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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那些“妖鸟”“神鸟”之类的,正式名称叫做飞艇,这是一种武器,不是上天派来帮助那些叛匪的。还有就是知道现在温州那边拥有数十万部队,装备了大量的洋枪洋炮,他们不知道的是为了显示自己了解的情报很多并且还很准确好捞取大笔的赏银,那些密探都把自己了解到的武器装备准确到了每一支步枪,每一门火炮上——并且都是自己猜测出来的,到最后李鸿章和左宗棠深信自己将来面对的是一支武装到了牙齿的部队,这支部队不要说打败清军了,按照他们现在装备的武器就是要统一世界也是可以办到的。李鸿章和左宗棠要是知道温州那边两位最高领导现在正在为自己部队装备的步枪和火炮太少而发愁一定会惊讶地晕死过去——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少荃兄的意思是……”左宗棠沉呤了一会儿问道“少荃兄的意思是不是放弃绍兴直扑温州?先灭了那些对我们最有威胁的心腹之患?”
李鸿章咬牙切齿地说道“按照我们得到的情报,温州的叛匪将在五天后召开什么参议大会,到时候各地的叛匪头目都要到温州去,那么那些叛匪将暂时群龙无首,只要我们行动迅速,将可以乘着叛匪指挥不灵的时候偷袭温州!一战解决温州那些叛匪!”
“砰!”的一声,李鸿章的拳头重重地落在了桌子上,茶杯被震得摇晃两下,茶水也荡漾出来了。
左宗棠不为所动地摇摇头“少荃兄此言差异,既然温州那边要召开所有人参加的参议大会,那么警戒必然是相当严密的。现在我们南面有近十万的温州叛匪,真要打起来可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打过去的,到时候那些叛匪从其他地方调集了大队人马过来我军危矣!就是没有其他叛匪到温州来,温州是叛匪根本,守卫是何等严密?那里的叛匪又是何等强悍?相信少荃兄已经领教过了。以我们六万之众可以拿下来吗?现在绍兴、杭州之叛匪易打,温州那边难打,并且只要拿下杭州,我军北上合击金陵,到时候端了发匪老巢,使那些发匪群龙无首,再集全国之力一举扫平温州叛匪,大事可成矣!”
和你一起去攻打温州?左宗棠心中暗暗骂道,难道温州的“解放军”是那么好惹得吗?自己凭什么要为你冒险?谁知道温州那边除了飞艇还有什么其它的希奇玩意?何况那边现在有几十万部队,人家不来打我,我就已经要烧香拜佛了!
还真的活腻歪了去找死呀?自从丢失了温州后左宗棠就对那支部队极感兴趣,这支部队各项政策实际上还是让左宗棠回味无穷的,他们并不真的相信什么莫名其妙地外国基督,对那些儒生也不仇视,自己要是以前先遇到这支部队相信现在也在那边办事了,毕竟大家都是中国人,而且都希望中国强大起来,不再受西人欺负,不过现在既然自己当了大清的封疆大臣那么就要给大清办事,左宗棠现在心底里面常常出现两个“我”——一个“我”说要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要为主子卖命一生;一个“我”又说要投靠最有希望让中国强大起来的政府,投身到富强中国的运动中去——左宗棠知道清朝已经病入膏肓,巍峨的皇宫摇摇欲坠,四面寒凉,朝中大臣各个七嘴八舌,争权夺利,“上失教,故民惑于邪说而会匪以生;上失养,故民迫于饥寒而盗贼以起。”,这样的朝廷如何可以让中国强大?
