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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告诉燕雪遥。
然而,燕雪遥的反应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燕雪遥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一样对着汾阳侯夫人吼着,像是一个孩子似的。
他将凤迎曦所说的话都给吼了出来。
第一次在亲人的面前落了泪。
汾阳侯夫人几乎心神俱裂,“不可能的!这怎么可能!一定不会的!是风三那个贱人胡说,她想阻止你报仇所以方才会说出这样的谎言来!遥儿,你不能信,不可以信啊——”
燕雪遥没有给她回应,他的眼中一片死寂。
汾阳侯夫人继续吼着。
然而燕雪遥就好像是失去了灵魂了一样。
汾阳侯夫人不知道如何是好,她自己是根本不信的,可是看着燕雪遥这样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而却在此时,她猛然间发现不远处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她的丈夫,另一个是他的儿子。
而他们此时的脸上也是呆着惊悚的震惊。
汾阳侯的脸上还有着极深的痛苦。
他们是赶来阻止汾阳侯夫人行刺出殡队伍的,但是赶来之后却晚了一些,可是却未曾想到会听见这样的事情。
汾阳侯一步一步地上前走到了妻子的面前,“那孩子呢?”
她将那个孩子换走了,那如今那个孩子呢?!
汾阳侯夫人盯着丈夫好半晌,最后,咬着牙凄厉地喝道:“死了!你以为我会替你养大你的野种吗?我当晚将他从宫中抱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将他仍旧了山谷下喂狼了!”
汾阳侯扬手猛然打了汾阳侯夫人一个耳光,“我是对不起你,可是,你又可曾对得起我?!”
这话,像是从心底吼出来一样。
百年前的事情他没有能力插手,可是二十七年前的事情……
那不过是一个孩子,她怎么可以这样狠心?
她什么时候成了这样的一个女子?!
他是错了,可是,她若是恨可以冲着他来,而不是去伤害一个婴儿!
云沐泽站在一旁,双手紧紧地握着,眼睛盯着宛若仇人的父母,余光看着整个人跌在了地上的燕雪遥。
心里已经麻木的不知道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山谷中的打斗开始往这边蔓延。
云沐泽作为唯一一个还可以保持理智的人将这个问题提了出来让所有人离开。
汾阳侯夫人不肯,云沐泽这一次没有顾忌什么,直接点了她的睡穴交给了汾阳侯,“她是你的妻子我的母亲!”
汾阳侯什么也没说,抱着妻子离开。
云沐泽看了一眼地上的燕雪遥,“是真的也不错,这样,你就自由了!”说完,随后离开。
燕雪遥终究还是回到了山谷的打斗中,即使他心里已经是相信了凤迎曦的话,但是却始终无法做到平静接受。
因为主子来了,无量门的众人士气大涨。
北安王渐渐地落了下风。
而在茶寮内,凤迎曦在公孙青渊的救治之下缓缓转醒,而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抓着公孙青渊的手,“去……阻止他们……去……”
“什么?”公孙青渊问道。
凤迎曦艰难地说着,“燕雪遥……在山谷中伏击……出殡队伍……阻止他们……更不要让他们……伤到了宸哥哥……”
“你别急!”公孙青渊说道,“你的胎相不稳,若是再出事孩子会保不住的。”
凤迎曦合上了眼睛。
夜刹和陶吟风开口说由他们去阻止。
公孙青渊点头,他这时候也离不开凤迎曦。
而在夜刹和陶吟风离开后不久,麻烦却出现了。
凤迎曦一直遍寻不着的凤如衣出现了,而且,她的目的是要凤迎曦的命。
公孙青渊怒斥道:“她是你的女儿!”
