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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问题又出来了,史思明居然在州被龙武军的残部,所属击成重伤,这功过要怎么赏,虽然都说是太子镇定指挥有功的功劳,但他自知自己那儿子的分量,那只军队的作为,可并不在朝廷的计划中。龙武军那位再多的功勋,也只会说是太上任有方,而不是朝廷的方略,好在那位便宜女婿也一贯表现的还算识相和知趣,让大败之后的朝廷脸面,不至于太过难看,不过……
这段时间的,在不断出现的意外和惊喜的反复煎熬和折磨中,为了对应纷纷而至的各种变化和局面,劳心竭神的让他觉得老的快,哪怕用最好的养生方子也补不过来,也只有在后宫那位温香柔怀中,才能稍稍找回一些年轻时代的活力和信心。
为了河北的事情,李泌已经不得不外出,再加上在河南稳定局面的张稿,身边可以拿主义的人,竟然有些捉襟见肘了,要劳心的事情也多了起来……
李太年轻,未免锋芒太露,裴冕老成稳重,但门户的心思重了点,房倌空有清正名,却管束不了手下的人受贿的事情,崔焕虽然还算堪用,但是成都那里的背景重了
有待考察,裴尊庆倒是得力,但资历威望还不够压的……
如今朝廷新败之局,千头万绪善后的事情多,
满朝的臣子,却多半想的是籍以党同伐异,各有自己的心思和打算,而那些宿老大臣恭谦的背后,却是琢磨不定地东西。虽然他也努力在暗中培养一些新进提拔。看起来也相当优秀潜力地人选为班底。但是资历和人望都需要时间来积累,过早的放到过高位置上,不但无益还可能树立敌意和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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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烦心事。想的多了不免头有隐隐发疼起来。
李辅国,察言观色,
“主子,该服药了”惟帐侯命地内官,闻声从外厅探进头来,又被他挥出去。
李辅国接了一琉璃盏进来。用橘糖、甘草粉调了小心的递过来。
肃宗皱着眉头一饮而半,轻喘了口气,又拿起一封,轻轻讶了声。
“太上特准,以成都府官学,为天下官学样范”
他虽然知道自己那位父皇在位时,就力主推行大办官学,甚至下旨。非官学不得轻进,以扭转世间长期以来养成的,流行闭门苦读,轻学校而重科举的风气。但这里头的一些名单。却不由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辅国”
“是”
“这件事……么看”
“据说前代宗师王吉摩、山人李鼎、大家傅抱亭等,都受邀在那里做了讲师。科目近百,学子上千,终日论事争辩不休,还有什么讲授联席会议,以决大小事……
“又是开宗立学,又是著述立说,还引名士为之张目,梁某人还想搞什么”
“老奴以为”李辅垂下头小心的用眼角观察肃宗地脸色“……无非是效法黄山四锆的故事而已”
“什么”肃宗有些不悦的挑起眉头,手中的盏儿却不由自主的轻轻颤了一下。
黄山四锆虽为名士,但也是祸源,任何人君都不希望有一个让自己无能为力的继承人,肃宗深深看了一眼这位亲信,依旧是发自心底的坦然和释诚,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虽然知道这位的身家前程,都系于自己,不可能再有其他不利于自己地私心,但还是心中一阵的不舒服。
“你说他是想自保之道”
“这人一意所为得罪无数人,崛起的太快,根基浅薄,如若失去了太上的荫蔽,拼命寻找各种退路,也不希奇”
李辅国一说起那位近年奇迹般崛起地总府大人,心中也是一阵感慨。为什么两殿都这么放心让他放手而为,不怕尾大不掉么。
直到后来李白衣去了一趟剑川回来,才流行起另一种说法。
