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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突击力量,作为轻型步兵现代的延续,携带步枪和机枪的步兵就成了战场主宰者,可步兵机动能力自然不能和骑兵相比,历史上轻型步兵主要是用来担任防御作战的,执行进攻任务最理想的兵种还是骑兵,这并不是偶然的,骑兵位置较高,居高临下打击敌人和先天具有的机动性都是让骑兵成为进攻突击主要力量的因素。而这些步兵自然是不拥有的。让担任防御的步兵进攻同样由步兵组成的军队,效果有多大是很难想象的。解放战争中堑壕在防御作战中体现出的巨大优势已经很明显地告诉了世人,让步兵进攻拥有完善防御阵地,有机枪掩护的防线,这简直是一场屠杀。当时机枪数量不多,射速不快,屠杀效能也不是很大,现在不同了,现在的机枪射速比当时快,威力也大多了,在机枪火力面前,任何莽撞的进攻都等于自杀。战场对防御一方有利,如果中国只是想安守在国内,这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可问题是事实并非如此,汉唐能强及一时,都因为当时中国拥有比匈奴、突厥更强大的骑兵,想要在世界上能与其他列强抗衡的中国自然需要的不是防御性武装,而是一直进攻性力量,于是才有了战车的出现。
当然,因为战车是新出来产品,很多方面还不成熟,在训练场上不管春夏秋冬,只要发动机开动,在战车里面待上半个小时人就大汗淋漓了,温度高的能把人热死。而战车由钢铁履带带动它前进,行驶时巨大的颠簸让人五脏六肺都要震出来,难受程度非一般人可以忍受。而巨大的身躯配上功率只有一百五十马力的发动机(并不是不肯给战车配上更大的发动机,实在是现在还无法生产出战车专用大功率发动机)导致战车的速度赶不上骑兵,并且娇贵的机器还老是容易坏,让战车抛锚在训练场上良好的道路上,气得战车兵恨不得将战车大卸八块。可战车的装甲却是那些披了盔甲的骑兵所无法比拟的,机枪子弹根本无法打穿战车装甲,就连炮弹破片也对他够不成太大威胁,而且战车上装备的火炮、机枪代替了重骑兵的短矛,并且威力不可同日而语。
战车的出现让失衡的战争再次回到以前模式,只是古代用于防御的轻步兵换成了今日的步兵,而战车自然也代替了担任突击任务的重骑兵在历史上的位置。程明海崇尚进攻,信奉进攻是解决敌人的唯一手段,能进入这样一支部队,自然是他梦寐以求的。
了解战车的程明海自然知道一望无垠的沙漠地带最适合战车作战,能让威武的战车驰骋在无边沙漠中,卷起浓浓黄尘,这样的场景只要想一想就让人激动不已。可是,正如程明海对崔国宝所言,没有油料、弹药的战车只不过是用金银堆积起来的废物,无法行走的战车连吓唬敌人都做不到,还谈什么摧毁敌人防线?硬把它拉上去,不过是给人家送上一堆高贵的战利品罢了。
而程明海现在最头痛的就是他所需要的油料和弹药现在都还在船上,天晓得猴年马月才能运到岸上。为了这些物资,程明海没少派手下去和总部管后勤的军官交涉,甚至他自己也亲自跑了好几趟,可管后勤的那些老爷却一个个打着官腔说什么安排不过来啦,什么高上将要求先保证十九旅的需求啦,什么为了表彰战士的英勇,需要那些勋章、奖章奖励啦,什么美索不达米亚沼泽地带的蚊子太厉害,战士叫苦不迭需要蚊帐用来在睡眠时防备蚊子的疔咬啦……林林总总负责后勤的老爷们拥有说不尽的理由,不管程明海如何瞪眼睛拍桌子,反正他所需要的东西就是无法运到岸上去,吵的多了,那些管后勤的都烦每天肯定准时报到的战车营军官,他们认为这些下级军官是在挑衅自己的权威,留下这样印象,程明海想要让自己的战车能开动自然难上加难——中国人协作能力差点,拆台本事却是很高的。至于高上将,程明海还没那么大权力可以直接接触到高高在上的上将,要是越级求见,这是犯上,不管高上将接不接见你,都是要接受处分的。