但是左宗棠又想国家并不只是满族人的,她是我们每个人的,现在既然是满人统治,保卫朝廷,忠于朝廷,就是保卫国家,忠于国家。两个“我”就在心底不停地交战着,让左宗棠深深地受到煎熬。想到最后唯一地念头就是逃的离开温州越远越好,最好自己永远不要和他们碰面!可是心底的这些想法在李鸿章面前可是万万不能表露出来的。
“季高兄!”李鸿章无奈地重重叫着左宗棠,想要再次劝他回心转意“就是不能拿下温州,至少我们也可以保证宁波不会有失啊!你这一到绍兴去,要是温州那边叛匪突然北上了,丢失了宁波怎么办?!现在宁波是我们唯一的一条生路,若宁波被发匪攻陷,你的部队从什么地方去得到补给?到时候前有猛虎,后有恶狼,季高兄的处境可就不那么乐观了。”
左宗棠垂下头微微地闭下眼睛,不让李鸿章看到自己现在的表情,脑袋中激烈地开始翻滚起来。这个李鸿章说穿了还是贪生怕死,不敢用自己三万手下去碰人家,想拉着自己一起送死,如果南下温州,北面的那些发匪怎么办?北面可是有十万之众啊!到时南面温州久攻不下,北面再丢了宁波,自己倒真的要跳进东海喂鱼去了!说到底还是自己手中现在可用之兵不够,要是手中有十万部队就没有现在这些问题了。
李鸿章拢了拢袖子,抿住嘴静静等待着左宗棠的回话。李鸿章现在的心情是极为焦虑的,温州那边传来准确的情报,此次温州发匪匪首全部集结到温州去了,发匪部队中无人指挥,正是戒备最松懈的时候,要是错过这次机会,下次等人家都到位了再想攻打铜墙铁壁般的温州那跟痴人说梦差不多!何况北面发匪现在已经被赶到绍兴,只要留下少部分部队监视,谅他们也不能做出太大的举动,这次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左宗棠明明是很会行军打仗的,这次为何偏偏没有看到这个有利形势呢?!
左宗棠慢慢抬起头来,双眼紧紧盯着李鸿章,一字一字地吐出话来“拿下绍兴、杭州北上金陵,此乃圣上之旨意,万万更改不得!至于温州那边发匪,只要少荃兄能够把他们牵制住就可以了,不用真的想拿下温州府。金陵!请少荃兄见谅,只有金陵才是我们楚勇最后的目的地。至于李大人想要直下温州,我看李大人您的三万淮勇就能打的那些发匪丢盔卸甲,就不用我们楚勇一起去了吧?”
闹了半天我说的话都是白说了?!李鸿章两眼发出渗人的光芒,死死地注视着左宗棠。左宗棠一副心安理得地坐在那里,双手轻轻端起茶杯,吹着展开后浮在水面的茶叶,绿色的茶叶在水面上转了几圈,缓慢地朝下面潜了下去。
用自己三万部队去攻打坚固的温州府城?李鸿章心中苦笑着。他也是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才想到用这种手段偷袭一把,要是成功了就能成为和唐朝时李愬风雪下蔡州一样的伟大战例了!至于宁波,就是被北面的那些发匪占领了,他们战斗力毕竟不能和温州的发匪相提并论,只要大军挥师北上,王师所到发匪必然土崩瓦解,又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三万大军要是失败了后果可就严重了,先不提从宁波到温州来回有千里之途,部队长时间行军到时候必然师老兵疲,三万部队就是武器再精良,士气再高昂也难以攻下有重兵防守的温州城,不过要是加上三万楚军,形势又是另外一副模样了。自己的淮军装备不错,三万部队装备了洋枪两万余支,各种火炮一千余门,另外在英国军官哲贝和文思坦立帮助训练下,现在的淮军已经大大不同于今年年初时候的淮军了。左宗棠的楚军装备是差了些,三万部队只有一万多支洋枪,不到五百门的火炮,不过这支部队一直处在和发匪作战的第一线,战斗经验丰富,只要淮军能和楚军联合作战,何愁温州不下?!
就是攻不下来,逃命总是可以保证的吧?
“左大人,实不相瞒,北上攻打金陵此乃朝廷内有人对左大人您使用的借刀杀人之计,朝廷对我们乃不得不用耳!然防我之心,一日不有,当今曾公已败,东南各路勇营唯左公与下官耳。浙江各路发匪近二十万,金陵城下发匪几近六十万之众,那伪忠王李秀成也非平庸之辈,三河血战,陷我苏杭,围攻上海,会攻金陵,那一战不是李秀成指挥的?不知左大人比之曾公如何?曾公十万大军尚且落荒而走,如今对孤军陷入敌阵还深深懊悔中。靠左大人三万人马想直下金陵?