怕什么,他做的再多,这些产业都在剑川,龙武军多是三秦人,将来要随驾还京,有什么利益勾当,上命一声,大军起拔,两头就边长不及,最后地还不在在朝廷的掌握中。
“如今的关键,在于龙武军……
“而龙武军的关键,还在太上的态度……”
“那你……如汉高之才,却有吕后之乱么”肃宗皱了皱眉头才吐出这一句
“老奴不敢”
李辅国顿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隐见汗然夹背。
虽然口中说不敢,但他还是被肃宗看的心中一阵发冷,难道是这位至尊觉察了什么,常年侍侯下来的经验,作为李家的子孙,宫闱里淫浸出来的,可不仅仅只有温厚纯仁的本事。
“算了”看他惶然若惊的表情,肃宗也有些无趣,或许问事于内,有些错误了,这些侍人的忠心和眼光是足够了,但因为太过于忠心了,看事情的立场却不够中允,常有矫枉过正之嫌。
不过,一想到王维等人都曾经被引见给了太子,忽然就发现,温文儒弱的少年太子不动声色中已经拥有了足够的后援和底气……众多千丝万缕的关系,似乎都指向了蜀中。
所有的一切,就象一张无形密织的大网,将整个天下人物和大势,一点点的收紧束缚进去。
肃宗突然觉得有些累了,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心中默念,父皇啊父皇,这一切莫不是如您所算。
“传太子少师韦见素”……
我正自得其乐的巡视一批战利品。
骨利干的名马宝鞍,描金绘彩地大小箱子,珠玉镶宝地屏风。色斑斓的长颈瓶、风头壶、高足钵。金银珠翠象不要钱一样的堆在小山一样地彩绢锦缛上,还有许多坛子、篓子、里装的却是酒、蜜、茶饼、白盐、干脯、阉肉还有许多看不懂来历的东西纵横交错的铺陈了一地,最醒目的是一些筐子里是数以百计大食、安息人头图样的金饼、银梃子。一长串一长串地铜钱,盘堆在一起,也不知道有多少。
不时有民夫上前来,小心整理打包,一车车的拉走。自然有人经过无数的渠道,出现在新罗海外番国的市场上。
虽然我也算富有身家。见多识广了,依旧看的我啧啧称奇,前任刺使黄泉也算是极会搜刮的,据说他接手刑州时已经是数易其手的破撑,但在身后还能留下这么多家什。
州可是唐朝有名富饶的望州,以盛产瓷器著称,被称刑白釉,乃是与均州、越州等并称唐代几大名瓷之一。因此打下刑州的时候,龙武缴获了整整几仓库的瓷器,
我轻轻提起一只三彩天鸡壶,抚摩着上面浓郁安息风格的兽纹。
这就是大名鼎鼎地唐三彩。随便后世价值千万美金计,哪怕在同时代的拜占庭。一件也以同等重量地白银来计算价值,而在这里,就和垃圾一样的到处乱丢。
龙武军的缴获中,还有数百名资深的匠头,在军队的督促下,他们吃饱喝足后,将负责重新开工生产,继续地方为我创造财富。
“贺兰家,刚来拜见过了”
崔光远轻轻走上来道。
作为最大的受害者,河北这些地方势力,以及他们背后的世家大族们。
能够在城之战中被保存下建制的,主要是二路军出身的镇西北庭军,河西军、朔方军、河东军,这几位将帅都是大小百战,老练成精的人物,手下又很有些出色的将领,虽然口中说这不信,但是一有什么卯端,反应也比别人快。
然后是追随在太子身边作为机动部队的三军六营的编制,因为太子的特殊身份,外有回纥兵为呼应,内有城内的支援,虽然吸引了史军大部分火力,伤亡虽然惨重,但真正更骨干的损失不是很严重。
再者就是那些得到警告的盟友,比如河北四拄的颜真卿,贺兰进明一系,转进的早避免了重大的损失,损失最惨的还是那些河南、河北出身地方部队,以及来自关中、拢右之流新建不久的客军,重创乃至全灭的有之。
因此
贺兰家前来道谢为名,顺便试图加强一些经济和政治上结交,毕竟虽然有所心理准备,想从史军的攻势下全身而退不是没有代价的,十几名贺兰家族好不容易培养的将领战死,连北海节度使贺兰进明,都亲身上阵,身负重伤,因此往来的是熟人贺兰承德。
“那他们这回,又有什么打算”
随后他一句话,差点让我噎住
“贺兰家有意于大人联姻”
“什么”
