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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在对英法战争结束后,已经开了几次会,传达了几个文件,说是能打败英法,一个是因为各国之间彼此都有矛盾,他们无法很好的协同作战,加之欧洲普鲁士的牵制,让他们将部分注意转移到了欧洲。中国距离英法有万里之遥,英、法主力部队没有投入到中国来,而根据地是以全国之力抗衡英法,从上到下齐心合力,这才使得英、法根本不可战胜根据地。
除了大环境,在战争中,解放军处于内线作战,而英法联军是外线。解放军伤亡人员可以迅速朝后方转移,粮食、弹药都可以很方便的补给,而英法联军出现伤亡,他们就无法迅速转移,海上郑和舰的骚扰虽然时间很短暂,却造成英法一时断绝了对前线部队的运输补给。他的轮船要从万里之外开到中国来,路上又要消耗很大一部分物资。
所有一切合起来,这才让曾经不可一世的英法两国,在中国栽了一个很大的跟头。
会议、文件一再告戒部队,战略上藐视敌人是必须的,但战术上却必须极为重视敌人,不然,就要打败仗。不要因为打败了英法联军就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是不可战胜的无敌雄师,轻视一切敌人。会议、文件都传递一个信息:戒骄戒躁,取得战争最后胜利。
参加会议、学习文件,胡英凡觉得上面说的没错——虽然胜利是辉煌的,战果是巨大的,但是,必要的谦虚也是应该有的。胡英凡是这样理解上面的意图。——可胜仗打了一个又一个,在内心深处,他不光在战略上藐视清军,在战术上,他也觉得清军没什么需要重视的地方。
现在自己的部队在六安州这里一头撞到坚固的城墙上,胡英凡这才发觉现在自己并非内线作战,而淮军也远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不堪一击——至少这个潘鼎新就很顽固。
李冬宝见胡英凡陷入深思中,在旁边小声说道:“师长,你看是否将几个团长撤下来,大家开个短会,修改一下作战部署?”
低着头的胡英凡一愣,抬起头看着李冬宝,嘴里吐出几个字:“攻城暂时停止?”
说完,胡英凡在张岩军、徐文辉、李冬宝脸上,一个个扫了过去。三个人虽然各有各的心思,在这一点上,却有共同点,见师长看到自己,一个个缓缓点头。
胡英凡并不想承认自己指挥有误——部队投入兵力不足,真要追究起来,责任肯定在他师长身上——可既然大家都认为战斗不能再这样进行下去了,他胡英凡也不能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胡英凡苦涩地表态道:“好吧,通知各团,暂时停止攻击,将六安州给我围困起来!团以上干部和炮兵营营长在今日下午三点前,到这里开会。”
第二部铁与火之金戈铁马第三章(三)'目录引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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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娃!这仗你是怎么指挥的!?……什么鸟团长?球!”
模范第三师第八团团长张三娃刚跨进指挥部临时会议室,脏话劈头盖脸朝他扑了上来。张三娃的脸色立刻变得煞白。垂着脑袋站在门口,不知自己是否应该进去。
“还傻站在外面干啥?进来吧。”张岩军见张团长给师长跳着脚一骂,站在外面不知所措,在旁边提他解了围。
张三娃刚进来,张岩军不由得小声埋怨道:“我说三娃啊,你是怎么指挥部队的?总共就一个营进攻城池,居然还留下两个连在后面观望,让一个连担任进攻,你说说看,这一个连能将几千清军消灭了吗?”
张三娃也是一肚子苦水。见张岩军没有师长话说的那么难听,他在旁边小声抱怨道:“政委,不是师长说了,城里守军士气不高,一打就溃,让我们将主力埋伏在城东准备打敌人的伏击嘛!我还以为只要放上两枪,这些敌人就会慌慌张张跑的比兔子还快,哪成想人家居然敢跟咱们硬碰硬?事先要是知道会是这样结果,说什么我也不会将部队放在外面看热闹。”
“你还有理了?围三阙一并没有错,给人留出活路,猛攻猛打下,敌人才会想着往活路走。可你要打的无精打采,人家看看你根本奈何不了他们,你说他会跑么?”
“城里的敌人肯定不止五千,那么多敌人,别说一个连,我看就是一个营都拉上去,恐怕也不能将敌人给赶跑了。没攻进城的不光我们八团,七团、九团不也碰壁了?……”张三娃轻轻嘀咕着。“唉,说实话,谁晓得长败之军竟然在这里打的如此顽强?”
