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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大片废墟里,还残存着几幢三层的楼。飞机轰炸后燃起的大火,把这几幢楼烧得面目全非。
刘思海扬观察了一下,相中了一幢楼作为埋伏位置。这幢楼相对低矮一些,在几幢残存的楼房中显得不那么引人注目。
他们俩猫着腰来到楼的背面。楼内的楼梯已经被大火烧坏了。麻子脸中士朝四周扫视了一圈,没现有敌情,便直起身子,用手扶住墙壁,示意刘思海扬踩上自己的肩膀。
刘思海扬把中正式步枪背在身后,踩上麻子脸中士的肩膀,双手攀住二楼窗户残存的窗沿。由于病刚好没多久,他觉得双臂还是无力。他费劲儿地向上攀爬,麻子脸中士在下面又用手托了他的脚一把,他总算爬进了二楼的窗户。
接着,他解下tuǐ上的绑tuǐ,把一头扔到楼下,另一头绑在二楼的一根残柱上。麻子脸中士拽着绑tuǐ,也爬进了二楼。
两个人悄悄到楼的正面。这楼的正面有四个窗户,窗户基本被烧焦了。透过黑糊糊的窗口望出去,正好能瞧见高大的挹江门。
刘思海扬从一个窗口朝挹江门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感到一阵恶心——
挹江门城楼下的马路路面上,堆积着厚厚一层尸体,仿佛铺着一张巨大的“人r毯”。尸体的身上,有的穿着蓝灰色的军衣,有的穿着各式老百姓的衣服
日本人的重型载重汽车,正通过挹江门的城门d,来来往往地进出。这些汽车,就行驶在这张令人触目惊心的“人r毯”上。
日本汽车笨重的车轮子,从中国人的尸体上碾过。hún浊的液体,从被碾破的尸体里飞溅而出。尸体腹腔里的内脏被车轮卷起,然后被抛到路边
风从挹江门的方向吹过来,传来了阵阵恶臭。刘思海扬明白过来了:刚才钻出地道时闻到的尸臭,正是从挹江门城楼下那张“人r毯”出的。
刘思海扬抑制住强烈的恶心,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朝挹江门城楼上观察。
很快,一名日本军官进入了他的视野。这是一名宽肩厚背的日本军官。
这名日本军官傲慢地站在挹江门城楼上,身后站着他的一名卫兵。
军官右手拎着一把出鞘的东洋战刀,左手拿着一块白色的大手帕——他正在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军刀。
刘思海扬向下方移动了一下望远镜,看见在这名日本军官脚下的城墙砖上,整整排列着九颗人的头颅。
看样子,这些头颅是刚不久从脖颈上砍下来的,因为从头颅的下部,还不断地有血液渗出。
殷红的血液在青灰色的城墙砖上漫开来,然后顺着笔直的城墙墙壁流下来,在灰暗的城墙壁上画出了几条长短不一的红色细线。
这些是中国人的头颅。
刘思海扬的牙齿猛地咬紧了。
他这下明白了,刚才听到的充满绝望的号叫声,是被砍头的中国人在临死前出的哀嚎。
他从背上取下中正式步枪,用力地推上一子弹。
他决定让那名日本军官的身影,在挹江门城楼上永远地消失。
短暂的沉默之后,一中正式步枪的子弹,从这座不起眼的楼二层窗口飞出。它高地扑向挹江门城楼,狠狠地击中了那名矮个子日本军官的左大tuǐ。滚烫的弹头闪电般地刺透日本军官的黄呢子马kù,钻入他的大tuǐ肌rou,彻底击碎了他的股骨头。
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那个日本军官的身子剧烈地往前一栽。东洋战刀从他右手中滑落,掉在城头的墙砖上,然后弹起来,朝城楼下面飞去。
日本军官笨重的身子,紧跟着他的东洋战刀,一起朝挹江门城楼下面摔去。
他身后的那名日本卫兵,倒是眼明手快,一伸胳膊,飞快地抓住了日本军官腰间的牛皮腰带。
日本军官的半个身子悬在城楼外面,两手拼命地挣扎,嘴里出痛苦而惊惶的呼喊。
在楼的窗口后面,刘思海扬瞅见了这一幕。他略微皱了皱眉头,迅推上第二子弹。
这次,他的第二子弹准确地击中了那名日本卫兵的口。
