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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有召……”
就看见宫中的朱衣内使和枢密院的留置典史,同时迎上前来。
大内武德殿,我见到简冠便装的皇帝小白,还有另外两位长期不理事的左右枢密,李光弼和郭子仪,
河北道出了件大事。
河东道天平军的李正己,云中道成德军的李宝臣,河北道魏博军的田承嗣,平卢道相卫军的梁崇义,泾原军的高晖等,先后上书请求枢密院军略指导,这个指导,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指导,而是接受枢密院标准要求,进行彻底的整编和改制,让后等级评定的考核结果,获得相应的级别待遇。
颇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些人多少与叛军有那么点渊源,或者干脆就是降将出身的,甚至是历史上藩镇之乱的起者,不过这也不太意外也不难理解,在这个时空,他们本来就是那些藩镇中比较尴尬的存在,在河东朔方军中,多少也低人一等,不可能得到真正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支持。而作为朝廷就算要用他们,也是有所限制和提放的使用,油水最多的防要,也轮不到他们,日常的钱粮器械兵员补给,都排在最后垫底。
毕竟朝廷的财力也是有限的,按照亲疏远近的三六九等的待遇,以基本的军饷为例,如果是拱卫帝畿的北军,肯定拿得是分量十足的足额官钱;驻京的卫军则大部分给钱,偶尔用米布等实物做价折给,外地的卫军实物比例高一点,但至少也是足额供给;但是地方军队,就没这么好运了,府库没钱用实物抵充,是很常见的事情,如果是牙军
、亲军以外的部队,被拖欠和延迟、折减,也不足为奇。那些离藩镇高层远一些的外围部队,以外所在地的残蔽,甚至连正常的协粮,都不能及时保证,而让士兵到外州自筹。
李泌代表朝廷在河北朝廷整顿亢军,他们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了,现在朝廷分道、财赋归中,加检点外军,他们就更加被主流团体边缘化了,为了争取有限高待遇的编制,更是打起了他们的主意。
各种名目的军,是朝廷最常见的独立编属,分为常设和权设,常设军一般属于朝廷中军体制,定员九千至一万一千,不过除了拱卫帝畿的北军、卫军以外,从来就没有满编过,至于权设军,则属于外军体制,规模更是大小不等,弹性很大,从数百人到上万人都有可能。
像青海湖的龙城军,最多时不过三千人,而某些位于北庭的军,甚至只有一座堡寨里数百人。但是既然能被称为xx军,理论上这些均和那些州的刺史,都是由朝廷直领,只有在组织大战役时,才临时归入某道行军总管(方面军)的辖制,开元改新之后,行军总管逐渐变成常设的节度使后,他们就就近直接向本道的节度使负责。
后来为了平定安史之乱,又在各道藩镇的名下,通过直接授予和事后追认了大量的军号,其中既有正统的官军,也有自组织的地方义勇、团练,经过连年拉锯大战,生灭起伏,不计其数,到最后剩下来的,自然就成为朝廷最先裁汰的对象。
象他们这种以驻地命名的杂号军,因为环境所限,自然无法供养太多的手下,既然实力不足以对抗朝廷,又无力和别人竞争,与其被迫裁汰,还不如作出一副踊跃响应朝廷的姿态,拿现有的老底子,换取一个更好的待遇。起码作为头一批示范性质的典型,朝廷往往会不吝扶持的力度。
却是一个好的开始,他们一领头,那些军帅们就坐不住了,所谓堡垒式从内部开始突破的。
我又看了眼那两位,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想法。
第四百五十六章 白戏与望乡
第四百五十六章白戏与望乡
