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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比想象中付出了更多的代价,但总督大人的目的算是初步达到了。这样她才能稍稍放下心来,召见和调整麾下的那些将领,并作出人事上的奖惩。
在战时的全权处置的情况下,贪赃枉法徇私舞弊者将受到严惩,无能者和怯弱的人也被罢黜,出身和资历将不再成为英勇者晋身上的妨碍。因此有上百人同时得到晋升,数十人戴上了代表中高级军官身份的樱盔。
在一片侧目中,来自叙利亚凯利宾瓦力德家族的的薇达,她以奈基卜(百夫长)的身份,统领着一只上千人雇佣兵部队。因为官方历史渊源的限制,出身部族的士兵,只能以雇佣兵的身份加入她的麾下。
一些人嫌恶的避开她的方面,另一些人玩味的看着她,还有人则对同伴偷偷咬着耳朵,总之她所过之处,无一例外的出现了冷场。
作为侍从的赛特穿着紧身大袍,微微低头紧随在她身后,用耳朵一字不露的捕捉着她介绍的每一个人物。
“这是来自上美索不达米亚的阿赛伊,号称最年轻的埃米尔,出身当地阿拔斯分支贵族,有英勇和聪明的美名”
“不过没有实战的经历,倒是他得第一副将穆法维尔,是一个底层奋斗上来的老兵。也是他倚重的手足”
“这是来自克尔曼的埃米尔,人称铁手穆赛亚布,来自他对敌人和潜在同情者的绝不留情……在战场上对自己和敌人同样残忍,而威名远扬……”
“锡吉斯坦的埃米尔木阿兹。穆斯里姆,他虽然是非阿拉比亚穆斯林,却以虔诚和宏教的坚定信念著称,他士兵也在战场上难以被动摇而作风强硬被传诵……”
“设拉子地区的埃米尔,人称吉普拉伊尔……一个贪财而且狡猾的资深军人,他能够在战场上全力击败敌人,也擅长放下身段逢迎上司,因此无论他在辖区内如何横征暴敛,并且和多个贩奴走私集团有关,却难以动摇他得位置……”
“这四位埃米尔,是最有可能挑战或者接任呼罗珊地方总督的地位。”
“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薇达低声叹息道
“我会躲起来,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你觉得我让你带进来,只是为了做一个死士么……”
赛特用同样细微的声音回答道
“大人传见……奈基的首领”
一名没有胡须的阉奴,站在门廊边高昂下巴道,将薇达带了进去,却将赛特留了下来。
“甘心躲在女人羽翼下得懦夫……”
突然一个声音,对赛特用当地语言道。
赛特不明里就,却发现几名亲兵模样的人围了上来,。
片刻之后,薇达听到外面的喧闹声,无心在攀谈和主人告罪出来,却发现倒下的挂毯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鼻青脸肿头破血流的人,不由又惊又怒,正想发作。
却听到一个细微的声音怒火全消。
“你这是在担心我么……”
却是赛特正好以遐的倚柱侧立在一旁。
“显然你的麾下有一位勇士,让给我如何……”
呼罗珊总督卡塔赫,从内庭走出来,扫视了一眼,那些围观叫嚣的人无论如何位高权重,都不由纷纷偃旗息鼓,低头下去。
“我可以让他在更好的位置上发挥作用……”
听到这句话,薇达心中不由又惊又喜,随即被巨大的危机感所吞没。总督身边,可不会轻易容许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巴格达人艾布都正在换防的序列中,踩着松软的沙土中,啃着冻的生冷的烤饼,要费尽才能咽下去,却是无比怀念母亲做的酸酪松饼,如果再有一口冰凉的葡萄汁,那就是全部幸福的味道啊。
沉重的厚栅木门终于打开,看着鱼贯而出,满是如释重负表情的本地士兵,不由有种奇怪的感觉。
按照总督的规划,
将本省出身的众多志愿军再加上数千名雇佣军,分守在城垒组成的防线中;而将较为精锐的外省军队和部族骑兵安置在二线的城市中,作为援应的机动部队;本省的常备军和总督直辖卫队,将成为总预备队。
