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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猛冲进去,将他们冲乱、冲散,以最大力量最短时间内将敌人分割成无数块小股部队,然后再一口口吃掉。为此各部可以团为单位各自行动,在接近敌人后,指挥员必须尽快将敌人动向找出来,选择好主攻点,于主攻点附近集中最大兵力、最大火力,突破敌人防御、扩大突破口,朝纵深猛插。用不着害怕疲劳伤亡,现在唯一可以跟我们在战场上过招的就是这些法国军队,哪怕丢掉一个集团军,只要消灭了法军,损失多少我就给他们补充多少!如敌人已混乱并且撤退,各部只要见隙就钻,遇敌就打好了,用不着汇报上级,你要是汇报了上级,等上级批准,然后再调火力掩护、组织部队队形,要是这样黄花菜都凉了!要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冲、猛打、猛追上去,不要怕乱,不要怕周围没有友军,我军三十万,敌人不过七万,当他们混乱时还有什么好担心的?这些东西在练兵的时候大家都练过,既然练的很好,为什么不能在战争中运用?要抓住他们,消灭他们!”
杨沪生脑海中浮现出辽沈战役里的辽西追歼战,当时廖耀湘十余万国民党精锐部队被林彪的几十万大军一顿“不讲理”猛打,冲了个七零八落,输了个窝窝囊囊。法军现在也处于劣势,并且在野外行军中,为何不再复制一下辽西追歼战?!
杨沪生说的心潮澎湃,而李雪龙却听的有些冷汗直流了。自从解放军建立以来,在历次战役中,解放军总是尽力布置好进攻的、阻击的、当预备队的,每次都尽量让战役按照部署来进行,什么时候战斗还没打,就已经决定打一场乱仗了?一次这样的乱仗没什么关系,李雪龙害怕的是要是以后每次都这样打乱仗的话,那还要参谋部做什么?只要抓住敌人猛冲不就可以了?李雪龙可不希望以后自己的参谋总部成了摆设。不过让李雪龙将首长说的话顶回去,他也没这个胆子,何必扫首长兴致呢?还是将麻烦交给张海强烦恼去好了。
李雪龙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会将首长指示通报给张总。”
李雪龙的无奈杨沪生没有感受到,他现在又盯上了地图,转向石达开那边去了。现在石达开会服从自己的命令朝西安进攻吗?如果石达开攻占了西安,那么清军主力就全部陷入解放军包围中,全国的解放也是指日可待,反之敌人发觉不妙,恐怕就从西安那边溜之大吉了!这时候也许应该派人到石达开那边去,督促他按照自己计划行事。可派谁比较好些呢?
“参谋长,你看我们是否应该派人到石达开那边去?让他们尽早朝西安、陕北进攻,切断敌人西北逃路,可派谁去比较合适?”
李雪龙暗自叹了口气,既然首长这样问自己,这还不是点自己的将?明知道石达开这人与左宗棠一样不好打交道,李雪龙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本来洪议长很合适,不过他现在脱不开身,还是我过去趟吧。”
(二)
一八六六年三月十二日上午,解放军第三集团军在司令员左宗棠率领下发起了渡江战役,在战斗开始三十五分钟后,先头部队登上了江北土地。随后各种船只一趟又一趟在两岸间来回奔波着,两天后十二万军队、十万民工过了长江,进入江北。
渡江战役中清军岸防部队一击即溃,一万多清军逃回去的不足百名,在战斗中被打死打伤不过数百人,其余的不是投降就是逃之夭夭。清军溃散之迅猛令渡江部队瞠目结舌,他们原本以为这么重要的防线,清军就是不疯狂抵抗,至少也要像模像样摆出个架势来,左宗棠甚至做好了部队伤亡过千的各项准备。原本想大干一番,敌人却根本不配合,这让各级将领为之沮丧不已。
马鼎南的第五军在过江后,以望江境内的十师为先头部队,经望江、太湖、潜山、怀宁、桐城朝皖北舒城进军。十天内部队跋山涉水行军一百七十余公里,渡过主要河流有扬溪河、长河、潜水、皖水、孔城河、龙眠河,小的不计其数,五军兵锋所至,沿途团练、小股清军不是仓皇逃窜,就是纳城投诚。
