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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赛,你说说你们怎么打死那么多狼的!”一个连队的老人儿大声的说。
“是啊,老赛说说吧,一次打死这么狼,全团都没听说过!”又一个人说。
……
赛班长站起来摆摆手对大家说:“打狼那天我在连里请示工作,详细情况我还真说不太清。”
“想听故事也得等让人家吃饱饭啊,放牧点的同志们一天水米未沾牙了!”连长一掀门帘进来了说。
“快…快,炊事班的人呢?快点上饭,不知道今天打狼的‘英雄’们来了啊。”大家乱嚷嚷着催促炊事班的人,一些性急的人干脆跑到操作间替他们把饭端来了。
好出风头的朱月梅狼吞虎咽的几口吃完饭,抹抹嘴站起身对着全连的人讲起他们雪夜斗狼的事。朱月梅当过宣传队队员,口才很好,当着这么多人也不怯场,把那晚的事添油加醋的说的活灵活现,听众们随着她讲的情节不时的发出感叹声。讲到张鹏独自用枪打死打伤四十多只狼,尤其是讲到他空手将狼格毙时,人们纷纷打听哪个是张鹏。张鹏只在连部待了一天,就被派去放牧了,所以连里没有几个人认识他。和他熟悉的李倩、王红等几个江城知青自豪的指着张鹏说我们都是一个车皮拉来的!张鹏觉得朱月梅说的太过分了,连‘同志们,跟我上!’‘同志们,不用怕,这是党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同志们,不要管我,向我开枪!’这些电影经典台词都整出来了,张玉凤凑过脸低声对张鹏说:“月梅当时都吓的快尿裤子了,还向她开枪!”说完捂着嘴笑起来,张鹏使劲憋住笑,脸都快埋在饭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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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这就是生活
张鹏一夜成名,第二天,他去食堂吃饭的路上,不认识的人都纷纷和他打招呼,大家都为连里出了一位英雄感到自豪。刚到排里报到,指导员就带着文书把放牧点的几个人召集到一起谈话,张鹏一进门,指导员迎上来主动和他握手,满脸挂笑的说:“张鹏同志,你很了不起啊,刚来连里一个多月,就做出了这么大的成绩,是我们所有支边知青的榜样啊。”
可张鹏只是茫然的看着这个满嘴官腔,白白净净的,体态‘丰满’的干部,嘴里哼哈的应付着,不知道他是何许人也,指导员看到张鹏的表情,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瞪了旁边的文书一眼,自我解嘲的笑笑,自报家门说:“看我激动的都忘记做介绍了,我是十连的指导员,姓李名浩云,老三届知青,北京人,那位是连里的文书小刘。”
“你好,我叫刘青,比你早两年到这插队!”文书和张鹏握了握手。
“首长好!”张鹏赶紧给两人敬了个军礼。
李指导员又和其他人寒暄了几句,谈话进入了正题,张玉凤又把那天发生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指导员又对几个关键的地方分别询问了几个人,文书对谈话做了记录,接下来留下赛班长和张玉凤做进一步深谈,打发其余几个人出去了。
几天后,大家对这件事的热情渐渐的消退了,张鹏的工作生活也逐渐正常了,他被分在羊号上班,成品羊和难以度过漫长冬季的老弱羊都按团里的计划出售了,剩下的多一半都是种羊,育龄母羊和未成年的小母羊,工作轻松了许多,天气好的时候,中午把羊轰到收割完的大田里活动活动吃点草,平时喂些储存的干草,农作物秸秆和‘土粮’(人无法食用、筛分的带土的粮食)。最让张鹏高兴的是他收到了一大堆信,有父母的,三个姐姐的还有一封大哥张鲲的信,他忙了整整两天才给他们一一写了回信,介绍了自己一个多月的生活。
