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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辽国步兵在杨逸等人飞马狂冲之下,很快就溃不成军,杨逸满身染血,拼死的杀戮让他顾不及去想今夜的事情,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冲出去!只有冲出去才有生路!
刚刚冲过挡路的辽军,街角一骑突然斜奔出来,夜色中一时难分敌我,杨逸扬刀就砍,对方大喊道:“杨郎,是我!快!随我来!”
“你是!湘弦,为什么是你?你让我还怎么相信你?”
杨逸虽然收刀,但马势不停,依旧向东门狂冲而去!
“杨郎,你要相信我,我真不知道你在使团里,萧德光死了,很快全部辽军就会知道是你们杀了萧德光,他们不会给你们丝毫解释的机会,杨郎,快跟我走,你们是冲不出去的!”
“你让我丢下身后的袍泽跟你走?湘弦,你不了解我,我最恨背叛与被背叛,你走吧!走啊!”
杨逸突然怒声大喝,现在事情大致清楚了,明显是李湘弦等人冒充宋军袭杀萧德光,然后嫁祸于使团,念在往日的情份上,杨逸没有一刀砍了她,已经是客气的了,心中岂能没有一丝怒意!
李湘弦没有离开,依旧飞马紧追在杨逸身边,一齐向东门冲去!激烈的马蹄声震得人心头发痛,但杨逸的话让李湘弦心头更痛,她摇起面具,脸上的泪水被迎面刮来的烈风吹得横飘飞洒。
“杨郎,我真没想过要害你,真有没想过!今夜君若不能逃出生天,妾绝不独活就是!”
东门已到,杨逸顾不得再理李湘弦,大喊起来:“大宋使团……”
劲箭,迎面而来的又是劲箭!
“杀!”
杨逸一边拨开射来的箭矢,一面大喊冲杀而上,李湘弦飞快从马背的布袋里掏出几包东西,向城上的辽军掷去,浓浓的白烟很快笼罩着城头!
“用箭射杀,等白烟散去再冲上去!”李湘弦一边叫喊,一边投掷,城上的几百辽军传来激烈的咳嗽声,李一忠等人全部摘弓在手,弓弦嗡嗡直响,一支支劲箭向城头依稀的人影射去,城上顿时惨叫一片!
就在这时,身后又传来一阵狂乱的马蹄声,杨逸回头一看,马汉卿他们终于追上来了,数十人马已经折损过半,回来的也是满身染血,根本看不出是否受伤!
“大人!大人!大股辽军马上就到,兄弟们损伤过半,顶不住了!怎么办?大人……”马汉卿焦急的大吼着,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他们虽然个个悍勇,舍生忘死的反复搏杀,但人数毕竟太少,能挡住一时已经很不错了。
其实不用马汉卿提醒,杨逸也知道情况糟糕到了极点,后面沉闷如雷的蹄声越来越近,而城门下李一忠他们还在拼死的冲杀着,前头无路,后有追兵,真让数千辽军全围上来,一个都别想活了!
杨逸心急如焚,游目四顾之下,突然发现街边的铺面有一块‘王氏油坊’的招牌。
天啊!如今是真正的千钧一发啊!
“快!砸开油坊!”杨逸大喊,自己当先冲过去,战马冲到店铺前猛然人立而起,然后狠狠的踏在门板上,大门经不起如此猛烈的撞击,轰然倒榻。
杨逸飞身下马,接着大喊道:“搬油,搬家什,放火,快快快!”
马汉卿等人也纷纷跃下战马,冲进油坊,里面的百姓怆惶的大叫着向后门逃去,众人无暇理会,争分夺秒的把桌椅、门板、床铺等等都扔到了街上,一桶桶的菜油被随后泼上去,很快大街上便燃起一道猛烈的火墙,大火迅速向两边的树木房屋蔓延,浓烟滚滚,烈焰冲天,为妨辽军战马冒死冲过来,杨逸还让人把城门下的拒马桩给搬了过来,挡在火墙后面!
顾三石带着近千辽军转眼即到,可惜终究慢了一步,熊熊的烈火热浪逼出十数丈之外,再悍烈的战马也不敢直冲过来。顾三石忍不住破口大骂,一边下令士兵隔着火海漫射,一边派人绕道围堵东门,誓要将杨逸等人斩尽杀绝。
城门的争夺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数百辽军虽然被熏得两眼红肿,涕泪直流,仍旧不溃,李一忠他们近攻远射,三个一组舍生忘死的向城头冲上去,辽军以滚石沿阶梯滚下,侍卫有避之不及者,被巨石辗过,立时血肉模糊!