日本卫兵身子一晃,被弹头所携带的巨大动能向后推倒。他松开了手里抓住的牛皮腰带。日本军官的身躯,在半空中划了一道土黄色的直线,然后重重地摔在城楼下,摔进那层“人r毯”中间。
刘思海扬的枪声,惊动了挹江门附近的日本兵。他们散开来,开始搜寻袭击者躲藏的地方。
麻子脸中士拉了刘思海扬一把,示意他赶紧撤。
刘思海扬收住中正式步枪,打算往楼下撤。突然,他又看见一辆日本人的重型载重汽车,正好从城外开进城来。这辆汽车正在穿过挹江门那高大的城门d,碾压着路面上的中国人尸体。
刘思海扬停下来,飞快地推上第三子弹。
他的这子弹,迎面击穿了日本载重汽车的前挡风玻璃,击中了方向盘后面那名日本兵的右前额。
日本兵先是往后一仰,然后再向前一探,扑倒在方向盘上。他那飞溅的脑浆,涂洒在了破碎的挡风玻璃上。
这辆载重汽车失去了控制,猛地朝左前方一冲。
刚刚从挹江门城楼上摔下来的那名日本军官,此刻还没有咽气。他挣扎着从尸体堆中探出一只胳膊,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然而,冲他迎面而来的,是那辆失去控制的载重汽车。汽车那急飞转的车轮,无情地朝他的躯体上碾去
刘思海扬打完第三子弹,现麻子脸中士已经顺着那条系在二楼的绑tuǐ,滑到楼下面去了。他在焦急地冲楼上嚷着:“快!快!鬼子上来了!”
刘思海扬也赶紧攀着那条绑tuǐ往楼下溜。等他双脚刚落到地面上,不远处已经出现了日本兵土黄色的身影。三八大盖的子弹“嗖嗖”地从他头顶飞过。
刘思海扬推上一子弹,抬手就是一枪。这么近的距离,他几乎都不用瞄准,凭感觉就能射中目标。
冲在前面的一个日本兵,一个趔趄,栽倒在地。剩下的日本人继续呈扇形扑过来。
刘思海扬急忙又推上一子弹。在这种紧急的情形下,他感觉到自己手里中正式步枪的一个缺憾——射击度太慢了!
麻子脸中士冲着他大声喊着:“你先撤!”话音没落,他就平端起了手里的“机关”,敏捷地开了火。
“机关”的枪身,在他怀里“突突”地跳跃着,几个日本兵立刻被打倒在地上。短促而猛烈的火力,一下子压住了冲上来的日本兵!
第三卷:会战!会战! 第四百二十二章 怒火
第四百二十二章怒火
刘思海扬趁机跑进了旁边的一条xiǎo巷。
没想到的是,他刚冲进xiǎo巷子,迎面就撞上了一个日军曹长。这名日军曹长,听到这一带的枪战声,想兜过来截住袭击者的去路。结果,在这条xiǎo巷中,他跟刘思海扬撞了个满怀。
两个人一下子都被撞倒了,日军曹长手里的南部十四年式手枪,刘思海扬手里的中正式步枪,都掉到xiǎo巷的青石板路面上了。
还没等刘思海扬爬起来,日军曹长已经空着手冲他扑过来,把他压倒在地上。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这名日军曹长显然相当jīng通近身格斗。他把刘思海扬死死地压在身子下面,用双手扼住了刘思海扬的咽喉。
刘思海扬顿时觉得透不过气来,眼前冒出了一串金星。
危急关头,他的右手无意中mō到了自己那支掉在地上的中正式步枪。他用单手握住步枪的枪把,但是由于枪身太长了,他没办法让步枪枪口对准日军曹长的身子。
日军曹长的双手越来越紧地掐住他的脖子,刘思海扬开始觉得眼前发黑。他下意识地用手指扣动了中正式步枪的扳机。。。。。。。。
飞出步枪枪口的子弹,打到对面的一堵石头墙上。弹头在坚硬的墙面上跳了一下,改变了方向,形成了一发“跳弹”。它猛地折shè回来,飞向压在刘思海扬身上的日军曹长。
这发“跳弹”不偏不斜,正好击中了日军曹长的后脑勺,shè穿他的枕骨,进入了颅腔。
由于跟石头墙壁发生了碰撞,这颗弹头的形状发生了变化,因此当它shè入日本军官的颅腔之后,开始发生急剧的翻转、滚动——它变成了一具可怕的袖珍搅拌器,把日本军官颅腔内那柔软的脑组织,搅了个七荤八素。
日军曹长的身子疯狂地chōu搐了一下,向前一扑,倒在刘思海扬的身上。他那掐住刘思海扬脖子的两手,渐渐松软下来。
刘思海扬费力地把日本人的身子推开,撑着地面爬起来。他觉得浑身酸软。
xiǎo巷子那头,又出现了两个日本兵的身影。刘思海扬端起中正式步枪,一拉枪栓,这才发现枪膛里没子弹了——他已经连续打光了五发子弹。
就在这时,从他身后传来了麻子脸中士的吼声:“趴下!”