“她是我的耻辱!”凤如衣没有带着面纱,那张和凤迎曦极为相似的面容溢满了憎恨,一说完下一刻就动起手来。
凤迎曦挣开了安静,无悲无喜地看着凤如衣。
公孙青渊随即上前迎战。
可是若是只有凤如衣一个人他还可以应付,可是凤如衣还带着好几个手下,凤迎曦也动了手,可是不知为何自从得知自己怀孕之后,她的内力便像是被什么东西在蚕食一般,一点一点地失
去,不过应对凤如衣带来的几个人倒不是难事,可是偏偏这时候她的胎相不稳,而她也不敢过多的动用内力生怕真的会如公孙青渊所说的那样失去了孩子。
凤如衣是想亲手杀了凤迎曦所以她的那些手下也没有对凤迎曦逼的太厉害,只是这样纠缠下去却也不是凤如衣想要的。
而过了没多久,另一个人出现了。
“母亲我来帮你!”正是**。
因为**的出现,凤如衣改变了策略,让**和几个手下缠住公孙青渊,而自己去对付凤迎曦。
凤迎曦顾忌孩子只是和凤如衣过了几招便落败了,她靠着茶寮的主子,腹部的疼痛让她陷入了一种极度的惊恐当中,可是,凤如衣的利剑还是如期而至。
“曦儿——”公孙青渊几乎心神俱裂。
凤迎曦的呼吸也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止了,她知道,眼前这个人,她的这具身体的母亲,是真的要她的命,即便心里已经清楚,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叫了出声,“你真的要杀我吗?”
凤如衣的杀招没有半分犹豫,脸上依旧冰冷无比。
在这一刻,凤迎曦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护住腹中,护住那还未成型的孩子。
她闭上了眼睛,只是,痛苦却没有到来。
只是,血腥味却渐渐地在她的鼻尖蔓延。
“爹爹——”
一声厉喝划过了凤迎曦的耳边。
她蓦然睁大了眼睛,却惊愕地看见了一个人站在了她的面前,为她挡去了那致命的一剑,而这个人……他是……
凤飞扬?!
凤迎曦整个人都愣着了,看着他转过脸看着她,笑着问他,有没有事……她没有回应,身子顺着柱子往下滑。
而这时候,公孙青渊也解决了缠住他的人快步走到了凤迎曦抱起了她远离了几步。
凤飞扬看着这一幕,嘴边溢出了一抹安心的笑,转过了脸看着眼前还握着剑柄的凤如衣,鲜血从口中涌出,他再也站不稳了,整个人跪在了地上。
凤如衣呆住了,愣愣地看着地上的男子。
“爹爹——爹爹——”**上前抱着凤飞扬的手叫道。
凤飞扬没有回答,只是靠在**的身上看着凤如衣,嘴边始终带着笑,最后,这抹笑容成了永恒。
“爹爹——”
凤如衣眼角落下了一滴泪,只是,她却似乎还是不愿意放弃去杀凤迎曦,猛然用力将利剑从凤飞扬的身体中抽了出来,然后指向了凤迎曦。
凤迎曦没有理会她,只是看着凤飞扬,看着**抱着凤飞扬大声哭泣,是啊,他们方才是真正的父女……
爹爹……
为什么要救我?!
为什么?
恍惚间,她似乎听见了耳边有人在说,曦儿别怕,爹爹在。
爹爹在……
那些为数不久的日子,他便是这般一次有一次地跟她说,可是如今……
公孙青渊一边小心翼翼地抱着凤迎曦一边防备着凤如衣。
只是,凤如衣还未动手,自己却先一步被偷袭了,而偷袭的人居然是玉无双,她的神情极为的憔悴,仿佛经受过一场巨大的伤痛似的,她的眼中充斥着恨意。
是啊,她的儿子死了。
凤迎曦就这样看着玉无双从一旁的树丛当中窜出,直接袭向了凤如衣的后背,就如同她的剑刺入了凤飞扬的身体一样,玉无双手中的剑,也从背后刺入了她的胸口。
没有一剑致命,但是,却也活不成。
**又是一声凄厉叫喊,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对着下手的人手下留情。
玉无双被一掌给击飞了,但是却还没有立即毙命,她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倒在了地上的凤如衣冷笑,“你也该死了!”
凤如衣似乎没有想到玉无双居然会对她出手,“为什么……”
“为什么?!”玉无双哈哈大笑,“你掳走了我的儿子,让北安王杀了我的儿子,你还问我为什么——”
凤如衣捂着胸前不断流血的伤口,听了这话却笑了,充满了嘲讽的笑,“你的儿子……哈哈……不过是一个被玷污而得来的孽种而已……一个耻辱……你居然……说他是你的儿子……玉无
双……你果真是想下作的可以……枉我还曾经看重过你……”
凤迎曦一愣。
一个被玷污而得来的孽种?
