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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当人,不当狗
大半个归化县城已经控制在了日军手里,这块小小的阵地,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冲垮,但这对在这里的弟兄们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日军已经推进到了阵地前,弟兄们严阵以待,但是奇怪的是,意料之中的进攻却并没有发生,日军似乎正在那里等待着什么。
过了半个多小时,一个日军少尉摇着白旗走到了阵地前。
“团座。”张宣武喘着气走到了卜正龙的面前:“小鬼子说,他们的指挥官桥本忠有话要转达给您”
“来劝降的吗?”卜正龙鄙夷地笑了一下。在那想了一会:“把我的军装拿来”
在部下的帮助下,卜正龙竭力站了起来,换上了自己的军装,拍去了上面的尘土,伤口处传来了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忍住卜正龙这么告诉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忍住,就算疼死,也绝不能在东洋人面前丢了自己做为一名中**官的风采
日军走了过来,当他见到卜正龙的时候,似乎为在这个时候卜正龙居然还在阵地上而觉得惊讶。
桥本忠大佐的话在少尉的耳边响起:
“卜正龙一定还在阵地上,他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绝对不会放弃的,这一点,我在日本的时候就已经非常了解了,我不会看错他的”
大佐阁下并没有看错,少尉拿出了一封信,恭恭敬敬的递到了卜正龙面前:“这是桥本大佐阁下委托我带给阁下的信。”
卜正龙接了过来,打开了信,上面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桥本忠的笔迹:
“正龙吾弟:对于吾弟反叛皇军一事,我深表遗憾皇军征服支那,迟早之事,吾弟何必执迷不悟吾弟虽然背叛皇军,与帝国为敌,但每每想起东京之事,忠总是心中不能忘怀。弟虽有负于我,然我终究不能忘却感情。眼下归化已失,弟之部队大半被歼,抵抗纯属无效,最终不免一死忠念及兄弟情深,若弟此时能反悟,则忠拼却被上司责罚,亦要保全弟之性命,此吾弟最后机会,切切切切”
卜正龙微微笑了一下,不知是在对那个日本军官,还是在对自己说:“桥本了解我那,知道我是不会走的,我也知道他会来劝降我。这里有我写给桥本的信,你带回去给他,桥本什么都会明白了”
“哈依”日军少尉接过了卜正龙的信,离开了阵地。
看着日军军官的背影,卜正龙笑了一下,然后轰然倒地,昏厥过去。
就这么短短的时间,他已经忍受了太多的痛苦,完全就是凭借着一股毅力顽强的支撑了下来
“桥本忠阁下,请恕我已不能以兄弟相称。此时你是日本军人,而我则是中**人。事关国家生死,唯有抛弃感情,兵戎相见。
日本帝国主义侵我国土,辱我国民,我等身为国家军人,理应奋抵强寇,血洒疆场,岂可因一己之私而置军人荣誉于不顾?
阁下于我危难之是助我,正龙铭记在心,终身不敢忘记。然正龙**投贼,名节受辱,终于反正,正欲洗刷耻辱之机,岂能因为私而置大义于不顾?与人情者,正龙亏欠阁下良多;于大节者,正龙死而无悔
此番正龙唯死而已,阁下再勿劝说。我死后,请将我尸体就地掩埋,心愿足矣。死前正龙再劝阁下一次,今日本虽占据全面军事优势,但只要我中华民国上下一心,同心同德,抗战必以日本失败,中国胜利而告终,阁下切勿一误再误,最终身败名裂,遗臭万年,切切切切”
收好了信,桥本忠长长叹息一声:“我虽然知道劝降对于卜正龙来说起不了任何作用,但却没有想到他的决心是如此强烈”
说着,在那停顿了一会:“命令部队,准备进攻”
2月4日下午2时。
对面,是密密麻麻的日军,早就已经排列好了队形。在他们的身后,是数门张开了血盆大口的迫击炮。
