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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这关键时刻,第3绥靖区副司令何基沣、张克侠两位国军中将按预先计划率第3绥靖区两个军三个半师共2。3万人在台儿庄、贾汪起义,并将防区立即移交给解放军,使解放军第7、10、13纵队迅速经台儿庄、贾汪南下,一举切断黄焕然兵团西撤徐州的退路。
第3绥靖区所属第59、77军,原是西北军旧部,其前身是抗日战争中在卢沟桥打响第一枪的宋哲元第29军和屡立战功的张自忠第33集团军,抗战胜利后,被整编为两个军四个师,番号改为第3绥靖区,驻守徐州。所部官兵对南京政府打内战,歧视排挤杂牌深感不满。特别是在济南战役中原西北军旧部的吴化文率部起义后,南京国防部对第3绥靖区部队更不信任,不仅免去了张克侠徐州城防司令的兼职,将第3绥靖区部队所担任的徐州防务交给嫡系部队第8军,而且将第3绥靖区一些军官的家属迁往江南作为人质,引起了所部军官的不满和恐慌。GCD从大革命时期开始就对西北军做了大量争取工作,尤其在冯治安部队更是通过各种关系有组织、有计划地以不同形式、不同对象开展争取、策反工作。这次的起义就是GCD长期争取的结果。
在GCD地方党组织和解放军的协助下,何、张两人利用官兵对南京政府的不满,开展多层次的动员、策反工作,争取了一批中、下层军官。1948年10月起,淮海战役酝酿过程中,解放军代总参谋长周恩L就指示华东局派人与何、张联系,组织起义,配合解放军的作战。华野先后派朱林、杨斯德、孙秉超等人进入第3绥靖区,与何,张取得了联系,并根据解放军的要求,进行了起义的准备,计划让出运河防线,控制渡口、桥梁,确保解放军顺利渡过运河。
11月5日,第三绥靖区司令冯治安按徐蚌会战计划的部署,命令各部退守韩庄、万年闸、台儿庄一线。何基沣秘令第77军37师111团将地下党员王世江任营长的第3营留在运河以北,以便与解放军联系。11月6日,解放军第10纵队逼近韩庄,王世江即率部起义。而此时59军的上层军官对起义还没有统一认识,军长刘振三以看病为名放弃指挥去了上海,师团长有的犹豫不决,有的要求推迟起义。而77军军长王长海也称病告假,把部队交给何基沣。何基沣、杨斯德认为形势紧迫,决定于11月8日起义,凡不同意起义者一律就地解决。就在这时,解放军已占领万年闸,并有三个团渡过运河。在解放军步步逼近的压力下,59军终于一致同意起义。而张克侠由于策反时有所暴露,被冯治安软禁在徐州,为了赶上起义,他几经周折,才摆脱监控于8日上午到达贾汪。
11月8日,何基沣、张克侠率领第3绥靖区第59军38师、180师,第77军之132师和37师111团,共2。3万人在贾汪、台儿庄起义。
11月28日,何基沣、张克侠、孟绍濂(77军副军长)、过家芳(77军132师师长,地下党员)、杨干三(59军38师师长)、崔振伦(59军180师师长)发表联名通电,宣布脱离南京政府,加入解放军。
何、张的起义,使得徐州北面的国军运河防线出现了大缺口,为解放军的三个纵队迅速渡过运河,切断黄焕然兵团与徐州的联系,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根据后来的推算,只要在这里,解放军停留时间超过四个小时,黄焕然兵团将顺利地退入徐州。
11月7日,粟Y查明了黄焕然兵团的西撤行动,又获悉何、张即将起义,立即下令各部分头追击,要求各部不怕建制混乱,谁先到达,谁就先切断敌向徐州退路。华野担任突击任务的第1、4、6、8、9纵队分路南下,向运河东岸挺进;第7、10、13纵队穿过第3绥靖区起义部队防区,直取曹八集、大许家;第2、12纵队南越陇海路,向徐州东南攻击前进,迂回堵截西撤之敌;第11纵队及江淮军区两个旅,经皂河向大许家前进,与突击集团协同堵截西撤之敌。