既然有外军请求检点,虽然我头上那两位左右枢密使,似乎被皇帝小白背后做过什么工作,本身没有表态就是最好的表态,整编的也不过是几只残编不全的镇军外围,不过在朝野上下无数人都在打酱油和表示情绪稳定的围观,等着看笑话或者试图偷偷做点什么的情况下,所以枢密院相关的上上下下还是打起十万分的精神,不敢掉以轻心的。
主要最近朝廷很和谐,随着政争清算和旧利益瓜分的收尾,最近有很多人在京兆府和大理狱里被自杀,从喝凉水呛死,到用纸条桶开镣铐吊死自己,在牢狱里玩躲猫猫撞墙撞死……什么花样都有。
作为后续跟进的手段,就该是那些请求指导的军使、兵马使、兵马都知、牙将、锋将以下的将校,轮批进入武学特开的奕武成班修行半年,主要是学习操条、号令,战例等,以适应龙武军为原型的朝廷中军体制下的新战法、编制、军事技能等。
靠着朝廷平乱,乘势崛起了一大批的武将,不过这些人普遍文化程度不高,介于文盲与半文盲之间,朝廷以提拔晋升为名,把他们弄回武学来再培训,这些举笔如举鼎的莽汉子就头大如斗了。其实是一种变相的削除地方势力,要么让你畏难而退,要么就考试不合格,然后名正言顺的改授他职,或是拿了补偿的待遇,打回去做一个富有的田舍翁,这样矛盾就小的多了,而且就算有所怨恨也是针对武学。武学害怕被人怨恨么,显然不是。
如果他们的表现足够好的话,成为枢密院补贴的朝廷中军外围,乃至直接被吸收进中军体系,也不是不可能。就如剑南的八州六镇,或是河西北路的三受降城一样,这些年与龙武军的合作关系被延续了下来,并随着枢密院开始行使部分职能,变成了名为“枢密式”的正式官方文件,这些边军接受枢密院补贴的同时,同样也接受枢密院的考绩,平时考核出色或者卓有功勋的将士,将被选补入龙武军的体系。也算是一个不错的晋身之阶。
“真的给他们找到了……”
退朝之后,归心似箭的想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却接到这份加急快递来的东西。
这封从安南加急送来的密件,说。是前年我让成都官学等多部门抽调人手,秘密组织的探险活动,寻找从南平府顺流而下直达安南都护府出海口,已经有初步的结果,他们走完了大半的路程,
探险队也付出了巨大而惨重。的代价,数百人的队伍,只有十几个人,活着从安南北部上岸,两个中毒昏迷,七个染病不起,剩下意识清醒的人,全身各种丛林带回来的毛病,连远行都无法承受,只能留在当地修养,通过边境商队到达府交州,又通过交州往还海南的海驿所飞鱼快船,先把相关的消息送回来。
不要小看这些记录的作用,当年大唐征服西域的。几次战事,几乎就是沿着唐玄奘的《大唐西域记》,所描述的路线和指引,一直打到了与故安息国接壤的边境线上,至于当年大唐西域记里描述的那些西域列国,也大多在大唐铁蹄下变成乖乖臣服的领地和藩属。
后来的大唐常驻天竺的王玄策使团,也是沿用大。唐西域记的描述,追着新崛起的一代天竺霸主阿罗那顺,从东天竺一直打到中天竺,完成了著名的复仇之战,把他变成太庙前的献俘和太宗昭陵前的陪站。
如果玄奘法师泉下有知,他费尽千辛万苦,偷渡。出关远赴异域求法,希望用弘扬佛法来消弭人类争端的心愿,最后却变成国家征战扩张的一大助力,不知道会做何想。
更别说还有比。描述更直观的沿途图绘,这个时代的别人或许无法理解,我却深切明白,地理上大现和探索,也可以说是一种重要战略资源,只要还垄断在我手里,别人就无法与之竞争。
就如鬼子当年为了吞并东北所作的一切,用商业行为为掩护,一遍掠取资源获得回报,一遍获取足够的信息,最后还可以为军事行动铺路。日军绘制的地图,甚至要比国民政府更加精确,连街头随处可见的广告张贴,都能成为外来军队的路标和指引。
“她们去哪里了……”
我看着空空荡荡的院子,傻眼道。
“殿下她们都去西城看斗牛戏了,今年是社祭的最后一天啊……”
初晴回答道。
我这才想起来,按照古时的传统,在每年的第一次收成后,民间照例都会举行一些祭典活动,以告谢皇天后土,如果是丰年,更要举行各种庆祝活动,祈祷来年继续丰饶。
