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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力。”看来这两位也知道杨一把他们弄来,一定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一定和他们所学有关系,两人所学在当时文人普遍看来,都属于不务正业,虽然他们自己没觉得什么,可是世俗的眼光使他们也自称所学为小技,殊不知,他说的小技在如今,可比那些两榜出身的进士们有用多了,而他们在杨一地心目中也属于中国自己的人才比不得那些从国外招聘来的洋人。
“那杨一先在这谢谢诸位了。”杨一朝三人拱手后,又道:“我们出去看看这的环境,今后这就由徐先生跟华先生负责。”
这花旗铁厂,本是一美国人独自创办的小厂,联军失败后,不平等条约都被废除,洋人在中国的特殊地位也没了,这生意也不好做,美国老板便想换个买卖来做。杨一让人趁机低价收购了这家厂子。
“从今天开始,这地方就叫兴华研究所,在这里,我们要培养和组建自己的科技队伍,要自己设计和制造枪炮。”杨一说着看了看徐寿和华蘅芳并拿出一些图纸道:“你们先好好多研究研究这些图纸,弄懂了再说以后的事。”
杨一转头对闵闳道:“闵先生久居海外,通晓英语,我希望你再去一次美国,眼下美国正在内战,你去以后,可以趁机大量收拢人才,不管用什么方法,把能弄到的人才都弄回来,我已经让斯密斯先回美国去了,你到美国后,可以找他联系,让他配合你的工作,活动经费你尽管找他要。你看还有什么问题吗?”
闵闳听罢,心中一阵激荡,当年回国就是希望能报效祖国,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如何能不激动,当下表态道:“大人,您的意思我明白,一个国家要发展,人才是第一位的,我此去一定为国家请到足够的人才。”
“这等好事,怎么能少了我。”一个声音出现在众人身后,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铿锵有力,大家回头一看,又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来人冲着大家一笑道:“两位大人,三位大才,我李善兰来迟了。”
1861年的农历腊月初二,以李善兰,徐寿,华蘅芳为首的兴华研究所成立。国内一批有特殊技能的人才也被罗致到这个地方,他们的主要任务是,翻译学习杨一从国外弄来的各种军工技术资料,并等待从美国和普鲁士运来的机器,然后再成立一个兴华制造局,研制各种武器。杨一当然知道,单凭这些人还是远远不够的,他把殷切的目光投向了美国和欧洲,那里有大批的海外学子即将回来,还有闵闳和斯密斯的人才运做。
一封由北京送来的加急信件出现在杨一面前,看完之后,杨一的脸色突然变的很难看,信是张键写来的,信上说道:“慈禧趁大人不在北京,突然在朝堂上宣布,奕匡为辅政王,在军机处行走,同时还监管吏部和户部,这一天杨一也预料到会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样的快。
在曾国藩等一大批满汉大臣的支持下,这一决定几乎没有遭到任何反对意见。上海的冬天,虽然不时常下雪,但细雨在无孔不入的寒风吹送下,更觉得寒冷。
“省三,我得回北京去了,这里的一切就靠你了。“杨一没有回头,一直看着窗外,任凭不断吹入窗户的细雨飘洒在脸上。
“先生,干脆反了算了,这样的皇帝和太后,咱们不侍候了。”刘铭传猛的一拍桌子,气呼呼的说。
“不行啊,现在不是时候,中国刚刚才安静下来,不能再乱了。”杨一的声音多少有些无奈。“不过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狐狸的尾巴露出来的越多,今后我们收拾起来就越方便,只是那些汉臣和文人们,还真得多费不少工夫。”
其实杨一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杨一原本对慈禧多少还报有一点奢望,不过现在看来,这想法是有些幼稚,虽然如此,但杨一还是决定给慈禧一个机会,只是要看这个机会慈禧自己是否会把握。
一路北上,过了黄河后,大地上就出现了白色的银装,1862年的春天迟迟不到,杨一还是依稀感觉到了春天的脚步和气息。黄河口上,杨一看见众多的洋人在不断的勘测,通往上海的电报线路就要过黄河了。
王韬落寞的走在天津的街道上,街道上为生活忙碌的人群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多年所学在这一瞬间似乎要付之东流了,报国无门对他来说是人生最大的痛苦。