虽然张三娃刻意压低了声音,可胡英凡还是听得很清楚。见他还在强调客观理由,胡英凡眼睛一瞪,又要发火,张岩军在下面悄悄拉了拉他衣角,胡英凡一愣,将到嘴的脏话又给咽了下去。
屋里张三娃给师长政委说的委屈之极,胡英凡想发作给政委拉了把没发作出来,见门口有人探头探脑,很快又缩了回去,看身影是回来的七团和九团团长,胡英凡不由高声喝道:“你们几个……鬼鬼祟祟躲什么躲?想避开我一辈子吗?都给我滚进来!”
七团团长刘桢与九团团长李达讪讪从外面走进来,炮兵营长刘金平满脸愧疚跟在俩人身后。
“师长,来一根吧,消消气。”刘桢见胡英凡脸色很不好看,从兜里掏出一包烟递到了胡英凡面前,脸上挂着牵强的笑容,等着师长接过香烟。
加入解放军这么多年了,现在中层以上军官没几个不是烟鬼,其中胡英凡烟瘾更是了得。平常刘桢他们都是到师长那边去“打土豪”,现在讨好还来不及,谁还敢在师长面前没大没小?
“别跟我来这一套。”胡英凡很是不耐烦将刘桢递过来的香烟拒之门外,让刘桢收回去不是,不收回去也不好,很是尴尬不已。
“怎么?是不是我不叫你们,你们就想在外面一直躲着?你们也知道丢人啊?平常不是一个个能耐都大的很!李大嘴,你那张大嘴巴不常说自己带一个团就能打进紫禁城,活捉狗鞑子皇帝么?怎么小小个六安城你都拿不下来?还有你,刘小六。你不是说全天下就数你们团最牛吗?七团七团,排在八、九团之前,天生的主力团,可你们主力团的样子呢?”
给胡英凡又是挖苦又是讽刺,一顿抢白,李达跟刘桢满脸臊红,恨不得寻条地缝钻进去。
张岩军见胡英凡又激动起来,照他这个架势,等天黑,他也能不喝一口茶,一直说下去。张岩军不由劝道:“师长,现在不是开检讨会的时候,我看还是让大家先都坐下来,讨论一下下一步应该怎么办。要检讨,也等局势缓和下来,再开会检讨为好。”
张岩军这么说了,胡英凡不能不买帐。虽然不再把下面团长当儿子训斥,可看着他们的眼神,还是让几个团长心颤不已。“坐吧,是不是还要我给你们搬凳子,递茶水?香烟桌子上有,想抽的自己拿就是。”
三个团长和一个营长见师长终于不再训斥,如解倒悬,急忙各自拉开一把凳子,坐在下方。
茶桌子上就有,用不着他们自己去打,至于香烟,虽然师长已经习惯性摸出香烟就着蜡烛点着了,朝外面吐着烟雾,他们几个却也不敢在师长面前抽了——现在再抽,指不定师长又要借题发作,到时候倒霉的还是他们。
会议室里采光不好,原本就显得阴暗,几个人坐下,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只听着师长沉重的鼻息声,房子里更有些阴森了。
“师长,我看开始吧?”
徐文辉坐了一会儿,见没人开口,场面有些冷场,他有些耐不住性子了,侧脸询问胡英凡。胡英凡没说什么话,只是点了下头,徐文辉用力咳嗽了一声,算是打个开场白,清了清喉咙,说道:“各位,今天把你们召来,是要跟大家商量一下,应该如何尽快消灭六安城里的敌军。”
“或者说,如果真的不适意打六安,我们是否应该马上转移。”
“张政委,转移这问题我看就用不着讨论了。既然决定了打,那总得等消灭了敌人才算完,打了一半又跑了这算怎么一回事?”胡英凡见张岩军还惦记着他那脱离战场,朝凤阳一带前进,不由得在旁边将政委意见给否决了。
按照平常张岩军所言,胡英凡是属牛的,倔得够可以的了。
“胡师长,你不要忘记我们的任务!”胡英凡油盐不进让脾气很好的张岩军有些失去耐心,声音虽然不大,可话却说的很重。
可胡英凡不是小兵一个,照他所说,他胡英凡不是给吓大的。
胡英凡脖子一拧,很是生硬哧了声,道:“什么任务?消灭淮军才是我们最高任务!其他都是要围绕这一条制订的!”
