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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大帐间穿过,不时可以看见成群结队的士兵扛着兵器和盔甲从他身边走过,每个人都很沉默,充满了疲惫感。
杨元庆望着一张张毫无表情的脸庞,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麻木、机械和对命运的屈服,大隋军队的士兵们给他留下了一种毫无希望的低mí士气。(《》)
他不由想起开皇十九年,北征突厥的大军,那时隋军生机勃勃,每个将士的心中都充满了为国效命的使命感,身体里的热血使他们士气高昂。
杨元庆心中暗暗叹息,士兵们的父母妻儿都处在饥寒jiāo迫之中,他们哪里还有心情去大隋帝王卖命。
“驾!”他猛chōu一鞭战马,加速向西疾奔,下午时分,杨元庆终于抵达了临朔宫。
临朔宫紫微殿内,杨广正和数十名文武重臣讨论最后的作战方案,杨元庆悄悄走进大殿,在最后一个位子坐下。
杨广却看见了他,高声问道:“杨爱卿,你怎么来晚了?”
杨元庆连忙出列施礼道:“回禀陛下,臣去潞县视察武器库房,在百里之外,一路赶回来,因此晚了一步,请陛下见谅!”
杨广点点头,“朕能理解,军营就有百余里,确实很遥远,杨爱卿,刚才朕已经宣布了作战计划,你先看看吧!”
“臣遵旨!”
杨元庆退回座位,这才发现他旁边坐的竟是杨义臣,他对杨义臣笑了笑,杨义臣却脸sè凝重,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使杨元庆心中暗暗一惊,难道作战计划有什么不妥吗?
这时,一名宦官走上前,将一本厚厚册子递给他,册子上写着‘征高丽作战计划’,旁边写着‘绝密’二字,杨元庆翻了几页,上面写满了详细的作战计划,几时进兵,走哪条道路,谁为主将,谁为亚将,率多少兵力,兵甲辎重多少,攻哪座城池,用什么方法攻打,写得清清楚楚。
杨元庆眉头微微一皱,战场上从来都是瞬息万变,没有谁会按照一个套路作战,但杨广的作战计划却把一切都规定死了,不准违抗,他就像编制了一张大网,把所有人驱赶进去,每个人必须沿着着固定的网格走,至于前方会遇到什么情况,他压根不会考虑。圣堂
杨义臣慢慢靠近杨元庆,伸手将作战计划翻到第三页,指了指第五条,杨元庆这才发现这次东征竟多了一个受降使的职务,受降使dú lì于军队,直接向皇帝负责,下面写得很清楚,一旦高丽军宣布投降,军队就不准再进攻,等受降使来接受投降。
也就是这次辽东战役文抚为主,武攻为辅,这就有点滑稽了,如果是要受降,军队只是辅助,那用得着兴举国之兵,数百万民夫,搬运上千万石粮食吗?
杨义臣低声对杨元庆道:“大隋百万士兵都要死在这个受降使手上。”
杨元庆默默点头,他明白杨义臣的意思,真正cào控着大隋军队的,不是军队主帅,甚至也不是杨广,而是这些所谓的受降使,恐怕杨广设计这场高丽之战的jīng髓,就是‘受降使’这三个字。
杨广的作战计划早已制订,所谓和重臣们共同协商,实际上只是做个姿态,好让朝廷通过,他压根就没有半点商量的意思。
杨广干笑一声,对众人道:“各位爱卿,如果对作战计划没有异议,那就算通过,辽东之战就按照这个计划执行。”
杨广话音刚落,李景站起身施礼道:“陛下,臣有两个建议,能否禀奏?”
杨广脸上立刻lù出一丝不悦,冷冷道:“李将军请说!”
旁观宇文述向李景连连使眼sè,李景却装作看不见,他高声道:“臣的第一个建议是取消受降使,陛下,受降使是dú lì于军队,高丽人狡诈多变,他们会利用受降使的漏dòng使我们屡战不下,将士们伤亡倍增,臣认为极为不妥,或许取消受降使,或者让受降使听命于主帅。”
“李将军,朕的目标是要把高丽变成大隋新郡,把高丽人变成朕的子民,而不是杀戮他们,朕要以仁德来收复他们,使他们感化臣服于朕,永远甘为朕的子民,武战只能攻城,文抚却能收心,朕为此考虑了一年,受降使方案朕已经决定,不容讨论,李将军还有什么建议?”
