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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前朝延续下来的许多洞窟,都是达官贵人大富之族,几家乃至十几家捐建一所的,或者由地方本官郡望牵头出资供养,募集众多信众施主完成的。最多时洞窟内还要绘上一千八百人的施主像。
如果是,当年参与和支持修造莫高窟的贵人,也不过是北朝的刺史、王族,能得到当代一个与宰相并列枢密使的捐赠,哪怕就算是以牵头为名的敛财,也足以他的有生之年,和祖师乐遵、法良等创始者一般,成为这千佛崖乃至整个河西佛门历史上浓重而显目的一笔。
“主要是开山凿石,所费最大……其次木、石、泥、塑、画工等具要费,以画工最费”
发现我的脸色有异,他赶忙解说道,
“若是先开窟的话,……花费也不是那么多,其余事宜,可以慢慢来……”
他已经下定决心先把这个的名分弄到手再说,有了这个由头发动州内地方的官家贵人们,营造筹建倒真不是太大的问题。
“我决定供养六个窟好了……”
我看着不自觉张大嘴的惠通僧正,一字一句的慢慢道
“至少每个要有……南大像的规模……”
南大像虽然比不了三十三米高的北大像,那也是二十七米的窟高。
“这个……”
他顿时面有难色道解释道,
原来莫高窟虽然是砂岩堆土山,但也需要匠人轮流用人力一点点打出来的,而且越往内打,难度越高,越要求工匠的精湛手艺,支撑和配重全靠个人的经验和感觉……一个不小心,前功尽弃不说,搭进好几条人命也是寻常事,
此外,一个洞窟从始建到完成,一般需要经过整修崖面、凿窟、绘制壁画塑像、修造并装饰窟檐或殿堂等程序。花费一整年到数年功夫也是常有之事,如果是大像,还得凿出石胎覆泥画纹涂彩,因此不管哪代,开凿石窟,都是一项繁重浩大的工程。
想南大像善跏坐弥勒佛像的规模,也是敦煌人马思忠与僧处谚开始兴建,从开元年间一直造到天宝年间,断断续续的造了三十多年才毕功的。
“非所不愿,乃力所不及……”
他深深叹了口气总结道,满脸的热切已经平复下来,很有些可惜的味道。
“出家人不做诳言……”
既然如实以告,多少让我对这个看起来有些势利的老和尚的感官好了一些,他说说的问题,这对我却不是难题
战后我的工程部队,还剩下一点炸药,用来开洞是足够了,这一点他们已经在剑南等地积累足够的开山凿洞的经验。
“你知道剑南青衣江畔,号称百丈的眉州大佛么……”
我摇摇头轻描淡写道
“那就是我家捐资的完成的……”
“不过里头的式样,就得遵照我的腹案……”
敦煌的壁画里,甚至有来自西方的大天使米迦勒的形象,
“这是自然……”
他满口答应。既然知道我曾经捐助我眉州的百丈大佛,相比之下,就算是北大像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不知大人想造什么式样的……”
随即送上来一堆历代积累下来的图样存档,供我参考。
至于内容,我都初步计划好了,千佛窟虽然号称千佛,但事实上也包容了大量其他文化和宗教的元素,像儒家诸孝义理的劝喻图,道家的诸色神仙传说画都有体现,甚至还有来自大秦的景教徒,留下大天使米勒加的绘象,只要你愿意出资的话。
除了作为我个人家窟,最大的大像窟用来记述龙武军上下,征战西北光复青唐克定吐蕃的大小战役和功绩外。
其中一窟的壁画,将以伊斯兰教兴起和扩张为素材,名为《西方魔教东渐图》,以大食国的狂热信徒破坏其他宗教场所,排斥迫害其他非信仰者,迫令改俗易信的《舍生报业图》,以穆斯林圣战为名的扩张,屠杀佛教徒为题材的《修罗恶鬼执念障》等等收集来的黑材料。
一窟就留给景教除了描绘景教在中国流传的各种事迹外,还有以耶稣生平事迹为蓝本的《大秦景教圣人普济图》,还有耶稣基督降生时老子、佛祖、周公三位东方贤者给予祝福等神话传说,这将成为后世东方正教运动和正本清源教会起源于大唐的重要依据。