一个月前,满怀憧憬的王韬,以为凭自己的才学和对西方文化的了解应该能被朝廷看上,也许还会被重用,在不济也能谋个一官半职的,也好为国家出点力吧?可笑奕匡,一个堂堂的王爷,军机大臣。王韬上门献策,门口的奴才凶恶,居然放狗咬人,还有那奕匡,王韬在路上拦轿投书,竟然只得到奕匡的一句话:“又是狗汉人,朝廷的事都叫你们这些奴才弄糟了。”然后乱棍打走。王韬辛苦三天写出的治国这道,被当场当成垃圾丢在地上,被轿夫和马匹坞的践踏。心有不甘的王韬听说军机大臣,新军领袖杨一是个爱惜人才的人,便找到杨一的府上,杨一府前的家人倒是很客气,告诉王韬杨一外出巡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王韬在北京一等半个月,口袋中的盘缠耗去大阗,眼看回家的路费都成问题了,只好离开北京,返回上海亲戚家。
祸不单行,富无双至,走到天津,失望和悲愤之气聚集的王韬大病一场,这一下把所有的盘缠耗个精光,病才好个小半,可恶的店家就要赶人,无奈的王韬只好背着行李,茫然的漫步在这天津的大街上。
王韬摸摸干瘪的口袋。看着街道上包子铺里热气腾腾的包子,不由咽了口口水,双腿无力的王韬驻足在包子铺前再也挪不动脚步。王韬用手捏了捏胸前的口袋,那块瑞士出产的怀表还在忠实的走动,规律的滴答声和心脏的跳动不成正比,王韬心道,怀表也许是自己最后地救命稻草,只是可惜了这表,也对不起当年送自己这块表的杰森先生。
王韬四处看了看,希望能找到一个当铺,终于在街角处被他发现一面迎风飘舞的“当”字旗,王韬艰难地挪动脚步朝那家当铺走去。当铺的旗子在王韬的眼睛中一直的摇晃,一阵天旋地转的感觉扑来,王韬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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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这太好了,我一会就去告诉小姐。”这是王韬醒来后听到的第一句话,但王韬在第一时间并没有听明白,因为说话的女子是一个高鼻梁,蓝眼睛的外国女人,说的中国话也半生不熟的。女人说完先把王韬轻轻的从床上扶起来,端来碗水给王韬喂水,水在王韬火热的嗓子里流淌,王韬贪婪的把一碗水都喝完,这才对那女人道:“谢谢。”这一次王韬说的是英语。“哦,你会说英语,那太好了。”女人露出快活地笑容,王韬觉得这笑容很真挚,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开心。只是这女人还是在说汉语,这让王韬很郁闷,在他看来,这女人还不如对他说英语让他听起来更容易。服侍完王韬喝水,女人在王韬的额头上摸了一下,又在王韬背上垫上块枕头,对王韬道:“你已经不发烧了,我这就去通知小姐。”
王韬慢慢的打量着自己所在的房间,迷糊中听那女人说什么小姐,王韬暗自纳闷,现在的中国小姐怎么流行用外国丫环了,这有点说不过去啊。读书人的臭毛病这时候在王韬身上也犯了,戏文里说的什么才子佳人的故事在王韬脑海里开始冒头,没准这是段佳话也未必。
门又一次被打开,门外进来三个人,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一个四十多的外国女人,还有就是刚才那位年轻的洋女人了,王韬期待的中国小姐并没有出现。
“你好,我是南丁格尔小姐,祝贺你平安好转,你已经连续昏迷三天了,上帝保佑你。”南丁格尔面带微笑,用优雅的英语向王韬解释。
“南丁格尔?”这名字王韬觉得很熟悉,很快就反应过来,就是那位英国的军中圣女,她怎么跑到中国来了?疑惑归疑惑,王韬还是挣扎着要坐起来感谢别人的救命之恩。
“你身体还很虚弱,好好躺着吧。”南丁格尔阻止了王韬的努力,并给王韬掖了掖被子。
“非常感谢你救了我。”王韬感激的谢道。
“不不不,你应该感谢的是他。这位先生把你从大街上抬回来的。”南丁格尔说着指了指身边的男人,王韬这才仔细看了看这男人,然后道:“恩公救命之恩,王韬没齿不忘。它日定当报答。”
“不客气,你还是安心养病吧,等病好了再说,我还有事,得先离开了。”说着这人就要出去。
王韬急忙叫起来:“恩公慢走,留下姓名,王韬日后也好报答。”那人看起来没有回头的意思,王韬急了,说着就要爬起来,那年轻洋女人赶紧用英语劝道:“先生,你别着急,这人好找的很,中国人都知道他。”
“哦,小姐,你不知道,中国人讲究救命之恩如再生父母,所以我必须知道恩公是谁。”王韬说的是英语,而且说的又急又快,说完又大声叫到:“恩公,留步!”