龙武军属的军屯庄现在遍布关中平原,也带来了剑南所特有的一些风俗,让社祭的项目更加丰富多样,比如这个斗牛戏,在开春的时候,每个庄子都会供养一头大公牛,平时只进行很少的劳作,用草料和喂养的格外膘肥强健,待来年开春的时候,进行斗牛比赛。按照乡、县、州层层复赛选拔后,最后获得优胜的几个名额将进入长安城外的大球场,进行决赛,并提供观看。
这些层层选出进入决赛的,都是地方上最强健凶猛的牛,无论胜败,都有丰厚的奖励,因为这些胜利者,将被农学院和训农官,作为优质种牛进行推广,以改良耕牛的品种,同样意义的还有每年的赛马活动,不过那得等到秋收后的冬至日。
届时还有自信豪勇之士,进行徒手博野牛的表演,血腥而危险,但也很刺激,不但普通百姓士民大有观众,连那些富贵权势家的女眷们,也是潜在拥护者之一。每次各种比赛大呼小叫,用鲜花手帕饰丢最多的就属她们了。
“靠……”
被公事羁縻了几天没回家,有点不知肉味,刚想找她们好好慰劳慰劳自己,
“别急……”
“我怎么能不急
我恶狠狠地把初晴扑倒,又用力的揉捏她的身体,急不可耐的摸进她修长腿儿袜带里,扯开她的裙带。”是个正常男人都会着急……“
“府上可还有一朵名花在等着大人采摘么……”
她面潮如霞,喘着声道。
“唔……”……
“生是东厂的人,死是东厂的鬼……”
长安大内,昆明湖边上的紫兰殿,新修落成的额内苑舞台上,正在为皇帝和他的近臣们表演的最是新流行的白戏《龙门客栈》,精工巧做的大漠黄沙,落日孤雁的背景,看起来也惟妙惟肖。
唐代文艺娱乐,除了惯常的乐舞而外,还有一些类似类似现代歌舞戏的东西。最著名的三大歌舞戏是大面、拔头和踏摇娘。它们以故事情节为主,由演员扮演人物,以歌唱、科白和表情动作表演,形式丰富多样,传统流行的剧目有《兰陵王》、《神白马》、《凤归云》、《苏莫遮》等。
其它剧种还有参军戏、傀儡戏等。参军戏是以科白为主、间有歌舞的话剧,由演员二人表演,一名参军,一名苍鹘,表演时一机智,一愚鲁,诙谐幽默,妙趣横生。更近似现代相声**的雏形。傀儡戏又称魁垒子,即木偶戏。这些种剧种主要是在民间流传,深为广大百姓喜爱……
现在又多了种白剧,即多种表演方式的大杂烩,没有太大的限制,既有复杂铺陈的舞台背景道具,也可以是几个人说唱,用块画布一围就是背景的简陋露天草台子,因此很快风靡一时。
他们正在看的就是白剧,不过是宫廷内看的自然是极尽华丽繁复。
“阉党私蓄刺客,到处捕杀忠良,斩草除根,这不是隐射前朝的事情……”
“什么锦衣卫,什么东厂、西厂,这不是在说察事厅……”
“这种事情,也只有那位大人,才敢明目张胆的编排成剧目吧……”
同样的戏目,不同的人看不同的味道来。
“陛下……”
新任的侍御近臣,秘书少监兼翰林学士王缙似乎想说什么。
“卿是不是想说,剧中的这些刺查**的都是上不得台面权术手段和偏门小道,为人君千秋者,当从治国善民大道……”
皇帝小白笑笑说。
“朕心里有数……”
“今天在中宫都看了什么剧目……”
回到府邸的独孤明,换下衣服,现自己背后都湿透了,却看见妻子楚国公主脸色有些不好,不由问道
“狸猫换太子……说的是宫争夺宠的故事”
“陛下叫我们看这些,有意暗示什么……”
“怕是给中宫的那些人看的,顺带敲打那些过于热心的外戚和臣子,我们更要避嫌,不要和本家那几位走的太近了……”……
静边城下,
刀枪如狱,箭泼似雨,城下交错推进的军阵,城头上血肉翻滚的战线,淹没在火焰和烟雾之中,人肉的焦臭和浓的腻的血腥味,哪怕再强猛的朔风,也无法驱散。
“久战不乱,溃而不散……”
临时主持的守将路嗣恭,蔓延血丝和疲惫,沙哑着声音,对着身边人道。
作为城中幸存者和守军们的主心骨,这位灵武守捉使是半个多月前作为押粮队进入这里的,见到的只有数千名互不统帅,无头苍蝇般的溃兵,当场射杀了一批试图抢劫焚烧囤积的军资,然后各奔出路的溃兵,以铁腕将剩下的人强行收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