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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咱俩不能去告诉他?”
“侯殿春承认后,特务们追问他的同伙,他没有咬出其他人。但是特务们不相信他没有同伙,而且怀疑的第一个目标就是你们‘五弟兄’。这里边主要是有你,他们才没敢马上下手。不过请示了师长,师长说‘你们抓探子真是抓疯啦,侯殿春咋回事那是他的事,王喜山是赵杰的妹夫,你们怎么能怀疑到他呢?做事不要望风捕影,这样会起反作用的。’这些人才没对你们下手,如果这个时候你去看望侯殿春,可就说不清楚了。我呢,更不能去。去了明天的事就没法办了,因此必须得玉莲去。”
“我咋去呀?”
“今天晚上你去给他送点饭,写个纸条夹在馒头里,把意思告诉他,他们知道你们的关系,嫂子给他送点临行饭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这些人也都认识玉莲,有我这面估计是能送进去的。”
“他们要是实在不让进呢?”
“那就没有办法,这就要看他的命如何了。”
晚上下班后,我特意顺道在街里买了几个烧饼,因为觉得这夹纸条还是用烧饼不容易被发现。回到家里把纸条夹好后,玉莲拿着饭盒去给侯殿春送饭,我在家里焦急地等待着。
侯殿春也是该着得救,玉莲去送饭的时候,国民党的特务们都到伙房去吃饭了,只有执法队的几个士兵在看守。他们知道玉莲是赵杰的妹妹,倒也没费什么事就见到了侯殿春。回来后玉莲说:“打得不成样子啦!站岗的兵说,上边有交待不许任何人见,不过你是赵副官的妹妹,这个面子我们得给。我进去把饭盒递给他后,用手指了指烧饼,他点了点头,我就回来了。”
“你没见他看吗?”
“那可没有,站岗的兵一门催,怕特务回来看见,我就着急忙慌地回来了。纸条虽然送去了,但他看没看着这事没把握。”
当天晚上我一宿也没睡,天没亮就赶到师部,站岗的士兵问我:“王参谋,你咋来得这么早?”我说:“昨天有点公务没办完,今天得赶出来。”
到了师部作战科办公室,我站在窗户前瞅着当院。天刚放亮,赵杰走出师长办公室在当院里溜达,看我扒窗户往外瞅,他指了指后边的执法队,我点了点头。
早上五点多钟,执法队押着侯殿春和其他的两个士兵从后院走了出来,我一看这仨人被打得象血葫芦似的,浑身上下没有个好的地方。
刚进当院侯殿春就跪在地上喊了起来:“冤枉啊,冤枉!”
赵杰走过去问:“咋回事?”
侯殿春刚想要说,一个国民党的特务上前“啪啪”给他两个耳光,对赵杰说:“赵副官,你别听他瞎吵吵。他自己都承认了,还冤枉啥?”
“那是你们打的,没看把我们都打成啥样了?”
那俩士兵也说:“赵副官,我们冤枉啊!”
国民党的特务告诉执法队:“把他们的嘴堵上。”
赵杰把眼睛一瞪说:“慢着。”
然后问侯殿春:“你说说到底咋回事?”
“赵副官,我啥坏事也没干哪,他们硬说我是八路的探子。”
“你他妈冤枉啥,你自己都承认了。”
“那是你们打的,赵副官你看看我身上的伤。”
另外两个士兵也都跪下说:“赵副官,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我们都是冤枉的!”
赵杰寻思寻思对那个特务说:“先暂缓执行,你们把这案子再重新审一审。”
“赵副官,你不要管这个闲事,他们可都是画了押的!”
赵杰绷着面孔说:“这怎么算闲事呢?他们都是58师的士兵,你们不弄清楚就杀人,是要激起兵变的。前一段你们不是没有教训,这一次我也是为你们考虑,被你们屈打成招的事还少吗?”