叹了口气,程明海摘下军帽深深垂下了头。现在中国社会极为复杂,人们总说部队是很单纯的,只要你好好钻研业务,就能得到提拔,是干事业的地方,可谁能想到部队和地方不过是五十步与百步区别,在这所谓单纯的部队里,不照样拥有大批吃饱饭不干事却相互扯皮的官僚废物?这些没有业务能力只知道对着领导溜须拍马对着下级横鼻竖眼的人却爬升的飞快,真正干事情的在部队里却多方受气,提拔比别人慢暂且不提,还要受那些窝囊废的气,任凭他们不懂装懂指手画脚,如果不是因为中国强大需要强大的军队,程明海早就想脱掉这身军装退伍不干了。
带着鱼腥味的海风从身后吹来,让程明海有些沮丧的心情略微好了一点儿。不管怎么样,自己已经把对后勤官僚的不满对总部派来督促他尽快登陆进攻的崔参谋发过了,至于后果如何,这不是程明海所能左右的。程明海苦笑几声,自己都这么大的人了,遇到令自己不满的事情还如此沉不住气,看来真不是当将军的料。对自己抗命不遵,程明海认为大不了接受军事法庭审判,判处徒刑回国罢了,能回去倒不错,用不着再在这里受这些鸟人的气了。
程明海突然极为思念在家中的妻子,自己离开家已经一年多了,这么长时间里除了书信往来就没见过妻子,自从部队决定投入美索不达米亚作战后,连信也因为保密原因不能再寄了,不知徐倩现在身体怎样,工作是否顺利?身在异国他乡的程明海脑海中浮现出妻子的笑容,让他觉得心里一阵发堵。用力摇了摇头,想要将与眼前战争无关的东西驱除脑海,可思念岂是如此容易驱散得?程明海黯然将军帽扣到头上,转身想到下面,看看自己的战车,用工作来忘怀一切。没走两步,程明海停住了,抬头看着前面,自右往左缓缓扫了一遍。在他面前不远处,上百名战车营官兵悄悄立在那边,不发一言望着他,那些官兵眼中流露出混杂了同情、无奈、痛苦的目光。
虽然程明海不想让战士们知道,可船就那么大的地方,底舱停满了战车,其他人都在甲板上,他对崔国宝说的那些话,发的牢骚船上的战士们都听到了。眼睁睁看着别人在前面冲锋陷阵,可最该冲到前面的战车却因为没有油料动弹不得,这让战车营官兵别提多憋气,可今天营长对总部如此抱怨,营长会遭遇什么命运,大家都明白。在战士们心中,程营长如同他们师长,可他却触犯了上面碰不得的疮疤,这些官兵不能不为营长担忧。
看着手下眼神,程明海眼角有些发涩,嘴角抽动了两下,还是装不不耐烦的样子,挥了挥手,强打精神大声道:“看什么看?你们没事情做吗?……还不给我回到各个岗位去!不要以为没有油料就用不着检查战车了,我们是什么部队?是共和国军队中最具有决定性力量的战车兵!作为光荣的战车兵一员,大家要时刻保证只要有物资,就能在任何时候投入战斗!……哪怕是只有一辆战车可以投入战斗,也要向前、向前、再向前!”说到最后,程明海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
说完话,程明海高仰起头,如同石塑般动也不动屹立在战士们面前,看着瓦蓝的天空中高高盘旋着的苍鹰。程明海的灵魂仿佛已经脱离了疲惫的身躯,现在正在蓝天中和苍鹰一起翱翔,俯视着下面芸芸众生。透过片片白云,下面阿拉伯河与波斯湾中停泊着众多船舶,在西北方向,无数的烟火此起彼落,如同转瞬即失的生命,从出生到辉煌再到衰落归于尘土,不过眨眼工夫。一眨眼,一朵绚丽的烟火消失不见了,却在其他地方又繁衍出新的生命。黄沙万里,一群密密麻麻的蚁群正朝烟火中冲去,而另外一群散乱的蚂蚁在朝西北方不停挪移,不,那不是蚁群,而是无数忠勇的中国军人正冒着炮火前进,而同样无数的土耳其溃兵在中国人追击下不停地败退着。看到下面的土耳其人,程明海意欲化为熊熊烈火,自天空风驰电掣冲下去,将所有土耳其人都焚为灰烬。又一转念,程明海才发觉自己还站在运输船的甲板上,天空中那只苍鹰还在盘旋着。
收回目光,透过舷梯下面船底停着一辆辆高大的东北虎式重型战车,没有油料,他们只能静静地呆在船底。在河边有太多的运输船上都是如此,程明海的宝贝疙瘩运到岸上的没几辆,多数都在河里的运输船上,等候卸下船。战场需要战车,可程明海却无法将一辆战车投入战场,程明海眼前金星乱冒,天旋地转,手连忙朝身边扶去,可是却扶了个空。