在投诚浪潮中,竺泽生的情报部门立下汗马功劳。从一八六二年开始,当时还在温州的情报部门就利用被俘的淮军在皖北展开秘密工作,根据地的土改通过民谣、儿歌在皖北大地广为流传,同时在地方团练中,大量曾经被解放军俘虏后来释放了的淮军士兵成为骨干,这些人在根据地中接受过教育,有些成了解放军的地下工作者跟随被遣送的俘虏回到家乡加入团练。绝大多数俘虏心向根据地,只是当时在全国形势并不明显下,这些俘虏对加入解放军心存疑虑,两千多年的封建历史告诉他们站队必须要站准了,如果走错一步,那可是脑袋落地凌迟处死的命运。加入清军没什么,解放军这里对俘虏不打不杀,到时候大不了跪地投降就是,要是加入解放军,万一失败了,大清可不知道什么叫优待俘虏,自己的下场自然大为不妙,于是这些看不透历史迷雾的一个个选择了回乡种地。回乡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多年的战争造成皖北人口大量减少,尤其是年轻力壮的,这些人在回到家乡后很快再次被抓了壮丁,不是成了新组建淮军士兵,就是被地方团练招了过去。心不甘情不愿下再次为清朝卖命,他们的士气也就可想而知了。当解放军逼迫楚军起义,风卷残云般歼灭湘军,一场保卫战又打败了不可一世的英法鬼子,半壁江山成了解放军天下时,这些人心里后悔劲就不用提了。于是竺泽生地下工作者一番拉拢,大批地方团练成了解放军的耳目,穿着青衣,心早就飞到江南了。当第五军到了自己家乡,这些清军、团练士兵马上弃暗投明,携带武器劝说队友投奔解放军。有些清朝官员想为了大清坚持到底,千方百计想要阻止部下投降浪潮,结果自己却被这些目无法纪的叛兵夺走了老命,也算是对大清尽忠了。
不光五军部队到达地方,就连大军前进路线附近地区也发起了十数次大小起义,大的有几千近万人参加,小规模的也有数百人。五军经过几个县的大清政权土崩瓦解,成立起附属南方的政权。由南方抽调的大批干部正在朝长江移动,准备进入江北开展土地改革建立完善的地方政权。
马鼎南的第五军当面之敌望风披靡,而左宗棠部行动就显得相对不顺了许多,虽然从铜陵到舒城不过一百一十公里路程,左宗棠率领的部队也有三个师七万之众。
左宗棠部在渡过长江进入江北后,开始行动很顺利,大军很快通过桐城县、无为州进入庐江境内,庐江距离舒城不到七十公里,眼看第三集团军将成为第一支进入舒城的解放军了,可这时候左宗棠部却遭遇到从合肥下来的刘士奇的奇字营、梁安邦的虎字营,两部三万淮军顽强抵抗。与左宗棠部比起来,淮军士兵素质、武器装备、将领指挥能力是全面落后的。可这毕竟是三万敌人,而不是三万头猪,何况就是三万头猪让左宗棠去抓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一接上火,左宗棠的行动速度大幅下降。要组织部队强渡一条条河流,沟壑要一条接一条跨越,速度想不慢下来也不行了。等左宗棠击溃刘士奇、梁安邦两部淮军,毙伤俘一万三,进入舒城后,比他距离远的马鼎南军已经从西线进入了舒城县城,将守卫县城的两千淮军赶了出去。心高气傲的左宗棠见自己亲自指挥的部队居然落在他所瞧不起的马鼎南(这倒不是左宗棠有意轻视马鼎南,除了杨沪生、邱明,左宗棠对根据地任何一名官员将领都一视同仁,瞧不起他们。)后面,差点没憋的吐血。
不管怎么样,三月二十二日下午,解放军东西两路渡江部队在舒城县城东南胜利会师了。会师后在舒城召开了庆祝大会,同时宣布第五军正式加入第三集团军行列,而左宗棠以前的三个师新成立为第七军,集团军在舒城进行短暂休整后朝湖北麻城进军。至于舒城东面的合肥,那边的淮军只要解放军不主动进攻他们,他们就要烧香拜佛了,合肥城内是被左宗棠击败的刘士奇、梁安邦两部淮军,一邦残兵败将根本不敢寻找左宗棠再来什么决战。
在得知十余万解放军进入江北后,僧格林沁与刘长佑大为恐慌,现在大别山的解放军已经扩充到七万之众,对付这些军队僧格林沁他们已经相当吃力了,清军可以说是屡战屡败,战场上突然又增加了十多万解放军,这战争还怎么打?要知道僧格林沁与刘长佑的军队合起来虽然号称二十五万大军,可这里面水分太大,真正可以打仗的不过二十万。就是将河南官文统率的从东北调过来三万八旗加起来也不过二十三万,这点兵力如何是解放军对手?至于安徽、江苏的李鸿章,虽然他有十万(僧格林沁他们还没有接到李鸿章三万淮军打了败仗,丢了一万三的部队),可他现在拥兵自重,而且江宁也受到解放军威胁,自身难保下,李鸿章又怎么可能援救湖北?
