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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在身后响起了叫声,马德弼和余文正一齐朝那里看去,就见四个人匆匆奔来。等到近了,马德弼和余文正同时叫了出来:
“俞振海?你还没有死?”
炸了祝塘日军炸药库的俞振海,正带着那三个女兵荆恋雨、符小甘和瞿可可。
一来到面前,俞振海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报告长官,我还没有死。”
“究竟怎么回事?”马德弼有些纳闷的抓了下头。
“没怎么,我炸了东洋人的炸药库,就出来了,我寻思着你们会来这,就一路跟着来了。路上碰到这三个娘们,非要跟着我来,我就带着他们找来了。”俞振海若无其事的说着,好像事情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有些不可思议。
炸了日军的炸药库,整个祝塘都是日军,这人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来了?难得这人运气真的那么好?
马德弼对余文正悄悄点了点头,余文正忽然从腰间拔出了枪,一下顶住了俞振海的脑袋:“你被东洋人抓住了,当了叛徒,是不是!”
“没有!没有!”俞振海的面孔被吓的惨白,连连摇手:“长官,我真的没有被东洋人抓住,我真一路找到这里来的!”
瞿可可一见,急忙说道:“长官,我们证明。。。。。。。。。。”
“闭嘴!”马德弼冷冷的打断了瞿可可的话:“这是6连的事,女人没有资格插嘴!不光俞振海,你们一样也有嫌疑。文正,你在这里指挥,我带他们到连长那里去。”
瞿可可的目光落到了受伤的钱盼福身上,忽然说道:“报告长官,他受的伤很重,而且你们包扎的方法也不对,我请求留下为他包扎!”
马德弼迟疑了下,然后缓缓点了点头。。。。。。。。。。。。。。
。。。。。。。。。。。。。
对于俞振海的死里逃生,以及让人不可思议的逃生过程,高飞心里也同样充满了疑惑。但是无论怎么盘问,俞振海翻来覆去的,就是那么几句话!
还有跟来的荆恋雨,也让高飞心里有些不快,冷冷地看了荆恋雨和符小甘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
马德弼把高飞拉到了一边,低声说道:“连长,非常时期,万一。。。。。。。。。。。。。。万一这几个人是叛徒的话,对我们造成的危害会非常的大,干脆都毙了吧?”
非常时期,必须做出非常抉择!
现在的高飞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带着三十来个兄弟的连长,自己,必须要为这么多兄弟的生命负责!
高飞朝那看了一下,发现荆恋雨和符小甘正在为一个伤员诊治,俞振海却一屁股坐到地上,从口袋掏出一个小小布包,倒是里面的烟丝,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纸来,撕了一小块,卷了根卷烟,津津有味的抽了起来。
“连长,日军马上就要开始进攻了,下决心吧。”一边的马德弼催促道。
高飞咬了咬牙,点了下头。马德弼掏出一把精巧的手枪,放到了高飞手里。高飞把子弹压上了膛,背负着手放到身后,一步步朝俞振海走去,脚步显得非常沉重。
“俞振海,你再仔细说下是怎么逃出祝塘的?”来到俞振海面前,高飞决定再给他一个机会,只要他能够说清整个逃跑路线,自己或者会给他一条生路。
“报告长官,我也忘记是怎么跑出来的了,反正我把炸药库炸了之后,就这么东找西绕的出来了!”俞振海慌忙站了起来,起的急了,那些用来卷烟的纸都落到了地上。
高飞心里轻轻叹息了声,一个连如何逃出来都说不清的人,让自己怎么相信?
“俞振海,荆恋雨,符小甘,要真是被冤杀的,到了地下别怨我,我要为那么多弟兄的生命考虑!”高飞心里说道,然后把枪从背后拿了出来!
第二卷:血色战旗 第四十九章 把我们留下吧
“对不起了,兄弟。”
高飞心里轻轻默念了声,缓缓把枪拿了出来。
正在这时,他的眼睛落到了俞振海卷烟用的那些纸上,整个人忽然僵在了那里。
冲上一步,一把抓起了地上的那些纸,上面写的都是日文,高飞大叫了声:“谢依!”