放牧点打狼护羊保护国家财产的事迹连里上报给团里,团里很快派人下来重新核实了情况。在半个月后,对他们奖励下来了,赛班长因为没有直接参加行动,只给他涨了一级工资;张玉凤被提干,到六连当了副指导员;周爱娣和朱月梅推荐到兵团大学上学;出力最多的张鹏记三等功,提了个放牧班副班长,作为发展对象培养;苏丽莉批准入团,解决了政治上的问题,不再是改造对象。连长、指导员、排长领导有方,人人有功,都给予了相应的奖励,反正是皆大欢喜。
羊号暂时就剩下了赛班长、张鹏和苏丽莉三个人,现在正在搞‘反击右倾翻案风’,饲养排的清圈,拉粪这些脏活累活都由连里那些戴帽的‘二劳改’们包了,他们除了放养没别的事,清闲的很,张鹏却搬进了羊号的值班室。
张鹏搬家主要是为了躲大车班的班长孙永虎,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孙永虎又馋又懒,还爱占小便宜,他都能忍受,可他那双臭脚…他们宿舍四个人都是和牲畜打交道的,身上的味儿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孙永虎是个大汗脚,每天晚上一回来,就把他那双欤B靴放到火墙上烤,屋子本来就不大,一股臭鸡蛋的味道很快充满屋子,张鹏觉得它比‘瓦斯弹’的威力还大,熏得人脑瓜仁子疼,如果不是天气太冷,他宁愿去睡猪圈,也不愿待在屋里。那个同屋的本地知青宁愿天天往返十多公里回家,也不在这儿住了,彭向阳也以晚上照顾牲口为名,躲到马舍的值班室,只剩下张鹏对着孙永虎那双千年不洗的臭脚苦熬!张鹏就纳了闷了,当过兵的孙永虎怎么就没让部队改造好,和他同班的人是怎么挺过来的。
一天,实在受不了的张鹏趁孙永虎出去喝酒,悄悄地把他的靴子挂在门框上,喝多了的孙永虎回来时被靴子碰到头,大骂一句:“谁他妈的戏弄老子!”摘下靴子气哼哼的给扔到不远的厕所里了,原来他也知道鞋臭。第二天早上起床,这老兄找不到鞋了,抓着脑袋想了半天也记不起来把鞋脱哪了,张鹏心想这回他该换双鞋了吧,没想到外边上厕所的人喊了句:“谁的靴子啊,怎么比他妈的屎还臭啊!”靴子让人给从厕所里扔出来了,下来一幕让张鹏惊掉了下巴,这老兄听到外面的喊声这才想起来自己昨晚把一双鞋给扔到厕所里了,光着脚窜出去又给拎回来了,磕打磕打又穿上了。
张鹏实在是没办法了,羊号现在人少了,干脆自己到羊号睡值班室吧。值班室分成内外两间,里外间各有个土炕,供值班人员休息,这里只有冬天才有人住,内间就成了堆放杂物的仓库,张鹏把内间的东西清走,打扫干净,和赛班长打了个招呼,将自己的行李搬过来,就在这扎根了。
刚解决了住的问题,吃又成了问题,回到连里吃食堂,没有了照顾,主食粗粮占了大半,但这是次要的,主要是食堂给的份饭不够吃。早先连里和部队一样,菜限量,主食不限量,但发现浪费太大,就改成吃份饭了,想多吃就要另付钱和粮票。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四十一斤粮食对张鹏来说根本不够吃,虽说临来时妈妈给他带了点粮票,但也是坐吃山空啊,总不能老向家里要吧。连里的知青有时饿急了,就去偷连里家属们养的鸡鸭,用自己的衣服到附近的村子里和老百姓换吃的。张鹏不想这么做,一个接受过严格残酷的野外生存训练的侦察兵让吃给难住了,还不如找个墙角撞死。
大冬天野菜野果是没有了,但是有野兽啊,挖陷阱是别想,冻土七八米厚,没饿死也累死了,下套子只能套些兔子之类的小动物,套住了没有及时拿,也得让其它野兽吃了。张鹏想了两天决定搞一支猎枪。赛班长人头儿熟,张鹏找到他帮忙,没几天赛班长就给他找到一支猎枪,枪的主人是个老白俄,现在穷困潦倒想把枪卖了。张鹏去了一眼就看上了这只五连发猎枪,枪长一米二左右,保存的很好,从外观看有七八成新,一看就是主人的心爱之物,柞木枪托刷的清漆,依然完好,枪的口径和现在的是通用的,既可以打霰弹也可打‘独子’,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几乎花光了张鹏的家底,以八十五元成交,这在当时也可以说是天价了,他到供销社买了十发子弹,就成了真正的穷光蛋,但他依然很兴奋。
张鹏回来后把枪仔细地拆开用煤油彻底清洗了一遍,试射了两发子弹校枪,除了射程比较近外,其它方面都很满意。到附近的野地他用一发霰弹打了三只野鸡,算是开了张,余下的子弹不敢乱打了,他得想法挣钱!