已经走到门口的男人慢慢转回头,走到王韬的病床前,瞪着王韬说:“你叫王韬?”
王韬被瞪的一头雾水,下意识的回答道:“是啊。”
“你会英语?恩,让我想想,你应该还会法语吧?”那男人笑的很开心,好象捡到什么宝贝似的。
王韬更迷惑了,这人怎么知道自己还会法语?这些年在上海帮着洋人翻译,并没见过这人嘛。王韬晕乎乎地点了点头。那人笑的更灿烂了,把手伸向王韬道:“我是杨一,很高兴认识你。”
杨一这话犹如半天中响起惊雷,把个王韬惊在当场。王韬千辛万苦到北京也没能见到杨一,没想到在这见到了。说来也是王韬运气,杨一这一路赶回北京,到了天津,放心不下北京——天津——大沽口的铁路建设工程便决定在天津停留几天,巧的是杨一才到天津就在大街上看见病倒的王韬,正好杨一打算看望在天津办护理培训班的南丁格尔。救起王韬后,便送到这来,王韬这些天倒成了这护理培训班的活教材。更巧的是,杨一考察完铁路工程的建设情况,今天本打算回北京,来向南丁格尔辞行,听说自己救的人醒了,便来看看。
中国叫杨一的或许有许多,可是有如此气度,又和南丁格尔相识的只有一个,王韬清楚地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杨一伸出来的手他可没敢握上去,毕竟这个年代的中国人还不兴这套。
“草民参见大人,请恕草民不能起身行礼之罪。”王韬坐在床上,努力地把头低下。
杨一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可心里是激动的不行,暗自叫道:“运气啊运气。”这次去上海还专门派人去找了王韬,可听他亲戚说王韬出门去了。杨一多少有点失望,刚听王韬说起姓名的时候,杨一并没有觉得什么,中国名字读“wangtao”的多了去了,可是会说英语和法语的王韬,也就这一个吧。
历史上的王韬可是个人物,1858—1862年间,太平天国盘踞江南,在上海做翻译的王韬虽然干的也不错,但中国文人一心追求功名的秉性,使王韬觉得这是个出人头地的好机会,接连上书给清朝地封疆大吏,给如何平定太平天国出谋划策,可惜王韬的所有上书都石沉大海,失望之余的王韬化名给太平天国的李秀成出主意,建议太平天国缓攻上海,结好英法,巩固长江中下游。这份上书李秀成还没收到,1862年3月,上海王家寺大战,太平军被击溃,这份上书落入薛焕和李鸿章手上,当时就把他们给吓坏了,幸好太平军没按这上书上的办法来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王韬原名王翰,为方便写作,就用了历史上他的最后名字。)
后来王韬被清朝政府通缉,被迫流亡海外,1874年在香港办了第一家中文报纸《循环日报》。《循环日报》敢于议论社会弊端,积极针砭时事,其内容经常被报纸转载,日后维新派所办的大多报纸,都承袭了《循环日报》的风格。
历史由于杨一的出现而被改变,而王韬也走上了上京上书的道路,命运让他和杨一在历史的十字路口不期而遇。
“好好养病,等你伤好了,我安排人送你来北京,我再和你好好谈谈,我知道,你是个人才,心里也有许多想法,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这是杨一临走时交代王韬的。
杨一走了,也不得不走,事情实在太多,北京城里还有一城的风雨等着杨一。
王韬坐在床上已经是泪流满面,士为知己者死,对于王韬这样的没落文人来说,还有什么比杨一说的和做的更重要?救命之恩,知遇之德,王韬觉得无以为报了。
北京,这些天来,慈禧一直处在一种极度不安的状态中,焦虑且矛盾。趁着杨一不在的当口,让奕匡等一批满族贵胄重新参与朝政,这对慈禧而言是一种赌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