那个特务不服气:“赵副官,你要这么说,我可以暂缓执行,不过如果出现其他的事你得负责。”
“能有什么事?他们也跑不了,等一会师长上班后我问问他,如果他说不用重审你们再执行也不晚。”
那个国民党特务听赵杰这么一说,不情愿地把他们三个重新押回了执法队审讯室。
早上八点钟左右,王家善来师部上班,赵杰把侯殿春他们喊冤枉的事学了一编,王家善皱着眉头说:“你负责把这个案子重新审一审,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杰得到王家善的准许后,到执法队重新审讯了这三个人,结果自然是全部翻供。所有的共党探子罪状在这三个人的身上就是一条散布共产党土改的事。可在那时候的58师部队里,士兵们到处都在议论这件事,有些下级军官也参与议论,光这一条是不足定共党探子罪的。
赵杰把审讯的情况报告给王家善后,王家善说:“太过分了,既然没有其他的事就把他们全放了吧!你再告诉一下国民党的人,以后注点意,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做得太过分是没啥好处的。”
侯殿春被放回来后治了几天伤,伤好以后我把哥几个找到家庆贺了一下。
第 一百零一 章 舍生忘死
对于侯殿春这个人,赵杰三番两次的提醒我他可能是“共党探子”,其实不用他提醒,我早已觉得他可能是共产党方面派来的人。也曾多次问他,他都矢口否认。这一次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把他救了下来,他才把实底告诉了我,我不得不为共产党的“探子”们,为工作不求名利、舍生忘死的精神所震惊。
那是在侯殿春被放回来的第六天,我看他的伤已经见好,有的创口已经愈合,就把哥四个找到了家里,玉莲炒了几个菜。我们边吃边唠。侯殿春说:“我这次大难不死,多亏二哥二嫂,在这里兄弟我谢谢你们啦!”
说着跪下就要磕头。
玉莲说:“这是干啥呀?都是自家兄弟,要说谢,你得谢我六哥。没有他帮忙,我俩谁也救不了你。”
“这是自然,改日我一定得好好谢谢赵副官。”
吃完饭以后,我特意把侯殿春留了下来,因为在饭桌上哥几个追问他到底是不是共党探子,他直晃脑袋说不是。但我总觉得他说的不是真话。于是就想和他单独谈谈,当时倒没有别的意思,只不过是好奇而已。
那天晚上,正好马瑞芳叫玉莲陪她到师长家和师长老婆二婶玩纸牌,家里就剩下我自己,我也就把侯殿春留了下来。
“老四,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不是共产党派来的人?”
他沉思了一会说:“二哥,我的命是你给的,我不能跟你说谎话,我豁出来了,犯一次错误,我确实是共产党派来的人。”
“这我想到了,那你的任务是什么?”
“我们认为58师是支可争取的部队,一来外团的士兵穷苦人出身多,很多人都是当年打日本人的好汉;二来师长是个有正义感的军人。我来的主要任务是做策反工作,同时也收集军事情报。”
“你们来的人有多少?”
“来了不少人,不过我一个也不认识。”
我知道他这是在撒谎,不过他把话已咬死也不好再深问他,。
“我六哥早就看你不地道,他到不要紧,关键的是别人怎么看?尤其是那帮坏犊子,恐怕早就注意你了,你听我一句劝,不管有什么任务得注意自己的安全。这回多悬哪?如果被枪毙了,什么任务你也完不成了。”
“二哥你可不知道,营口这一仗打得我心都疼死啦!那边的弟兄死得那么多,我瞅都不忍心瞅了,尤其是军舰上的炮,每响一下,我的心都颤抖了一下。如果不是上边有话,叫我不完成任务不能暴露,我真想调转枪口冲58师的人开枪!”
“你的心情我理解,八路军刚过来的时候我也当了一段工作队,不用说别人连我都觉得心痛,真没想到八路军作战这么英勇!”
“英勇作战是咱八路军的本色,可咱那武器不行,弹药也不足,新兵又多,这亏吃得惨哪。”
“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世界上没有没打过败仗的军队,你也不必太难过。别看营口这一仗你们打败了,从总的形式来看,八路军还是胜利在望,因为共产党深得穷苦大众的拥戴。”
“共产党对穷人,二哥你也知道那是真好啊,现在又搞土改,分房子分地,咱穷人打仗不卖命哪还是人吗?我跟你说呀二哥,国民党要完啦,就咱东北这块来说吧,八路军节节胜利,中央军步步败退,东北的国民党军队被消灭得差不多了。现在外团的士兵都看明白这事,二哥你可不能犯糊涂啦!”
“不犯糊涂咋整啊?”
