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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杨元庆把一份刺杀契约和一张刺杀佣金欠条交给杨广时,杨广脸都气得发青了,刺客当场被抓,供出了掮客,掮客供出孙氏,人证物证俱在,他几乎怒吼起来,“来人!查封虞世基的宅子,命大理狱严审此案!”
杨广可以容忍虞世基贪污受贿,可以容忍虞世基的儿子横行不法,这些都没有触犯到他的底线,他都可以容忍,但孙氏在杨元庆已经道歉在先的情况下,依然买凶杀人,刺杀边疆重臣,他无论如何不能容忍了,否则他无法向朝廷众臣交代,就算虞世基不知情,但买凶主使者是他妻子,他无论如何逃不掉这个责任。
“陛下,虽然孙氏买凶杀臣,但起因是一件小事,而且虞shì郎并不知情,希望陛下能尽量宽容,臣不希望为了此事而毁了一名重臣的仕途。”
杨元庆非常感谢祖父在最后相处的一段时间里教会他一些官场要术,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度,必须把握这个度,任何事情不能做得太满,太满则溢。
虽然他此时可以步步逼迫杨广严惩虞世基,但他绝不能这样做,就算杨广被迫将虞世基罢官免职,追究罪责,他杨元庆虽得一时痛快,可杨广在心痛之余,必然会调过头追究他的责任,给杨广留一点余地,也就是给自己留一点余地。
杨广也已经慢慢冷静下来,他开始考虑怎么处置这件事,怎么处置虞世基?
虞世基现在是他最宠信,也是最得力之臣,从他本意来说,他并不想处置虞世基,但他也知道,虞世基妻子之所以胆敢冒大不韪买凶刺杀重臣,这也和虞世基平时对妻子的骄宠有密切关系,虞世基不可能没有责任,关键是怎么处置,既能给杨元庆和朝廷一个交代,但又不至于使虞世基太惨。
杨广也在平衡这个处罚之度,他很为难,杨元庆表现出了宽容之度,令他很满意,但他却不能因为杨元庆宽容就罢了此事,昨天杨元庆还主动来请罪,今天就发生刺杀案,孙氏此举无疑是打他的脸,这个面子他拉不下。
就在这时,一名宦官在门口禀报,“陛下,裴大夫求见!”
裴大夫就是御史大夫裴蕴,主管御史台,他的出面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事,杨广心中苦笑了一声,只得下旨道:“宣他觐见!”
很快,裴蕴匆匆走进御书房,躬身行礼,“臣裴蕴参见陛下!”
“裴爱卿有什么事吗?”
杨广见裴蕴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册子,心中便明白几分了,果然,裴蕴将册子呈上,郑重道:“陛下,这是微臣弹劾虞世基纵容家人横行不法,以至于其妻买凶刺杀大臣,虞世基罪责难逃,臣恳请陛下严惩虞世基,这不仅是臣的意思,也是三百八十名大臣共同心声,一家不治,何以治国?虞世基辜负了陛下对他的期望。”
杨广吓了一跳,这么短的时间就有三百八十人联名弹劾吗?他接过奏折,前面是裴蕴对虞世基弹劾,指出他的四大罪责,鬻官卖狱,贿赂公行、公报sī仇、纵子骄妻,每一件都有详细的记录,后面则是密密麻麻的官员署名,苏威、宇文述、张瑾、裴矩、牛弘等重臣都有署名,甚至包括他的兄弟虞世南,也在最后签了名。
杨广的脸sè越来越难看,裴蕴给他施加了强大的压力,但裴蕴是御史大夫,弹劾大臣是他份内职责,联名上书也不是不允许,这让杨广很是头痛,虞世基平时得罪的人太多,在这个关键时候,众大臣便开始对他群起攻之。
杨广叹了口气,他明白虞世基这次是触犯了众怒,看来他只有舍兵保将,处罚虞世基,给大臣们一个交代了。
杨广的圣旨在当天晚上发出,‘将掮客和刺客双双斩首示众,勒令虞世基休妻,其妻孙氏刺杀边疆重臣,证据确凿,罪不容恕,杖一百,判处流刑,流放岭南,其子夏侯俨也一并流放,虞世基骄纵妻子,责无旁贷,罢免其内史shì郎之职,贬为长沙县令。’