而在补充1团的阵地上,官兵们也都做好了最后准备。
卜正龙依在一堵断墙上,失血过多和伤痛,让他的脸上再也看不到一丝血色,可他只要回复了一点力气,便总会用出全部的力气为弟兄们加油鼓劲。
他要让自己的弟兄们知道,自己和他们在一起。生,在一起生;死,在一起死
日军的迫击炮开始轰鸣,炮弹笼罩住了阵地,飞溅起的泥土碎石,不断的打在弟兄们的身上,打的人生生作疼。
这些轻伤、重伤的士兵们用最顽强的毅力,默默的忍受着这一切
那些戴着钢盔,端着刺刀的东洋人出现了。小说就
阵地上唯一的一挺机枪,在张宣武的手里响了起来。枪口喷吐着愤怒的火焰,把中**人的怒火尽情的倾泻出去。
一个个的中国士兵倒下了,带着骄傲和尊严,带着无限忠诚
他们用最微薄的兵力和火力,用最顽强的精神和毅力,来进行着一场根本就不可能取得胜利的战斗。
无怨无悔,死而后已。
日军一寸寸的前进,中国士兵一点点的抵抗。只要还有一个人在,只要还有一颗子弹,就一定要坚持下去。
张宣武倒在了卜正龙的身边,他的身上全是弹孔,血“突突”的在往外流着,张宣武瞪着失神的眼睛,看着自己的长官:
“团座,走了啊”
“走了,走了”卜正龙轻轻抚摸着爱将的头发,没有太多的难过、悲伤。
张宣武轻轻叹了口气:“好累,好累团座,保重”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阵地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子弹、手榴弹几乎都打光了。
阵地的对面,是一层层日军的尸体,阵地上,是一层层弟兄们的尸体。
张进如看看了看,回头笑道:“团座,没子弹了啊。”
“没子弹,没子弹了”卜正龙喃喃说着,忽然抬高了声音:“弟兄们,打的好,打的好啊现在,咱们该上路了”
张进如朝自己的团座敬了一个礼:“团座,补充1团2营代理营长张进如请求先走一步”
“同意”卜正龙勉强举起了手,还了一个军礼。
张进如接过卜正龙递过来的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毫不迟疑的扣下了扳
“报告团座,补充1团二等兵冯海请求上路”
“同意”
“报告团座,补充1团12排排长周山涛请求上路”
“同意”
枪声一次次的响起,卜正龙看着弟兄们一个个的倒在了自己的面前当最后一个弟兄倒下,卜正龙爬过去,拿过了枪。
枪里,还有最后一发子弹,那是留给自己的。
日军已经进入了阵地,面前的一切,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
卜正龙又笑了一下,然后大声说道:“报告蒋委员长,补充1团上校团长卜正龙请求殉国”
他拿着枪,就和张进如一样,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这个时候,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阵地上。
“桥本忠”卜正龙放声大笑起来:“你看到没有,看到没有我们不是孬种,记得我说的话,快点回到日本去吧,不要把自己的命丢在了这里”
“不,正龙,放下枪,放下枪”桥本忠大声叫了起来。
但是已经没有用了,卜正龙扣动了扳
桥本忠呆呆地看着卜正龙的尸体,看着阵地里一地的尸体,整个人都好像完全傻了一样。
不可思议,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之前不久这些人还当着“伪军”,可一转眼,他们竟然这样义无返顾的选择了这条道路
“但只要我中华民国上下一心,同心同德,抗战必以日本失败,中国胜利而告终,阁下切勿一误再误,最终身败名裂,遗臭万年,切切切切”
卜正龙的声音,似乎正在桥本忠耳边响起
第三卷:会战!会战! 第一百六十六章 西河镇
第一百六十六章西河镇
西河镇,月光照耀下的一叶古城,一片忙碌的景象。
进入阵地的部队除了在胍子村打了一场漂亮战的高飞营还没有归队以外,其余部队都被分配到了指定的防守地区,立即开始紧张的战前准备工作中。