此外还有地方警备官所属的治安队和城市巡逻骑兵组成的后备队,作为战斗力的补充,三只在信仰和金钱的号召下,被总督收编的前暴动武装,在需要的时候也可以投入战斗。
而那些外来的新编部队,则按照冬季的空隙,充实到前线以进行环境适应。因此,这个驻地,将会是艾布都和他得同胞们呆上很长一段时间的……
一只定期输送移民的船团,从简陋的港口栈桥,登上了大唐赤海州,位于南赡部洲(非洲大陆)的土地,这是一个囊括大半个半岛的广阔区域。
病恹恹的**月,在李未果的掺扶下,望着前头吵吵嚷嚷的董晓晓夫妇一行人,不由露出一个笑容。
人生何处不相逢,更何况在这极远的异乡绝域,两次同行的经历足够。董晓晓算是一个相当爽朗热忱的妇人,以至于这一路上大家都几乎忽略了她那口子范大柱子的存在。
哪怕是冬季,高原上吹下来的风,让空气依旧有些灼热和干燥的味道。
群山被藏在遥远的地平线上,
各种肤色的奴隶,正劳作在一望无垠的新开田地上,其中大部分是肤色如墨汁的昆仑奴,其次肤色白一些的大食人,再就是天竺人和当地部族人,不过在这里他们都是皮鞭下驯熟的佣奴。
山丘上是大量放牧的牛群和山羊,在唐人获得并开拓这片土地之前,这里部族就以盛产优质牛皮和细绒羊毛而著称。
唐人统治下,当地人仍然有为数众多的土著百姓,不过与那些内陆习惯袒露大部分身体的同胞不同,他们至少有了一件皮子或是麻布,作为裹身之物遮住上下身,并且温顺的顶着坛罐什么的,站在路边自行其是,对海外出现的各种人和事物,似乎已经熟视无睹了。
要知道唐人初来之时,这些当地百姓基本身无片缕,袒露着繁衍之物,就在田头树下,堂而皇之席天幕地的作那苟且之事。
经过粗粗夯实,尘土飞扬的大道上,倒是车水马龙的往来不绝,满载大车的各色货物,赤身露体的奴人,大呼小叫的畜群。不时偶有穿着奇异行装的唐人经过,
他们戴着银质的高冠和平盔,穿着大袍,坐在骆驼和牛啦的大车上,由赤膊的奴婢奔跑簇拥着,呼喊开道,闻声者纷纷避让左右,看起来好不显赫。
由于早年助战平定之功,再加上海贸之事,于国家财计仰仗甚多,因此安素太后也不吝厚赐,最早出使并参战的那批人,几乎都得到了奴隶、驼马、土地、宅院的奖赏,而身家鹊起。
当今的摄政太后也颇为重用这批唐人,令其充作军中教习、官长,又另选地方健儿勇士,以外来唐人之法,重新编练数部,以拱卫王家,征讨四方,凡衣粮钱帛皆厚给之。
可惜董晓晓一行人在当地,没能找到老相识南山贼一行人,只遇上了留守当地的代理人,要知道这厮登州时买船出海招募人手,还欠着老大一笔旧账,好在那人还识相认数,据说这里暂且没有什么需要大规模用兵的战事了,他们随大流迁移到北边,正在攻略大食人在南赡部洲沿海港口城池。
有些沮丧的董晓晓一行人,在简陋的土屋客栈与**月再次回合,却得到李未果被招募的消息,不由真心恭喜了这个半路认的妹子几声。
李未果作为在国中有过领兵作战经验的前朝廷军将,这在海外船团中是一个比较稀罕的身份,问题是天赐州的基本格局已经定下来,海上的战事不是他所长,需要重头开始磨练,光是陆上的开拓和屯垦,对他来说是小题大做,因此被当地招待了几天后,客客气气的写了保书推荐到了赤海州来。
赤海州开拓的历史比天赐州要晚得多,才是近几年的光景,因此经营和开拓的空间原要大的多,有这么一个安东籍前军将的资历放在那里,可谓是求贤若渴的,看过军符,简单的对答和武艺的考较之后,就给了预备军尉的身份铁牌。
连房屋土地都是公出的,如果不挑剔陈设布置,直接打扫干净住进去就行。**月可以以军眷的身份留在当地,起居用度都是公用,还有当地的奴婢侍候使唤,不过李未果就必须浮海北上。
安素国摄政太后刚刚削平了北地几个大藩,新得无数田土人口城池,又分封了一批有功之臣,王权高涨国势大兴之下,地方那些长期离心的大小藩臣,也纷纷献纳人质和历年积欠的贡赋重新归附。
国内初定之后,正在兴兵讨伐北方马沙法部,陆上走已经来不及了,正好有新编一团归化人,由他带队乘船前往赴命。
这是又有一个意外的消息。
“我们暂时走不成了,”
南山贼留下的代理人跑进来喊道
“怎么了……”