“营长!营长!”战士们惊恐的呼喊在耳边响起,声音却渐渐远去,只有天还是那么的蓝。
***
江南三月,草长莺飞,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濛濛烟雨笼罩在大江南岸,飘动的轻纱中显露出一片绿色,深绿的灌木,嫩绿的柳叶,湖绿的河水,绿沈的杂草。雨打潺潺河水,荡起点点涟漪,淅沥声中,柳枝青草随着轻柔的微风婆娑摆舞,水牛惫懒地卧在农田中,牛背上却立着一只桔黄色的头颈,白色羽毛,仪态娴雅的鹭鸟,远处重峦叠嶂青葱的群山渐次消失在凄迷烟雨中,仿佛一幅浓淡相宜的泼墨山水画。
“……本报讯:我忠勇之人民武装,百战百胜之中国军队在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威猛老将;解放战争中长沙、九江、渡江等历次战役参加者、指挥者;军旅生涯中荣立无数战功,从未失败过的天才将军高明辉上将率领下,于一九一四年三月十六日登陆美索不达米亚,展开了拯救当地在奥斯曼土耳其的血腥暴政下受苦受难被奴役民族的军事行动。
三月二十一日,我无敌军队在睿智的高上将正确、英明指挥下,在与螳臂当车、不自量力的土耳其军队进行的迈阿米尔战役中取得了决定性胜利。战役中,我军以微不足道的极少牺牲换得了毙伤俘敌一万五千人,缴获火炮三十门,机枪五十余挺,步枪八千余支、弹药无数的辉煌胜利。
据军方新闻发言人所言,新闻发言人曾经到医院看望过受伤后被我军救助的俘虏,那些俘虏在看到我们对他们人道主义救助后,激动的热泪盈眶,对自己参加了对抗仁义之师的战争极为后悔。那些俘虏交代,土耳其军队中绝大多数士兵不愿意为反动腐朽的土耳其政府卖命,当我军进攻时,他们第一决定是放下武器向我军投诚,不想无谓地为那些奴隶主丧失自己年轻的性命,不光敌人士兵不想打仗,就连土耳其军队的军官阶层在我军进攻中也同样选择了逃命。只是土耳其军队中上层那些丧心病狂的极端反动邪恶份子在灭顶之灾面前丧失了理智,以各种残忍的手段恐吓那些无辜士兵,让他们送死,希望拖延自己彻底崩溃的时间,可是他们的企图却被事实击败了。
迈阿米尔战役在极短时间内结束,证明了邪恶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在我为正义而战人民军队面前是如何不得人心,在美索不达米亚,成千上万的阿拉伯百姓簇拥在我军将士行进道路两旁欢迎大军北上,百姓见到我英勇的战士如见自己久别亲人,上前拉住战士的手痛哭流涕,纷纷控诉奥斯曼土耳其对阿拉伯民族所犯下的累累罪行。看到被折磨的瘦骨嶙峋的阿拉伯百姓,战士们纷纷表示要以实际行动帮助阿拉伯民族彻底翻身得解放,任何阻碍必然要被战士们的决心所粉碎!”
“……本报讯:今天中午,记者跟随担任先头部队的某部一营在军乐队伴奏下进入了美索不达米亚南部重镇巴士拉。
作为美索不达米亚全境第二大城市,两河通海门户的巴士拉,当记者跟随先头部队进入巴士拉时,并没有想象中那种枪林弹雨的迎接,只有滚滚浓烟在城市上空飘荡,空气中弥漫着纸张燃烧的气味,纸灰随着燃烧后形成的炽风四处飘散。当战士们行进到奥斯曼土耳其在巴士拉的市政府时,这里铁门大开,铁门两边沙包堆积成的街垒还在,用来防御的机枪摆在里面,使用它们的士兵却无影无踪,巴士拉市政府里面也空无一人。地上到处都是文件纸张,城外看到的浓烟既是从市政府后院升起的,记者和战士们来到后院,那里余烬犹在,可烧它们的人却不见了。
曾经在历史上辉煌过的城市现在变成一座死城,战士们正沮丧着,突然从各个地方涌出无数手舞旗帜的百姓,将战士们簇拥在中间,激动万分地又叫又跳。
原来,奥斯曼土耳其在巴士拉留下了整整一个集团军的兵力,与我们入城部队相比,他的人数是我们百倍之多!可是,当我们战士刚迈进巴士拉南门,貌似强大的十万土耳其人就从城北悄悄溜走了,十万人中,没有一个人敢于留在城内与我军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