李湘弦身体轻灵,飞纵腾挪而上,一支长剑如长虹贯日,每一剑刺出,便能带出一蓬鲜血,辽军数支长枪一同刺来,她飞旋而起,跃到枪林之上,长剑横扫而过,一条条被割断的咽喉血花喷出时,她已飞身丈外。
有她守住了隘口,侍卫们飞冲而上,喊杀声顿时响彻城头,城下的杨逸等人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向城门洞急攻进去,杨逸一手握着大刀,一手握着匕首,大刀砍开一个辽军刺来的长矛后,身体飞快的旋转逼上去,左手的匕首如吐信的毒蛇送入辽军的咽喉!
马汉卿跟在他身边,此刻不禁有些堂皇结舌,他从来不知道杨逸竟有如此迅捷的身手,他紧跟在杨逸身边,还一心想着保护他,现在却发现杨逸分明象只猎豹,不停的向人多的地方疾冲,蒙蒙的夜色对杨逸极为有利,他的大刀很少用来砍人,反而贴身上去后,那手中的匕首从不落空,凡被他贴上去的辽军绝无幸理,惨叫声在城门洞里连串的回响着。
“兄弟们!杀啊!抢下这道门,咱们就能活着回去,抢不下咱们就得全死在这里……”马汉卿一边大喊,手上的长刀如匹练飞舞,紧随着杨逸不停的冲杀,身后数十侍卫就象数十头猛虎,豁出了一切,忘我的狂砍扑杀。
这一刻谁都知道,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生死时界,只要不想被即将冲来的辽国大军踏成肉泥,就得豁出性命来博一回。
宋军人数虽少,但本身就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加上那不要命的狠劲,手被砍断了,就冲上去用嘴咬,便是临死仍桀桀厉笑,仿佛不死的恶魔,狂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在宋军这种不要命的砍杀下,辽军胆寒了,纷纷溃退而去!
“快快快,开城门!”
杨逸放声大喊,脚下越来越强的震感使他明白,顾三石的追兵绕过来了!
“大人,你先出城,我带人再挡他一阵。”
马汉卿喊完奔出城门洞,跃身上马,数十侍卫没有丝毫犹豫,除了几个负责开门的,纷纷跟着马汉卿冲回去。
“只要还有一个兄弟没有出城,我杨逸就不会先走!”杨逸丝毫不落人后,同样奔回来跃上战马,沿着城墙根向左冲去,顾三石的辽军已经越集越多,放眼望去根本望不到后尾。
眼看着杨逸带人悍不畏死地迎着洪流般的辽军冲去,城上的李一忠暴怒如狮,一边忘情的冲杀一边大喊道:“兄弟们,杀啊!杨学士不顾生死,为我们争取时间,各位还等什么,唯一死耳!”
“杀杀杀!”
暴起的侍卫在城上杀得血雨纷飞,断肢残臂飞坠不止,城下的杨逸等人也和顾三石的大军迎撞在一起,奋力的拼杀着。
“砍死他们,砍死这些杀害萧大人的宋狗,杀啊,不许放过一个!”顾三石如同野兽般满脸狰狞的咆哮着。
“汉卿,做了他!”杨逸发现了领军的顾三石,一边砍杀,一边对马汉卿吩咐着。
马汉卿立即向顾三石冲过去,可惜辽军实在太多了,全挤在这街道上,一时根本冲不过去,他一把夺来一个辽军的长枪,呼的一声飞掷过去,顾三石也不是吃素的,他狰笑横刀一挡,长枪被他挡偏射入旁边一个辽军肩头,但顾三石显然高兴得太早了,他刚刚坐正身子,一把匕首带着一缕寒光噗的一声射入他的咽喉,顾三石双手扶颈,却止不住那狂涌而出的鲜血,最后倒在辽军阵中。
在这生死一刻,杨逸一边砍杀,一边注意着城门的情形,随着城门洞开,吊桥也很快被放下,李一忠他们正从城墙上飞纵而下!
“冲!”杨逸没有立即下命撤退,而是带人又来了一次猛烈的反冲!
顾三石的死给前面的辽军造成了一阵慌乱,再被杨逸他们猛烈冲击,一时阵脚大乱。
“撤!”
趁着这个机会,杨逸下令回撤,数十人回马飞奔,直向城门洞冲去,冲天的火光下,数十人满身血红,疾风一般卷向城门洞。
那乌沉沉城门洞透着外面的亮光,近了,更近了,生机就在眼前!