凤迎曦看向了玉无双,只是还未等她看清楚她,更加厉害的眩晕随之而来,她再一次陷入了黑暗当中……
山谷内的一番恶斗整整持续了到了入夜,而北安王一方最终落了下风,只是燕雪遥在这时,燕雪遥却忽然间下令撤退,而同时带走了楼濯宸的灵柩以及前来送葬的已经被眼前的场景给下晕
了过去被几个侍卫守在马车中的公主,楼濯宸唯一血脉。
而在燕雪遥离开后之后便没有再出现,也没有再找北安王的麻烦。
登基的还是北安王,还是前朝北燕的血脉。
凤迎曦再一次醒来已经是在凤府之内,而且已经是三天之后了,这一日也正好是北安王登基的日子,只是不知道风兰云夏和楼苍月泉下有知会不会死不瞑目,不过或许他们根本就不在乎了
,又或许,他们早已经投胎转世,彻底地遗忘了这一段的过去。
不管如何,这个秘密最终随着燕雪遥的离去而再一次尘封在岁月的尘埃当中。
从公孙青渊的口中得知,凤如衣死了,和凤飞扬一起,他们终究还是死在了一起。
**将他们带走了,临走之时还想杀了她,不过却不是公孙青渊的对手,玉无双没死,公孙青渊说这是凤如衣临终之时让**这样做的,因为,她要让玉无双一辈子生活在痛苦当中。
燕雪遥最终选择离开的决定众人并没有多大的诧异,即使是凤迎曦也没有,真相便是这样,往往残酷的无法为人所接受。
燕家历代先祖为了复仇的信念一代一代地煎熬,可是最终却得到了这样一个残酷的真相。
他们的敌人是他们自己,而恨了近百年的仇人更是他们自己的先祖,而就是这个先祖,将近百年的仇恨加诸在了他们身上,让他们在炼狱当中苦苦挣扎。
燕雪遥离开了,只是已经登基了的北安王却还是不肯放过燕家的人,不管是为了报当年的仇恨,还是为了坐稳皇位,他都不愿意放过燕雪遥。
后来,凤迎曦方才知道北安王这样做还有因为凤如衣的死,原来当年,爱上凤如衣的不仅仅是先帝和凤飞扬还有北安王。
即使是汾阳侯夫人,甚至是云沐泽,他也不愿意放过,只是,他尚且动不了云家,可是通缉燕雪遥的诏书却可以下。
也是直到这一日凤迎曦方才知晓那一直爽朗刚毅的北安王也有这样阴沉的一面。
凤迎曦不知道**将凤飞扬和凤如衣葬在了那里,她曾经派人去查过,但是最终了无音信,即使是夜刹,也未曾找到**。
凤迎曦想**应该是恨死了她的,她不但抢走了她心爱的人,还抢走了她视为兄长的夜刹,最后还抢走了她的父亲。
即使她也羡慕她有一对即使双方如何不合但是却始终疼爱她的父母。
在胎相安稳了之后,凤迎曦决定离开京城,临行之前她将凤飞扬假死一事告诉了九伯,九伯得知之后震惊,但是最终还是选择继续守着凤府,即使他知道凤迎曦或者这一辈子都不会回京城
。
凤迎曦没有勉强他离开,她知道凤府对他来就是家。
在离开京城的前一夜,凤迎曦去见了云沐泽,将一些东西交给了云沐泽。
“为什么?”云沐泽看着眼前的东西,那张溢满了疲惫的脸庞满是震惊。
凤迎曦垂了垂眼帘,“这些东西原本就是属于你们的,燕雪遥走了,我希望你能够留下,我也知道,你会留下,因为汾阳侯不会走,即使死,也不会离开。”
云沐泽沉默地看着她。
“当年的事情,汾阳侯虽然有错,但是,也罪不至死。”凤迎曦轻轻道,“而且,若是这些东西交代了当今皇帝手中,他……”她的话顿了顿,手缓缓地抚过了小腹,“就当完璧归赵吧…
…我只希望你不会重复当年楼苍月的行为。”
云沐泽握紧了手上的东西,“若是这是你希望的,我答应你。”
“云哥哥……”凤迎曦神色有些恍惚,“其实……”话终究没有说下去,“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云沐泽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之前,他还能说,即使他们再也无法走到一起,但是也应该还可以当朋友,可是如今,即便是这个,也已经成了奢望。
他身上同样留着她世仇的血脉。
以前,他是受害者,而如今,身份换了。
他没有资格再求她什么。
凤迎曦次日一早安静地离开了京城,而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