“到!”谢依急匆匆跑了过来。
“翻译!”高飞把纸朝谢依面前一递。
“(甲)江防军以主力固守江阴要塞,以一部警备江岸,施行持久抵抗,以保长江门户。(乙)第112师以主力占领由夏港口、夏港镇、青山、江阴城南至金童桥间之主阵地带,拒止敌人。。。。。。。。。。。。。。”
听着谢依翻译,高飞的眉头紧紧锁在了一起,马德弼已经失声叫了出来:“这是我们保卫江阴的全部计划!”
“出内奸了,而且是在指挥部里的。”高飞咬了下嘴唇。
“还要念下不去?”谢依小心翼翼地问了句。
“念!”
“江阴要塞之敌军顽强,不必迅速攻占,仅予封锁即可。以第13师团以及新由骑兵第3、9、17、101大队组成集成骑兵队向江阴方向迂回,截断江阴与南京之间的呼应态势。。。。。。。。。。。第10军司令官柳川平助。”
“柳川建议,打到了咱们的命脉!”马德弼才一听完,面色大变:“如果以南京为中心,外围江阴地区,有要塞与两个未经重创的步兵师布防。在南京的外围防线中是一个兵力较为整齐的坚强阵地。如果日军采取这个战略,那么我江阴守军将陷入到孤立无援的地步!”
高飞收好了情报:“必须把这个情报及时送到指挥部去!”
在高飞的记忆中,随着这份情报的出现,也逐渐完成了一些拼图,这份情报是真实的!那么,俞振海应该没有叛徒的嫌疑!
高飞非常庆幸及早发现了这份情报,不然误杀了自己兄弟,自己一辈子也都不会安心的。
“长官,还有什么事不?”俞振海根本没有想到死神才和自己擦肩而过,还在那大大咧咧地说道。
“没了,没了。”高飞摇了摇头,略带歉疚地笑了一下。
“轰,轰”!
忽然,炮声淹没了阵地,日军的重炮部队终于被调了上来。
“战斗!进入阵地!”
“连长,炮火压制太猛!”
“高连长!高连长!我是667团的通信兵!”
“什么事!”炮火中,高飞拉着嗓子大声说道。
“667团全部撤离,团座让你们撤退,立即撤退!”
日军的炮弹不断的在周围爆炸,整个阵地已经陷入到了炮火的包围之中。这个时候的撤退,无疑是救了整个6连的命。
“撤退,全部准备撤退!”高飞大声吼道:“马德弼,通知你的人准备撤退!往大洋桥方向撤退!”
“是!”一边躲避着日军疯狂的炮火,马德弼一边回到自己的阵地,才刚下达撤退命令,却听到边上传来了呻吟声。
朝那看去,是瞿可可正发出痛苦的呻吟,马德弼一怔:“怎么回事?”
余文正摇了摇头:“这些女娃子不懂得躲,第一轮的炮火就把她掀倒了。”
马德弼正想察看瞿可可的伤口,忽然想到男女有别,又把手缩了回来:“什么状况?”
“报告长官!”瞿可可的声音里带着痛苦:“腹部受伤,三根肋骨断了。。。。。。。。。。”
完了!这个女娃子完了!这是马德弼的第一想法!
如果在平时,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伤,但在这样的时候,瞿可可的命运只剩下一个了。
“长官,我也走不了了,把我们留下吧。”这时,腿部受了重伤的钱盼福淡淡地说道:“多给我留下些子弹。”
马德弼默默的点了点头。走不了了,这个枪法决不逊色于高飞的神枪手也走不了了。
而知道了自己命运的瞿可可,眼中流露出了紧张、害怕、恐惧,眼眶红红的,少顷,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
马德弼轻轻叹息了声,把那把曾经给高飞用过的精巧手枪放到了瞿可可身边:“别怨我,女娃子,你走不了了,东洋人上来的时候,用这把枪结束自己吧。下辈子别当兵了,就算当兵,也记得遇到炮火得躲着点。。。。。。。。。。。”
瞿可可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扑哧扑哧落下,接过手枪的时候,整只手都在那里哆嗦。
看了一眼这对被迫留下来,必死无疑的男女,马德弼拍了一下钱盼福,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到时候帮下这女娃子,千万不能让她落到东洋人手里。。。。。。。。。。”
钱盼福默默的点了下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炮声停了,日军进攻马上就要开始,马德弼大声说道:“全体都有,敬礼!”