11月8日黄昏,第4纵队在运河车站以北与黄焕然兵团后卫第100军44师遭遇,激战一夜后,4纵未与敌纠缠,向西强渡运河,继续追击黄焕然兵团主力。当天午夜,第9纵队在沂河边的埝头集追上了黄焕然兵团担任侧翼掩护的第63军后卫两个团,在战斗中为了迅速渡过沂河迂回包围敌人,9纵27师79团1营2连的十个战士跳下冰冷的河中,用肩膀托起木板架起浮桥,保障部队完成了任务。这个事迹被称为“十人桥”,后来写进了新中国的小学教科书。激战至次日拂晓,全歼63军后卫两个团。
11月9日,华野《关于全歼黄焕然兵团的政治动员令》,号召全军不怕疲劳,不怕困难,不怕饥寒,不怕伤亡,不怕打乱建制,不为小股之敌迷惑,不为河流所阻,坚决追击,奋勇作战。特别要求各级指挥员在总作战意图下,机断专行,灵活指挥,不失战机组织作战。
华野主力的多路推进,以及何、张的起义,南京震惊,徐州惶恐。蒋总统、刘经扶都判断解放军势在攻取徐州,为确保徐州,徐州剿总于11月9日紧急调整部署。李文卿兵团向徐州东北的大湖、荆山铺、茅村车站地区集结;黄焕然兵团向徐州东南的
徐山村、潘塘地区集结;邱雨庵兵团位于徐州以西的黄口地区,对付从鲁西南向徐州推进的解放军六个纵队(实际为两个纵队);孙元良兵团主力务必于11月10日到达宿县、符离集,另以一个军守蚌埠;刘汝明第4绥靖区在怀远、定远、凤阳布防;剿总直属之第72军守徐州,第96军守临淮关。
黄焕然兵团由于后卫部队已与解放军接火,没渡过运河的部队非常惊慌,后卫第100军44师才过了一个团,桥边一辆弹药车突然起火爆炸,负责炸桥的工兵以为解放军赶到,慌忙将运河大桥炸毁。44师两个多团还未过河,就这样被扔在了河东。黄昏后解放军第8纵队先头部队赶到,立即对留在河东的国民党军余部进行攻击,由于解放军只有一个营的兵力,无力消灭两个多团的国军,双方混战了一夜,解放军8纵主力赶到,于10日天明后,全歼了滞留在河东的国军共2700余人,并占领运河大桥。尽管大桥已被破坏,但损坏并不严重,解放军立即在桥面铺上木板,恢复了通行,仅半天就通过两个师。
当晚,黄焕然兵团四个军大部渡过运河,宿营于碾庄。黄焕然召集各军军长商讨下一步行动,他本想继续前进,退往徐州。但部队在渡运河时,相当疲劳,建制混乱,特别是第25军、100军遭到不小的损失,而最先渡河的第64军不仅没有损失,还构筑好了防御阵地,所以军长刘镇湘主张先停留一下,整顿部队,以免在行军途中为解放军所乘。而其他几个军长则主张不要停留兼程前进,双方争论没有结果。而黄焕然认为已过了最危险的运河,碾庄距徐州仅九十里,还比较安全,部队也需要时间整顿,就决定停留一天。
就在同一时间里,担任兵团侧翼掩护的第63军原计划从窑湾渡河,但军长陈章骄傲轻敌,行动迟缓,到9日还未渡过运河,直到后卫被消灭才惊慌失措起来,率部急向窑湾撤退。到达窑湾已是夜晚,镇中居民逃避一空,找不到粮食充饥。半夜解放军第1纵队赶到,1纵由于司令叶飞生病由副司令兼参谋长张翼翔指挥,他向粟代司令员保证由1纵一个纵队单独负责解决63军。为尽快消灭63军,张翼翔决定以三个师从东、北、东南三个方向同时攻击,扫清外围后不作调整直接发起总攻。9日入夜,1纵就开始外围战斗,63军是仓促转入防御,工事很不坚固,企图逐村抵抗,消耗迟滞解放军。而解放军为缩短作战时间,各部从敌防御薄弱地区大胆突破,直插纵深,迫其全线动摇。经一夜战斗,基本肃清外围。随即发起总攻,至12日凌晨,全歼国军第63军。军长陈章在部队失去控制时跳河逃命,结果中弹身亡。1纵结束战斗后于13日渡过运河,向狼山前进,参加阻击徐州方面对黄百韬的增援。
11月10日,蒋总统获悉黄焕然兵团在撤退途中遭解放军的追击,深感不安。他对刘经扶所采取的先巩固徐州,再以有力部队策应黄焕然兵团的消极作战方案,极为不满。他决定命令黄焕然兵团就地固守待援,集中邱雨庵、李文卿两个兵团迅速东进与黄焕然兵团夹击运河附近解放军。同时催促黄培我兵团兼程急进,务必于13日前到达阜阳、太和地区,参加徐州作战。这道命令结束了黄焕然兵团内部撤守之争。黄焕然命令部队转入防御,修筑工事准备坚守。兵团部在碾庄,以此为中心,25军在北,64军在东,44军在南,100军在西,形成环形防御体系。此时解放军的包围还不严密,黄焕然如果坚决西撤,还是能回到徐州的,但是,将总统的错误决策把他和十万官兵葬送了。