惊恐是惊恐,僧格林沁他们还是需要做出反应的。南方的法军已经陷入绝境,如果不阻止解放军按照他们的部署去做,那对清军而言可就糟糕透顶了!在僧格林沁命令下,荆州将军富明阿率领从各个地方抽调出的五万清军朝左宗棠的第三集团军迎了上去,只是他们的走的既不坚定,又有些莽撞。解放军可不是土匪那样的乌合之众,以五万东拼西凑的部队迎战十万骁勇善战的解放军主力,这让这些清军不能不怀疑自己命运会怎么样,畏畏缩缩间,五万清军迎战的路线发生了偏差,他们朝西北慢慢偏移过去,渐渐接近了湖北与河南交界之处,也许荆州将军富明阿认为万一作战失利,他还可以马上溜回黄河以北,免得与僧格林沁一起被解放军包围了。用尽小聪明的富明阿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移动同时,大别山里面有一直部队伴随着他们一起北上了。
一八六六年的四月十三日,富明阿率领的五万清军于河南商城西南的黄柏山遭遇到西进的解放军左宗棠部,没怎么试探,两军很快将主力投入,叠嶂群山中青雾弥漫,炮声隆隆,喊杀声响彻山林。清军本来兵力就不占据优势,加之兵无斗志,战斗打响不过一天时间,见解放军正朝自己两翼包抄上来,要将自己围困在里面了,五万清军开始朝北方退却。此时战场西面清军侧后方突然出现过万精骑,漫山遍野朝清军冲了过去。
数万马蹄蹬踏大地,仿似密如鼓点的闷雷,让大地颤抖。旭日透过笼罩战场的硝烟与骑兵掀起的滚滚黄尘将光线照耀在冲锋骑兵队伍里,有如一轮黑红的血日,马刀与长枪在血日下辉映着凛冽的寒光。马上骑手并没有发出什么呵呵的呼喊,鼓点般的蹄声中,他们在压抑的沉默里高举着武器,朝前压低身子,尽量的将自己与坐骑贴的更紧,用马靴上的马刺深深扎进马腹,驱使疼痛难忍的坐骑瞪着血红的眼睛发疯般地朝前面冲去。
战场上枪炮声暂时停止了,突然出现的大股骑兵让交战双方都感到十分意外。很快,双方都看到了冲在骑兵队伍前面有一杆旗帜高高竖起,一面红旗在血日下仿佛吞噬一切生命的血口,显得那么猩红。
田军长的骑兵军!看到迎风飘扬的红旗第三集团军将士高声狂呼,激动地在战地上欢呼雀跃。而认出来的不是友军的清军官兵见解放军骑兵部队黑压压地一片,以雷霆万钧之势朝自己压了过来,脸色刹那间变的惨白,有的失魂落魄下将手中武器掉落在地。与左宗棠部交手已经让他们身心皆疲,现在只想尽快从战场上撤下去,突然出现的骑兵打消了他们逃跑幻想——两条腿的人可跑不过四条腿的战马。
惊恐万分的清军见骑兵越来越近,人群如同一滩死水中投入石块,泛起一圈圈波纹。发声呐喊清兵如同没头苍蝇朝四面抱头鼠窜,这时第三集团军包抄到清军两翼的部队与中路部队一起开火,机枪与大炮编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火墙,将昏头昏脑撞上来的清兵成堆撂倒在地,枪炮协奏曲中夹杂着清兵哀鸣声。战场上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好象只只玻璃瓶,轻易地被打碎了,爆炸的炮弹将撕裂的肉块抛向半空。
骑兵发出怒吼,冲入了混乱的清军人群中,高举的马刀在空中划过一道亮光,猛地劈了下去。随着骑手挥舞着马刀长枪,带出一道道血箭,散落一地残肢断体,到处是片片血雾。清军混乱的队伍裂开了一道道缝隙,骑兵经过之地留下遍地血污。
在骑兵与机枪大炮配合下,富明阿率领的五万清军被全歼,荆州将军富明阿与荆州副都统萨萨布死于乱军中,尸体被马蹄踏成肉泥。僧格林沁北撤道路被切断了。与商城之战同样对僧格林沁和刘长佑构成沉重打击的就是江南巴赞统率的法军现在作为一支军队,活在世上的日子屈指可数了,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