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几道白光从白色飞艇上窜了下来,对方开火了,三道弹雨朝巴罗上尉飞艇队最右面的飞艇泼去,飞在最右翼正在跟随巴罗上尉的飞艇缓慢朝南方移动的一艘蓝色飞艇气囊上破了几个洞,几撮火苗从破洞地方冒了出来,很快的,在西蒙少尉惊讶的眼神中,那艘法国飞艇燃起了熊熊大火,巨大的火焰将整个气囊完全吞没了,飞艇如同一片落叶打着旋朝下方凋落下去。在如此巨大的火焰中,飞艇上面三个人肯定不能幸免于难了。
“上帝啊!费里中尉掉下去了!”西蒙嘴里发出绝望的尖叫,苍白的脸上充满了惊恐,他仿佛自己正在那艘越变越小的飞艇上,烈火吞噬着自己,大地在将自己往无限深渊拉拢进去。还没有开火,敌人就将一艘飞艇给打了下去,这让西蒙少尉感到自己已经发疯了。
巴罗上尉顾不上身边大喊大叫的西蒙,他的手紧紧握牢机枪,眼睛死盯着慢慢靠拢过来的敌人飞艇将子弹打了出去。飞艇空战给他的恐惧在半年前就已经消失不见,在空中一切显得相当简单,双方互相对射时候,不是我将你击落,就是你将我击落,不用多,只要一发子弹击中气囊一切就都结束了,一切就是如此简单。至于死亡,巴罗上尉见的太多了,自己的,敌人的,他都看了很多次。今天不过再次见到这空中经常发生的事情,又有什么好紧张的?
当费里中尉指挥的飞艇被击落时,法国飞艇编队暂时显得有些混乱了,剩下的五艘飞艇有的想继续抢占有利位置,有的却显得迟疑,不知是否先撤退一段距离再投入战斗或者逃跑,原本整齐的直线有些零落,不成队形了。三艘白色飞艇趁势加快了速度,不再绕着之字形,而是笔直地朝南面飞去,一串串子弹朝左下方蓝色飞艇飞了过去。
“轰……”惊恐的西蒙少尉眼前冒起一团火球,耀目的红光闪过后,一团热浪扑面而来。飞在旁边的发弗尔少尉指挥的蓝色飞艇临空爆炸了,燃烧着的气囊帆布残片在空中飞舞,金属与木头制作的吊舱被炸成了碎片,沿着爆炸点下方四处飞迸。西蒙少尉甚至看到一个残缺的人体从火球中朝自己直窜过来,当他惊叫声还没有落下,那段人体已经缓缓坠落下去了。
“哒哒……”巴罗上尉狠狠地将一串子弹朝上空撒了出去,一艘白色飞艇猛地顿了一下,雪白的气囊上出现了几个黑点,红色的火焰燃了起来,三个人影从飞艇上跳了出去,如同一块石头朝地面坠落,接着白色的飞艇失去了控制打着旋转了两圈,猛然爆炸了。
“第四个!这是第四艘被击毁的了,上尉打的好啊!能在上尉手下操纵飞艇真是一种荣幸。”操纵飞艇的罗什福尔少尉在旁边激动地喊了起来。
西蒙探出头,白色飞艇爆炸后的烟团还停留在空中,这是西蒙头一次看到敌人的飞艇被自己人击落,刚才慌张的心情舒缓下来。可下面出现的画面又让西蒙张大了嘴——三个白色的花朵正在空中缓缓飘动着。西蒙少尉看到的画面巴罗上尉也看到了,不过他对这个并不惊奇,这些花朵到底是什么东西巴罗并不知道,他只知道只要敌人飞艇不是被击中后马上临空爆炸,总是有人从飞艇吊舱中跳出来,然后空中就会盛开这种白色的花朵。以前每次空战下面总是叛军控制地区,无法调查花朵下面是什么,今天看来同样如此,也许只有等到在自己掌握的地盘上击落他们,才能了解这是什么东西了。
三艘白色飞艇少了一艘,可巴罗上尉指挥的飞艇也少了两艘,在双方互相又绕了几圈朝对方射击却没有击落一艘后,白色飞艇发觉无法抢占有利战位,于是朝东方飞走了。在空中的巴罗上尉只是做了做追击的架势,也调头朝北飞去。对方飞艇速度比自己快,真要追也追不上,而且在刚才空战中巴罗的弹药打的差不多了,就是追上他也没有弹药供他打击敌人。
一场突然发生的空战很快就结束了,空战中巴罗上尉损失了两艘飞艇,而对方损失一艘飞艇,从战果上看法国人是失败者,唯一让巴罗安慰的是自己再次取得了战果,现在他的战果为四艘。
(二)