我愕然半天,才回过神来,这也太突兀了,我和贺兰承德才不过见过三次,谈不上怎么熟落,一度还想替那位守城专家,把这群见死不救的家伙收拾了。
“这不是说笑把”
刚从清河回来的崔光远,显然心情不错,笑了笑说,手中打着扇子道
“不是说笑,人家却是很有诚意的”
“不是把”这不怎么大热的天气里,我觉得头上在冒冷汗。
“那位贺兰小姐也不是什么旁支庶出的子女,可是正房出身的,而且陪嫁颇丰,虽然不比皇家的排场,但也是老牌世家的积藏,只要大人一句话,就送过来了”
“难道他们不知道我已经有家室了,而且不是普通人”
这个时代,可是典型的一夫一妻制,没错,就是一夫一妻制,一个婚姻上可以分享权利的合法正室,和无数个妾俾组成后院,象历史上的郭子仪,就曾经拥有十六院夫人的规模,但是王妃也只有一个,
除了法定一后三妃六夫人的皇帝,也就我家才有特旨拥有左右夫人,小丫头和阿蛮一起,被称为大夫人、小夫人的存在。
而相比这些拥有陪嫁的财产权,可以主动请离的正室,其他妾以下,是没有任何身份和地位的附属品,我家尚的更是当朝的公主,所以嫁过来身份也不会太高,甚至连陪嫁女官都不如。
唐朝是有名的女权高涨的时期,盛产悍妇和女强人,历史上大名鼎鼎的什么河东狮吼、醋坛子,都是出自本朝典故,而且当事人的身份非尊既贵的都不低,连据说大臣老婆喝起醋来,太宗皇帝也要碰壁。
而唐朝的公主更是其中出名的强势,做他们的驸马对男性尊严来说,并不是一件让人愉快的事情,当年安乐公主光明正大的带男人回家夜宿,所谓的驸马屁都不敢放一个,而太平公主的第二任驸马,就是与卑女私通被发现,吓的连夜自杀的。更别说做去驸马的小妾,简直是窝囊的不能再窝囊,委屈的不能再委屈存在,一般人是不会考虑让女儿做这种东西。
当然,我怀疑老皇帝就是知道这一点,才早早的把小东西塞给我,至少可以先堵了许多人以婚姻结交亲近的门路。再说。收几个无依无靠没有什么后遗症的侍儿。和一个背景复杂的大小姐是两回事……
说实话,看了那场火炬传递感觉就是一场闹剧,专门为了把阴暗角落里的牛鬼蛇神,阿猫呵狗引出来粉墨登场,顺便把沿途国家都拉下水的闹剧。
经过这些事,那些自欺欺人以为能够和平崛起的人,也该梦醒了,从头到尾,西方世界从一开始从骨子把中国当作最首要的威胁,中国越是强大,他们越是芒刺在背,不管你打的是什么旗号,所谓的和平崛起,只是我们想宋朝士大夫一样的,一相情愿的习惯性的选择无视而已。
第二百五十五章 墟落云烟自古今
“要攀走门路,那直接找太子不是更好”
“呵呵”
崔光远又笑了起来
“主上,大抵还不甚明了本朝的传统”
原来。
李唐的传统,妃后人选的出身和门第,有着严格的要求,要么是宇文家、长孙、独孤、元这些代北之后,要么是王郑崔这些山东七大氏族,要么是崔、韦、裴、卢、高、张、杜、杨这些京望的宰相世系、勋贵世系。
不是没有寒门机缘巧合得以上位,如文水武氏,但是那毕竟只是少数,如果正式选妃的话从上朔三代,考究五服之内,有没有作奸犯科,涉及造反谋逆。毕竟太子选妃从另一个方面说,也是朝野政治生态的一种影射,哪怕稍有点绯闻什么的,也绝对会成为别人攻击的口实。
而这青州贺兰氏,也是颇有来历的。贺兰氏本来也曾经是一大望族,当年于文水武氏有世代姻亲的裙带关系,武则天掌大权后,大肆诰封三紧五服,他们也随之水涨船高,在新修的氏族志里也占了一等一的大姓。
但是就坏在李唐皇帝好色的血统上,所谓脏唐乱汉,历代皇帝的血统里多少都有点叛世惊俗的因子,就象太宗喜欢收幸女性姻亲,比如叔婶兄嫂弟妇什么的,而本代的玄宗老皇帝喜欢搞人妻、儿媳,那位号称中庸仁懦的高宗皇帝,却是喜欢玩母女、姐妹花的调调,于是武则天地姐姐魏国夫人。以及女儿小贺兰氏就相继成了高宗公开地禁脔。甚至还怀上了龙种,有了这个机缘,人心不足的总想更上一步的。但这一步并不是那么好踏出地,终于触怒武则天的底线,所谓帝王家宫闱中最是无情,这位武皇后也不是心慈手软的人,母、女两代新宠先后暴疾而死。随后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