李景还想再说,杨广又冷冷打断了他,“朕问你还有什么建议?”
李景心中长叹一声,只得躬身再道:“陛下,臣反对全面铺开战役,臣愿意率一支万人jīng锐,直chā平壤,攻克他们都城,臣相信,只要高丽的根本被颠覆,其余城池都不攻自破,臣愿下军令状,攻不下平壤,臣人头落地!”
“够了!”
杨广勃然大怒,他将作战计划狠狠摔在地上,怒斥李景道:“朕准备了整整一年,调动倾国之军,运送天下之粮,且呕心沥血写了这本作战计划,难道朕是在儿戏吗?”
李景咬了咬嘴chún,他跪倒在地恳求道:“臣和高丽军打过jiāo道,高丽军装备落后,又无战马,确实不堪一击,臣不要一万军队,只要给臣五千骑兵,十天之内,臣以人头担保,拿下平壤城,届时高丽王自然会下令举国投降。”
“来人!”
杨广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景大喊:“给朕拖下去,luàn棍打死!”
十几名武士虎狼般地冲上来,架起李景便拖下去,李景拼命挣扎大喊:“陛下,请听臣一言,保全大隋百万将士!”
“拖下去,给朕打死!”杨广气得失去理智,在朝堂上咆哮起来。
这时,大臣们纷纷跪下求情,“陛下,怜李大将军一片忠心,饶他一命!”
大臣们苦苦哀求,杨广只是yīn沉着脸一言不发,杨元庆在大臣们后面道:“陛下,李景在军中很得军心,臣担心李景若死,会造成士兵逃亡,影响到陛下的辽东作战计划。”
真可谓须对症才能下yào,杨元庆的几句话使杨广脸sè微微一变,便叹息道:“好吧!朕就看在他一片忠心的份上,饶他一命。”
他随即改变了旨意,“杖李景一百,赶出临朔宫,再有敢效仿李景者,定斩不饶!”
大殿里一片安静,杨广看了一眼众人,他缓缓道:“既然各位爱卿一致通过作战计划,朕就正式宣布,辽东战役开始!”
大业八年二月中旬,杨广在桑干水南祭地,在临朔宫南祭天,在蓟城北祭祀马祖,他随即下诏,涿郡百万大军进军辽东,分为左右各十二军,向辽河进发,又同时下旨,三百余万民夫运送粮食军械随行,杨广自封征东大元帅,自从,百万大军,三十万禁军以及三百万民夫浩浩dàngdàng向辽东进军。
十二支大军,每天出发一军,前后相隔四十里,一营接一营,足足到四十天后,最后一军才出发,各军首尾相连、鼓角相闻,旌旗延绵九百六十里,杨广的禁军共十二卫、三台、九省、九寺分别隶属于内、外、前、后、左、右六军,依次出发,又延绵百里,出师盛况,恒古未有。
这仅仅只是为了征讨一个国土不足一郡,军队不到三万的东夷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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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得罪小人
宽阔的、满是泥浆的驰道上,遮着油布的独轮车,装着粮食和干草的牛车,桑干水上还有巨大的运粮平底船,摇摇摆摆地、吱吱嘎嘎地向前移动。~~
天空细雨飘飞,荒芜的田地和路边的水沟里都积满了雨水,远方的幽州城显出模糊的轮廓。
隋朝大军和民夫踏着泥泞,冒着细雨,伴着吆喝和诅咒,杂着皮鞭的噼啪声和车轴的吱嘎声向前tǐng进,声势浩大,俨如雪崩。
不时可以看见驰道两边的水沟里hún填着牲畜和民夫的尸体,还有四轮朝天的牛车,每个人的脸上只剩下麻木,死亡对他们来说只是家常便饭,沟壑里的尸体和路边野草一样,让人熟视无睹。
在驰道不远处有一座光秃秃的山岗,杨元庆便立马在这座山丘上,默默地注视着一队队士兵浩浩dàngdàng向北而去,旌旗招展,黑sè的队伍无边无际。
在他身后也传来一声低沉的叹息声,杨元庆一回头,只见苏烈满脸惆怅地望着远去的军队,眼中怅然若失。
“你也想去高丽吗?”杨元庆微微一笑问道。
“我只恨不能率五千骁骑直取平壤,亲斩高丽王人头!”