他赶紧又趴回到青石板路面上。
“哒哒哒。。。。。。。。”一连串“huā机关”的子弹从他头顶飞过。巷子那头的两个日本兵被利索地打倒了。
麻子脸中士从身后跑过来,一把拉起刘思海扬。两个人拐进了另外一条xiǎo巷子。
等甩开了日本人的追兵,刘思海扬喘得上气不接下气,麻子脸中士瞅了他一眼,说道:“你病刚好,这下把你累的。。。。。。。。咱们先找个地方躲躲,让你缓缓劲儿。”
两个人躲进了一座民房。进去之后四下打量,发现这是家xiǎo铁匠铺子。铺子的主人显然是去逃难了。房mén有被砸开过的迹象,屋子里十分凌luàn,墙上还有弹痕,大概日本兵曾经光顾过这里。
进了屋后,麻子脸中士四下寻找,看能不能找点水喝。
刘思海扬一屁股坐在屋角的一个大铁砧上,大口地喘气。
突然,他听到麻子脸中士在房子后面的院子里叫了一声,他赶紧端着步枪赶过去。
等到了院子里一看,他猛地停住了脚步——这里躺着四五具尸体。尸体穿着蓝灰sè的军装,从他们的臂章上看,是88师的弟兄。
院子里到处散落着弹壳,血迹斑斑。看来这里有过一场惨烈的战斗。那四五具尸体上,满是黑红黑红的弹孔。
刘思海扬和麻子脸中士,默默摘下头顶的军帽。呆立了一会,麻子脸说:“这里大概不保险,咱们换个地方。”
刘思海扬戴好军帽,正要转身离去。突然,一具尸体身子下面lù出的某样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个木质的枪把。
他走过去,把尸体挪动了一下。一把可以连发的20响自来得手枪出现在面前。
刘思海扬看了看尸体军衣上的领章,原来是一名上尉军官。看来,他在战死之前,把自己心爱的自来得手枪压在了身子下面。
刘思海扬把这支20响自来得在手里掂了掂,仔细端详了一下。这枪起码有九成新,枪身的烤蓝基本完好如初:远看是深黑sè的,但当拿在手里摆nòng的时候,由于光线的变化,整个枪身呈现出一种晶莹剔透、黑里透蓝的sè泽。
对于这种手枪,刘思海扬是相当熟悉的。
瞧着这手枪,刘思海扬想起了刚才在巷战中的遭遇。刚才的经历让他清醒地意识到:在这城市里进行巷战,不比在野地里的战斗,免不了经常跟xiǎo鬼子短兵相接。在这种仓促的遭遇战中,少不了一把短xiǎojīng悍、火力猛烈的连发武器。
想到这儿,他把这支20响自来得掖到怀里,然后从那位上尉军官的身上解下枪套,还有装子弹匣的皮套子。
他站起身来,在上尉军官的尸体前默立了一下,然后返回到铁匠铺子里。他在铺子里翻了翻,找到一把锉子。费了点工夫,他把那支20响自来得手枪上的准星锉掉了。
麻子脸中士在院子外面,着急地催促他赶紧转移个地方。刘思海扬把中正式步枪背到身后,手里拎着改造过的“大肚匣子”,朝外面走去。
快走出院子的时候,他又回过头,瞅了瞅那具上尉军官的尸体。在心里,他默念道:
“伙计,你这枪在老子手上,饶不了那帮狗日的!”
离开那家铁匠铺子,麻子脸中士带着刘思海扬往南京城西部mō去。他告诉刘思海扬,城西比较荒凉僻静,能找个地方先躲躲。
一路上,刘思海扬望见南京城里到处是大火。乌黑的烟柱子在很多地方腾空而起,然后在半空弥散开去。整个城市被笼罩在灰黑sè的烟气里。
与此同时,还可以经常看到三三两两的日本兵在城里游dàng。他们身上背着大大xiǎoxiǎo的包裹,里面塞着抢来的东西。这帮家伙一边走,一边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