可怜虞世基跑到洛口仓躲避齐王,什么情况都不了解,莫名其妙就丢了官,治家不严,骄妻纵子,以致酿成今天之祸,这也是自古官场中一种常见的丢官情形。
而杨元庆也在这场刺杀案中被人重新认识,有人说刺杀案只是一种巧合,但也有人说刺杀案是杨元庆的计谋,但不管是巧合还是计谋,杨元庆都扳倒了当朝第一权臣,这是事实,令满朝文武对他刮目相看。
也正是这个案子,使杨元庆在朝廷中的地位有了极大的提高,一举成为朝中重臣之一。
‘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
刺杀案发生的次rì就是杨广正式启程南巡的rì子,可就在这天半夜,京城发生了一件重大事件,使杨广不得不临时决定推迟南巡,陷入巨大的失子悲痛之中。
大业二年七月,太子杨昭因身体肥胖而致病,在睡梦中不幸而薨,时年二十三岁。
当天晚上,杨广和皇后萧氏哭倒于宫,尽管他们平时也有点嫌厌儿子太肥胖,但这毕竟是他们的亲生骨肉,是他们的长子,他们只有两个儿子,长子的去世使他们夫妻抱头痛哭,连夜赶往太子府,哭别长子。
在万分悲痛中,杨广下旨无限期推迟南巡,缀朝三rì,命百官举哀,前来吊唁太子。
太子府在一夜间搭起了灵棚,天不亮,百官便开始络绎不绝前来吊唁太子,人人戴孝,为太子举哀。
杨元庆在天不亮便赶到了太子府,杨昭的突然去世同样令他悲痛不已,尽管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这一刻真的到来时,那种对长兄去世的哀痛,对朋友之死的悲伤,都令他的感情难以自禁,流下滚滚热泪。
一进杨昭的灵棚,太子妃韦氏便带着杨昭的三个儿子给他跪了下来,三个孩子伏在他脚下嚎啕大哭,杨元庆连忙跪下,他也忍不住垂泪对韦妃道:“太子殿下在三天前才刚刚给我说过,希望臣能扶佑他的孩子,保他们一世平安,臣杨元庆会尽全力让他们一世平平安安,不会辜负他们父亲的重托。”
韦氏也抹泪道:“太子也对孩子们说过,要他们视你为叔,昨天下午才刚刚留下遗旨,他就在夜间不幸薨去,我会保留好遗旨,待孩子们长大后交给他们,望杨将军念他们父亲恩德,时时护佑三个孩子。”
“臣杨元庆万死不辞!”
杨元庆慢慢走到杨昭的灵位前,又再次跪倒,心中默默对杨昭道:“臣既已承诺殿下护佑三子,当尽心竭力,保他们一世平安,不让齐王所害,纵然天道多变,有一天我与三子不得不兵戈相见,也绝非元庆本意,元庆当尽力留之xìng命,不忍杀戮,望兄在天之灵明察。”
默默祷告完,杨元庆给杨昭的灵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就在这时,帐门口传来一声干嚎,“皇兄英年早逝,让臣弟情何以堪!”
这是齐王杨暕到了,他披麻戴孝,一身缟素,虽然满脸悲戚,心中却是暗喜,自从多年前他有心取兄长而代之,他心中的兄弟之情便已淡薄如水,如今兄长去世,他便成为唯一皇子,登九鼎有望,怎能不令他欣喜万分。
他走进灵棚,尽管杨昭三子并不喜欢这个皇叔,也只能上前拜见,杨暕连忙扶起三个侄儿,假惺惺道:“皇兄英年不幸,我便是你们唯一之叔,我当视汝等为子,早晚护佑,防止汝等被小人所害,你们不必担忧。”
杨暕心中也很清楚,他若登九鼎之位,唯一的竞争者就是这三个侄子,父皇会不会立皇太孙?他心中也同样充满担忧,如果有可能,他恨不得立刻将这三子毒杀。
杨暕走到兄长灵位前跪下,却发现跪在他身旁的竟然是杨元庆,他心中一怔,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给兄长磕了三个头。
杨昭三子也连忙上前,跪在他身旁回礼。
这时杨元庆已经拜灵完毕,他刚要起身,却忽然听见杨暕冷冷的声音,“杨元庆,你若肯投靠我,奉我为主,我们过去的仇怨,我都会一笔勾销,必将厚待于你,你意下如何?”