表情古怪的回来道
“这两天是安素国的大庆……所有当地人都跑去参加庆典了,”
“什么大庆……”
“安素太后生子的大庆……”
“太后生子……”
原来按照安素国中张榜的说法是,
安素国摄政太后为国势虔心祷告与上帝,梦见先王英灵有感而孕,于现下生下一名男婴,遂由奥巴马大主教洗礼祝福,并命名为“涅尔加”,意为天赐之子,并指定王家顾问兼王傅杜佑,为监养人。
遂传告天下,举国大庆之,至于其中的情由,这些外来唐人信不信无所谓,至少安素国臣民似乎是信了,闻讯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点起火堆围着歌舞跳跃,做出一番争相欢庆鼓舞的样子来,于是出海之行不免就耽搁了。
听到这个理由,无论是**月,还是董晓晓,不由面面相觊,这又是何等神奇的土地啊,却又生出更多的野望和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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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九章乱与变
伊迪尔城中的宴会还在继续,已经是第三天了,越来越多的人用自己的行动,表达了态度。连执政的大伯克,也关于战败责任指责和纷争中,派来了自己的管家。
已经派人到监狱里,看望那位带兵归来库兰将军,这位资深的将领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还是王国必不可少的支柱之一,或许可以在新王登基的典礼上,予以特赦。
他是一个富有威望和经验的宿将,但在政治上却是以谨慎和保守著称,所以能够得到老可汗的信任,让他辅助前太子克兰尼亚,统领装备精良的皇家骑兵。
望着济济一堂的盈门宾客,喝过了酒还有些疲惫的伊萨里汗思来想去,似乎觉得忽略了点什么。
对了是王宫岛里的王后及其她背后的那些塞里斯人。不过是一个远嫁异域没几年,根基尚且不稳的女人,就算她名下有一支塞里斯雇佣军,但真正能发挥的作用是相当有限的。
倒是南方正在攻击艾穆哈人的那些塞里斯军团,让人无法忽视,他们所代表的塞里斯帝国,既是可萨最重要的贸易伙伴之一,又是潜在的强大军事同盟。或许一定程度的示好,还为时未晚。
比如那位活跃在城中的塞里斯宦官马氏,他据说很是贪财,而且对女色也有特殊的爱好,这是一个很好的契入点。
也许还可以更进一步将这种关系继承下去,作为突厥王姓的后裔,在女人方面兄终弟及,父死子继的传统,也并非无理可循无可厚非的,为了保住自己的权位和名分……
想到这位尽在远处见过几次的东土公主,高傲的面孔和尊贵的气质,以及裹在华丽大裳下婀娜的身体,不由刚刚饮过的酒力,都随着热流涌向了下半身。
这位王后出嫁带来了种类繁多的陪嫁物品和大量侍人奴婢,将大量东土元素带到了伊迪尔,她以蛮荒落后为名,拒绝了本地带有游牧色彩遗存的衣冠,而坚持改造自己的寝宫,在王宫里大量使用故国特色的行装和物品。并通过那些远道而来的塞里斯商人,不断从母国获得流行的风物和各色消息。
因此她也是塞里斯饮食服饰习俗等生活方式的倡导者,并且短短时间内就在城市中成为经久不衰的风尚。连伊萨里汗最年轻的侍妾,也跟风穿上了塞里斯式的,华丽繁复的曳裙绣裳,以在闺房中争宠。
或许不久之后可以享受一下真正塞里斯尊贵女性的风味。
“是否要召唤哪位帐中人……”
贴心的管家,似是注意到主人的异样,不由凑上前来道
“鞭子抽得急,不代表马儿跑的更快……”
“让巴纳扎尔来把……”
伊萨里汗想了想,那些娘们并不是的嘴巴严密的主儿,还是召唤了自己心爱的小侍从消遣一下……
河洲小岛上的皇宫,笼罩在轻纱一样的黄昏中,昏黄的余辉,透过希腊风格的廊柱,落在大可汗的寝宫中,在勇士持矛刺杀狮子马赛克贴画的墙上,照耀出血一样斑斑点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