长江北岸弥漫着一片白色烟尘,空气中充满了刺鼻的硝烟味。北岸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只热气球系留在天空,指引下面的炮兵射击。在江对岸是无法将武昌全城都观察到的,尤其是当敌人躲在房屋后面,或者战壕下面更是如此,而热气球就起了扩展炮兵视野的作用,告诉炮兵什么地方有敌人,什么地方没有。隆隆炮声中,罗歇里奥将军站在龟山山头面色严峻地望着对岸。江对岸的武昌城池笼罩在黑褐的滚滚浓烟中,冲天的火光中不时升起橘红色的火球。升起的太阳被战地烟云遮蔽了,有时烟云散开一条缝隙,让太阳从缝隙中透出一丝小脸,那脸也是暗红色的。
战斗进行的相当残酷,罗歇里奥没有想到自己面前的敌人居然如此顽强,顽强的让他怀疑自己以前的判断是否正确。从情报看对面不过是敌人地方部队,并不是主力,可就是这一万地方部队却顶了他三天三夜,到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在三天战斗中,法军第四军在火炮掩护下发起了十余次渡江战斗,可差不多一靠近岸边就被对方赶了回来,白天水面上到处是红色的血丝,被击毙的法国士兵随着波涛在江中浮沉。直线距离不过一公里,守军不过万人,却将两万四千精锐的法军阻击了这么长时间。这说明了什么?只能说明对方并不打算让自己渡江,不肯让自己南下他的内部作战,看来巴赞元帅说的有道理——武昌是敌人大门,要在敌人出现漏洞的时候抢先将这门夺过来。现在机会出现了为什么不马上过去?至于打开门以后怎样,还是到时候再说。
两万多军队!不管是强攻,还是从其他地方偷渡,每次都让一万叛军赶了回来,要是叛军是主力部队,并且有十万以上这战斗又怎么打?罗歇里奥感到自己脸色一定铁青了。他以前对付的除了小股打了就跑的游击队,就是敌人主力部队,像现在对面的这支部队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虽然是地方部队,抵抗却如此顽强,在法军进攻前,他们一点动静也没有,只有当法军渡过扬子江中线,进入南岸后,这些叛军才从各个角落将密集的子弹打了出来。子弹是到处乱飞,可打枪的叛军却藏在地下、墙角、树后,让法国人很难找到他们。三天的战斗,第四军伤亡达到一千三,比夏口战役中伤亡还大,罗歇里奥不能不怀疑这样的进攻有什么意义。
罗歇里奥忘记了他的第四军在与解放军交战中学会的是挖战壕,将自己隐藏起来,在两个月前他的部队才刚刚懂得将队形散开。从理论上讲,改变了战法的法国第四军是一支防御性军队,而不是进攻性的,像现在这样在一览无余的江面上对敌人发起进攻,这根本不是第四军擅长的。
三天多没有攻下武昌让罗歇里奥有些上火,可他无法怪罪手下步兵,在寒冷的天气,缺衣少穿的步兵冻的瑟瑟发抖还尽量挺直了身躯朝对岸冲去,每次都是在不可能登上岸后才撤了下来,这样的部队有什么好责怪的?他也无法怪罪炮兵,不错,第四军火炮远远多于对方,可一公里外的火炮再怎么引导,它的命中率也是底得惊人的,在多次防御作战中罗歇里奥早就知道火炮对杀伤呆在掩体里的人效果极差,现在自己的对手就躲在预先挖好的掩体下面,这些火炮能起多大用场真是上帝晓得。而且火炮是新式的,可大量拉上来的炮弹却是老式的前装火炮所用炮弹,新式的炮弹极少,炮弹不足让第四军炮兵常在猛轰一阵后不得不停下来等待后方将新的炮弹运过来。
怪罪后勤吗?罗歇里奥已经对主管后勤的人无法再提起兴趣怪罪他们了,虽然那些该死的、无能的、白痴般的后勤官员将运到墨西哥的军服送到了远东,让他的士兵在即将开春的时候还穿着单衣,明明前线已经使用后装火炮了,他们还将前装炮弹拉了上来,罗歇里奥将军还是提不起兴趣怪罪他们,这倒不是罗歇里奥对这些毫不在乎,而是他已经对这些气愤的麻木了,意见在到了远东后就开始提,可官僚的后勤却根本没有改进,一直都是这样,还有什么好气愤的?