就在这天之前,原在距碾庄以西二十里的曹八集的李文卿之第13兵团,奉徐州剿总司令刘经扶的命令,不等黄焕然兵团来到就匆忙撤往徐州,导致黄焕然所部失去了侧后的掩护。而黄焕然兵团的第100军44师正向徐州撤退,原本黄焕然命令第100军在碾庄以西防御,但44师在掩护兵团渡运河时损失惨重,仅剩师部直属队和不足一个团的战斗部队,师长刘鹤声认为所部损失太大,无力担负防御,就直接撤往徐州。该师一路西行于10日下午刚到达曹八集,就与兼程赶来的解放军第13纵队接上火。解放军先头部队114团于黄昏时发起攻击,半夜时分打开突破口冲入村内,但未控制好突破口,接应后续部队,只顾向纵深发展,结果突破口被封闭,冲入村里的部队弹尽粮绝,损失殆尽。次日凌晨,114团再次发动猛攻,再次打开了突破口,但很快又被封闭。直到天亮后,13纵后续部队陆续赶到,于11日中午发起总攻,至下午全歼44师残部约3000人,师长刘鹤声自杀。正是曹八集战斗后,华野才完全切断了碾庄与徐州之间的联系,将黄焕然兵团与徐州主力分割开。
这一天,北路的解放军第7、10、13纵队与南路的第11纵队和江淮军区两个旅在东大庙、侯集会合,完全切断黄焕然兵团的退路。第2、12纵队和中野11纵在宿迁渡过运河,从东南逼近徐州。
至此,华野将黄焕然兵团余部四个军包围压缩在碾庄为中心,南北约三公里、东西约六公里的狭窄区域里。
南京城外,大校场机场。
一架国军空军运输机搭载着刘建业和副官,警卫,秘书等人摇摇晃晃的起飞,向徐州方向飞去。
“记住,你的任务是督促徐州方面的部队全力出击,务必尽快解救出被包围的黄焕然兵团所部。记清楚,是全力出击。”刘建业的耳边还在响着两个小时之前,在国防部长办公室里,带着眼睛的何部长对自己的大声命令。
“与其现在全力去解救被包围在徐东的黄焕然第七兵团四个军,还不如先集中主力部队从东西两侧向宿县以西方向的中野主力,再回师向东,解黄焕然之围。那个刘经扶真是胆小怕事,像猪一样愚蠢无能,一心只想着自己所在的徐州的安全。算了,大厦将倾,独木难支,徐州那边的部队又都是指挥不动的,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当我的战地督查官,只督战不说话吧。”看着飞机窗外的云彩,刘建业对自己说。
第三部
第三百五十八章 … 烽火(十)
黄焕然兵团主力被围、第63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到南京,国军统帅部一片慌乱。蒋总统也急得手足无措,深感徐州缺乏得力的统帅。这时,他想到了在东北的杜光亭。
辽沈战役经过近两个月的殊死较量,在东北的国军大部已经被解放军歼灭,廖建楚兵团全军覆灭,沈阳也已丢失,杜光亭在那里已经无所作为了,相对来说还是徐州方面更需要他。于是,蒋总统一份急电发到葫芦岛。杜光亭接到电报后,首先回到北平。
在杜光亭到达北平的第二天中午,华北“剿总”总司令傅宜生邀请杜光亭到华北“剿总”司令部吃饭。席间,傅宜生问杜光亭:“光亭兄,可知徐蚌近况?”
杜光亭回答说:“我因近日忙于葫芦岛撤退,对徐州方面了解不多,也不知近日发生了什么变化。”
傅宜生说:“不土瞒老兄,徐州形势很是不妙啊!8日冯治安部张克侠、何基沣等率部叛变,G军已经从东面逼
近了徐州,听说7兵团的形势十分不利。光亭,徐州可是一个烂摊子啊。”听了傅宜生的话,杜光亭不禁心中一片慌乱,急忙问道:“徐州其他部队的情况如何?”
傅宜生说:“大概都还在徐州附近,详细情形我也不太清楚。”
杜光亭听了后,感到既诧异又惶恐。他不明白,蒋总统不是早说计划将主力撤到蚌埠附近,为什么至今仍未实施,一阵恐惧涌上杜光亭的心头。
本来,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