杨元庆点点头,“会有这么一天,但不是现在,走吧!”
他调转马头向山丘下而去,刚下了山丘,只见远处疾奔来几匹马,马上似乎是几名宦官。
“杨总管!”宦官也看见了他,大喊起来。
几名宦官催马奔上,气喘吁吁道:“杨总管,我们到处找你!”
“怎么,是圣上要见我吗?”
“杨总管请速去临朔宫,圣上召你觐见!”
“走吧!”
杨元庆一催马,向临朔宫方向疾奔而去。
不多时,一行人便赶到了临朔宫前,在宫mén前却遇到了涿郡太守崔弘升,他见崔弘升满脸愁容,心中奇怪,便上前道:“崔太守出什么事了?”
“哎!我这把老骨头,圣上却夸我老当益壮,刚封为我校检左武卫大将军,命我率军出征!”崔弘升苦笑一声,他见杨元庆身后有宦官,不敢luàn说话。
“涿郡太守呢?谁来担任?”杨元庆连忙问道。
“涿郡太守还是我,没有免职我不在期间,由卫尉寺少卿李渊暂代。”
‘李渊!怎么又是他?,杨元庆心中暗忖。。
“杨总管,圣上等急了。”旁边宦官又在催他。
“我知道了!”
杨元庆看宦官一眼,对崔弘升拱手道:“望崔太守一路保重,平安归来。”
“多谢!”
崔弘升叹了一口气,向宫外走去,杨元庆望着他的背影走远,心中却跳出一个念头‘莫非杨广也是想让自己出征不成?,
御书房内,皇帝杨广正向李渊jiāo代涿郡一些安排,李渊在四月时转任卫尉少卿负责军器、仪仗,大战爆发,他也格外忙碌,杨广见他颇为能干,而且为人低调,从不和元家往来,加之他老实忠厚,便决定令他暂代涿郡太守,协助杨元庆替自己稳住后方。
“涿郡是此次辽东战役后方,会有大量民夫过境稳定民心是涿郡太守首要之事,其次是粮食和物资安全,朕不希望出任何意外。”
“臣遵旨!”
这时,一名宦官走到mén口禀报,“杨总管到了!”
“宣他进来。”
杨广作为帝王,他绝对不允许一派做大不管是内阁还是涿郡,他是希望权力能互相牵制,杨元庆背后是山东士族,而崔弘升也是山东士族的重要人物,这违反了他的权力牵制原则,所以他要将崔弘升调走,而把身为关陇贵族的李渊调到太守的位置上。
其实杨广的真正目的也并不是要把关陇贵族从政治舞台上抹去,他只是希望能将关陇贵族彻底打残,chōu去他们的脊梁,将他们改变为关陇士族,和山东士族及南方士族对抗,这样,大隋的三大利益集团便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大隋王朝才能长治久安。
所以他一方面在严打关陇贵族,另一面却又在启用关陇贵族,打击他们中的强势者和桀骜不驯者,诸如元氏之流,同时重用他们中的温良派和弱势者,比如李渊就是。
这时,杨元庆走进了房间,躬身施礼,“臣杨元庆参见陛下!”
“杨爱卿免礼平身!”
杨广指了指李渊,微微笑道:“当年你和李少卿共修汾阳宫,配合得非常好,这一次朕让李少卿暂代涿郡太守,希望你们二位能替朕稳住涿郡后方,不要出一点差错。”
“臣将竭尽全力!”
这时,李渊对杨元庆深施一礼道:“还望杨总管多多关照。”
“彼此!彼此!也望李少卿多多关照。”
杨广点点头,对李渊道:“李少卿先退下,朕对杨总管还要jiāo代几句。”
李渊连忙退了下去,御书房里变得格外安静,杨广沉思良久问道:“朕想知道,元家在幽州的势力还剩多少?”
“陛下,已完成六成,还有北平郡和渔阳郡。”
“为什么会进展这么慢,现在已经是三月了。”杨广的语气略略有些不悦。
“回禀陛下,现在是辽东战役最关键的时刻,臣不想cào之过急,以免引发动luàn,影响到辽东战役。”
杨元庆和杨广相处多年,已经深深了解他那种过河拆桥的风格,他如果过早地将元家势力清除干净,杨广又该将他调走,做事要给自己留一点余地。
对他而言,辽东之战就是一面最好的盾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