还有一窟留给沃教和摩尼教,从美索不达米亚地区的亚述人,苏美尔人神话起源开始,历经巴比伦人的通天塔、汉莫拉比法典等诸多神话典故,乃至巴比伦之囚,沃教和摩尼教兴衰纠结的恩怨,就当做开外域之眼的科普材料。
还有一窟专门留给泰西大秦诸国,用来描绘荷马史诗、布匿战争等希腊罗马传说题材,算是简易版的西方文明史。当然出于我个人的恶意趣味,还是给后人留下了一些手尾,看看能不能称为鬼吹灯、盗墓笔记之类的作品素材。
至于很多年后,传出石窟中的壁画中藏着某人留下的天书云云,只要能破解了天书,就可以得到不可思议的力量和财富,就不是我可以估量到的了。
于是我的敦煌之行,变成了一场聚善之行,当即有画师和画匠聚集起来,开始逐一给我和随行人物取形绘样,还包括我的仪仗卫队,还有出席的各色人等,修造的工匠画师等,然后汇总起来,作为新开主窟墙上的壁影绘卷,
他们做这个已经是轻车熟路了,据说最多时一窟可以绘制上一千八百多名僧人,然后加入当地来自域外风格的写实派的元素,我家供养的吴道子等人花间派亦称写真派随军画师也要参与创作,因此新壁画不在是那种大比例夸张变形的平面写意,而是光影透视明暗分明的立体彩绘,还要逐一留下个人的作品题赠,将当代的诗歌文艺音乐歌舞等作品都加进去,反正面积足够大。
最后还要在洞窟里开一个藏经洞,将记录这次活动的书面材料,各人捐献的书籍文献等抄录一份封藏起来,以确保长存后世。
或许吐蕃破灭后,后世再也没有那副著名的。
既然要修窟,召集当地达官显贵贤达名望之士见证,以示郑重,所以我在这里暂时停留下来,中军帐就在他们特地清理出来的最大一间禅窟兼僧房和佛殿里。既然是僧人修行齐聚所在,显得十分清苦简单,只是被处置的一尘不染而已,夜晚呆在里面,听着外面的风声和栈楼檐角的铃响,也饶有别趣。
铺上驼绒地毯,用绸布将四壁绘象围起来,挂上兵器架和地图,摆上沙盘和案几,用屏风和布障隔成若干个厅室,就是一个中军台。
这也是随军的僧人和信徒的盛会,无论是法相宗还是律宗,唯识宗,都能在这里找到自己教义的承载,连新来的莲花生,也找到一个供奉着大日如来和欢喜金刚的毗诃罗式密教窟,躲进去参详唐密的十六观想法了。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个人的态度不同,
年长一些的扈从,像倭国来的藤原贞秀,或是出身党项的拓跋修,由于出身的关系,显得要虔诚礼敬的多,不管多寡还是贵贱等秩,几乎人人都会掏出身上的钱或是值钱的物件,供养当前,连小慕容也不例外。
而我那些家养的少年亲事,大多是好奇而已,长期受到军队生活和军国主义的熏陶,对于漫天神佛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只是抱着惊奇和赞叹的态度进行游览。
其中也包括了少年见习参事李益。他现在在我身边,和李莪一起,并称为大小李参军,为了方便区分,也称小李编修,大李检正。
“金鱼……”
我点他的名道。
“回大人,是君虞……”
他面色如常的纠正我的习惯性口误道,这是小丫头那里留下的恶习。
“恩恩,君虞……我记得你家也是附近的大族,怎么都没人过来瞧瞧……”
我方才在里头转悠选择式样的时候,特意被领到一个最新建造的,供奉千手千眼观音、不空绢索观音、如意轮观音经变三种密教观音经变的大型涅槃窟。
据说本地郡望李氏一族捐建的家窟。我记得他出身可是河西的郡望大族,山东七大氏族陇西李氏的主要分家之一,
“大人您记错了吧,本家出自武威一脉,本地最近的郡望,乃是本家的近族,瓜州李氏所属……”
“哦哦,是么……”
我不以为意的摆摆手。
陇西李氏身为山东七大氏族之一,当年也是厉害哄哄,据说当年李唐皇室修族谱追赠三代,想攀亲溯源的意向,结果被陇西李氏给婉拒了,理由是高祖这一家子血统太杂,被鲜卑贵姓胡化的厉害。李唐才无可奈何攀到北朝十六国的西凉王李轨身上,又把的人物老子李耳拉过来做老祖宗。