“二哥,从大的说共产党得天下是肯定的了。从小的说营口这一仗把我们那边打上火啦,58师如果争取不过来肯定就是消灭。我琢磨,咱们哥几个多拉几个人,带着二嫂我领你们投八路去。现在你们去那是有功的,就凭二哥你有心眼有文化肯定能当个大官,要不然再呆下去,将来也就是个死。”
“老四呀,我在那边呆过我知道,共产党比国民党要强百倍,共产党得天下这也是大势所趋。不过我不同于你,我不是那边派来的,而是形势所逼自己来的。这且不说,我们一走,赵杰肯定要沾包,你说你二嫂能干吗?她不干我咋走?要是我自己,我早就走啦!这事咱得走着看,我再做做赵杰的工作。”
听我这么一说,他的脸上露出不易发觉的微笑,想了想,说道:“二哥,你这次救了我的命,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不瞒你了,我的主要任务就是争取你,然后通过你争取赵副官,我们觉得赵副官是师长跟前的大红人,如果把他争取过来。师长的工作就好做多了。因为师长的身边我们的力。。。。。。”说到着他自知矢口,停顿了下来,用眼睛瞅着我。
我说:“你不用往下说,我也不打听那些事。”
听我这么一说他才接着说道:“你要是能把赵副官的工作做好,他再能帮我们做好师长工作,那你可是大功一件,到时候我给你做证明,保你能当大官!”
我听后,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心想,你小子这么跟我套近乎,原来是另有所图。他看我脸上带出了不高兴的神色,解释说:“我这也是为了工作,二哥,你别往心里去,你这个人有正义感,在国民党的部队里是不多的。因此我们才把你作为争取对象。”我顶了他一句:“然后在把我当枪使!”他苦笑了一下说:“二哥你这可想错了。我们不是让你当枪使,而是要你成为我们的一员。”我说:“成不成你们的一员,那是以后的事,你现在不能跟啥人都说,整不好是要把自己搭进去的!我看你们的工作也是相当危险。”
“二哥,你说这话是实在嗑,我们的工作不但危险,一个不慎就得掉脑袋,而且有时候还要蒙受不白之冤,因为我们一般都是单线联系。如果上线牺牲了,那身份就说不清了,所以我们首先具备的就是死后不求留名,随时做好默默死去的准备。我这回就是因为和排里的弟兄们说,北面共产党给穷人分房子分地,这穷人可都抖起来了,其他犯禁的我还没敢说。不知哪个王八犊子给我捅上了,险些要了我的命。”
“办这样的事你可要格外加小心,对赵杰不能急于多说什么,他这个人我了解,是一个明白人,现在的局势不用你说他心里都清楚,怎么做他心里自然有谱。对于他的工作我可以帮你们忙,不过得慢慢来。”
那天晚上我俩整整唠了一宿。玉莲早上回来后说:“你们哥俩唠啥来的?看这样子一宿没睡觉,眼睛都熬得通红。”我没敢告诉她唠的内容,只说唠闲磕呗。她说:“唠些闲磕倒可以,以后可别唠那些共产党的事。老四,不是二嫂说你,你这张嘴得把着点,别逮哪哪咧咧!这共产党的事有人乐意听有人不愿意听。穷人觉得共产党的主张好,可有钱的人听着都闹心。”
我一听玉莲这么一说,瞅着侯殿春冲玉莲撇了撇嘴,侯殿春苦笑了笑:“二嫂说得对,以后我一定注意。”
侯殿春走后,玉莲说:“这老四不怪六哥说他不地道,我看他也不咋地,十有八成是那边派来的。我看咱们这回救他也就算还了他救咱们那个情,以后就别搭理他了!”
我没吱声。心想,共产党的“探子”们在这极其危险的环境里开展策反工作,可真不容易,没有舍生忘死的精神是绝对不行的。
第 一百零二 章 军心涣散
那一阵子,共产党的地下工作者在58师部队里闹得可欢了。营房里出现了“打倒国民党政府,不要给国民党卖命”的传单。国民党特务们抓得也厉害,隔三差五就有“共党探子”被枪毙。结果是反对国民党特务迫害的呼声越来越高,心向共产党的士兵越来越多,部队开小差的现象也越来越严重,甚至有的整班逃跑,58师的军心焕散了。
一九四七年十一月的东北战场上,共产党胜利在望,国民党败局已定,大批的国民党部队不断被消灭。面对这种形势,国民党军队的士兵厌战情绪非常强烈。不但像58师这样的杂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