冷言冷语终于让张岩军发火了,拍着桌子,张岩军站了起来。“老胡,你这是目无上级!有意违反上级指示,你的行为是无组织无纪律,是犯罪!”
胡英凡对张岩军冲自己拍桌子也没什么好感。嗤之以鼻道““球!哪儿那么多条条框框?真要什么都由上级制订好了,我们原样执行,那还要我这个师长干什么?搞几个传令兵不成了?我只要服从上级大的方针就成,如何完成任务,这是我一个师长应该能决断的事情!”
“行了,俩位首长,现在不是争吵这些问题的时候。这事情还是等以后再说吧。”李冬宝见俩个师首长很没风度,当着下属的面,自己先吵了起来,场面有些剑拔弩张,急忙插嘴当和事老。
“政委,部队已经开始攻城了,现在就是撤,咱们也不能说撤就撤。我们朝北这么一开拔,城里的敌人要是追了出来,部队损失肯定不会小。我看还是先讨论如何将六安城给攻破才好。”
徐文辉也在旁边开解道:“是啊,李师长说的没错,政委,部队现在不能撤,要撤,除非我们朝大别山转移,不然六安城里的清军将是我们心腹大患!现在我们还是先考虑如何尽快解决城里的敌人吧,只要将城里敌人消灭,我们就能拉着部队迅速北上。”
俩个师首长虽然在劝解,可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来他们更向着师长,至于三个团长,他们没加入到劝解行列中,张岩军看他们的眼神,那意思也跟徐文辉、李冬宝没什么两样。
攻城失利让他们很没面子,这些要强的汉子非要在什么地方跌倒,还要在什么地方爬起来。
张岩军突然有些心冷,摆了摆手,灰心说道:“既然如此,还是你们说吧。”
李冬宝看政委紧锁眉头,拉着脸坐在胡英凡身边,心里有些发堵。他不是没看到模范第三师擅自决定攻打六安州形成的风险,对风险李冬宝跟张政委同样看的清清楚楚。只是他是副师长,不能不跟师长保持一致。现在部队打成这样,李冬宝只能叹息模范第三师运气太差。
“还是我继续说吧。”
时间紧迫,徐文辉也顾不上照顾大家面子了,喝了口茶,站了起来手指着桌子上的简要地图。
“仗打了半天,相信大家都看出来了。原本我们得知情报是城里有五千清军,其中战斗力略微强一些的淮军拥有三千,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地方团练还有两千。战斗一打响,从城里火力来看,恐怕我们情报有误。昨天夜里,敌人火力并不是太强,五千清军情报比较可靠,但今天早上,光我注意的西边城头上,敌人数量就超过了三千,相信南北城头上,敌人也不会少于这个数。”
刘桢点头赞同道:“参谋长说的有理,好象敌人事先知道我们要进攻六安,将部队都收拢到了城里。我们加强攻击兵力,他们守城的兵力也加强了。按照我估计,我们七团正面之敌足有四千之多。”
“我们九团面对的敌人也在两千以上,而且敌人好象一直都在增加中。”
“参谋长,你看敌人会不会从什么地方找来了援军?从东门偷偷溜了进去?”刘金平询问道。他是天快亮的时候才拉着自己的炮兵营到了南门外,他对战场部署并不是了解的十分透彻。
“怎么可能?!”徐文辉还没开口,八团长张三娃先反驳起来。“我们三个团的主力部队就埋伏在东门外,真要有援军到达,我们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要是有援军从东门入了城,我们三个团长的脑袋可以拧下来给师长当夜壶用了。”
徐文辉赞同道:“张团长说的没错,昨天夜里雾虽然大了点,但敌人小规模潜入城有可能,调动大军大规模开进六安,打死我也不相信!要我说,问题恐怕出在一个是抓获的俘虏交代的情报不尽不实,一个是在昨天入夜前,有大股清军刚好进入六安,或者换防,或者增强六安实力,而这些,抓获的那些俘虏并不知情。”
“还有一点不知道俩位团长注意到没有?”李达将手臂搁在桌子上,看着张三娃跟刘桢,眉毛扭在了一起,沉声道:“当大雾散去后,我的战士看到城头上守军不光身穿淮军跟团练服装,很多人根本就穿着百姓服装,在城头上给那些清军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