第二十九章 日子(一)
买子弹需要钱,置办锅灶需要钱,买粮买油须要钱……张鹏算算账,需要钱的地方太多了,靠每月二十元的津贴根本不够,这过日子太难了!张鹏看到连里的有的老职工打点猎物换钱,决定也这么干。
冬季是狐狸皮一年最好的时候,又密又厚,一张普通的狐狸皮供销社收是五元钱,好的能卖的十元,纯色的可以卖到十五到二十元,张鹏就选定狐狸开刀了。经过两天的侦察,张鹏在离连部两三公里的小山坡下发现了一个不结冻的泉眼,周围的雪地上留有许多动物的脚印,他仔细的分辨后,发现了他要找的狐狸脚印。
第二天天不亮,张鹏就起床直奔昨天选定的埋伏地,狐狸这东西既狡猾又多疑,发现一点不对就会迅速逃跑。张鹏边走边小心的清除自己走过的痕迹,在离泉眼四十多米的地方停下来,用食指沾了点口水测了测风向,选定下风头,找了块视野好的地方轻轻拨开积雪,修了简易射击工事,把带来的白床单披上,静静地趴在里面等待猎物上门。早晨的气温很低,小风吹到脸上像用刀子刮,张鹏把手插在怀里,防止冻僵,影响射击,为了保证猎物的皮毛完整,枪里装的是独子。
天蒙蒙亮的时候,两只狐狸出现在张鹏的视野里。狐狸一前一后的跑过来,边跑边警惕的的扫视着四周,临近泉眼,两只狐狸更加小心,放慢脚步,边走边嗅,一旦发现有危险,随时准备逃跑,这时张鹏已经做好射击准备,屏住呼吸,除了眼睛,身体一动不动,唯恐惊走两个‘财神爷’。两只狐狸仔细的检查了泉水周围的痕迹,没有发现天敌,放心的喝起水来,张鹏可以清晰地听到它们用舌头舔水发出的‘啪嗒,啪嗒’的声音。
一只狐狸喝足了水,在它抬头的瞬间,张鹏微微的调整了下枪口,正好和狐狸的双眼成一条直线,果断的开了枪,子弹准确地穿过它的双眼。清脆的枪声惊动了另一只狐狸,它看也不看倒下的同伴,转身就跑,张鹏在它转身的时候,立即开了第二枪,打中了它的脑门。张鹏迅速的跑过去,捡起两只狐狸,拎到树林里,拔出匕首,趁热剥了皮,这肉没法吃,张鹏用雪把它们埋起来,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其它野兽帮他清理了。
张鹏再接再历,又花了几天时间在不同的地方打到了三只狐狸。等到休息日张鹏带着五张狐狸皮搭车到县城的供销社,他一拿出皮子,就震住了供销社的老业务员,皮子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完整,五张皮子,四张没有一点破损,显然是用枪打了个‘对眼穿’,只有一张脑门上有个窟窿,老业务员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问道:“小伙子,这都是你打的?”
“是啊,老师傅有什么问题吗?”张鹏疑惑的问。
“没事,没事,这回我高价收你的,下回你还卖给我好吗?”老业务员热情地说。
“行啊,卖给谁都是卖!”张鹏痛快地答应了。
供销社以每张十六元的价格收了张鹏的皮子,一共卖了八十元,几乎一下收回了买枪的钱。张鹏很高兴,这几乎等于他四个月的津贴了,很快买齐了自己需要的锅碗瓢盆,又买了五十发子弹,一双欤B靴,一条羊皮裤,钱一下花了一大半。身上的黄棉袄就像乘车的通票,只要是兵团的车招手就停,张鹏搭了一辆顺风车高兴地回家了。
张鹏下午回到连里,找司务长买了点粮食,豆油,马上躲进自己的小屋开火做饭了,当锅里的野鸡冒出香气的时候,响起‘当当’的敲门声。
“谁啊?”张鹏问了一声,起身开门。
“我!”门外传来李倩的声音。
张鹏打开门,李倩拎着个饭盒带着股冷气进来了。
“怎么没去吃晚饭,不舒服吗?”李倩关心的问。
“没有,我自己做饭呢?”张鹏抓了抓脑袋笑着说。
“哦,是我自作多情了,以为你不舒服,颠颠的给你送饭来了!”李倩气鼓鼓地说。
“别生气,尝尝我做的野鸡好吃不。”张鹏赶紧满脸赔笑的地说。
李倩一进里间的门,香气扑鼻,一下把不快丢到九霄云外了,几步走到灶前,揭开锅盖,吸了口气,陶醉的说:“真香啊!我都两个月不知肉味了!”
“好心有好报,马上就熟了,一起吃点吧。”张鹏笑着说。
“切,那还用问吗,就当对我的补偿吧。”李倩到不把自己当外人。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等着野鸡出锅,张鹏看李倩聊天有点心不在焉,眼睛总是去瞄灶上冒着香气的铁锅,于是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