再加上,李唐本身就是代北勋贵的门阀出身为根基,进而逐鹿天下的,因此从岁末十八家反王五十六路尘烟中脱颖而出掌握政权后,对南北朝延续下来,在政治生活中占有重要影响力的传统门阀势力尤为警惕,巴不得天下的有力门阀越少越好,最好只有李唐这一家门阀天下独大。,
因而待到天下稳固后,第一个下压的就是这些山东七大氏族为首的门阀势力,先是以法律抑制通婚,然后又是重修氏族志,打乱门第传统,从经济基础和社会影响上不断削弱其存在感,迫使其主动分家,最后。
从陇西李氏分出四大系,即武阳系(故城在今山东朝城县),姑臧系(既后世的武威民勤县),丹阳系(治今河南项城县东北)和敦煌房(治今甘肃敦煌县)。到本朝,已经出过数位宰相了。
其中姑臧李氏就占了两位,从龙五大臣,朝中西北系代表人物之一李涵璀,也是出自姑臧李氏,象现领武威郡王,退养家中的李嗣业,出身的京兆高陵(属今陕西),也与姑臧李氏,有那么点渊源。
不过由于早年在西北爆发的武威胡乱,不但打乱了西北朝廷后方部署,也让姑臧李氏世代经营的产业和族人损失惨重,直到现在姑臧李氏的日子不是很好过,再加上长安宫变李涵璀所在政治派系的覆没,不但失去一个朝中得力的强援,连姑臧李氏本家也不免受到牵连。
因此这位原本和将门八竿子打不着的世家子弟李益,才得以被以武威郡王族侄的身份进入武学,然后以经略、参军、曹务等诸科优等的考评,获得到我身边见习的资格。
“大人对瓜州李族有什么想法么……”
他敏锐的察觉我的想法,反问道。
“或者说,想借这个修佛窟的由头做些什么么……”
“如果我说想吃大户,想拿瓜州李氏杀鸡儆猴如何……”
我看着他眼睛微笑道。
“大人这个比喻错了,以瓜州李族之家世做这个效尤,放眼河西之地,倒没有几家能担待的起这个擏猴的身份啊……”
他似乎不为所动,应声道
“好吧,有没兴趣替我跑一趟,”
我有些无趣的摊摊手。
“请大人吩咐……”
他侧身礼道
“替我传句话说,时代已经变了,还要死抱着过去沉沦尘埃么……”……
瓜州府衙中,一大票被请到这里来达官显贵和豪门大户巨贾的头面人物,济济一堂,满怀心思的猜测着召集中者的意图。
满案精美的点心,甚至还有破冰捕获的河鱼,也被精致烹饪成煎、炸、煮三味摆在席上,不过众人没有丝毫动著的胃口,
难道这位底气和根基不足的权刺史大人,突然心血来潮,想在枢密大人面前,表现出一番奋发作为来么。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还真是猜对了。
“都到全了么……”
府衙后堂,一个声音问道
“当是全了……”
心惊胆战陪做在下首的刺史周鼎不住点头道,又看了眼自己的亲信,团练军尉阎朝。
他有些欲哭无泪的暗想道,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会鬼迷心窍,对深夜私访上门的枢府大人说出那样的话来,但是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拿全州的豪门大户那些勾当作为投名状后,他想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生杀予夺的州父母,甚至更再往上一步,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了。
看到从内堂出来的不是刺史大人,却是枢密大人的行军司马,一些人恍然大悟,一些人却是暗自皱起眉头,还有一些人不知所措的左右顾盼,交换起眼色来。
西北路安抚处置使行军司马岑参将众人的反应都略略收在眼中,又看着一张张小册子被分发到众人手中后,才略微一笑开口道。
“召集列位地方贤望,无非是商榷……”
“这是劝募协军的陈条……可以带回去慢慢思量”
被召集来的众人大多数稍稍松了口气,无非是要钱的手段,随即岑参又道
“此外下官在此,要告诉列位一个好消息……”
“枢府大人训令,大军暂驻多蒙地方襄助,感知幸甚,”
“谬赞了,……”
“这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