所有的弟兄们端正的对钱盼福和瞿可可敬了最后的军礼,然后,他们再也没有回头。。。。。。。。。。。。
。。。。。。。。。。。。。。。
“撤下来多少人?”
和马德弼、余文正汇合一起,高飞大声问道。
“钱盼福留在那里,下不来了。”余文正摇了下头:“还有那个女兵,叫什么可什么的。”
“可可!”荆恋雨和符小甘同时叫了出来,荆恋雨一把拉住了高飞:“高长官,不能把可可留下,求你了,不能把可可留下,她才只有十八岁!”
“向大洋桥方向撤退!”高飞的话里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
“不行,小甘,我们回去救可可!”荆恋雨大声哭着,带着符小甘转身就要回去。
高飞一把拉住了她,“呼”的一下从余文正腰间拔出了枪,一把顶在了荆恋雨的脑袋上,红着眼睛,几乎是吼着把话说了出来:
“我不会因为一个人害了全连兄弟的命!你要去,可以,我不会派任何人帮你。但我可以告诉你,女人落在日本人手里会是什么下场!强JIAN,虐待!你会后悔为什么自己是个女人!会后悔,为什么活在这个世上!”
荆恋雨和符小甘被高飞的样子吓住了,高飞松开了荆恋雨,红着眼睛厉声道:
“在这里我才是最高长官,我的话就是最高命令,撤退!”
第二卷:血色战旗 第五十章 浩气长存!!
瞿可可看的有些呆了,连害怕都暂时忘记了。
这个叫钱盼福的,沉闷的近乎木讷的人,打起枪来却是如此的准,一枪一个。瞿可可帮着算了下,倒在他枪口下的起码有七、八个日军了。
“八个。”钱盼福闷声闷气的回答了瞿可可的问题。
“你,你害怕不?”瞿可可小心翼翼地问道。
“恩。”钱盼福瞄准了,“砰”的一声,第九个东洋人又倒在了他的枪口下。
“怕。。。。。。。。。。怕你还留下?”
“怕就不留下了?”钱盼福似乎觉得这个问题非常幼稚:“我们又走不了了,难道还拖累他们吗?”
瞿可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些男人的心,自己永远也都不懂。
第十一个。钱盼福在心里记下了数。
“钱盼福,打不死一百个东洋人,就别来见我!”
高长官的话在钱盼福的心里生了根。
前面的狙击战中,自己打死了十八个东洋人,算上现在的十一个,那就是。。。。。。。。。。。。
“女娃子,十八加十一是多少?”钱盼福忽然问了一句。
瞿可可一怔:“二十九。”
“离一百还差多少?”
“七十一。”
“哎。”钱盼福叹息了声,还有七十一个,自己是达不到高长官的要求了。
“哥,我唱首哥给你听好不?”瞿可可忽然说道。她发现自己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或许只有唱歌,才能给这个憨厚的男人鼓舞一些士气吧。
“要得。”钱盼福被日军的机枪子弹一阵压制,等到火力稍减,立即又抬起头来,“砰”的放了一枪,然后说道。
瞿可可清了一下嗓子:
“大月亮,小月亮,哥哥起来学篾匠,嫂嫂起来打鞋底,婆婆起来糯米,糯米得喷喷香。打起锣鼓接幺娘,幺娘幺娘你莫哭,明年给你栽糯谷。。。。。。。。。。。。。”
钱盼福听的有些痴了,半晌才说:“真好听。”
瞿可可笑了,是真的笑了。自己在这终于不再是废人了。
“哥,那我再唱一个。”
这是战场上的歌声。
一个腿上受了重伤,木讷的只知道开枪,服从命令的军人;一个腹部受伤,断了三根肋骨,刚满十八岁的女娃子。在这个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相依为命。一个用自己手里的枪,来完成军人最后的职责;一个用自己的歌声,默默陪伴着这个军人。。。。。。。。。。。。。
一个接着一个日军倒在了钱盼福的枪口下。
尽管这个阵地只剩下了最后一个,不,两个中国军人,但只要他们还没有倒下,这里依旧是用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