就在昨天下午,杨暕也意外地听到了消息,杨元庆竟扳倒了虞世基,令他大为意外,尽管他这两天对虞世基也颇为不满,但虞世基毕竟是他的军师,这次虞世基被扳倒,调到长沙为县令,令他痛失左膀右臂,他才终于意识到了杨元庆的厉害,此人将是他通往东宫之路的一大劲敌,现在杨昭已死,如果他能拉拢杨元庆,当然是最好,如果他拉拢不到,他必须尽早除之。
尽管三个侄儿就在身旁,杨暕却毫不在意,他又瞪视着杨元庆,恶狠狠威胁道:“若你胆敢不从,我必让你死无丧身之地。”
杨元庆慢慢站起身,淡然一笑,“很抱歉,我刚在太子灵前起誓,当护佑其子早入东宫,齐王殿下厚爱,恕元庆不能接受。”
说完,他向杨昭三子深深行一礼,转身而去,杨昭三子都听到了他们二人刚才的对话,长子杨倓拉着两个弟弟跪下,对杨元庆的背影磕了一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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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夜访云氏
卷三一入京城深似海'第三十一章夜访云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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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夜访云氏
大隋王朝的天下子民大体分为三等,官、民、奴,无论居住服饰都有严格的等级规定,奴是最低一等,几乎没有人身zì yóu,被视作货物买卖,或是主人的sī产,但奴又分为两等,一种是sī奴,地位最为低贱,很多sī奴终其一生连名字都没有,终生为主人劳作,所生的子nv也同样是主人奴婢,所谓代代为奴,而一些略有姿sè的nv奴运气好一点,被主人收为shì妾,替主人生下孩子,那她的孩子虽然出生低贱,但毕竟成了主人,至少可以成为良民。'本章由网友为您提供更新'
当年元庆的婶娘和妞妞就是杨府sī奴,为了她们能成为良民,元庆不惜和家族翻脸,由此可见脱离奴籍之难,一般良民不到活不下去,也不会轻易卖身为奴。
另一种奴隶便叫官奴,比sī奴地位稍高一点,主要是替官府做事,有自己的住处和sī产,但没有人身zì yóu,必须终身依附官府,官奴的来源一般是犯了罪的人,甚至很多人之前曾是权贵家眷或者高官。
云定兴就是一名官奴,他之前曾是太子杨勇的岳父,他nv儿云昭训是杨勇最宠爱的妃子,为杨勇生下三子,长宁王杨俨,平原王杨裕,安成王杨筠。
云定兴也因此飞扬跋扈,常以国丈自居,杨坚废太子时,认定云定兴佞huò杨勇,他因此获罪,本人和妻nv都被没为少府寺官奴,从此再无出头之rì,但云定兴此人异常jiān猾,由于他善于工器,便时常制作jīng美器物献媚少府寺官员,使他全家免于沉重的劳役。
一年前云定兴又抓住机会制作了一顶明珠络帐献给宇文述,宇文述便将他推荐给了齐王,他在齐王府如鱼得水,屡屡讨好齐王成功,渐渐地,他已经成为齐王身边的得力心腹。
云定兴原来住在洛水北面的yùjī坊,全家人挤身在三间破草屋中,但自从成为齐王心腹后,他全家已摆脱了奴籍,并且搬了家,搬到丰都市附近的思顺坊,租住上了占地一亩地的瓦房,每天也能骑一匹老马前往齐王府,穿齐王shì从的锦袍、戴纱帽,又渐渐恢复了前太子杨勇时代的待遇。
云定兴年约四十余岁,容貌清奇,一缕长胡飘于xiōng前,使他俨如神仙中人,这两天他得到一个任务,替齐王整顿死士,他已整理好行装,准备明天一早出发。
夜幕初降,云定兴刚刚冲完凉,换上一身宽松的禅衣,准备去自己书房,就在这时,他的小儿子云景飞奔来报,“父亲,府mén外有人来访。”
“是谁?”
云定兴家里已经好几年没有访客了,这个消息着实令他感到意外,他儿子摇摇头,“光线昏黑,看不清模样,身材很高,看样子像个军官。”
“笨蛋,连名字也不会问吗?”
云定兴骂了儿子一声,快步向mén外走去,他提着灯笼走到mén口,却见mén外站着五六人,为首一名年轻男子,身着轻便军服。
“杨元庆!”云定兴忽然认出了这个男子,他曾见过一面。
他慌忙行礼,“杨将军是来找我吗?”
杨元庆微微笑道:“云先生新家可不好找啊!我去了旧府,才知道云先生已搬了家。”
云定兴脸一红,他的所谓旧府只是三间破烂的茅屋,居然被杨元庆看到了,他尴尬地笑了笑道:“杨将军找我有事吗?”
“有重要之事!”杨元庆并不隐瞒自己的来意。
云定兴当然很清楚杨元庆和齐王的矛盾,其实建议齐王派死士去搜查红锈茶庄就是他的主意,他心中有些害怕,他知道自己不该见杨元庆,作为齐王的心腹他应该将杨元庆拒之mén外,甚至怒斥他,但犹豫了一下,云定兴竟神使鬼差地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