恐怕非如此容易吧?若大人一意孤行,败兵于金陵城下,到时悔之晚矣!还望左大人三思啊!“李鸿章真切地对着闭目养神中的左宗棠急急说道”现我军孤悬弹丸之地,无军可援,若不马上死中求生占据温州,如温州发匪腾出手来,我们将只有跳海一途了!“左宗棠犹豫起来了,李鸿章说的他也是明白的,朝廷一直都没有改变过对汉人的看法——要用,但不能重用,时刻都提防着下面那些汉族官员,现在一来局势真的无已再恶化,不得不使用楚军、淮军。二来朝廷也盼望着在和发匪战斗中,这些可能威胁到朝廷生死的地方武装被那些发匪消弱实力,到时对朝廷不置再有什么威胁了,这些都让左宗棠对大清王朝深深地失望着。现如今自己应该北上好还是南下好?或者干脆留在宁波,坐等发匪打上门来?北上有陷入重围的危险,就是攻下绍兴,北面还有杭州、嘉兴,距离上海远着呢!想撤回湖南去?江西已经都是人家的地盘了,这路过去,不要说打,人家搞个坚壁清野就拖也把自己给拖垮了!南下更加麻烦,那边的”解放军“一个就可以抵上十个甚至十几个普通发匪,现在少估估温州也有数万人在温州等着自己,这不是自己往虎口里面跳吗?
留在宁波?这条路是等死,朝廷里面现在还能派谁来援救自己?到时候温州和金陵方面两面夹击,自己往什么地方跑?
想到这里左宗棠恳切地对李鸿章劝道“李大人,或者我们一起北上,先到上海,然后一路打到皖北去如何?相信金陵那些发匪还拦不住我们六万大军,如朝廷真的派军再次围攻金陵,我们也方便配合援军作战,南下温州切切不可!那边的发匪不是现在的我军可以抗衡的,不提他们如何凶悍,就是手中的武器也不是你我可以斗得过的,还是等从西人那边进口的武器把我们部队全部改装后再找他们算帐好了。”
“这个……”李鸿章一时无法表达自己想说什么了,看来这个左宗棠是铁了心不去打温州了,自己还有南下的必要吗?若左宗棠一意北上,看来自己也别在宁波呆着了,还是早做打算比较好,不过要是自己和左宗棠一路前行,左宗棠会不会拿自己当挡箭牌?“既然如此就按照季高兄意思办好了,不过为了迷惑温州那边发匪,我看在季高兄行动后,我率领淮勇南下佯动,把他们注意力都吸引到温州去,到时在挥师北上,使温州之敌无法远追我军,不知季高兄认为如何?”
“那好,一切就拜托少荃兄了!北面通道季高一定给李大人打开,使李大人可以安心撤出这里。不过……”左宗棠正高兴地说着,突然想到了一个现实问题“少荃兄,我们都走了宁波留给谁?朝廷要是追究起来,失守宁波的罪名恐怕你我都无法担待啊!”
“宁波?”李鸿章微微笑了起来,朝后面一靠,双臂轻轻交叉抱住“季高兄是否忘记了?这里不是有个宁绍台道道台大人张景渠吗?既然他是这里的道台大人,那么守土之责自然应该由他来承担了!相信在张道台的防卫下,那些跳梁小丑是无法在宁波得逞的,不是吗?”
好个奸诈的小人!左宗棠肚子里面恨恨骂道,刚刚还说朝廷在借刀杀人,现在他自己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地就把张景渠给牺牲掉了!幸好自己一直都防着他,不然什么时候被他卖了还在一旁帮他数钱呢!心里虽然这么想,可是脸上是绝对不能表露出来的,左宗棠恍然大悟般不停地点着头,笑着朝李鸿章说道“呵呵,我怎么把他给忘了?李大人高见!张道台文才武略,久经战阵,上次依靠张道台一人之力才击败了发匪伪戴王所部八万之众,此次让张道台留守宁波,相信他一定会把宁波守的固若金汤的!”俩人各怀心机彼此互相望着嘿嘿笑了起来。
左宗棠望着噼啪做响的烛火“时辰不早了,明日我军就先踏上北上道路,帮李大人杀出一条血路来!呵呵,李大人您说如何?”
“那好,我就不打扰季高兄了”李鸿章站了起来:“明天左大人您先率领部队到杭州去,等我南下把温州方面发匪注意力吸引到温州后再北上和左大人会合。
至于宁波就要劳累张大人了。时间不早,我就先告退了。“”上茶!“左宗棠朝外面喊了一声。房屋大门打开了。
“左大人,祝你一路顺风!”李鸿章拱拱手,走了出去。
左宗棠望着李鸿章在亲兵的陪同下渐渐消失在阴影里,摇了摇头落寞地走了回去,房门再次被关上,烛火一闪就熄灭了,整个沈宅陷入到黑暗中。
“大人,不知左大人怎么说?”
李鸿章刚回到自己的住处,还没有坐下就看见黄翼升走了进来。
李鸿章重重地坐了下来,把头上的官帽摘下来随手放在旁边,恨恨地说道“哼!那个左宗棠别看平常装的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可真的让他斗斗温州那边的发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