挺好。”
“什么时候走的?”
“天刚擦黑就全走了。”
周科长说:“又拉下咱们一晚上的路程。”
“那咱们休息一下吃点饭后就出发,怎么样?”
“不行,一来国民党的飞机还在时常出来啥摸;二来上级有令,必须得晚上行军。以前的错误可不能再犯了,这两次白天走,我都提着心,现在发现了飞机,可不能再冒这个险了。”
“那好吧,就听你的。”
于是我和周老汉说:“大爷,看样子您是这屯的长者,说话肯定就算数,我想求您帮点忙,不知能行不?”
老汉虽然留着花白胡子,但年龄并不算太大,看上去有七十岁左右,耳不聋眼不花,只是满嘴没了牙。他听后乐了:“长者不长者不说,反正我们当家的不在,我说了就算。有啥事你只管说,不用客气。”
“大爷,我们准备休息一天,晚上再走,这样就得麻烦你给家属们安排到各家休息一下,同时给我们找几个妇女做点饭。米我们自己带着,菜呢,我们出钱买。”
老汉听后皱起了眉头,我问他:“大爷,咋地,有难处啊?”
他叹了口气:“安排休息倒好办,哪家都能安排几个,这妇女可不好找!”
“为啥呀?”
“你不知道啊,咱这屯老中华民国以前叫小周庄,日本人来了以后要在这开矿,结果东挖西找地矿没开成水却变了样,原来清凉甜丝的泉水总有一股硫磺味。屯里出现了怪病,妇女基本上活不到四十岁,时间长了,外地的妇女也没人敢往这屯嫁,屯里的男人都变成了光棍。现在人们都管我们这屯叫光棍村,所以你说要找做饭的妇女,我就犯愁。不是我不找,也没有哇!不过我能找两个会做饭的男人。”
“不管男的女的,只要能做饭就行。”
老汉一听,眉头才舒展了开:“咱这地方又穷又偏,这菜可就不好办了。”
“那你们现在吃什么?”
“能有什么,就我这样的大户也就是冻豆腐、冻白菜。”
“这也行,我按价付给你钱。”
“那行。”说完领着石干事和小董他们安排去了。
由于屯子不大,三百来号人安排到各家,把老乡们挤得没地方呆了,都跑到大街上卖呆。我仔细一瞅,不怪人们管这屯叫光棍屯,大街上的人们除了几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外,还真就没有妇女。(奇*书*网。整*理*提*供)可能也是这个关系,这个屯的大人小孩几乎穿得都是破破烂烂。瞅着瞅着周科长来了想法,扭头对我说:“老王,你看这屯的人多苦啊,我想下午把家属们召集起来开个会,叫屯里的老乡讲一讲他们的苦处,教育教育家属们,叫她们知道一下穷人的苦处,也好理解我们共产党人为什么要革命。”
我一听,心里暗自发笑,心想这忆苦是共产党的老办法,可那得分对象。这穷人是越忆越受启发,越忆越爱共产党,可这对这些出身富裕人家的官太太来讲,不但不能起到什么作用,而且还要勾起她们的痛处,对共产党更有反感。因为她们的情况我了解,很多人家在北边,家里都被斗争,有的亲人被“棒子队”打死了,所以从心里讲她们是仇恨共产党的,起码也是不拥护的。这次投奔共产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她们是家属,得随着老爷们走。
但是,这话我不能明着和周科长讲,只好说:“老周啊,我知道家属们的处事有些地方你看不惯,想教育教育她们。这事我本来不应该反对,现在当务之急是叫她们好好休息,体力恢复了,好撵上大部队。等以后有适当的机会我一定给你召开一次或者是几次,你看好吗?”
周科长见我这么一说,也只好作罢。
吃过了早饭,除了屯外警戒哨兵外,车队所有的人都在老乡家的热炕上进入了梦乡,屯中的大街上孩子们在围着毛驴车嘻笑打闹,大人们则聚在一起议论着家属们的模样。
我和周科长在周家大院的炕上眯了一会,然后到屯外检查哨兵的警戒。
下午两点多家属们陆续地醒了,老乡们返回了屋里,屯中又传出家属们的嘻笑声。
第 一百五十五 章 奇怪爷俩
我和周科长、赵排长坐在房东的东屋炕上研究晚上行军的警戒部署,灶房里已传来了做饭的声音。正在这时,李科长老婆、马瑞芳和玉莲三个人神神秘秘地进了屋。李科长老婆瞅了瞅对面屋没人,小声说:“我们发现了一个情况想向你们汇报。”
赵排长一听,把手伸到了腰间的手枪上:“有敌人?”
李科长老婆把脸一沉,嘴一撇:“你们就知道打仗,在这屯子里能有什么敌人?”
“不是敌人能有什么情况?”
她小声地说:“我们发现房东的老头和他的孙女不明白。”
她这话一说出口,我们仨都笑了。赵排长把放在手枪上的手放了下来:“李大嫂你可别这么整,吓死人了!”
“你睡你们的觉,闲着没事观察人家这些干什么?爷爷和孙女不明白,这可能吗?”
“你看你还不信,你叫玉莲说这是不是真的。”
“这可是真事,我们都了解了,这个老头不是这个小姑娘的亲爷爷,小姑娘是他捡来的。”
周科长一听来了兴致:“你们讲讲详细情况。”
李科长老婆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
原来她们三人被安排到一户姓郑的人家。家里只有祖父和孙女二人,老的六十多岁,少的十四五岁,小姑娘长得挺水灵,小圆脸、大眼睛、小嘴高鼻梁。屯里的人说,这丫头天生就是个美人坯子,只是她眼中总带有一种忧伤的神色。
事情的起因是因为小姑娘给她们三个人烧水引起的。她们仨人进屋后,老汉躲了出去,只剩下了小姑娘。李科长老婆对她说:“你给我们烧点水,我们洗洗脚。”小姑娘倒挺勤快,抱来柴火就烧起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