李一忠等人也跃上战马,随着杨逸狂冲而出,战马一冲出城门,眼前豁然开朗,一阵寒风吹来,带给人无尽的生机,连身上的血腥味都被吹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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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章 九十八骑
狂奔了数十里,在李湘弦带领下,绕小道,涉水翻山,终于摆脱身后辽军的追杀。天色蒙蒙亮时,回到宋境一条大涧边,杨逸才下令休整。
一点人数,还剩下九十八人,这一夜死战,两百侍卫折损过半,许多人身上还带着伤,样子狼狈不堪。'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或许,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假如不是杨逸当机立断下令突围,假如不是李湘弦以毒烟帮助抢夺城门,假如不是东门附近刚好有个油坊……
每一个假如都意味着一次全军覆没。这一夜,惊险万分,能逃出涿州城简直是托天之幸。
杨逸靠在树干上,眼神复杂地看着对面的李湘弦,许久、许久、他没有说一句话,李湘弦被他这么看着,眼睛慢慢红了起来,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不停打转。
“我爹娘死了,他们……他们死得好惨……”
杨逸静静地听着,依旧没说一句话,但目光终于变得柔和一点,李湘弦突然扑进他怀里,放声痛哭起来,杨逸仍然不言不动,李湘弦一边哭,一边拍打着他的肩膀和胸膛,仿佛要把无心的委屈都发泄出来。
“在富阳,我带人去救他们,他们被官吏折磨得奄奄一息,连路都走不了,他们为了不连累我,竟然都撞墙死了……呜呜……杨郎,我救不了他们!他们……他们都死了……”
“所以你就袭杀萧德光,嫁祸大宋使团,希望引发宋辽两国大战是吗?对了,你们光明神教没这个能力,你……”
“杨郎!你都知道?”李湘弦止住哭,惊奇地看着他。
“弥勒教一再要杀我!你是知道的!”杨逸皱了皱眉头,低声一叹道:“湘弦,你无须迁怒官府,他们只是去铲除弥勒教,至于你的父母,要怪你就怪我吧。弥勒教在昌寿一带活动的消息是我提供给刑部的!”
“是你!”
“是我。”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呜呜呜……我要杀了你……”李湘弦泪如雨下,扑上去又打又咬,大哭不止,杨逸依旧一动不动,李湘弦父母的死或者不能怪他,但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
直到李湘弦哭累了,扑在他怀里低声抽泣着,杨逸抚着她一头粟发,看她在怀里半睡半醒,梦呓不断,直到东边的晨曦慢慢亮起来。
“湘弦,起来,咱们要出发了,这次事件非常严重,辽军可能要大肆报复,咱们必须赶回安肃,通知边军备战!”
锵!
李湘弦突然拔出宝剑,寒光疾掠,向杨逸削来,杨逸平静地看着她,不叫不躲,剑光从杨逸额边划过,一缕断发轻轻飘落!
“湘弦,我以前帮不了你什么,以后或许能,你不要再做傻事了,弥勒教不是什么好东西,跟着弥勒教只会让你越陷越深!”
“我用不着你管!你走!你走!”
“不行!从这一刻起,我不会再让你做傻事!”
夺剑、出剑、归鞘!
杨逸做得一气呵成,然后伸出手,接住她鬓边冉冉飘落那缕粟发,非常认真、专注的将两人头发结在一起,小心地收入怀中,李湘弦默默地看着他的每个动作,那两汪深蓝的眸子里,泪水再次忍不住簌簌直下!
安抚好李湘弦,杨逸立即起身说道:“走,先回安肃!”
李湘弦犹豫地说道:“安肃?安肃城现在恐怕……”
事实再一次证明,堡垒从内部是最易攻破的。无论是辽国涿州,还是大宋的安肃,若是从外面攻打,没有数倍的兵力,想攻破都是不可能的。
而现在无论是涿州,还是安肃都是大火未息,墙摧檐塌,一片未日般的惨景。
同样是昨夜三更时分,阮天行带着两三百人马先在军营发动,第一时间砍杀了营中都头以上的将领,赵财生、黄担等人在城中呼应,知军何泗宗当夜被赵财生请去宴饮,留宿青楼,糊里糊涂的就成了叛军的俘虏。
叛军接着飞扑安肃通判李格非府上,李格非率家中护卫拼死抵抗,并令武功较好的护卫李铁生带着自己的官凭印信突围出府,希望能收拢城中溃兵平叛;
阮天行亲至李府,企图劝降李格非。李格非破口大骂,誓不从贼,叛军破府,阮天行下令不留活口;
与李府一样,整个安肃有半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