镇外的部队利用房屋、院墙和地形修筑工事,城内的部队在城墙根下挖掘防炮洞,再加上送饭的、领送弹药的、传达命令的,还有周边组织的担架队,全城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刘雨卿先同各旅、团负责人见面鼓励并通报情况,然后召集连以上的官佐召开军事会议。
他首先简单地介绍了胍子村一线3营的战斗情况,然后宣布部署调整和分区负责安排。城外的阵地主要由76旅负责,76旅151团防守南源口、张山旦团长负责,该旅的高飞营一旦归队,即和师部警卫连负责防守北源口、南城墙和西城墙,此前由警卫连配属76旅特务连进行协助防御,朱载堂旅长亲自负责;78旅防守高山村和西子村,作为全师的总预备队,曾王克俊旅长负责;新收编的独1旅防守东城墙、北城墙并包括东南城墙壁角。
他再三叮嘱说:“各位责任重大,断不得有丝毫松懈,军令如山,各位牢记”
安排完毕,他向各官佐介绍目前面临的严峻形势:
“诸位,3营在胍子村顽强抵挡了日军四天三夜,创造出了一个奇迹,但是并不是说我们现在有九千人就能稳操明天的胜算。根据我集团军总司令部的情报和我们侦察的最新情况表明,我们正面之敌还在不断增兵。而西河镇城外线的阵地己经完全失守,协同我们作战的133旅己经被击溃,同我们己失去了联系。现在我们面对的是日军第五师团国崎登旅团之全部、联石支队,以及田野联队,总计步兵两万四千人,骑兵一千五百人,拥有各种野炮一百余门,重炮三十余门,战车四、五十辆、飞机二十余架。这部日军除有五千人向南推进阻击我援军外,其余将全部集结在县城周围,光人数的对比我军已经远远落在下风,还不用说武器了。诸位,决战就可能在明日”
接着,刘雨卿又说:“以我们薄弱之兵力和简陋的武器,担当这打一个伏击战的重要任务,力量不够是不言而喻的。但我们身为军人,牺牲原为天职,现在只有牺牲一切以完成任务,虽不剩一兵一卒,也无怨尤,不如此,则无以报国家。我们的口号是,城在人在,城亡与亡”
参谋长蔡雨时不失时机地领着大家宣誓:“城在人在,城亡与亡”
宣誓的吼声刚刚散去,刘雨卿又接着说:“我想,大家都还记得,出川前在成都誓师的那天,有人在会上慷慨陈词‘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你们知道这是谁的诗吗?著名女词人李清照这首诗借颂盖世英雄楚霸王项羽抒怀,不意这纤纤弱女竟襟怀如此惊天动地的丈夫气慨,令人由衷钦佩我们赳赳武夫,值此国难当头,正是生逢其时;‘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对我26师来说,在这决战前夕,本师长愿与各位以此共勉。
最后,我再补充一点,唐总司令来电,1个师的援军随时可以到达,只要我们坚守,援军便可来到。散会”
此时,23集团军在后,正在紧锣密鼓的布置着一个庞大的包围圈,而一切,都落到了西河镇方向能够在胍子村战斗后,再为整个集团军的大歼灭计划争取到多少时间
日军已于中午出现在了西河镇外。
按部就班的日本人并没有一下就急着进攻,开饭饱餐。我军也利用这段时间开饭、调整布署,用沙袋和盐铺里的盐包堵塞被摧毁的工事和城墙,准备下即将到来的惨烈决战。
而日军的炮兵却并没有闲着,很快开始轰鸣起来
151团团长张山旦等人布置完工作回到城门洞里的团部吩咐开饭,话音刚落,又一阵炮弹在城墙上炸开。炊事兵冒着炮火端起菜饭正走入门洞,一大堆泥土从洞顶上掉下来,不偏不倚,几个碗里盖满了一层厚厚的尘土。张山旦一看,愤愤地骂了一句:“狗日的想砸老子饭碗”随后又叫卫兵:“把我的香肠拿来。”
“团座,你说这里咱们守住不?”有部下一边吃着饭一边问道。
“这我哪说的好?反这个老子们打好也就是了。”张山旦接下去说道:
“在大场的时候,我们师打的防御战只怕比这还要惨烈,像我们这种当团长的,伤亡根本就不算回事情。提起阵亡的事,人人都无所谓,死就死了,子弹不长眼,谁碰上谁倒霉,古来征战几人还
张山旦叹了口气,说道:“你们是知道的,我从小父母双亡,跟着姑母为生。自荣昌中学毕业后又进入熊克武的军官学校,也算是过书的。老子在子弹窝里滚了二十来年,除了为自己找个出头之日,