“将军……”心里憋了一肚子气的罗歇里奥一回头,见巴赞司令部的少校情报官正从下面跑了上来。也许是路上跑的太急,情报官脸色有些苍白,呼出的气息在脸前凝聚成一团白雾,被风一吹融进硝烟中。“……将军,司令官已到距此二十公里的滠口镇,司令官问将军还要多少时间才能将武昌城占领。对将军三天时间也无法攻占万名叛军据守的武昌,巴赞元帅感到极为失望。”
““尊敬”的巴赞元帅应该亲自到前面看看士兵们是怎样顶着寒风在刺骨的江水中艰难地朝敌人阵地进攻的!在三天内我损失了一千三百人,一千三百人!难道元帅阁下认为我们第四军还不够卖命吗?我无法给出准确的时间说明什么时候才能攻占武昌,我只能说进攻这座该死的城市是我们第四军从未有过的灾难!”罗歇里奥紧握双拳,对司令部的情报官咆哮着,脑门上的青筋直跳。失态大吼大叫的罗歇里奥让衣冠楚楚的情报官吓了一跳,脸色如土,倒退了半步打了个趔趄,头垂了下来。罗歇里奥不顾情报官脸色如何继续咆哮道:“失望?……征集足够运送士兵的船需要时间,安置炮兵阵地需要时间,侦察敌人守备阵地还是需要时间!没有船难道让我的士兵游过去吗?这些笨重的大炮决不能从滠口镇打击敌人!连敌人在什么地方,元帅让我对哪里发动进攻?还有,我需要的弹药在什么地方?我们的飞艇在什么地方?海军在什么地方?你告诉元帅,这是一公里宽的江面,不是元帅家的水池子!元帅要是失望他可以马上将我解职,让其他军上来进攻,看看他们是否能让元帅沮丧的心情好转起来。”
情报官见罗歇里奥将军如同一只暴怒的狮子,结结巴巴道:“……罗歇里奥将军,很抱歉,下官无法将将军的话带给元帅阁下,这对将军并无好处。下官将把将军阁下所面对的困难告诉元帅阁下,您所需要的弹药马上就能运到,飞艇部队恐怕短期内无法支援将军了,昨天在武昌南面,我们执行侦察的飞艇遭遇到叛军飞艇攻击,巴赞元帅刚刚下令暂停飞艇部队出动。就是出动我们的飞艇也不是叛军飞艇对手,这点希望将军能够谅解。至于进攻,下官希望将军能督促部队尽早将武昌拿下来,将军的第四军是我们各军中战斗力最强的,这一点不光下官如此认为,司令部任何人都很明白。下官刚才言语冒犯将军之处,还请阁下多多谅解。”
见情报官用讨好的语气对自己说话,罗歇里奥原本焦躁的心绪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松弛。火是要发的,可只要自己在第四军军长位置上一天,进攻也是无法逃避的,除非自己想上军事法庭。“我知道了,我马上组织部队在今天再次对敌人发起进攻,至于什么时候拿下武昌,这个恕我无法给元帅阁下准确的时间。这是打仗,不是他家召开的酒会,说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就能到。夏尔。弗罗萨将军!……您的勒芒师马上再组织一次进攻,我将命令炮兵给你们提供最好的掩护!”
因罗歇里奥发怒而紧张的少校情报官在听了将军说的话后,心情放松下来,虽然罗歇里奥话里骨头不少,至少将军承诺继续发起进攻了。站在旁边的夏尔。弗罗萨将军朝龟山山脚下走去。
“将军,对岸的敌人并没有对我们的轰击做出反应啊?难道他们都逃跑了?”情报官走上前,朝对岸望了一会儿,见对岸除了滚滚浓烟,一点儿动静也没有,不由得心生疑问,小心问道。
罗歇里奥斜视了少校一眼:“逃跑?……不不不,少校先生您错了,这是那些狡诈的叛军玩弄的小花招,只要我们渡江部队过了一半江面,对岸就会将大量的子弹、炮弹打过来的!我的士兵已经在他们这种小花招上流了血,吃过苦头了。您瞧着,只要弗罗萨将军的十五师半渡之时,对岸肯定会再次重复他们曾经玩过的那些花招!”
对于罗歇里奥将军说的那些话,少校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地点了点头,少校认为前线发生的事情只有将军自己最明白,既然东南一点儿动静没有,而将军却认为敌人还继续呆在那边,自己只要在这里看着就是了。少校在总部里总是听到第四军战斗损失如何小,在别的部队丢盔卸甲的时候,第四军又是如何将敌人击退的,百闻不如一见,既然自己今天来了,自然要好好看看第四军是如何作战的,这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对下面正在准备渡江作战的十五师是否能取得渡江胜利,罗歇里奥将军心里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